言官总是被杀——一块板砖
时间:2022-06-23 06:49:06

用过饭,安排好房间,宋翰墨和宋月容紧挨着各一间房,其他下人都分别在两间房内休息。
宋月容浑身快要被马车颠散架,来到房间一动不动趴在床上,被子上有股霉味,她不满得“啧”了一声。
不过她太累了,躺下来,就不想动,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接着传来交谈声。
“拿回屋子里去吃吧,老婆子的命还是你们从外面救回来的,我却只能做这么多了……”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阿婆,别别……”一个青年说着。
“阿婆,我们不要…要是被掌柜发现就不好了……”另一个青年的声音。
“今天有贵人在,我看掌柜都没有让你们出来吃饭,你们定是饿了,就不要推辞了!”阿婆语气变得坚定,“就是些点心,还是贵人剩下的……”
“那我们……”
“我们就在这里吃吧,拿回去被掌柜发现就不好了……”
一阵沉默,宋月容皱了眉头,她累得连喊出声赶他们走都懒得喊了,把头蒙在被子里嘟囔一句:“吵死了……”
窗口又传来老婆婆的声音:“听我娘说,我曾经也有个妹妹,不过因为是双生女,刚出生便被摔死了……”
“我从前在上京做接生婆的时候,遇到过一位贵人家生了龙凤胎,那老爷当场要摔死女婴,最后是夫人求着,才没动手……”
“后来呢?”一个青年的声音。
“后来那夫人给了我点钱,让我在乡下好好照顾小姐。夫人偶尔会来瞧瞧小姐,不过小姐六岁那年还是被老爷发现了……”
“然后?”青年有些焦急。
“后来的事情老婆子我就不知道了,小姐被带上了马车,我只好去别处谋生……”
“我们兄弟能活下来,也是掌柜发了善心,救了我们……”
“双生即为不详……”窗口总算没了声音。
第二日正午,景王一行人用过饭后又出发了,这一走又是五日。第十日的傍晚,他们终于到了威南山,皇家陵墓。
傍晚的太阳有些昏黄,照得雪像披上了一层金纱。一行人,远远看到矗立在山间的行宫,疲惫的眼里带上了些许渴望。
匆匆赶到行宫,宋月容躺在行宫温暖的丝绸床上,晚饭也没吃,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被饿醒了,唤长恩唤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应该也是去休息了。无奈穿上衣物,宋月容只好自己去找些吃的。
悄悄摸出宫门,还没走几步便见着了从侧门进来的景王,他带了一个小厮,行色匆匆,似乎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宋月容有些奇怪,景王这是去哪了?
第二日,趁宋翰墨举行祭祖仪式,宋月容让长恩去打听打听,景王为何昨日那么晚从外面回来。
“殿下,打听到了,”长恩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据说景王每年来威南山都会先下山去祭拜一个孤坟。”
“孤坟?”宋月容很是疑惑。
“嗯,连碑位都没有。”长恩点了点头,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咦!莫非是那个宫女?”
“什么宫女?”宋月容问。
长恩道:“景王是先皇下江南时抱回来的皇子,虽然寄养在德妃名下,他从小却是由一位美艳的宫女带大的。”
“宫女?!”宋月容若有所思。
“现在想来,那位仙长来宫中的那年,正好是宫女死的那年……”
“所以,七哥哥来威南山,其实是自愿的?目的是为了那个宫女?!那宫女是什么来头啊?”
长恩压低了声音道:“有人说,那女子是景王同母异父的姐姐……也有人说,那是景王的生母,曾是烟花地的女子,上不得台面……”
“那…她是怎么死的?”宋月容小心翼翼问。
“传言她下药害死了六公主,问心有愧,疯了,有一日把自己给烧死了……”
长恩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先皇天性风流,还有一种传言,说那宫女其实是先皇的私生女,不过…她还是…生下了景王……”
宋月容红唇微张,震惊看着长恩……
“祭祀礼毕!”
屋外传来下人的喊声,一阵冷风,吹得宋月容一哆嗦。
她怒指着长恩,喝道:“一派胡言!这种谣传,再听见你说,就拔了你的舌头!”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再也不说了……”长恩吓得跪伏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孤坟的事情,你最好也忘了……不许到宫中去乱嚼舌根!咳咳咳咳……”宋月容一阵猛烈咳嗽,咳得满脸通红,咳得眼角泛出了泪。
“是是…是,殿下……”
后来两日,宋月容偶尔扮作太监悄悄去祠堂给宋翰墨送饭。他端坐在祠堂边的案上看书,聚精会神,连自己都未认出。
后来生了风寒,宋月容再没出过门。临行前,终于大好,又见碰着宋翰墨半夜从侧门悄悄出了行宫。
好奇心驱使,她尾随其后,到了山下,只见宋翰墨一身黑衣,背身站在那个没有碑位的孤坟边,沉默许久,许久。
山中一只鸟,一声、一声的啼叫传入耳中。一种寂寥、孤独感涌上心头,宋月容默默走开。
抹去脸颊的泪水,她突然好想母妃,母妃现与禅灯相伴,不知一切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醒:不要迷信
 
第14章 意外轮回
 
祭祀结束后,宋翰墨还需要在祠堂守孝七日,这七日,他要一直待在祠堂,没有要事不得离开,也只能吃些素食,不可食荤腥。
七日后,待他休息三日,一行人才又启程回上京。
宋翰墨出发的第五日,一匹快马飞速入了上京城,直往皇城去。在宫墙边下马,骑马的人把背上的一个包袱恭敬递给宫门口的太监,正是大太监陈力。
陈力拿过包袱,捧着一个盒子,脚步匆匆,一路不停,呈到皇上面前:“皇上,威南山送来的盒子。”
皇上嘴角噙笑,满意接过盒子,打开,金黄的丝绸上躺着一枚玉佩上面缠一只金龙。金龙张口朝外,面目狰狞,栩栩如生,便是他脖子上常带的那枚。
出发的第八日早晨,林中空地,宋翰墨站在马车上眺望上京城的方向,心中生出一种迫切感,他心里想着,今天赶一赶,说不定晚上就能回府了。
小厮们刚刚用过饭正收拾帐篷,宋翰墨见他们磨磨唧唧,手脚不是很利落,心中焦急。
叫来祝虎,他吩咐道:“虎子,你让他们动作快点,我们争取今日晚上的时候就进城门,早日回上京。”
祝虎:“好的,王爷。”
宋翰墨点了点头。祝虎出去吩咐一番后,又折了回来,他摸了摸脑袋,犹豫问道:“王爷,小的有个问题……”
宋翰墨皱眉:“怎么了?”
祝虎:“王爷…您今年为何要这么赶着回上京啊?”
“本王…哪里赶了?”宋翰墨起初是想反驳的,忽然没了声音。
祝虎凑近,悄悄说:“您是赶了啊,往年回上京的路上,您不都是走一天歇两天的么……”
宋翰墨眼里带着惊讶看着虎子,是了……每年去威南山他都是都迫不及待的,回上京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回程基本上要走二十日左右。
如今,本王为何这么赶呢?
收回惊讶的表情,宋翰墨的目光落到了宋月容豪华马车上。
他清了清嗓子,手悄悄指了指前面的马车:“往年,同行的可没有十长公主,有她跟着,本王不好一再拖延……”
虎子瞧了一眼前面马车边一脸谄媚的长恩,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着还是早日回上京,离宫里的人远点好。
他点了点头道:“嗯嗯嗯,王爷说的有理,王爷明智!”
目送虎子去催促小厮,宋翰墨坐回马车,怅然若失……
刚刚他想着为何自己要急着回上京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严修洁带梨窝的笑脸……
烦闷!
掀起马车窗帘,今日天气很好,阳光也很温暖。前些日子下的及膝的雪早已融化,不见一点踪影,只剩了光秃秃的山和一片萧条的枯木。
神婆让本王去救他……他现在没事了……依严大人的性子,以后,与本王…可能不会有什么私交吧……
宋翰墨眼睛暗了暗,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最后看了眼光秃秃的山,放下了帘子。
本王与严大人的情谊,就像前些日子下的雪一样……早已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宋翰墨又把祝虎叫来,吩咐道:“本王想了想,今日怕不是赶不回去,让大家不要着急,还是明日回上京吧。”
祝虎满脸不解,还是点了点头:“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虎子又去吩咐了随行的小厮:“王爷决定明日才回上京,大家不用着急了。”
小厮:“祝哥,王爷怎么反反复复的?”
祝虎忧郁望着天空:“……王爷心,海底针。”
这天,他们走得很慢,傍晚就扎营在一个小山头,能望见远处的上京城。
宋翰墨拿了一壶清酒,坐在山头一块巨石上,盯着远处的辉煌灯火。
“七哥哥”宋月容坐到宋翰墨身边,语气里带着惊讶,“哇!能看见上京呢!”
宋翰墨:“嗯,能看见上京。”
“从这里看,上京也好小哦。”宋月容伸出双手,比划了半天,左右手摊开给宋翰墨看:“月容两手就能盖住呢,哈哈哈。”
宋翰墨喝了一口酒,他看着旁边俏丽可爱的长公主说她两手就能盖住上京,轻轻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他也伸出手掌,对着宋月容靠在一起的两个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大。开口道:“那本王……一手就能盖住。”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宋翰墨低头看了看手,一阵风拂过脸庞,他猛地抬头,眼神犀利地看着宋月容。
见她只是眼睛亮亮地望着远处的上京,宋翰墨垂眼心道可能自己想多了。
不论是他还是宋月容,都不可能一手、二手掌握上京。
过了一会儿,宋翰墨开口:“十妹,你风寒刚好,还是早点回马车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回上京了。”
“嗯嗯嗯,好。”宋月容对着宋翰墨温柔笑了笑,“七哥哥,听说月容高烧神智不清的时候,你亦有照顾我。月容那时候还以为母妃来到月容身边了呢。”
宋翰墨抬眼看着宋月容,她的眼里有些依恋,想起她发烧时,拉着自己的手,嘴里呢喃着:“母妃…母妃……月容可以一直笑……一直笑……”
宋月容的母妃是一个县太爷家的女儿,入宫后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不过一直不受宠,而且只生了月容一个公主,最后连妃位也是后来父皇可怜年纪大的妃子,给的赏赐。
宋翰墨叹了一口气,想来,她在后宫的生活应该也不是很如意……
“你我是兄妹,理应如此,快去睡吧。”宋翰墨语气变得温和。
宋月容递给宋翰墨一个香囊,道:“这是月容自己缝制的香囊,还望哥哥不要嫌弃,多谢哥哥了。”
站起来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她凑在宋翰墨耳边说了一句:“里面有张纸条,景王待夜深人静时再打开。”说完,不等宋翰墨反应,便转身回了马车。
壶中最后一口酒入口,香囊拿在手中把玩,宋翰墨似是没有听见宋月容刚刚的话,他继续眺望那片灯火辉煌的上京城……
夜深人静,宋翰墨待在马车内,借着烛火,找到塞在香囊中的纸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讲的是一个叫“三竹”的组织。
“三竹”原先是江湖上一位名叫令一刀的江湖侠客与其好友一同创立的,起先只是搜集江湖轶事。后来却是越办越大,成为了有名的探子组织。
新帝即位后一年,就有流言说三竹归朝廷管辖,用来监管百官。上京最近还有传言:三竹的头领是严修洁。
“严修洁?三竹?”宋翰墨把纸条烧掉,心道,月容告诉本王这些……
莫不是,皇上以为本王与严大人交好,是为了三竹?所以才让月容随行到威南山监视本王?
看着昏暗的马车内壁,宋翰墨嗤笑了一声:“真是想得多,且不谈本王怎么得到三竹,再说就算本王成为三竹头领,一群探子罢了,能做什么呢?”
灭烛,宋翰墨躺在车内,半晌,默默来了一句:“都已经三年了,防备还这么高。”
“第二日”,宋翰墨醒来发现营地并不在昨晚的山头上,反倒是前日的林中空地。
他心中一阵惊骇,匆匆找到虎子:“虎子,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到上京?”
“王爷,照我们现在的脚程最快今晚,最慢明日就能到上京。”
“……”宋翰墨皱眉看了他一眼,在马车中一阵翻找,清酒还在,没有宋月容送的香囊,呆呆坐在马车里。
他这是又回到了出发的第八日?!过了快一月,还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又开始了?
严修洁!他是又死了么?!所以自己又重复了一日?
他发生了什么事?
得去救他!
宋翰墨心中百感交集,站在马车上,朝上京城的方向望了一会儿。
虎子见王爷不太对劲,站在马车边问:“王爷,您怎么了?”
“把飞燕牵来,本王现在要赶回上京。”
“啊?王爷,那小的与您一起。”
“不用了,飞燕很快,你跟不上,本王有要紧事要去做。”
宋月容在马车中见宋翰墨在飞燕边嘱咐了贴身小厮一些事情,接着便一个翻身上了马,似乎是要走,连忙跳下马车,跑到宋翰墨身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