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醉蟹钳
时间:2022-06-24 07:24:20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干嘛?
  闻予锦确实没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变了脸,她也来了气,她仰着头看着他:“够了就够了!虽然只弄了一半,但是五两银子你必须给!”
  她把镜子移到徐叡眼前:“你自己看,脸和脖子两个色儿,我都知道做戏做全套,您怎么这样啊!”
  徐叡叹气,镜子里男人是他?一脸蜡黄,确实和脖子不是一个色。他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来吧。”
  闻予锦嘟囔道:“视死如归也就您这个样子了吧,真的是。”
  好在后面耗费的功夫确实不长,闻予锦的手指换了刷子,徐叡也不觉得难捱了,仿佛只过了一小会儿,闻予锦便叫他睁开眼睛。
  “现在再瞧瞧。”
  徐叡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人还是那个人,但确实不一样了。脸颊坳陷进去,眼底青黑,纯色惨白,竟有些像是肾水不足的样子……
  看着一脸等夸的闻予锦,他心里叹气罢了罢了,怕是她对病入膏肓的理解力就是这个样子了。
  化好妆,两人整理衣着,便联袂出了院子。
  大门口,徐赟和何氏已经等着了。
  一见前头的儿子,何氏唬了一跳:“你昨晚干什么了?”她也没送鹿鞭汤啊,这小子自己造业啊!竟然不知道节制,她是盼着抱孙子,但更在乎儿子的身体啊!
  徐叡一看就知道误会大了。
  但……这是不能解释的。
  徐赟显然更明白一些,直接问道:“孙茗回来了?”昨天见他还不是这般模样。
  徐叡没答,冷声道:“时辰不早了,登车吧。”
  还是他和闻予锦一辆马车。
  见人坐定之后,他问:“你是不是下手过重了?”
  闻予锦:“有么?应该不至于,到了太阳光下就自然多了。”她有数呢。
  “不行,再处理处理。”他可不想顶着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进宫。
  “行行行,我这里售后也是极好的。”客户不满意,那咱就改!不过工具都没带,只能上手了。
  她弓着腰挪到徐叡身旁,马车晃动,徐叡伸手扶了扶她的腰,然后就没松开,因为闻予锦的手不稳,她还狡辩道:“是马车太晃了,不关我的事。”
  徐叡的脸越来越冷越来越臭,早知道就不该听信她的片面之词,现在好了,一张脸也不知道被揉搓成什么样了,偏偏还不能洗掉。
  “好了!”闻予锦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东家叔叔虽然脸臭,但是应该还不至于生气,要不然他怎么还稳稳的扶着自己呢,她主动挣脱开来,回到另一侧坐下。
  徐叡的脸更臭了。
  腰这么细,一看就不能打,就不知道多吃点儿?
  马车停了下来。
  徐赟是去上朝,徐叡和闻予锦则是去拜见太后,两辆马车停靠的位置都不一样。
  小内侍带着他们进了慈明殿:“太后娘娘还在用膳,劳烦世子爷等上一等。”
  徐叡点点头,露出孱弱的样子:“不敢当。”
  那小内侍小心的抬头瞟了一眼,哎哟,这位世子爷莫非真的转性了?什么时候对人这般有礼起来,还有他的面色,确实不算好。
  看来这病是真的了。
  他不敢耽误,连忙去找太后娘娘复命。
  然而,一直到日禺时分,太后娘娘才召见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2 18:00:17~2022-04-23 18:0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ermettr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殿中燃着龙脑香,丝丝缕缕的青烟顺着秀丽精致的鸾鸟炉中缓缓升起,袅袅飘散在空气当中,椒香四溢,熏染出别样的一方天地。
  殿中四角摆了足足的冰鉴,一进来就感受到温度骤降,徐叡和闻予锦走到中间,乖乖跪下。
  太后俯视着他们。
  她今日穿着家常的衣裳,但通身的顺圣暗红色,像极了压抑着的火焰,她脸上明明噙着笑,闻予锦愣是感受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坐下!”太后笑得愈发和善了:“瞧瞧你这一身的病容……啧啧啧……好好的,竟遭了这么大的罪……”瞧上去确实不大好,脸颊都瘦得没肉了,难道之前都是自己猜错了?
  兵符不是他盗走的?
  “这身体可得好好调理才行,不能疏忽大意了。”
  徐叡又站起来谢恩,太后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姿势,而后才摆摆手:“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
  见闻予锦呆呆的坐在一旁,头都不敢抬,太后又笑道:“不过,这个谢也是当得起的,这么好的媳妇果真给你冲好了,我这媒做的可还行?”
  这下,闻予锦也跟着起来谢恩。
  谢谢您嘞,我这寡妇没当成,还换了个新东家。
  太后仿佛兴致不错,一直都有话说,不过,很快来了名小内侍,说是官家听说徐叡来了,要见一见。
  呵,活像自己会吃人一般,这是刚散朝会就急着救人呢,太后随意的摆摆手道:“应该的,你且去吧。闻氏留下陪我就够了。”她正巧也有话要问。
  徐叡告辞离去,临了看了一眼闻予锦,希望她能见机行事。
  闻予锦都没敢看他。
  他一走,太后脸上的笑就消失了:“你们相处的如何?”
  闻予锦:“尚可。”
  “可有圆房?”
  闻予锦抬头,婆母都没问过这个问题,太后她……于是连忙道:“还不曾,世子他身体有恙,还不能……”
  “行了,瞧把你羞的,难不成真的动心了?”
  闻予锦连忙保证道:“不敢,世子他冷冰冰的,看着就害怕……”
  这话,太后倒是信。
  徐叡这人克兄弟克妻,过往不是没有人给他送过美人,但他都拒了,传言都说他是有什么隐疾,且他行事张狂无忌,整日寡淡着一张脸,寻常小娘子看了都要打怵,更没有投怀送抱的胆子。
  不过,这个闻氏能在身边两月之久,似乎也有几分本事。
  ……
  另一头,徐叡跟着小内侍来到圜山亭中。
  暖风习习,处在湖水中央的圜山亭更是八面来风,吹得袍角猎猎作响。
  亭中往水上延伸出一块儿平台,徐叡过来的时候,官家正在上头钓鱼。可惜水太清,鱼又太聪明,一时半会儿不见有鱼儿咬钩。
  见徐叡来了,官家丢了鱼竿,回到亭中,诧异道:“真病了?”装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数月前,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一个弄不好是真的会摔死或者摔残废的。
  这小子胆子大敢真摔,但那一摔已经够了,总得给徐大牛留个后。
  官家嗟叹两声,又将他细细打量,难道是装病期间暗里行事,才把身体糟践成这样?
  “好小子,你为朕做的,朕都记得。”
  徐叡很想说您想多了,但想起亲自动手在他脸上涂抹的闻予锦,犹豫一瞬后方道:“臣无碍,休养几日便可。”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曲折的连廊,官家问他:“太后可有为难?”
  徐叡:“不曾,还没说几句话就出来了,留下闻氏应付着便罢了。”
  官家便笑了,瞧他这样,怎么品出几分为闻氏不平的意思?不过也不点破,只问:“那闻氏又如何?”
  徐叡:“已为我所用,尚能掌控。”
  官家回头,看着年近三十的徐叡一时竟然哑然,好半晌才道:“看来还不甚满意。”掌控是御下之道,如此说来,他与那闻氏竟是没有半分儿女私情了?听说那闻氏相貌不俗。
  徐叡点点头:“尚可罢了。”
  官家指着他:“你呀你,之前总不成亲,弄得那些有女儿的勋贵之家惶恐度日,生怕你这洪水猛兽会看上他们的爱女。不过也不怪人家不肯,你瞧瞧你这样子,整日板着一张脸谁知道你肚里想些什么?”
  难不成真的喜欢男人?
  他是把徐叡当半个儿子看待的,让徐叡守着这宫门,说话更无须顾忌:“要是不喜欢闻氏,再赐你两个,之前是战事耽误了,这安定下也该生个孩子了。”
  徐叡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扯到了孩子身上,官家年纪和他爹差不多大,自己抱孙子不就好了,怎么还操心到他身上了,他连忙推辞:“赐人就不必了,闻氏一个女人足够了……臣是说女人都娇滴滴的,一点儿也不抗揍,再来一个,臣实在是……应付不来。”
  这竟然还苦上了?竟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官家哭笑不得:“随你。”
  反正,你爹比你急。
  琐碎的事情说完,官家直接道:“去政事堂。”
  徐叡一凛,知道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连忙收敛了乱飘的心思,闻氏有些小迷糊但不算笨,太后那里应该应付的来。
  ……
  等到两人在丽泽门汇合,已经是午时一刻了,他们对视一眼,好像都有话说,但又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先后进了马车。
  徐叡先上来,然后还拉了闻予锦一把。
  等马车出了皇宫,在市井当中走了许久,徐叡才问:“如何?”
  闻予锦有些累了:“让我继续监视您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动都要直达圣听,对了,府里头的几个钉子您知道么?”
  徐叡:“嗯,先不动他们。”
  两人回到国公府已经接近午时,饭后他直接去了书房,而闻予锦这边收到了闻家的拜帖。不用多想,必然是听说徐叡醒了,来讨更多好处的。
  她不指望闻家,却又怕不见的话,闻崇再直接找上梁国公或者徐叡,便派了连婆子去送信儿,只说她身体不爽利,待过几日再邀请她们来国公府一叙。
  主动上门和邀请着上门还是不一样的,曹氏应该等得,除非她是真有急事。
  下午,早先让工匠打造的蒸馏器送了过来,她与何氏打了招呼后便直奔凝和院的小厨房,仪器虽然不大,但还是在专门用火的地方更安全一些,将仪器固定好之后,还需要冰来冷凝。
  忙忙碌碌,等提取了一小瓶蔷薇水[1]和半瓶菖蒲水后,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夕阳挂在天边,似乎有些不舍留恋之意,将西边的半边天空都染成瑰丽的余烬红,闻予锦从小厨房走出来,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人动手和自己亲自动手是不一样的,好在没出什么差错。
  回到寝室略微梳洗更衣后,恰好遇到徐叡回来用晚膳。
  她脸上还带着热气熏蒸出的红晕,笑容似乎比往日的弧度更大一些,徐叡便猜测她今天心情不错。
  饭后,闻予锦在院子里消食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去泡澡了。
  蔷薇水的香气馥郁绵密,她如同置身花海,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一夜她睡得特别安稳。
  徐叡却来回翻身几次才渐渐入睡。
  ……
  花露花水提取的很成功,闻予锦着人去采购来的药材、枸橼[2 柠檬]等物也差不多了,除此之外,她闲暇时也会在国公府的园子里,寻找那些可以提取出精油的草木,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徐叡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端坐在桌上,完善她的店铺改造计划。
  桌上还放着那两间铺子多年以来的账本收支,她皱着眉,一手支着下巴,眼神有些放空。
  徐叡轻咳一声,闻予锦从神游中缓过神来,连忙站起来:“您回来了?”
  怎么白天回来了?
  徐叡点头:“回来歇个午觉。”
  闻予锦也正有此意,见徐叡去了外间小榻,她也到大床上躺着,外头知了叫的热烈,但闻予锦一点儿也不嫌烦,刚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菘蓝轻手轻脚的来叫你,怕她白睡多了晚上再睡不着:“江姑娘来了。”
  闻予锦恍恍惚惚,还以为这个“江姑娘”是说她呢,缓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江采苓。
  她慢腾腾的起来,轻手轻脚的换衣梳妆,而后离开了寝室。
  菘蓝是头一回看到徐叡宿在外间,但闻予锦不解释,她也没问。这又不是她该管的差事。
  花厅的如意纹裙板长窗洞开着,门口悬着斑竹帘,角落里还摆着冰鉴,有风进来的时候,吹动着凉气来回飘荡,是个待客纳凉的好地方。
  闻予锦进来的时候,江采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勉力做出来沉静大方的样子,起身万福,口称表嫂。
  刚睡醒的闻予锦脑子转得慢,却也猜得到江采苓的目的,但知道归知道,她又不是红娘月老,还要帮着江采苓找男人不成,何况那男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婿。
  于是,江采苓扭捏着不敢直接试探,闻予锦又装着糊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竟坐了半个时辰。
  闻予锦给林檎一个颜色,林檎离开之后再回来,便道:“夫人,世子爷正找您呢。”
  闻予锦站了起来,歉意的道:“这可是不巧了,表妹见谅,我回后头去瞧瞧。”
  有那么一瞬间,江采苓想张口问问能不能跟着一起,但她又害怕徐叡的冷眼,得知徐叡回来后,她曾几次在书房外头的小路上等着他,但他每次都匆匆经过,连句话都没说上。
  闻予锦出了花厅,急急忙忙的走了。
  这属实有些浪费时间了,有应付江表妹的时间还不如去做香膏呢。
  走到路上,丹若送来一封信,是周舅舅的。
  信上说,他腿伤已经痊愈,马上也中秋了,他预备启程返回淮阴,不过二表哥要准备明年的春闱,会一直留在京城,舅舅还特意留了两个小厮给她使唤。
  启程的日子定在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