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安如沐
时间:2022-06-26 07:17:49

  苏南嫣越想越觉得可悲又可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滑落,眸中盈满悲戚的笑意,直到哭得浑身脱了力气,才扶着阴冷的墙壁走到床榻边。
  “阿烟......”陆鹤川在梦中含含糊糊地唤着,修长的手指就要握住苏南嫣的手,却被她毫不犹豫地避开。
  阿烟,阿嫣......他一直唤的都不是自己......
  苏南嫣刹那间如同坠入冰窖般,浑身都冷的刺骨,心也像寒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陌生又冷漠地审视着陆鹤川。
  她一直都以为,陆鹤川是真心对她好,也只会唤她一个人阿烟的......到头来,一直在白日做梦的只有她自己,陆鹤川可能心里还在笑话她吧?
  在这一瞬间,苏南嫣真的好想逃,逃离着金丝囚笼一样的皇宫,逃离满口谎言的陆鹤川,在繁杂的世间找一个安静得地方好好活下去......可是,这哪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
  正想着,陆鹤川翻了个身清醒过来,不明所以地抬起手拭去苏南嫣眼角的泪痕,柔声道:
  “朕只是睡了一会儿,阿烟怎么哭了?”
  苏南嫣慌张地避开,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想质问陆鹤川玉烟是谁?为何要骗她?心里是不是有过自己,哪怕是一点点念想......可是她问不出口。
  陆鹤川若是知道了她发现了禁忌,按照以往的性子指不定会作出什么样的事儿,反正他只是要一个替代品罢了,少了一个再找就是。
  她实在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死在冷宫的楚落云......
  所以苏南嫣只是草草地别过头,强颜欢笑地扬起声音,道:
  “皇上在密室睡得这么沉,可把臣妾吓坏了,万一皇上有不适,连太医也叫不过来......
  “都怪阿烟酿的酒太可口,朕贪杯罢了。”陆鹤川并未多虑,笑着用手背蹭了蹭苏南嫣光滑的脸颊,不经意间触碰到柔软的红唇,起身便想要吻上去。
  可是苏南嫣却在即将触碰的一瞬间侧过头,让陆鹤川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淡淡的推开道:
  “皇上既然喝多了,还是回养心殿吧,这样也好有人照应。”
  “当初要来这密室的人是阿烟,怎么现在是怕了吗?”
  陆鹤川的薄唇在苏南嫣耳边挑逗着,可是却没有预想中的任何反应,苏南嫣只是更加抗拒地将他推开,沉着脸道:
  “皇上若是要这么想,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
  “若是回养心殿能让阿烟放心,朕听你的就是了。”陆鹤川见她脸色不好,立刻好声哄着,整理好衣衫后走出了密室。
  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残存的寒意在苏南嫣的心间不断拍打和扩散,最后填满了整个心房。
  “阿烟难道不留下吗?”陆鹤川有些意外地看着苏南嫣离去的背影,挽留道。
  “皇上恕罪,臣妾方才也贪杯了些,现在浑身乏力,想回忘忧宫歇息一日。”苏南嫣朝陆鹤川行了一礼,虽然恭敬却也很是疏离。
  明明是咫尺之遥,却仿佛相隔千里。
  还未等陆鹤川说些什么,苏南嫣就兀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听得身后一阵不解地叹息。
  她独自走在空旷无人的大道上,心中像是被剜了一刀般疼痛,终于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再也不用逢场作戏了。
  行至钟粹宫,只见阿夏在门口执着一盏宫灯,像是知道她这时会经过一般守着,笑道:
  “参见莹妃娘娘,咱们娘娘说知道您心里苦闷,不妨来钟粹宫排解一二?”
  “她倒是料事如神。”苏南嫣半是嘲讽半是钦佩地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就进了钟粹宫的门。
  宋清予坐在窗边,借着烛火晦暗的光线煮着茶,恰好在苏南嫣坐下的那一刻,茶壶中的水沸腾了。
  “苏妹妹看起来似乎不高兴,可是有什么心事吗?”宋清予问道。
  “本宫的心事,想必你早就知道吧?”苏南嫣无暇再同她打哑谜,直截了当道:
  “你引着我布下这样一个局,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从而离开皇上,是吗?”
  闻言,宋清予有些意外地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抬眸轻笑道:
  “倒也不全是,苏妹妹就没想起来别的什么吗?”
  这下苏南嫣愈发听不明白了,皱紧眉头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进宫才认识皇上的,还能想起什么呢?”
  “罢了,姐姐也是随口一说。”宋清予这下彻底明白了,看来苏南嫣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反而以为皇上把她当替身,颇有趣味道:
  “苏妹妹应当知道眼见为实,接下来打算如何呢?”
  “若我说不愿意就这样活下去,姐姐会不会惊讶?”苏南嫣漫不经心地低下头,惴惴不安地摆弄着衣摆,布料都被揉的皱皱巴巴。
  “妹妹心气高,自然是只求一心人厮守终生,我也能够明白。”宋清予轻咳一声,挺直脊背道:
  “明人不说暗话,你想的一些事情,说不准我可以帮你。”

 

 

65章 小产

  “姐姐尚且不知我要如何做, 又谈何帮忙呢?”苏南嫣半信半疑地冷笑道:

  “不过想必总有人见不得我和皇上整日恩爱,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宋清予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意味,但也只是浅浅笑着摇了摇头, 处变不惊道:
  “苏妹妹若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心思细巧,可曾见过皇上来看我一眼,同我说上两句话吗?”
  苏南嫣抿唇不语,回忆着从前的一幕幕,似乎确实如她所说。想来大抵是太后抬举宋清予, 陆鹤川才会这般忌惮吧。
  “姐姐知道你在顾虑的是我和太后,可是撇开别的不说,现在咱们也算是一条心,不是吗?”宋清予步步引诱着, 见她有了片刻的动摇就立即温声道:
  “好妹妹,姐姐虽然带着私心, 可确实也见不得你这样被人蒙在鼓里活下去。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皇上能够怜你一时,等到红颜衰败,你又当如何?”
  “这些是我和皇上之间的私事, 就不劳姐姐费心了。”苏南嫣被戳到痛处,刚刚柔软的心突然间像是披上了坚硬的铠甲, 毫不犹豫地起身告辞道:
  “时候不早了, 姐姐也早些歇息吧。”
  说罢, 苏南嫣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钟粹宫,脚步都有些凌乱。
  可是宋清予却无半分愠色, 甚至笑得比方才更有了几分把握, 吩咐道:
  “让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点, 若是她要逃尽管纵着,太后娘娘有赏。”
  “娘娘,莹妃刚才似乎不识抬举,真的会按照咱们想好的行事吗?”阿夏一边领命一边疑惑地问道。
  “你呀,还是见得太少。”宋清予扑闪着鱼戏莲叶的团扇,瞥了她一眼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
  天刚蒙蒙亮,净月在苏南嫣的屋前守了一整夜,却没有丝毫睡意。
  昨夜苏南嫣将看到的都同她说了,她听着就已经很是心寒,不知娘娘那样爱着皇上,又是怎样的心如刀割呢?
  思及此,她不放心地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试探着向屋内望去。
  床榻上空无一人,净月着急地再将门开大些,才发现苏南嫣一直抱着膝盖缩在最阴冷的角落里,眸光黯淡又空洞,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快些起来吧......”净月心疼地冲上前去,随手拿了件披风想要搭在苏南嫣的肩上。
  可是苏南嫣却固执地躲闪着,不肯起身也不想要披风,只是默默地缩在角落里,雪一般的脸颊上是昨夜的泪痕。
  “娘娘,地上皆是寒气,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伤了身子呀!”净月几乎哀求地跪在苏南嫣面前,垂泪道:
  “无论发生什么,娘娘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奴婢实在是见不得娘娘这样消沉......
  “冷吗?为何本宫一点也不觉得?”苏南嫣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凄凉地牵动嘴角笑了笑,心中足够冷了,外界的一切都成了虚妄。她缓缓摇头道:
  “只要是躺在床上就会噩梦连连,本宫真的怕了,就在这里吧,冷就冷着,皇上在乎的本就不是我......
  “不、不.......娘娘您别这么想。”净月在地上挪动着身躯靠近苏南嫣,似是想传递着微弱的温暖到她身上,抽泣道:
  “咱们还有大半辈子要在这宫中熬下去,就算皇上不是真心待娘娘,但身子可是娘娘自己的,定要十分爱惜才好......
  “是啊,还有那么多年。”苏南嫣本想起身,但是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倒下去,靠着冰冷的墙面,喃喃道:
  “这么长的时间,又该怎么撑下去......
  净月用衣袖抹干净脸上的眼泪,一边使劲拉着苏南嫣起身,一边安慰道:
  “为今之计,纵使娘娘不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些,毕竟那是皇上呀,咱们这辈子也不可能逃出这皇宫了......
  “逃?”苏南嫣听了这话猛然间有了精神,紧紧抓住净月的小臂,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若是能够逃出这皇宫,这辈子都不再回来,那也再也不用见陆鹤川了。
  如此,她也算是自由了。
  在宫里的黄粱之梦,也是时候该醒了。
  “娘娘?娘娘......”净月瞧着苏南嫣凝滞的面容和不明所以地微笑,担忧地摇了摇她的肩膀道:
  “您在想些什么?千万不要做傻事儿呀......
  “傻丫头,想到哪里去了?”苏南嫣心里重新有了念想,整个人像是又活过来似的,扶着净月的手起了身,任由着她将披风搭在肩上,微微笑道:
  “你说得对,无论何时本宫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这辈子还长着呢。”
  “娘娘终于明白了,奴婢也能够放心些。”净月用手帕遮掩着落泪的面容,悉心地伺候苏南嫣沐浴更衣,直到亲眼看着她在床榻上睡去才安心地离开。
  兴许是许久没有歇息又伤心了一整夜的缘故,苏南嫣刚刚沾到枕头就恍惚间陷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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