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心有白月光——枝年年
时间:2022-06-26 07:13:30

  后半句话的冷淡语气,听着就让人觉着挑衅。
  然而,柳双烁无法硬气地回答。
  好几位公子宴请他在盛京最贵的酒楼用晚膳,还赠了他那把他觊觎许久没能买下的今古轩红玉玛瑙匕首。
  就,就……
  柳双烁将包裹往双瑜身后泽若的怀中一塞,转身飞快地跑了,远远抛下句,“都是今古轩的古玩,我看着买下的,没有任何其他标记,好姐姐,你就当个普通玩意儿收下吧。”
  双瑜弯了弯唇,晚霞浮空,弯月隐悬,灰蓝的天幕繁星点点,美人如花探雾,唇色浓丽。
  朱唇微启,以冷冷淡淡地口吻道:“下次,腿给你打断掉。”
  “……”泽若短暂的静默,像是并未听见双瑜的话,可开口说话的语气不由透着小心,“……小姐,这个包裹可要还给二少爷?”
  双瑜未看包裹,抬步步向屋内,随意吩咐道:“随你处置。”
  ……
  另一边,双瑜离开后,柳君钰手臂揽在明菡腰后,陪伴明菡在院中散步消食。
  明菡小声抱怨:“你都不替瑜瑜打探打探,有哪些府上的公子德行嘉馨,宅院安宁,长相俊美的。”
  柳君钰顺从地应声,“我明日就去打探。”
  明菡补充:“我刚才道的,但凡有一点做不到,都不可。”
  想了想,明菡怕柳君钰不明白,更直白点,“至少要如你这般。”
  柳君钰失笑,明菡停下脚步,目光微幽,“怎么?”
  柳君钰轻咳一声,彬彬有礼地微笑,“多谢夫人肯定。”
  明菡笑着曲肘顶了顶柳君钰。
  走了一会儿,柳君钰察觉明菡有些疲累,扶明菡到院中的秋千上坐下。
  柳君钰单膝蹲下,扶起明菡的腿放到他膝上,替明菡力道轻柔地按揉。
  宁静的晚风里,明菡享受着携来花香的微风拂过。安静片刻,柳君钰唤了明菡一声。
  “小姒。”
  “嗯?”
  柳君钰温声道:“我们的瑜瑜不是容易亲近人的性子,我们替她寻的人,她可能不会满意。”
  “我知晓。”明菡道:“所以我们早些开始留意,要是瑜瑜不喜欢,便还能换下一个,换到能让瑜瑜欢喜的。”
  “要是都没有瑜瑜喜欢的。”明菡声音轻了些,“盛京留不住瑜瑜,还有更广袤的外面。”
  明菡思绪将要拉远,便察觉手背被柔软的触感温柔地碰了碰。
  柳君钰抬首道:“夫人说的对。我让人去做个画册,将盛京中与瑜瑜年龄相近的公子画像画下来,再标注上性格、德行等,送给你和瑜瑜都瞧瞧。”
  ……
  发生在玉上荷的那番对话,双瑜无从知晓。
  翌日,双瑜择了身湘妃色的裙裳,裙摆繁簇的玫瑰花以暗线勾勒,在光线转换下,方会显现出瑰丽的金色。
  双瑜没有在盛京见过这种花,但听闻燕国有一城,玫瑰如霞,极美。
  双瑜院中有自己的小厨房,昨夜双瑜便拟好食谱,今日一早,做完早膳,小厨房就开始动工做待客的膳食。
  因而,虽然徐惜文早早地到了柳府,双瑜依然赶上用丰盛的糕点小食招待她。
  柳府有弯半月形的池塘,水光潋滟,碧波如洗,岸旁绿草如茵。
  双瑜遣下人在月弯的小角上搭了花架秋千,搬来小几与坐榻,又请了乐坊乐人,雅乐作陪。
  徐惜文和双瑜一起坐到秋千架上,让秋千荡高。
  许久,秋千渐渐低下来,徐惜文面上带着畅快笑乐过后的怔然,毫无预兆地眼眶红了红,“瑜瑜,我的父亲母亲为我挑选好了未来的夫婿。”
  双瑜两根纤指拢着酒壶弯处,徐徐抿了口酒,道:“你说,我听着。”
  徐惜文看向双瑜,认真叹了口气,“他们要我长点心思,学学那些淑婉的贵女,否则将来讨不得那个男子的欢心。我祖父,竟然也同意了他们的话。”
  徐惜文的祖父是当朝左仆射。
  饶是双瑜不熟悉盛京的世家大族,亦知晓,盛京中没有几位男子,能让左仆射家的嫡出小姐,去讨好获取欢心。
  双瑜便直接安慰:“你祖父在一日,就是你的靠山,用不着你讨人欢心。”
  徐惜文看着双瑜,更加低落了,“你就是,在说我缺心眼吧。”
  双瑜沉默少许,没忍住,“……为什么你会这么理解?”
  面面相觑。
  “午后有个花宴,会有许多京中的贵女赴宴。”徐惜文垂首,从怀中取出一张花笺,瞧向双瑜,“瑜瑜,一起去赴宴好不好,有你在,说话就不倦了。”
  “许多京中的贵女。”双瑜重复一遍,随后道:“那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帖子。”
  双瑜并不是要知道答案,她抬腕,咽下一口酒,应道:“好唔。”
12章 月光.12
  已过五月,早开的粉荷星星碎碎坠入碧绿叶群,瓣底稍深,延伸至花尖微露似雪的白,簇拥饱满的花蕊。
  月净潭的荷花,是盛京开的最早的一处。长公主远嫁和亲前未立府邸,新帝登基后赐了长公主月净斋改公主府,包括整片月净潭都划入公主府的建府范围。
  公主府建成,荷花始盛,遂有长公主设宴,邀京中贵女一同赏荷。帖子早几日便从公主府送往各家。
  午后,双瑜乘徐惜文的马车,一同往月净潭去。
  彼时,公主府。
  月净斋保有大部分原貌,做公主寝居,几条高低不一的竹质长签串在一处,挂在屋檐下,风过便做风铃轻响。
  月净斋寝居的一扇窗户被从内推开,暖风乘机蹿入内,吹散斋中熏燃的古檀香,以及另一种尤盖古檀香的更为浓烈的气味。
  竹青的床幔轻动,帐后的人似有所觉,慢慢坐起身,掀开床幔。
  傅萱本站在窗前,闻声合上窗扇,往回走,声音轻柔,“你醒了?”
  “嗯。”林阙谈坐在榻沿,双腿微分,漫头墨发散落身后,落在洁白的寝衣上。
  林阙谈没有去寻覆眼的白绸,微阖着眸,闻及靠近的脚步声,他抬手,轻拉住傅萱坐到他腿上。
  隔着轻薄的衣物,体温相融,林阙谈垂首首,嗅及傅萱颈间与他相似的气息,面上神色方缓和了晴。
  林阙谈道:“你不在。”
  是回答傅萱的话,你不在,就醒了。
  林阙谈的发丝滑过傅萱光洁的皮肤,墨色映白雪,傅萱觉着痒得避了避。
  林阙谈搁在傅萱腰迹的手立刻收紧,惹傅萱低低一声斥:“轻些。”
  微顿,然后林阙谈仰首笑了声,“我弄疼姐姐了?”
  傅萱娇颜染红霞,从枕边抽出白绸,就坐在林阙谈膝上,侧身为他缠上白绸,“花宴要开始了,你不要再闹我。”
  林阙谈随着傅萱的动作,手改为扶住傅萱腰身,他轻嗤,“姐姐舍得我?”
  傅萱仿佛无奈,轻声哄:“你是知晓我今日要设宴的,也依你的话没有给你妹妹下帖子,你乖些。”
  林阙谈冷淡的模样,“不是依我话,是姐姐不想将我告诉别人。”
  谈及这个话题,两人之间的暖融便有些冷下去。傅萱不言语,林阙谈便看不见她是何情绪。
  片刻,林阙谈先开了口,低声呢喃:“不知晓姐姐疼不疼,那时,我却有些疼。”
  傅萱陡然用力闭了闭眼,随后推开林阙谈,起身抚平华衣上的褶皱,道:“我让他们准备了你喜欢的膳食,我很快就回来。”
  “你等我一会儿。”傅萱软了些声音地安抚。
  ……
  傅萱步出屋,合上屋门,正要吩咐侍女一炷香后再将膳食送进去,回身,便见斋前背对着立了两人,贴身侍女在一侧有些为难地看向她。
  玉冠束发,月白衫的挺拔身影闻得响动回过身,平静道:“皇姐。”
  傅萱回过神,福身行礼。
  “陛下怎么来了?”傅萱倒无惊慌,一身恬淡气度。
  傅承许仅瞥了一眼傅萱身后的月净斋,便淡淡移开视线,无意探究。
  傅承许摆了摆手,连辛树退下。傅萱也让四周的侍女都退下。
  傅承许先问了一个问题:“是母后让皇姐设的宴?”
  是了。
  傅萱性子恬静,经燕国深宫的几年,性子变得更加淡。若依傅萱本意,不会有今日的赏荷宴。
  但是几日前傅萱拜见太后,被柳君玥留下用午膳,庆宁帝也在。
  傅承许已及冠,又是一国之君,择后合该提上议程,可傅承许似乎全然忘了择后一事。于是才有了今日的赏荷宴,且先由傅萱相看一下各家贵女,择些合适的,再由柳君玥询问傅承许的意见。
  傅承许在傅萱的沉默间已知晓答案,他直接道明来意:“请皇姐给孤准备一身侍卫的衣裳,此外,孤自有打算。”
  傅萱不解其意,但她这位异母的皇弟自幼便是皇室典范,自持克己,与谁都像隔了些距离。
  傅萱没有深入问询,只道:“若母后问起,我如何交代?”
  傅承许垂眸短暂思索,以肯定的口吻道:“如实交代便是。”
  傅萱颔首:“好。”
  她遣人去取侍卫的衣裳。
  等待间,傅萱邀傅承许入侧厢书房稍坐。
  傅承许沉默不语,傅萱饮了口茶,起身从书案上翻出一本册子,慢步走到傅承许身前,递给傅承许,“上面记了所有公主府去帖子的姑娘,陛下要瞧瞧吗?”
  许等待无事,傅承许伸手接过,随意地翻开。
  不想,傅承许一页翻过一页,最后翻到底,面色渐冷。
  “陛下?”傅萱察觉到,疑惑地出声。
  傅承许启唇欲言,撞见傅萱清瘦的身形,涌到喉口的质问缓缓咽回去。
  傅承许沉默少许,“孤宫内还有事务,先回去了。”
  傅承许径直步出屋内。
  写满盛京贵女名字的名册被搁放在案几上,静静置于光下尘埃中。
  傅承许与快跑而来捧着侍卫衣裳的侍女擦身而过。
  侍女跑出了一身汗。
  傅萱若有所思地望着案几上的册子,摇首对捧着侍卫衣裳的侍女道:“不必了,退下吧。”
  时辰不早,傅萱出去待客。
  贵女们入公主府,都先被迎到月净潭畔的花厅。去花厅的路,与出公主府的路相同。
  傅萱未走到花厅,先有侍女从花厅的方向快步而来,“公主,有小姐落水了!”
  前方隐隐传来呼闹的声响,傅萱蹙眉,快速吩咐:“将府中会水的力气大的仆妇寻来,尽快。”
  傅萱快步过去,除去喧闹的湖畔,簇拥在一处的贵女们,立在稍远处,神情冷淡的傅承许十分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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