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样。”晏斯年坐在床上,一副学习到的表情。
阮以沫抿唇笑,人也往床的左边爬。
“我还是睡左边好了,避免胳膊碰到年年。”阮以沫平时喜欢睡右边。
出来时,考虑到床铺的方向问题,又选择睡左边。
晏斯年睡在中间,她躺左边,左边的手臂才不会被碰到。
“好。”晏扶风没意见的与她交换位置。
“爸爸你过去一点。”晏斯年也推了推晏扶风,语气略嫌弃。
“?”晏扶风皱眉。
小屁孩事情真多!
“你会压到年年脚的。”晏斯年嘟囔,还把受伤的右脚往里缩了缩。
晏扶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阮以沫则轻笑,右手将晏斯年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快睡,睡醒去看日出。”阮以沫亲了下小孩的额头。
“日出好看吗?”
“好看。”阮以沫其实对看日出没多大兴趣。
当代年轻宅女,你可以让她熬夜晚睡,但你决不能让她早起。
但晏扶风说这里的日出很美,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美不美,可总得带小孩去看看不是。
“好,睡觉。”晏斯年乖乖躺下闭眼。
阮以沫搂着小孩,晏扶风负责关灯。
这会是晚上九点,晏斯年倒是乖,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阮以沫却翻来覆去半天。
到底不是她的正常作息,九点入睡属实艰难。
晏扶风不经常熬夜,却也没有九点就入睡的习惯。
“睡不着?”黑暗中,晏扶风主动开口。
“嗯,我觉得我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阮以沫郁闷的抓抓头发。
“我也觉得。”晏扶风语气很赞同。
“那我起不来,你一个人带年年看日出可以吗?”阮以沫想躲。
“可以。”晏扶风没意见。
“那就好。”阮以沫松口气,拿起手机在黑暗中打开。
可以不用早起看日出,她就无所谓几点睡了。
晏扶风感受到手机的光亮,侧头看阮以沫:“黑暗中玩手机对视力不好,我给你开夜灯。”
男人翻个身准备去开灯。
阮以沫连忙轻声阻止:“别,我听说开灯,影响小孩发育的。”
睡前玩手机,年轻人的习惯,她也听专家说过,这样对视力不好,她当场就把专家给拉黑了。
“……”晏扶风陷入两难境地。
“我就看一会儿,困了就睡。”阮以沫淡定的拿着手机刷。
“好。”
“晏扶风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好听,都可以去当声优了。”阮以沫略微被男人的嗓音酥麻到。
尤其是在黑暗中,房间里,他低沉的嗓音真带感。
“……我记得,你上次说我声音难听。”晏扶风语气轻飘飘的。
“……?”阮以沫顿时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忘性大的阮以沫一脸心虚。
“我那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哈。”阮以沫灿灿回了句,从侧躺着变成平躺的姿势。
左手骨折后,她几乎都是平躺入睡,夜里玩手机也都是右手拿在脸上面刷。
“啊……”阮以沫拿着手机,慢慢的培养了点睡意,结果手机直接从手中掉下,砸在了脸上。
瞬间,阮以沫培养的那点睡意彻底消失,她抽着气捂着鼻子。
啪——
晏扶风打开灯坐了起来,阮以沫泪眼朦胧的眯着眼睛望过去。
“我看看。”晏扶风长臂揽住阮以沫的脖子。
阮以沫的鼻头被砸红了。
“我鼻子是不是砸歪了?”手机是砸在鼻子上的,那瞬间的酸爽简直了。
“没歪,红了。”
“唔,真疼……”生理性的疼痛,让阮以沫忍不住涌出了眼泪。
晏扶风无奈轻笑,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鼻子。
“你轻点,我没流鼻血吧?”阮以沫眯着眼睛问男人。
“没有。”
“那就好。”阮以沫松口气,推开了晏扶风的手:“你睡,我去外面客厅沙发上坐会儿。”
被手机砸了一下,她已经睡意全无了。
“别玩太晚。”晏扶风看着阮以沫叮嘱。
“好。”阮以沫随口答应着,轻轻掩上门。
阮以沫躺在房间外面的客厅沙发上,开着灯,翘着脚看小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又靠着沙发睡着。
晏扶风轻手轻脚出来时,看阮以沫睡着了,便迈步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公主抱。
啪——
阮以沫在晏扶风弯腰伸手抱起她时,就惊醒猛的甩手挥出一巴掌。
“……”晏扶风感觉脸,有些疼。
晏扶风公主抱她的姿势僵住,阮以沫也尴尬的愣住。
她刚才真的睡着了,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体腾空而起,吓一跳后下意识动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阮以沫右手抖了抖道歉。
她刚才挥手的力道挺重,巴掌都有些打麻了。
晏扶风那张帅脸也略微带着点巴掌抽过的痕迹。
“电视剧里的男人抱女人,女人不是都没醒?是我动作粗鲁吵醒你了?”晏扶风放下阮以沫,语气有些茫然的询问,还自我检讨。
晏扶风是真的很不理解的神色,也并没有因为挨打而生气。
额呵呵!阮以沫抿抿唇。
她该怎么解释,正常成年人睡觉没有睡得那么死猪一样的吗?
电视里女主睡着,男主的公主抱,女主像死猪一样醒不了,那根本就不现实。
她这种被抱起来腾空惊醒甩巴掌的,才是人间大真实。
“正常来说,成年人睡得没那么沉,睡着后有人触碰都会醒的。”
“……确实。”晏扶风点头赞同。
他睡着,晏斯年就是霸道的翻个身,他都是知道的。
“我吵醒你了?抱歉。”晏扶风率先道歉。
“你不用抱歉,应该是我该谢谢你的公主抱才是。”阮以沫想了想刚才晏扶风抱她的姿态,他并没有露出很吃力的表情。
虽然结局不太理想,但过程阮以沫还是感激的,毕竟他是出于好意。
“我也谢谢你给的晚安巴掌。”晏扶风右手摸摸脸,活动了下腮帮。
挺疼的,阮以沫下手挺狠。
“是不是很疼?”阮以沫心虚。
她挥手的力道是真的不轻,想着,阮以沫有些抱歉。
“给你拿瓶水敷敷?”阮以沫走向客厅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水。
“不用。”
阮以沫却还是拿着水走过去:“那你帮我打开,我喝。”
“……”晏扶风愣了愣,随即才摇头轻笑着接过打开。
阮以沫喝了两口冰凉的水,有些累的叹息,一晚上迷迷糊糊睡了醒,睡了醒,这种情绪很崩溃。
“日出这下是真的看不了……”阮以沫感慨着回房间睡觉。
晏扶风也跟在后面回房。
早上,天色雾蒙蒙的,阮以沫还在睡梦之中。
晏扶风醒来,他悄悄的抱起身边的晏斯年出房间,在没吵醒阮以沫的情况下。
“醒醒。”晏扶风轻手轻脚出房间后,伸手捏住晏斯年的鼻子,将睡梦中的小孩叫醒。
“?”晏斯年睁眼看他。
“去看日出了。”
“妈妈呢?”晏斯年点头歪歪脑袋。
“她还在睡觉。”
晏斯年眯眼,小表情呆萌:“那年年也要睡。”
“不行,得去看日出。”晏扶风把小孩从床上挖起来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回去睡觉。
晏斯年闭着眼睛挣扎:“妈妈不去,年年也不要去。”
可惜小孩的抗议无效,被晏扶风强行抱去山上看日出。
天冷外面雾很大,洗漱完毕出门时天刚破晓。
父子俩均睡意朦胧,晏斯年更是没什么精神,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等晏扶风把小孩半拉半拽的带上山,看完日出回来时,头发上都被晨雾打湿。
“哼,年年说过不去的。”晏斯年对日出很失望。
“……”我的错。
晏扶风跟在气哼哼的晏斯年后面,默默不吭声。
“年年都湿了。”晏斯年单脚跳着,一蹦一蹦跑向房间,怨气极大。
我也浑身湿透了。
晏扶风继续跟在小孩后面,承受着儿子碎碎念。
他其实也没想到看日出会看成这样,莫名其妙的日出没看到,还淋了一场冬天的晨雨。
“妈妈……”晏斯年趴在床边,小孩双手摸摸睡觉的阮以沫。
阮以沫只觉得脸上一冰,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
“年年……”
“妈妈,呜呜……”晏斯年看到阮以沫醒来,小孩直接委屈得抽噎,鼻子通红,眼睛也通红。
“怎么了?”阮以沫彻底醒来,哄着小孩,语气温柔。
“爸爸让年年淋雨。”晏斯年抽噎,小嗓音奶呼呼的,委屈巴巴的,还有点小感冒的趋势。
阮以沫坐起来,才发现小孩浑身都湿透了。
“晏扶风,怎么回事?”询问着,阮以沫赶紧接过晏扶风递过来的毛巾,单手给小孩擦脑袋。
“下雨了。”晏扶风就解释了一句。
他早起感觉天色雾蒙蒙的,却并不知道会下雨。
阮以沫有些哑口无言,她倒是想埋怨两句,可看到晏扶风自己貌似也挺狼狈的。
“乖,快去洗澡,不然会感冒的。”阮以沫亲亲小孩安抚。
“嗯。”晏斯年点点头。
小孩单脚跳着去卫生间洗漱,跳过晏扶风时,还不高兴的哼哼摆脸色。
“你也快回房间洗洗!”天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想着阮以沫就有些庆幸,感谢她乱七八糟的作息,不然这场淋雨她也有份。
晏斯年洗好澡出来,小孩还气鼓鼓的,阮以沫搂着小孩哄着他喝了预防感冒的冲剂。
晏扶风工作忙,能在山庄悠闲半个下午,就已经算很难得。
早饭后,一家三口便乘车离开悦懿山庄。
晏斯年依依不舍的趴在车窗上,朝外边挥挥手:“再见大白鹅。”
阮以沫笑着摸摸小孩的脑袋,搂着小孩在车上假寐。
晏扶风准备将阮以沫和晏斯年送回家,自己再去公司。
谁知半路上却接到了老宅管家打来电话。
“回老宅。”结束通话后,晏扶风低声吩咐司机。
第35章
黑色轿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 阮以沫和晏斯年靠在一起迷糊转醒,却发现竟然到了晏家老宅。
阮以沫侧头看晏扶风:“怎么回老宅了?”
“祖母昨晚起夜摔了。”晏扶风解释了回老宅的原因。
“摔了,严重吗?”阮以沫意外询问。
晏老太太都七十岁了, 保养得很好, 状态也不错。
可到底人到七十岁这年纪, 身体的骨头就很脆, 就连摔跤,都可能会摔出大问题。
“有点轻微骨折。”晏扶风语气感慨,目光在阮以沫的手和晏斯年的脚上停顿片刻。
也摔骨折了?阮以沫无语的眨眼。
“还挺巧的。”阮以沫尴尬笑笑。
晏家的骨折病患又成功添加一员。
“曾祖母骨折了?”晏斯年也听懂了。
“嗯。”
“和妈妈和年年一样吗?”晏斯年眼神呆萌又惊奇。
“对, 等会年年要多关心曾祖母知道吗?”阮以沫叮嘱小家伙。
“好, 年年会的。”
小孩天真懵懂的答应着, 小孩单脚跳着坐到小轮椅上,侧头看阮以沫:“妈妈,爸爸和祖母什么时候才会骨折呀?!”
“咳咳……”阮以沫猛的呛咳一下,被晏斯年的问话吓到。
“什么意思, 爸爸和祖母为什么要骨折?”阮以沫连忙询问。
晏扶风也看向小孩。
“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呀!”晏斯年回答时, 小嗓音很坚定。
阮以沫有点心肌梗塞,她可以发毒誓, 晏斯年只是语出惊人而已。
期待着一家子整整齐齐受伤, 这种想法可要不得。
“不能胡说,受伤难受不是好事, 不能整整齐齐的。”阮以沫右手捏了捏小孩的脸叮嘱。
“哦, 这样啊!”晏斯年点头, 小孩也不知道懂没懂。
晏扶风抽抽嘴角,也算是领悟了大孝子的孝心。
晏家老宅的客厅里, 晏老太太脸色不太好, 左手和左小腿都包扎着, 没打石膏。
阮以沫吊着胳膊,晏斯年坐着小轮椅,带着包扎着的小黑卡出现。
“祖母。”
“祖母。”阮以沫也尴尬的叫人,目光盯着晏老太太的伤。
晏老太太摔一跤,手和脚都摔伤了,有点惨。
晏老太太目光冷冷的抬头,她看着阮以沫的手臂,再看看同样坐轮椅上的小曾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