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娇——桂花芋圆
时间:2022-07-19 06:58:11

  院外的延肆见方才还亮着的烛火瞬时灭了,顿时蹙眉,见青黛关门出来,立刻开口问。
  “她呢?”
  青黛也不敢多话,只道,“回主君的话,美人已经歇下了。”
  延肆闻言眼底沉了沉,她诓谁呢,方才明明还没睡,偏他来的时候就歇了。
  见延肆面色隐隐晦涩,青黛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主君,其实美人心里是有您的,她听说您今日去了薛府,心里一直难受呢,所以今日才早早歇下的。”
  青黛说的这话倒也不假,娇珠确实难受。
  但此难受非彼难受,就如同先前所说的一般,娇珠难受是难受在自己的东西长腿跑去别人家了,虽然她平日里也不甚在意,可东西跑了,心中就是不服与不满。
  但某人一听青黛这话,心里可不安生了。霎时又开始浮想联翩。
  她难受了,为何难受。难不成是因为薛武的女儿,难道是她吃醋了不成。
  延肆抿唇,眼底依旧黑漆漆的,却有些雀跃的光亮。
  他掂了掂手中的书,直接上前推开了屋门。
  门那处传“吱呀”一声,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娇珠立刻竖起了耳朵。
  “刺啦”烛火被点燃,霎时屋里亮堂堂一片。
  “杨娇珠。”身后传来那人熟悉而又低沉的语调。
  娇珠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翻身朝里背对着他。
  “怎么,还装睡呢?”他轻嗤了一声,坐到了对面的胡床上,手里翻得哗啦啦的响。
  “不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吗?”
  听着那哗啦啦的翻书声,娇珠倒真生出了几分好奇,于是悄咪咪地转了过来,睁大眼瞥了他手里的书好几下。
  好破的书,看清后,女郎眼里顿时露出了几抹嫌弃。
  似乎还是什么酸掉牙的诗歌合集,一点新意也没有。就算话本子没得看,她也不会看这玩意儿。
  “你平日里不是最爱看书吗?”延肆将那两本古籍合起来,显摆似的在娇珠眼前晃了晃,挑眉,笑得露出了两颗白白的尖牙,“怎么,是不是很想要啊?”
  “可惜我不给你。”他扬着尾调,掀着那薄薄的眼皮,瞳仁里映衬着烛火的亮光。
  娇珠闻言一脸看憨货的表情望着延肆。
  这时候,他的模样简直真像那叼着肉骨头在她面前晃悠晃悠的小土狗。
  一脸来呀来呀,你抢不到的得意神情。
  只是可惜了,她才不吃“肉骨头”。
  女郎白了他一眼,继续倒床睡下,徒留一个娇小的背影对着他。
  延肆愣住了,不是啊,她怎么没有反应的。不应该和他撒娇说,主君,人家就是想看吗,让人家看一下嘛,嘤嘤嘤……
  难道还在别扭?还在生气?怕抹不开面子?
  于是延肆握着那两本书又凑到了娇珠耳边哗啦啦地抖了几下。
  “你要是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不给你。”他俯下身子,垂落的马尾扫到了她的颈项,娇珠顿时觉得脖子有些痒痒的。
  这人是傻子吗?恐怕就是吧。
  娇珠睁眼,伸手将他头发嫌弃的拂开。
  脏男人,别靠近她!
  看着女郎一脸嫌恶的拨开自己的头发,延肆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主君不是在薛府欣赏美人舞姿吗?怎么有空到妾身这儿来送起书了。”反正娇珠现在就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方才还心中滞梗的延肆,这会子倒听出女郎话中的酸溜溜了。
  他顿时扯唇笑了,狭长的眼睛弯成了一道钩子,故意轻笑,“那当然,薛武的女儿舞技绝佳,可不像有的人只会吃吃睡睡。”
  被说只会吃吃睡睡的女郎心中更怒了。
  呵呵,不得了了,这日子也不用过下去了。
  “呦,那可真了不起啊,主君既然这么喜欢会跳舞的女郎,明儿还不得找个十个八个进宫来天天给主君您日日跳,月月跳啊。”女郎阴阳怪气了一番,最后还是气不过。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
  无论通不通男女□□,最后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一样的负心汉,一样的脏男人!
  见女郎冷着一张俏脸,看他的眼神如甜痛看什么脏东西似的,延肆顿时笑不出来了,于是立刻开口解释自证清白。
  “我没让他女儿进宫,我也不可能找十个八个人来跳舞。”他哪里喜欢看什么舞蹈啊,方才薛武女儿长啥样他都不记得了。
  “真的?”娇珠眼神狐疑,上下瞥了延肆几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可不会轻信。反正她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延肆要是有了旁的妃子,那就休想碰她。
  作者有话说:
  短小
 
 
第37章、肌肤之亲
  看到女郎一脸质疑的神色, 延肆顿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你爱信不信。”他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坐回了胡床上,手里的诗集翻得哗啦啦作响。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 还说什么什么孤本绝笔, 谁爱看这东西!本还打着来好生显摆一番的念头,结果她压根就不稀罕,听不到小娘子娇滴滴的撒娇声就算了, 还受了一番冷言冷语, 延肆现下是浑身不得劲儿了。
  娇珠被他吵得睡不着,坐起来抱着被子就这么睁着一双水润杏眼盯着他。
  “主君还不去歇息吗?”
  他不歇息, 她还要歇息呢。这人怎么总爱在她睡觉的时候来烦人呢。
  “你管我。”他继续翻, 似有一番苦读的架势。
  娇珠见他这样也懒得搭理他了, 翻身躺下用便被子蒙住了脸。
  神经病, 懒得理你。
  延肆折腾了好一会儿, 见榻上的女郎真没反应后, 一时之间便觉得有些无趣了。撩着眼皮, 目光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一旁檀木小案上那本摊开的书上。
  他随手合上, 只看到那封页上三个鎏金大字,狐与女。
  这是什么鬼东西?延肆蹙眉, 伸手便将书拿过来翻了几页。
  过了许久,屋里头渐渐安静了下来,半晌都听不到动静,除了熄动的蜡烛火苗声, 许久才有翻页的细碎声响。
  缩在被窝里的女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延肆这种人怎么可能定的下心来看书啊, 肯定有什么猫腻。于是她掀开被子偷偷往外瞧了一眼, 待瞧清延肆手里是什么书后, 顿时心中一慌,惊得坐起了身。
  “你、你快放下!”娇珠忙呼一声,掀开被褥,还没来得及穿鞋就急得下榻要去抢延肆手里的书。
  谁知跑得太匆忙,直接被脚榻绊了一下,一个趔趄便扑倒了那人的怀里。
  延肆正耳尖泛红一片,看得入神呢,怀里突然就扑进来一个娇软的身子,他顿时一哆嗦,差点将手中的书给抖了下来。
  娇珠见状立刻伸手去抢那书,可延肆飞快地便反应过来,登时站起来将那书高高举起。
  女郎只能踮脚去够,可接连蹦了好几下却都够不着,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朝延肆娇声嚷嚷:“你快还给我!”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看一下又怎么了!”延肆闻言将话本子举得更高了,面色自若,冷白的耳廓却此刻可疑地透着红。
  “就不许你看!”娇珠又急又气。
  延肆要是看了那还得了!这《狐与女》可是如今市面上最香艳至极的话本子,大半都是写的那那狐妖与贵女之间的旖旎□□,他若是看了那岂不是——娇珠想到这里就更着急了,都怪她今日被他给气糊涂了,话本子都没收拾好就睡了。
  “你不让我看,那我偏要看!”延肆听她这话更不乐意了,说着就将话本子随意翻开,一边高高地举着一边往里使劲儿瞅。
  什么稀罕玩意儿,竟值得她这么宝贝。
  娇珠见他翻开,连忙慌张瞟了一眼,只见那翻开的整整一页都是写着狐妖与贵女之间如何大战三天三夜,痴痴缠缠,酿酿酱酱的战况之时,白嫩的面颊腾地火烧火燎起来。
  “你快还我!”娇珠蹦起来伸长胳膊去抓他的手。
  延肆也没想到这书里竟是写了这么些他从没见过,闻所未闻的东西,此番一下子见了世面,兀地面红耳赤起来。怪不得方才他看了前面的情节便觉有些怪怪的,原来男女之间竟是……她平日里爱看的难不成就是这些鬼东西吗?
  而就在娇珠碰上延肆手腕的那一刻,延肆突然将书换了另一只手,娇珠扑了个空,直接一整个挂在了他身上。
  延肆没作防备,直接被小娘子扑倒在了毛绒软毯上。
  手中的书飞了出去,大剌剌地摊开,正是那描写得极致露’骨香艳的那页。
  而女郎此刻也扑在了他的怀里,白玉似的小手撑在了他的胸膛上,澄黑的杏眼儿惊诧含羞地瞠着。
  尖尖的小脸白润,唇瓣殷红,上唇间还有颗小小的唇珠,显得有些娇憨。而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在被窝里睡得有些散乱,此刻几根零散地粘在了粉腮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妩媚之态。
  她身上的那股馥郁木樨桂香无孔不入地袭入了他的鼻间,延肆的目光落在少女红润的唇瓣上。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那页书上的大段蝇头小字,顿时脸皮滚烫,心脏狂跳起来。
  娇珠见身下这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突然晦暗得能滴墨似的,手心按着的胸膛也传来一阵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女郎莫名有些慌张,立刻就要起身,谁知却被延肆长腿一勾,直接软趴趴的匍在了他身上。
  “你……”娇珠延肆呼吸急促,面色红的都快有些不正常了,顿时推了推他的肩膀,“快让我起来……”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他冷不丁地开口,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女郎怔愣,而后想到那话本子的内容顿时有些后怕,立刻谨慎地望着延肆狡辩道:“你、你说什么?我才听不懂。”
  “你明明知道什么才是男女——”延肆像是难以启齿似的,立刻止住了话音,睁着那双黑凌凌的眼羞愤地望着女郎,“杨娇珠,这些日子你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怪不得先前她总是偷偷摸摸地看这些书,那日被他发现,还故意骗他说这书是讲什么女子私事的。
  她明明就知道什么才是男女之事,什么才叫真正的同榻而眠,肌肤之亲。却还故意看着他和个傻子一样,以为他们那样,她便会有孩子……
  真是可恶至极。
  娇珠闻言内心腹诽,心道还不是你自己蠢笨,怎地现在还怪到别人头上了。
  “谁叫你自己什么都不懂,笨死了!”娇珠娇声嚷嚷,反正不承认自己有责任。
  别人二十岁都妻妾成群的,只有他这个菜鸡连亲亲不会生孩子都不知道,还能怪别人不告诉他嘛,笨死算了。
  延肆见女郎非但不承认错误,竟还明着说他笨,顿时气得磨了磨后槽牙,抬起双手一把掐住了小娘子软嫩的脸颊往两边扯。
  “杨娇珠,你现在越来越不怕我了是不是,胆子这么大。”他语带威胁,虽是龇牙咧嘴的一脸恶像却也娇珠害怕不起来。
  “那你本来年纪就比我大,啥都不懂,不是笨是啥?”娇珠被他掐着脸说不清话也要支支吾吾地还嘴。
  “我只是以前不知道罢了!”延肆不服气,现在的他可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于是一边心中气得慌,一边手中不知轻重暗暗报复似的地捏了一把女郎的脸颊肉。
  娇珠的脸一下子便有些吃痛,不满地哼哼:“你掐疼我了!”
  女郎不服气,伸出手也要去掐他,延肆一见,顿时反应迅速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腕子,瞬时掣肘在了两侧。
  “杨娇珠,你不得了啊,主君你也敢掐。”见小娘子胆子越来越大,延肆觉得很有必要重振一下夫纲。
  “你先欺负我的!”娇珠现在确实不怕他了,自从看穿了他对那副纸老虎的本质后,她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延肆挑眉,露出了两颗尖牙:“谁先说我笨的?”
  “那你笨本来就是事实啊,我又没说错!”娇珠才不会认为自己理亏,他本来就笨,说几句怎么了。
  “好,说我笨是吧,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笨!”延肆恶狠狠地撂完话,一个翻身便将小娘子轻松压在了身下。
  听他这话娇珠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挣扎着要从他身下起来,可双手都被他牢牢按着压向了头顶,浑身是丝毫动弹不得。
  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大得有些可怕,娇珠开始后怕了。
  “主君,我错了。”小娘子睁着那双述水润杏眼又开始娇声娇气地求饶了。
  “晚了。”延肆面上虽冷哼了一声,可耳根却隐隐泛红。
  方才那页上是怎么写的来着,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延肆垂眸,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娇珠红润的仿佛涂了口脂的唇瓣上。
  良久,他颈项之间的喉结微动,咽了一口口水,朝女郎缓缓地压了下来。
  娇珠嗅着那越来越逼近的冷松香,一双杏眼越瞪越大,心脏瞬时砰砰跳了起来。
  而在二人的唇畔只有一寸距离时,延肆突然停了下来。
  “闭眼。”他说,语调有些哑。
  娇珠眨了眨眼,杏眼微转,不答应。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延肆扯唇,猛地压了下来。
  沉重的碾压,窒息的厮磨,但却终究只是浮于表面的碰触。
  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沉,隐在了云雾里。枝头上的春蝉低低的鸣叫着,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分明。
  良久他终于抬起了头,女郎只觉得嘴巴麻麻的痛。
  而某人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本就肤色极白,此刻薄唇又如鲜血似的红艳艳,眼珠黑压压的,看向她的目光灼灼而又专注期待。
  延肆的耳根已经烫得仿佛要着起火来,他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第一次觉得人生还是有意义的。
  就是不知道他方才学的好不好,她满意不满意。
  作者有话说:
  娇珠:嘴痛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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