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她婀娜多姿——甜盏
时间:2022-06-25 07:04:12

  说罢落了锁,回厢房睡去了。
  独留下的俞寄蓉不见仓皇之色,随意坐下,取了一方磨续上水慢慢的磨动,这王府表面瞧着风光,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人心难测,如世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了…
  誊写一夜的经文,起早嬷嬷来开了锁,屋檐下又飞上了雪,雾蒙蒙的瞧不见远处的路,秋白等在月亮门下,瞧见她忙跑过来,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披给她,“姑娘,可受得住?”
  “没事,姐姐什么时候来的?”俞寄蓉拢了下散落的发丝,问她。
  “刚来。”秋白昨日一直等在慈安堂,她家姑娘被罚去抄写经书乃是常事,她提前顺了个荷包给管事嬷嬷,只求别冻着姑娘。
  老夫人还没醒,姚嘉慧看着她脸色发白,气势汹汹的走近指着她鼻子问,“快说,你到底用什么下三滥的法子勾引的世子表哥?”
  俞寄蓉掀起眼皮冷淡的回看她,“姚姐姐难道真想尝尝被拔了舌头的滋味?”
  姚嘉慧最讨厌她这个眼神,无欲无求的却能勾住男人的心,抬起手就欲扇她巴掌,俞寄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将她推开,正巧老夫人身侧的心腹嬷嬷出来,“老夫人让姑娘们进去。”
  姚嘉慧收回手,尖利着嗓子道,“你莫要嚣张,日后我定剜了你这双招子。”
  两人进屋,姚嘉慧仍依偎在老夫人怀里,而俞寄蓉站在堂下,嬷嬷递过来一封信,听得老夫人慵懒的同她说,“蓉儿今日也替祖母给合安送一封信,知道该怎么说了?”
  信封处用棕褐色松香火漆盖住,显然,并不想让她看。
  “祖母,表哥他未必会…”
  话未说完,老夫人便开口截住,“蓉儿啊,你要乖乖听话,日后祖母才能给你做主。”
  这话是什么意思?
  用婚事威胁她?亦或者是威胁傻表哥?
  她真的太讨厌这句话了,乖乖听话?一个两个的都要她乖乖听话,都当她是蠢的…
  刚上马车就将手里的信给撕了,拿出来快速翻看,原来信中给出的诱饵是推荐他入太子府当幕僚,这就相当于不用通过科举,也能入朝为官。
  老夫人将人心拿捏的精准,本家裴氏弃武从文,已是许多年不见盛势,唯有一身傲骨还可称赞,如今这等便利,换个人怕是肯定动心,但,她那个傻表哥可不会的。
  想起他,心下大定,正要将信纸放回去,突然感觉马车晃动,冷风伴着雪粒子呼呼灌进来,一人掀开帘子上来,稳稳当当坐在她旁侧。
  来人正是刚从京郊大院回来的裴尧。
  昨日有人突袭,他派人清剿了一天一夜,今儿晨起才审完,心情极为不佳,因着程威不只说出了他想听的,还说出了他不想听的。
  大狱中,男子被绑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旁侧是他的大儿子,已是昏迷不醒,毫无顾忌的说道,“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男子的笑声逐渐猖狂,“太子费力拉拢不成,便听信府中幕僚的奸计,买通了山贼将人截杀,这还不止,当你二叔前去救援时,发现了蛛丝马迹却全部销毁,这才换得这么多年的升官发财,还有你战场上遇袭…”
  裴尧收起玉印,突然说,“我知道。”
  程威这才如释重负,“下官跟随你父亲多年,临死之前就当赎罪,请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儿。”
  说罢,便咬舌自尽。
  许久,男人坐在黑暗中挥了挥手,起身往外走,承德等在门口数雪花到底有几个瓣呢,见主子爷浑身冷戾的走来,吓的把手伸到身后拍了两下,小跑着跟上去。
  马车中,承德小心翼翼的禀,“昨日太子亲自去银庄巧遇了雯姑娘,两人相谈甚欢,但随后,太子又去巧遇了御史中丞府上的嫡女徐葭,然后才回宫,并召唤了几名侍妾玩闹至半夜。”
  这就是长在女人窝里的太子,看不惯的将臣就使奸计杀之,以除后患,看的惯留下的都是阿谀奉承之辈,能于江山社稷有什么大用。
  可叹可悲他祖辈镇守边疆数十年,为这样的人保家卫国,可怜可见他被困在腹地中万箭穿心而死…
  闭上眼,血色蔓延,厮杀声漫耳…
  承德还未说完,“另外,府中的老夫人让表姑娘去商丘书院寻了族长之子,估计是想劝说…”
  裴尧猛地睁眼,眼中寒凉如冰,“蠢货。”
  骂的不知是谁,承德闭上嘴,再不敢出声。
  裴尧一席玄色长袍,劈腿坐下,直接将她手中的信纸抽出,粗略扫一眼,嘶啦撕成两半,扔了脚下。
  “怎么?”男人掐住她下巴往上抬,说出口的话刻薄锋利,“在府中呆几年,就真当自己是她的亲孙女了?”
  女子被迫仰着头,眼里全是这个男人的倒影,听清他的话后,伸出手想推拒。
  裴尧愈是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竟然敢帮着那群蠢货,真是气煞他也,偏生她还不识好歹,竟不知死活的挣扎起来,这股郁气难舒,直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捏着下巴的手逐渐下移,俞寄蓉吓的不行,这个疯子,难受的啊啊两声,泪水滚落,“不要…”
  女人被掐的呜咽起来,男人不知怎么回事,骤然低下头吻住了眼角的泪,涩的,咸的,随之是鼻尖,他的唇瓣很凉,似那马车外飞舞的雪花片儿,贴在她唇上,一个温热,一个冰凉,一个柔软,一个坚硬,这种事情总是无师自通,撬开牙关,肆意掠夺。
  裴尧最厌烦的就是这个女人哭,还有带着哭腔的说话声,最开始的时候次次骂她个狗血淋头,后来间歇听着她说话,间歇忍不住骂几句,最后就是听她说话,因为,她听不见他的声音。
  “刚跟你说过,要乖乖听话,为什么不?”男人咬着她下唇质问,满嘴的脏话到底过了脑子没有一吐为快。
  这个疯子,俞寄蓉得了放松一把推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震的男人耳朵嗡嗡直响,大掌捞起她腰身贴向自己,眼眶充斥着红,“你敢打我?”
  这个时候俞寄蓉管不了那么多,拳打脚踢的欲让他松开自己,嘴里也不停歇,“你个混账放开我…”
  “呵…”裴尧嘴里嚼着这两个字,反锁住她双手将人整个抵在车壁上,盯着她丰润的唇瓣道,“总要对得起你这混账二字。”
  再次吻了下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两个完全不服输相对立的人在互相撕咬,一个施加的撕破,一个抗拒的反咬,不大会儿,血腥气就充满了整个口腔,亦是不知谁是谁的,舌尖卷着舔着,令男人愈来愈兴.奋。
  承德站在车辕旁假装赏着雪景,实则在偷听车里的动静,不禁深思,表姑娘到底是怎么让清心寡欲的主子爷开窍的呢?
  这简直太让人好奇了,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家主子爷怎么就如狼似虎的扑上去了呢?
  难不成把表姑娘想成了一道荤菜,看见她就想上去舔一口尝尝味儿?那是个什么味儿的呢?
  哎,等会儿让厨子送来个烀的特软烂的猪肘子吧,他想吃了。
 
 
第14章 .  玩物   爷看中了你,就算当玩物也该高兴……
  风雪愈大,刮的廊下灯笼噼里啪啦直响,承德候在外间,想起刚才不经意那一瞥,主子爷唇角破了一块,还泛着红,怀里抱着的表姑娘瞧不见样子,只是,那气氛就缠绵蕴藉,哎呀,好想跟承武八卦一番。
  裴尧打横抱着人径自上三楼,一把将她扔了床榻之上,拇指抹着下唇的血迹,勾起的笑邪魅阴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原以为她柔弱如菟丝花,不想有几分血性,不过于他而言皆是以卵击石。
  俞寄蓉被他头朝下掼了下去,额头抵着被褥缓缓将身体坐直,恐惧不安逐渐化成了愤怒,他怎么能那样?
  唇齿间的血腥气浓厚,刺激着她想要反抗,“我并不是你的玩物。”
  自打他回府之后,时不时的轻薄侮辱已经超出男女之防,如马车中的刚才,如床榻上的此刻,他肆意横行毫无顾忌,她却不行。
  玩物?
  裴尧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凶骇的盯着她,自下而上,不屑嗤道,“就你这幅寝陋模样,值当做爷的玩物?”
  手指相互摩挲了下,不如刚才直接将人掐死,亏他可怜她。
  俞寄蓉起身整了衣领和下摆,用手背狠狠的蹭了下唇,声音带着颤,胸脯起伏,做便做了,竟还不敢承认,这等卑鄙行径枉为人,“好,今日权当被狗咬了。”
  说罢转身往楼下走,还未踏两阶,便听得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破碎声,仿佛砸了什么东西,这个疯子,加快脚步逃似跑了出去。
  承德猫着腰用银钳子勾碳火底下的地瓜呢,听见急促的跑步声吓的一哆嗦,啪的砸了地上,再抬起头时只余下个清浅的影子,诶?
  主子爷今个儿怎么没唤他亲自去送呢?
  那到底是送还是不送?
  外边雪下的正大呢?
  想了想,提步上楼,到二楼时楼上的声音便熄了,咽口唾沫,顺着拐角的空隙往上瞧,见自家爷正在窗前站着,手似乎伸进了鱼缸里…
  这一刻的裴尧,的的确确动了杀人的念头,他想杀光所有人,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黑色的金鱼左游右逃的钻出了他的手,女人的模样突兀浮现出来,她倒在血泊中,背后中箭…
  罢了,念她有功。
  俞寄蓉一路小跑回去的,顾不得撞没撞上人,秋白是被南冠居的小厮送回来的,这会儿和宛白急得团团转,瞧见人影立刻跑上去,连声问,“姑娘,您可回来了…”
  暖和下来,才平静的跟她们说笑,“我又没怎么,干嘛一副奔丧的模样?”
  秋白赶紧呸呸两声,“姑娘瞎说什么…”
  宛白嘴直,“姑娘受了欺负,咱们却不能去讨个公道,实在是气人。”
  世子爷如今愈发喜怒无常,常听大厨房的那帮婆子私底下说不好伺候,对着姑娘也是过分,瞧着嘴唇肿的,根本不当正经姑娘对待,秋白没忍住,偷偷去屏风后哭了场,宛白嘴不闲着,时不时的咒上几句。
  她昨夜没睡,换了寝衣后躺在床上,半晌仍睡不着,咬了咬唇,不知裴堰表哥有没有试过衣袍,大小合不合身…
  睡了没一会儿,老夫人院里的嬷嬷来唤她过去,为了遮盖唇上的伤痕费了些力气,去时姚嘉慧不在,裴雯伴着张凝芙坐在罗汉床上说话呢。
  “太子特地去银庄置办的头面,估计是相中咱们家雯儿了…”谁家的孩子谁瞅着好,如今张凝芙孕吐的越发厉害,有些事情跑不动,今日特意来请老夫人出山,领着两位姑娘去参加几日后的祭天大礼。
  年将至,祭天大礼在即,万万出不得差错。
  老夫人亦是明白这个道理,怜爱的抚摸着裴雯的后背,“雯儿最是懂规矩的,你放心吧。”
  又说了些话,才带着裴雯离开。
  经过俞寄蓉时,她矮身一礼,二人似没瞧见一般径自经过,嘴里只念叨着进宫后的礼仪等等。
  “让她进来。”老夫人依偎着靠枕,旁侧嬷嬷正在捶腿,意味阑珊道,“今日那信没送出去吧?”
  俞寄蓉只能跪下,这事盖不住。
  “罢,怨不得你。”都怪那个孽畜,敢坏她大事,怨气升腾,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待裴雯的婚事定下,非要与他细究一番,瞥了眼下面跪着的灰扑扑的人影子,斥道,“昨日的经书还未抄完,继续去吧。”
  正巧她心不静,跪在蒲团上抚平宣纸,缓缓抄写。
  夜半寒意侵袭,唯一的炭盆子已经灭了,头顶是严肃的佛龛,慈悲为怀的望着众人,她似唯一的信徒,期待得到怜悯。
  然而,苍天无情。
  骤然间,门从外被人一脚踹开,男人仍是白日那一身玄色长袍,行走间寒气逼人,在她身后站定,双眸深沉暗色,睇了香几上的经书一眼,讽刺道,“打我巴掌时的硬气呢?骂我是狗时的牙尖嘴利呢?何苦在这儿罚跪抄佛经?”
  他本欲进宫面圣,结果听承德说这个女人被罚,勒了马夫快马加鞭赶回来,只为瞧一眼她那衰气的模样。
  俞寄蓉的心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却被他又溅起了水花,笔下的墨迹诡异的转了个弯,这一张废了…
  裴尧心知自己不该管她,但行动上却完全相反,一把将人提拎起来抱在怀中,冲着门外的承德道,“给我烧了这儿…”
  “你,你…”俞寄蓉阻止不及,结巴着冲着他喊,“你这是不敬神明,是要受到惩戒的…”
  雪夜下的男人如暗夜修罗,身披皑白,却置身于黑暗之中,唯有一双眸子带着些许的光亮,他低下头抵在她冰凉的额前,说出口的话狂妄自大,“你敬神,莫不如敬我。”
  委实是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
  这厢老夫人亦是被惊醒,趿着拖鞋往后堂瞧,一群丫鬟婆子吓的六神无主,皆是跪下,“世子爷来抱走了俞表姑娘,然后下令烧了小佛堂…”
  “真是岂有此理,他说烧便烧,你们都没拦着些…”气急败坏的辱骂一阵,恨的牙根直痒痒,那边承德也无须婆子禀报,径自进来,撂下句话,“主子爷说老夫人供奉佛祖就为了惩戒家中孩子,还是烧了为好,省得哪儿日佛祖发火,烧了咱整个王府,可谓得不偿失。”
  敢罚表姑娘,不管您是谁,照样得吃不了兜着走。
  人走后,老夫人扶着心腹嬷嬷的手往后退一步,咬碎了牙说,“看看,这就是我当年留下来的恶果…”
  嬷嬷不知如何劝,嗫嗫半晌,提起俞寄蓉来,“俞表姑娘倒是颇得世子的喜爱,不如从她下手…”
  老夫人捶了捶胸口,一口气没提上来,倏地倒了下去。
  又是一夜的兵荒马乱,慈安堂里大夫进进出出,南冠居里,裴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女人,不断敲击着手里的玉印,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
  心尖像被一只小猫挠着般,细细痒痒的,说疼不疼,说烦不烦,就是闹心的慌,总想将那只捣乱的小猫抓住,然后狠狠的教训它一顿,让它不听话,让它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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