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扶风冷漠的看看众人,神情不变的打开手机。
“晏总,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午饭对身体很不好的。”
阮以沫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
“这样,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罚款五千。”
“晏总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就不会不吃午饭了。”阮以沫打着关心的名义,理直气壮的讹钱。
她只是开玩笑而已,也顺便看看晏扶风会不会搭理她。
晏扶风这个点没吃午饭,还在开会,她就是想给晏扶风添点堵,气气他,谁让他把她和晏斯年丢在老宅的。
“好。”晏扶风回复。
下一刻,收到晏扶风直接转账五万。
阮以沫看到转账时还愣了愣,她以为晏扶风连五千都不会转的,没想到他竟然转了五万。
果然她格局还是小了。
“晏总大气,祝晏总午饭吃得饱饱,身体好好。”阮以沫挺意外的,却也立刻变得狗腿。
所有不开心的事情,看在钱的面子上,都不算什么。
阮以沫瞬间就决定不与晏扶风计较了,原谅他的恶行。
很快,车子回到了阔别一晚上的帝景苑,阮以沫还挺高兴。
而她和晏斯年钓的两条小鱼,也从悦懿山庄被带了过来,养在了客厅的鱼缸里。
“年年的鱼。”晏斯年趴在鱼缸外面看游动的小鱼。
阮以沫也看看自己钓的那条鱼,养的环境还行,待遇也很好。
就是两条灰扑扑的小鱼与奢华的鱼缸有点不搭。
“年年,妈妈把喂鱼的任务交给你好吗?”阮以沫可不会养鱼。
她其实不太会养动物,也不会养植物,仙人掌,乌龟她都能给活活养死的。
“好,年年喂。”晏斯年笑眯眯的点头。
“加油。”鼓励完毕,阮以沫就咸鱼的往沙发上一躺。
晏斯年看完小鱼,也学阮以沫躺下,小孩最近儿童手表玩得开心,躺下后,问阮以沫怎么操作,要给远在南城的阮母弹视频。
阮以沫就教他操作电话手表。
“外婆,喂,是外婆吗?”
阮母的声音传来:“哎,是是是,乖年年,你吃饭了吗?”
“吃了,和曾祖母一起吃的。”晏斯年高兴,小脸怼在手表上。
阮以沫意外的看着晏斯年,小孩电话手表玩转几天,功能基本都会了。
“年年想吃外婆做的鸭鸭,昨天去玩,看到三只大白鹅……妈妈说想吃大白鹅……”
“大白鹅好吃的……”
晏斯年和阮母小话痨的报告,还详细的跳到鱼缸那边,给阮母看他钓的鱼。
“这是我们年年钓的鱼,年年真厉害……”阮母也很捧场的配合小外孙。
阮以沫躺在沙发上,看着小孩各种热情倾诉。
“外婆年年想你,等年年脚好了,年年开车去看你……”
“脚好了,年年脚怎么了?”阮母惊奇发问。
阮以沫躺在沙发上翘脚,听到阮母疑惑的声音,立刻坐了起来。
这两人聊天的话题,越听越不对,眼看着小孩要告黑状,阮以沫想阻止,可惜晏斯年这小孩根本不给阻止的机会。
“妈妈摔年年脚上了,年年脚就走不了路了……”
第36章
阮以沫听得眼睛一黑, 儿子,咱说话不带坑妈的,而且还往死里坑。
“她摔到年年脚上了?”阮母语气依旧温柔, 询问中却带着风雨欲来之势。
“嗯, 妈妈有点重, 年年脚就骨折了……”晏斯年特意压低的声音说话, 说有点重的时候,更小声了点。
臭小子坑她就算了,还说她重!!!
“我可都听到了……”阮以沫站起来穿起拖鞋。
“年年骨折了?”阮母嗓音提高, 听到骨折心疼得不行。
“嗯, 年年脚骨折了。”小孩点着头看向阮以沫, 冲阮以沫无辜的咧嘴一笑。
“这个丫头,到底会不会带孩子……”阮母语气带着恼。
“妈妈她玩手机不看路,一脚踩黑卡尿尿上摔了。”晏斯年好意的解释清楚。
“她还走路玩手机!”阮母越听就越是火大。
阮以沫也是心急如焚,她就没想到, 好端端的小孩会从聊天变成告状, 还说一句挖一个大坑。
这是不坑死她,不将她彻底活埋, 誓不罢休吗?
“嗯哼, 某些小朋友,请你注意言辞。”阮以沫轻声提醒。
“外婆知道黑卡吗?它是年年养的狗狗, 黑卡, 你快过来给外婆看看。”晏斯年却忽略了阮以沫, 小声询问着往门口走,一蹦一蹦的跳。
“晏斯年。”阮以沫连名带姓的喊他, 充满了威胁之意。
“嗯?妈妈, 怎么了?”晏斯年蹦一半停下, 回头小脸上都是茫然。
还怎么了?
阮以沫肺都要被气炸了,小孩还冲她无辜的笑。
“阮以沫。”阮母那凶狠的声音也从小孩手腕上传来。
“妈,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别听年年胡说……”阮以沫走过去,右手揪住晏斯年的衣领子。
“我看年年可一点都没胡说,年年聪明着呢!你说你,都多大的人,怎么还走路玩手机呢?”
“妈,你听我解释,那是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你是不是走路看手机了?自己摔了就算了,还把年年给摔骨折了,他才多大,骨折影响发育的……”
“是,我是玩手机,但我有用余光看路的……”阮以沫试图垂死挣扎。
阮母眼下在气头上,她知道事情不好解释,可也比被晏斯年这小子继续坑死的好。
她深刻怀疑,小孩继续说下去,阮母能从南城飞来北城抽她。
“余光,你光顾着看手机,把年年摔骨折,你还强词夺理……”
阮以沫简直冤枉:“妈,我那天也摔得七荤八素,我的手也骨折了,不仅仅是你的宝贝外孙骨折……”
“你走路玩手机,你不骨折谁骨折……”
“……”阮以沫觉得头秃,在电话里就掰扯不清楚。
阮母不听解释,而晏斯年的几句话,有事没事的把她坑得钉死在墙上。
她就不应该给小孩买电话手表的,告状这件事情,虽迟但到。
“臭年年,你坑死你妈我了。”阮以沫无奈的拍额头。
“年年不臭。外婆,妈妈说年年臭。”晏斯年嘟嘴抗议完就对着阮母撒娇。
“……”
“阮以沫,我看你是皮痒了。”
“妈,我也很无辜……”阮以沫真的是好笑又无奈。
“阮以沫,你有些年头没写过书法了是吧!”阮母径自冷酷询问。
书法,阮以沫右手一抖,她猜到阮母要做什么了。
“妈,我手骨折了,我写不了书法的。”
阮母沉默,阮以沫顿感庆幸,庆幸晏斯年的手表戴在手中,视频通话,只能怼着小家伙的脸拍。
“年年,妈妈骨折的手是哪一边啊?”阮母温柔的问小孩。
“嗯……”晏斯年看着阮以沫。
“右边,年年,妈妈这手是右边。”阮以沫只能祈祷忽悠过去。
“妈妈说是右边。”
阮以沫缓缓松口气,还好晏斯年好糊弄。
“哦,是抓筷子吃饭的手吗?”阮母追问。
晏斯年摇摇脑袋:“不是的,妈妈的手是不吃饭的那边手骨折。”
“……”额呵呵!阮以沫感觉自己完犊子了。
这小黑状告得死死的,她想翻身都翻不动。
“我这几天看电视剧,觉得《上林赋》还不错,阮以沫,你写写吧!”阮母是用询问商量的口吻。
可阮以沫能拒绝吗?
“……好。”阮以沫委屈的应下:“不过,妈,您可是人民教师,闲着没事备备课,少看没营养的电视剧。”
阮以沫不敢不从,写书法,是阮父、阮母对她的惩罚。
记忆中,在南城时,阮父罚她写书法比较多,阮母轻易不搞惩罚这一套,一旦开口,基本上就在怒火中烧的边缘。
阮以沫识相的不敢招惹,阮母差不多更年期了,她得注意些,这个岁数的女人不能轻易招惹。
所以能怎么办?写呗!上林赋就上林赋。
“真是乖崽崽,乖儿子,妈妈爱死你了。”阮以沫夸赞着,伸手捏捏小孩的脸。
“嘻嘻,年年也爱妈妈。”晏斯年傻笑。
阮以沫却很想哭,默默的吩咐罗管家去买笔墨纸砚。
“太太,笔墨纸砚半小时就能送到。”罗管家回话。
“不着急,真的不着急。”阮以沫想咬着手帕大哭。
晏斯年举着小手,与阮母说了半小时,说得特别高兴。
把家里的那点事情,都给吐露个干干净净。
阮以沫在沙发上绝望,等罗管家准备好笔墨纸砚,才叹着气去书房写上林赋。
原主书法其实不错,作为老师的女儿,她上学时,还经常参加书法比赛,上大学后,渐渐的疏忽了。
而写毛笔字,其实很考验心性的一种。
阮以沫开始单手磨墨,反正闲着也闲着,写写就写写呗。
“妈妈你在干什么?”晏斯年结束通话,一蹦一蹦的走进书房。
“和外婆打完电话了?”阮以沫斜眼问他。
“嗯呐。”小孩点头。
“告完小黑状开心吗?”阮以沫轻哼,这小孩,有意无意的把她坑得够呛。
上林赋多难写,呜呜。
“什么是小黑状?”晏斯年继续茫然反问,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坑了妈。
阮以沫没好气,停下磨墨,伸手捏他小脸咬牙切齿:“小告状精,哼。”
“妈妈你手黑黑的……”晏斯年嘟嘴抗议。
“我故意的。”阮以沫冲小孩哼哼,故意沾了点墨水捏他脸颊。
谁让他坑妈来着,小皮猴。
“妈妈坏,外婆说年年是小小监督员,年年监督妈妈写字,写不好,年年要和外婆说。”晏斯年小手擦着自己的脸。
“哦,原来是有外婆撑腰了。”阮以沫拿着墨条继续在砚台上磨墨。
“嗯呐,妈妈不能再欺负年年了哦。”晏斯年抬着小脸,特别的高兴。
“到底谁欺负谁,找人评评理吧!”阮以沫也委屈。
她手都骨折了,还得被惩罚写上林赋。
晏斯年骨折,她是有些责任,可主要责任是狗子黑卡,是黑卡的尿先憋不住的。
“评理,找外婆评理!”晏斯年低头点手表。
“不行,你外婆偏心你,不公平。”阮以沫绝不可能让晏斯年再打电话。
她都后悔死了,怎么就满足小孩,给他买了电话手表,唉,失策!
“那找爸爸……”晏斯年小眼眸滴溜溜打转。
“行,等他下班找他评理。”阮以沫接话,继续磨墨。
墨磨得差不多了,阮以沫才拿起狼毫笔沾墨水写字。
晏斯年单脚站着,双手趴在书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阮以沫。
小孩脸上还有墨水,墨水沾在左脸颊上,小花猫般的可爱。
阮以沫从一旁拿着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随即才深呼吸着书写《上林赋》。
《上林赋》是真长,也真的很难写,阮以沫才写一小段就累了。
“都怪你小子。”阮以沫抓着笔一转,在晏斯年鼻子上点了一下墨水。
“妈妈,怪年年什么嘛!”晏斯年无辜又可怜的看她。
“怪你和外婆告状,害妈妈被惩罚,你说怎么了?”阮以沫语气无奈。
小家伙是一点都不懂他说话有多坑人。
“嗯,写字是惩罚吗?外婆说是为了让妈妈陶冶情操……”晏斯年回想着,语气笃定。
“呵,你还知道陶冶情操呢!”阮以沫笑了,放下毛笔歇息。
阮母罚她写《上林赋》,可没说要她多久写完,她可以慢慢写,不着急。
“外婆说的。”现学现卖的小孩,高兴得不行。
“哦,你厉害。”阮以沫冲小孩皱皱鼻子。
“妈妈你写完了吗?”
“没有。”太久没碰过毛笔,写几个字手就酸了。
“外婆说要妈妈写完的,不能偷懒,偷懒要被打屁屁。”晏斯年很有监工的担当。
阮以沫绝望的往椅子上一倒。
她不过就是个咸鱼亲妈,为什么要被不到四岁儿子逼着写书法,天理何在。
“哼!妈妈不高兴了。”阮以沫哼一声,靠在椅子上背对着晏斯年。
晏斯年眨眨眼:“……”
“妈妈……”小孩试探的叫妈妈。
阮以沫背对着小孩不吭声。
晏斯年气馁的单脚跳跳跳,沿着书桌跳了一圈,想正视阮以沫。
“哼。”阮以沫傲娇的回头。
晏斯年顿时发愁:“妈妈,年年哄你,别不高兴,生气会不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