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阮以沫眯眼,怀疑自己幻听。
“八百万。”晏扶风重复一句。
阮以沫顿时忍不住想咬手帕狂哭,八百万,是什么概念,八百万买条鱼。
终究是我眼界和格局小了。
“晏总,我很好奇,您是如何在一帮豪气的朋友当中维持接地气风格的?”半响后,阮以沫感慨发问。
晏扶风和厉朔的豪气一比,真的太让阮以沫失望了,一点都不霸总。
晏扶风挑眉,神色平静:“大概是,他们都没我忙。”
“有道理。”阮以沫转念一想,竖拇指称赞。
晏扶风很有钱,但他却也专注于赚钱,忙得没有时间花钱。
啧,想着,阮以沫就觉得晏扶风活得没意思,赚那么多钱不享受不花。
“鱼竿,年年要鱼竿钓鱼。”晏斯年急了,小孩可没管价格问题,眼睛就盯着那条天价锦鲤鱼发亮:“妈妈,年年一定把那条大鱼钓回家。”
“年年,听妈妈说,这里的鱼真的不可以钓呢!”阮以沫蹲着伸手安抚晏斯年。
那可是八百万的鱼精!
“?”晏斯年皱眉。
晏斯年神情很坚持:“年年想钓鱼……”目光痴痴的望着鱼池,模样特别的向往。
阮以沫侧头想让晏扶风说服小孩。
“想钓就钓。”晏扶风却已经吩咐山庄的服务人员去拿来了晏斯年的小鱼竿。
“钓吧。”晏扶风语气平静的递出鱼竿。
“这可都是价格高昂的锦鲤,真让他钓着玩?厉总那边不用先问问吗?”阮以沫站起来走到晏扶风旁边说话。
她认真看了,除了天价鱼精之外,其他的锦鲤也都养得很好。
反正阮以沫就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大,这么肥的锦鲤鱼。
“没事。”晏扶风很淡定。
“行吧。”阮以沫看晏扶风无所谓的态度,也就没阻止晏斯年钓鱼。
反正晏扶风在,纵容晏斯年的人是他,厉朔那边,他应该会去解决。
“鱼儿快点上钩。”晏斯年还自己捏了鱼食,慢慢的丢出小鱼竿,脸上的笑洋溢出来。
鱼池子里的锦鲤巨大,鱼竿的鱼饵才丢下去,鱼儿就秒上钩,噼里啪啦的拍打出水花。
“啊!”晏斯年惊呼,小孩差点从轮椅上被胖锦鲤鱼给甩出去。
啪,晏斯年手中的鱼竿没抓住,被一只胖锦鲤鱼给咬住扯走了。
“……妈妈。”晏斯年靠水池近,刚才一堆锦鲤跳跃惊慌的拍打出水花,瞬间,晏斯年就被水花淋成落汤鸡。
事情发生的极快,阮以沫也没想到。
“噗嗤。”晏扶风勾唇轻笑。
阮以沫默默走过去,伸手擦了一下晏斯年的小脸。
可怜的孩子,想钓鱼却被鱼给欺负了。
“妈妈,鱼竿被鱼抢走了。”晏斯年看着鱼竿瘪下了嘴。
“嗷……”小黑卡抬着伤腿冲到鱼池旁边,冲着锦鲤鱼吠叫。
“鱼太大了,我们不钓。”阮以沫安抚晏斯年。
“唉。”晏斯年叹气:“年年脚什么时候好,年年脚好了,年年就下去抓鱼。”
晏斯年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语气很是颓废。
阮以沫却听得心惊。
这幸亏小家伙腿受伤了,否则这天气,小孩跳进鱼池里抓鱼,那些锦鲤遭殃,晏斯年怕是也得惨。
光是脑补画面,阮以沫就脑补笑了。
“你人都没鱼大,你还想抓鱼,被鱼吃掉怎么办?”阮以沫伸手捏他鼻子。
“鱼会吃人吗?”晏斯年害怕的眨眨眼。
“那条大鱼是鱼精,它张嘴啊呜能一口把年年给吃掉。”阮以沫故意吓唬他。
“……”晏斯年双手立刻揉住阮以沫的脖子:“不要吃年年,年年不抓鱼了。”
“嗯,只要年年不下水抓鱼,就不会被吃掉。”阮以沫拍拍小孩的后背。
她可不希望晏斯年仗着会游泳,哪天不懂事跳进这鱼池里。
“嗯嗯。”晏斯年乖乖点头。
“晏扶风,你快抱他回房间洗洗,不然该感冒了。”安抚好晏斯年,侧头阮以沫使唤晏扶风。
太阳落山后,温度就下降,夜里的气温在十度左右,凉得很。
“好。”晏扶风走过来抱起小孩。
第34章
悦懿山庄很大, 没有对人开放,来山庄的都是熟悉的人,也因此, 晚上的山庄特别幽静。
晏斯年自己去冲澡, 阮以沫就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眺望远处寂静的山林。
阮以沫想, 夏天来这里一定很不错。
山庄外边有山有水, 还有一处大草坪,约上几个三五好友,在草坪上面搭帐篷, 喝上头水, 玩游戏, 看星星。
啧,想想就很不错。
“妈妈,年年洗好了……”晏斯年洗完澡,小孩单脚跳跃着出来, 洗得很勉强。
阮以沫走过去摸摸小孩的脸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害羞的小孩, 脚受伤了,还非得自己洗澡?”
每天小孩单脚蹦着洗澡, 她就担心。
“年年是男孩子, 得自己洗的。”晏斯年语气认真。
“那你爸爸帮你洗怎么也不愿意?”阮以沫刮他鼻子。
她左手伤了,但右手却也能轻松将小孩抱起来, 转身搂着小孩放到床上。
“年年自己洗。”晏斯年乖乖的坐在床上。
小孩洗过澡, 换上睡衣, 热气的缘故,小脸粉扑扑的。
“年年真是个独立的小可爱, 真棒, 么么。”阮以沫凑过去亲亲亲小孩。
晏斯年被亲得呵呵的傻笑。
晏扶风走进房间时, 母子俩正热切的嬉闹。
“山庄安静,晚上我和你们一起睡。”晏扶风也洗漱过,身上穿着简单的居家睡衣。
“好。”阮以沫点头。
她刚才站在阳台上看外面,虽然感慨山庄的幽静,却也觉得,这山庄周围都是山林,幽静得有些渗人。
房间里的床是两米,她和晏斯年一个手骨折,一个脚骨折,也不是在熟悉的地方,阮以沫是有一些陌生地方焦虑的。
有晏扶风陪着,相对来说会好很多,至少会很安心。
反正她也不是没和晏扶风同床共枕过,在南城一米五的床都能挤,现在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你睡左边,我睡右边。”阮以沫划分区域。
“好。”晏扶风没意见的走向左边。
“你帮年年吹一下头发,我去洗澡。”阮以沫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决定在山庄过夜,晏扶风就吩咐人去买了换洗衣物,洗好烘干。
有钱就是这点好,任何时候都很方便。
“吹头发。”晏扶风从房间梳妆镜的抽屉里找到吹风机。
“哦。”晏斯年在床上单脚跳,晏扶风看不过眼,上前直接将人夹在咯吱窝下面。
“年年痒。”晏斯年小小的挣扎了下。
小孩的头发很容易吹干,电风吹打开对着吹几下就干了。
“好了。”晏扶风夹着小孩放到床上。
晏斯年憋憋屈屈的坐在床上哼哼,拉着小脸瞪老父亲。
“一点都不温柔。”晏斯年想到妈妈给他吹头发时,都是亲亲抱抱的。
晏扶风很淡定的将吹风机放到梳妆台上。
晏斯年还不困,除了去南城之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外面过夜。
小孩虽然被鱼给欺负了,但小孩依旧很开心,也心心念念着山庄鱼池里的八百万大锦鲤。
“明天要把鱼抓回家。”
“喜欢鱼?”晏扶风走回来时,冲小孩挑眉。
“喜欢,鱼大,一定很好吃。”晏斯年舔舔唇。
“?”所以喜欢大锦鲤是为了吃鱼肉?
“鱼并不是大就好吃的。”晏扶风想打消他的念头。
晏斯年不信摇头:“鱼大好吃,鱼小不好吃。”
小孩认真说完,开始低头玩自己的右脚石膏,石膏硬邦邦的,小孩就把手指头在石膏外面抓。
晏扶风没打算和小孩争,看到他小手抓着石膏,愁眉苦脸的。
“爸爸痒。”
“我不痒,是你痒。”晏扶风好笑的纠正他。
晏斯年说话经常没有停顿和断句,也很容易混淆话里的真正意思。
“年年脚痒,抓抓。”晏斯年伸手拉过晏扶风的手搭在石膏上,示意晏扶风帮忙。
“痒说明伤口骨折的地方在愈合,忍忍。”晏扶风象征性的抓抓石膏。
“哦。”晏斯年哦一声,还继续抓石膏。
阮以沫洗澡也洗很久,洗完出来时,睡衣也有些湿,她单手擦头发,擦得很勉强。
“晏扶风你帮我擦一下头发。”阮以沫实在心累。
“好。”晏扶风下床走向阮以沫。
阮以沫刚洗好澡,脸上干干净净,穿着宽松睡衣,头发长,没擦干的披散下来,头发上的水珠也打湿了身上的蚕丝睡衣。
阮以沫自己并没有发觉,背过身把毛巾递给晏扶风。
晏扶风接过毛巾给阮以沫擦头发。
“妈妈,年年帮你擦头发。”晏斯年嘟嘴控诉,想帮忙。
“下次,让年年擦好吗?”阮以沫回头冲小孩笑笑。
“好吧。”晏斯年语气略带无奈失落。
晏扶风抓着毛巾,手动擦着头发。
阮以沫则姿态放松的抬起右手拍拍脸,洗完澡,皮肤有点干。
晏扶风给她擦着头发,心思略微奇怪。
这是他活了快三十年的时间里,第一次给女生擦头发。
刚才阮以沫叫他帮忙时,自然且随意,他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变得没那么尴尬了。
彼此之间很适应对方的存在,想着晏扶风视线一转,不经意间看向旁边的梳妆台镜子。
“……”晏扶风擦头发的手有片刻的停顿和僵硬。
阮以沫侧站着,面朝卫生间的方向,姿态放松,可黑色的睡衣被打湿了点,略微有些透明,挺翘的部位也有些诱人。
晏扶风耳朵好像是被点着一般,他敏感的移开视线。
“擦干了吗?”阮以沫准备头发稍微擦干一些就用吹风机。
“嗯。”晏扶风用鼻腔回应。
阮以沫右手绕到后面摸头发,感受头发湿的程度,右边的镜子里,纤细有度的身材更加凸显出来。
咕嘟,晏扶风无声的喉咙滚动一下。
“谢谢。”阮以沫也觉得头发擦得差不多,转身道谢,伸手去拿桌上的吹风机。
晏扶风手里还拎着毛巾,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下,再看着浑然未觉的阮以沫,心虚的拿着毛巾走进去挂在毛巾架上。
“呼呼……”卫生间里,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晏扶风走出来,静静的坐上床。
晏斯年侧头盯着晏扶风,小孩目光灼灼的。
“看我做什么?”晏扶风问。
“爸爸的耳朵好红。”
晏扶风立刻伸手就捂住小孩的嘴,莫名心虚的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他真怕,怕阮以沫听到了儿子的调侃询问。
“唔……”晏斯年茫然的眨着大眼睛。
“老实点,躺下睡觉。”晏扶风捂了小孩嘴巴两秒后才松开,语带警告。
“哼。”晏斯年不高兴的哼哼,并不配合:“爸爸耳朵红。”
“闭嘴!”晏扶风无奈低喝。
晏斯年却一点都不怕,依旧傲娇的挑衅晏扶风。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晏扶风在小孩挑衅的目光中挺慌的。
晏斯年的小嘴里总能蹦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晏扶风担心阮以沫吹好头发出来,小家伙还瞎说。
“赶紧睡,再不睡揍你。”晏扶风直接手动控制小孩睡觉。
晏斯年被晏扶风用被子压制住,小手试图挣扎,小脸也皱成苦瓜。
“年年不困。”
“你困了。”有一种困叫你的老父亲觉得你困。
“不困。”晏斯年挣扎。
晏扶风强制压住小孩,感受到这小屁孩根本无法掌控,发愁不已。
就在晏扶风和晏斯年争执困不困的时候,阮以沫头发也吹干了。
卫生间里呼呼吹头发的声音一停,闹腾的晏斯年和晏扶风也跟着停下。
“妈妈……”晏斯年立刻扯着小嗓子喊。
晏扶风就很无奈,这个告状精。
“怎么了?”阮以沫走出来,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
“爸爸耳朵红。”晏斯年急忙脱口而出。
阮以沫眨眼看向晏扶风,晏扶风的耳朵温度才刚下降,随着阮以沫望过来的视线,不知不觉又热了起来。
“是有点红,怎么了?”阮以沫点头。
“?”晏斯年眨眨眼。
“爸爸耳朵红!”晏斯年重复,就阮以沫的反应让小孩不太理解。
“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了。”阮以沫调侃出声。
“坏话?”晏扶风挑眉。
“对,是有这种说法,耳朵烫,是因为有人在背说你坏话。打喷嚏,则是有人想你。”阮以沫走到床边伸手掀开被子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