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皇子已有亲王之尊,未有延庆帝的手令在身,等闲难以调动其兵力。
大皇子默然一瞬,随后往秦瑛那处走去。
安国公府应对突发事件沉着冷静。
安国公在府里对付怪人,余下家眷在萧老太君的指挥引导下纷纷避出府邸,并且担任起安抚宾客、救治伤员的责任。
那怪人抱着粗圆木无差别攻击,好些宾客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牵连,摔倒擦伤是小,流血断骨是大。
因而空地的另一头俨然是一派灾后居民临时驻扎地的景象。
在多为木质结构建筑的古代,一方火灾不加以及时控制,那么殃及池鱼就是必然。是以,安国公府的五邻四舍纷纷抬水救火,且搬出长凳、桌椅供暂时不得家去的男女宾客们歇脚。
吴宝仪的祖父尚书令年事已高,在此前仓促撤离的过程中不慎崴了脚,吴家众人焦心难解,请了大夫就地诊治。
而陶闻溪新婚便遭了这般祸事,陶满满及柳夫人母女作为娘家人代表可不得守在她的身旁安慰?
当然,陶满满是不会没眼色的凑上去自讨没趣的,于是她便与吴宝仪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闲话。
比起她俩背后小声,旁的宾客才是七嘴八舌、谈笑风生。
“好好儿的婚礼却遭了灾,安国公府流年不利啊!”
“那怪人有甚来处,你们可晓得?瞧着忽男忽女,年岁也不大,莫不是哪个得了失心疯的小倌?”
男男女女闻言哄笑一阵,有人就道:“萧氏治家严谨,世子作风不检已是家门不幸,怎的还有更离经叛道之人不成?”
“世上道貌岸然的人还少了?要我说,有的人瞧着清正高洁,内里却最是龌龊不堪呢!”
吴宝仪也疑惑道:“确实奇怪,萧玉信大婚之日,安国公府上上下下当是严阵以待,怎会有所疏忽让歹人伪装混在侍女之中呢?”
“我也想不明白。”
秦瑛和哥哥都说婚礼有变,其后续还会引得朝堂震荡,莫非那个怪人的出现就是导/火/索?
陶满满拧眉细思,因着书里安国公府整体以正面的形象出现,便是不乏肮脏之处,那也是与反派亲戚相关,且还是为女主升级打怪所设置,全文无一字提到怪人的存在。
她忽然醍醐灌顶,那么,这怪人极有可能是安国公在过去多年里两手沾满无辜少女的鲜血而招致的冤孽!
太可怕了!
作者笔下的安国公豪爽英朗、胸有沟壑,齐氏高贵端庄,对女主偶有刻薄,但瑕不掩瑜,哪想他二人竟是画皮鬼呢!
夜风掠过,陶满满只觉背脊发寒,兀自裹紧了披帛。
没多会儿,长安著名纨绔子韦思危及秦珏一伙无所事事的晃悠过来,美其名曰替小美人解闷。
“秦瑛呢?”陶满满紧张的问。
早在事发的那一刻,秦瑛就带着她与吴家人一道儿退了出来,不过眨眼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还有哥哥也一同消失了。
她怀疑这俩家伙绝对是在密谋甚坏事!眼下人多口杂,露出蛛丝马迹可就得不偿失了!
韦思危耸耸肩,“不知。”
秦珏嬉皮笑脸的往前凑,“嗨呀,七郎不在,还有我啊!我与他都是秦家人,面上总有相似之处吧!”
陶满满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面纱挡住自己的眼,偏头撇去另一边。
吴宝仪嗤他,“但凡你有七表哥三分好看呢,也不至于与韦二整日厮混在一处!”
她一句话骂了两个人,立时让韦思危和秦珏不满,语带威胁的就要收拾她。
两人刚装模作样的张牙舞爪,笑闹不止时就见秦瑛缓步悠悠的出现,他身后的荀弋和卫武还各提着两个大食盒。
陶满满饿得饥肠辘辘,勉强用茶水充饥,甫一见食盒,顿时两眼冒光。
再上下打量秦瑛一阵,他全须全尾的,不见异样,她莫名心安,蹦跳着过去接,望着他道:“我还以为你去忙旁的事了呢!”
秦瑛勾唇莞尔,“我能有什么事?”
跟她打哑谜呢,不过陶满满心知肚明也不戳穿,欢欢喜喜的招呼吴宝仪吃东西。
韦思危等人也不客气。
场地所限,他们只能因陋就简以长凳为桌。
食盒打开,除却正餐主食,还有相辉楼现下售卖的甜点零嘴儿,各种口味的雪媚娘、蛋黄酥,还有辣口的冷吃兔、冷吃鱼。
几人形象全无的蹲在地上大快朵颐,不多时,大皇子寻了过来。
他对着秦瑛一拱手,“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