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帝冤种实录——妖念有腰
时间:2022-07-21 06:32:03

  “汪汪汪。”我也饿。
  进去时,雁满楼已经坐在桌边, 一脸嗷嗷待哺的神情, 相处几天下来, 他已经感觉到同行几位皇家人, 并不怎么端着架子, 索性也就随意了点。
  都累了一天,用膳时大家话比平时少了很多,待吃完后,才慢慢聊起天。
  “今日我派人查看周围环境,南边多草木,西方多有动物,”晏阙朱记着正事,“明日母妃在营地休息,我和神医去找草药,无衣你带小九随便走走。”
  找草药是为他的身体,劳烦神医已经很过意不去,没必要让娄无衣也帮忙费神费力。
  晏尘时抗议,“我要去找草药,皇兄在帐篷休息。”
  山里路滑又多陡峭,皇兄今日累了一天,即便这些年把身体养的好些,到底不能和正常人相比。
  “小九……”晏阙朱皱眉。
  “听小时的,小阙,”愉贵妃和儿子想法一致,又更会劝人,“明日打些野味来烤,你给母妃帮忙。”
  见二人都这么说,晏阙朱只好作罢,“好吧,那我多派些人跟着小九。”
  太子的意思,娄无衣不难看出,她确实没打算上赶着帮忙,但小废物也要去,那跟去看看未尝不可。
  “我也去帮忙找草药吧。”
  接收到太子询问的目光,她朝着雁满楼微抬下巴,“我师兄比较虚弱。”
  雁满楼:“???”
  师妹,这可不能张口就来啊。
  太子不太清楚这话真假,毕竟今日爬山很费劲,他没功夫关注雁满楼,但娄无衣能多跟小九相处也是好事,“既然如此,劳烦无衣了。”
  安排好明日的行程,大家就各回各的帐篷休息,雁满楼回到帐里,躺下半天,还是想不通师妹的反常。
  左右这个时候师妹肯定还没睡,雁满楼起身去找娄无衣,帐篷果然烛火通明,师妹精神奕奕的坐在那里看书。
  娄无衣目光从书上挪开,瞥了一眼他又移回去,“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师妹,”雁满楼颇有些殷勤的跑近两步,“我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娄无衣掀起眼帘,“看心情。”
  雁满楼咂摸了一下嘴,没抱多大希望让她回答。
  “跟师兄说,你是不是对那九皇子有点意思?”
  她翻书的动作顿时停下来,抬起头看向雁满楼,眸光平静,神色无波,看不出复杂的情绪。
  半晌,红唇轻吐出几个字。
  “有一点,但不多。”
  没想到师妹居然坦白告诉他,雁满楼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他可是太子那边的,你和太子……”
  雁满楼顿住,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师妹的目的和太子相同,暂时没有发生冲突,甚至还能同游,但也不过是表面平和,实则暗流涌动。
  “我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和晏尘时处在怎样的对立面。
  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的想法。
  她这样笃定,又还是坦白自己的心意,一时叫雁满楼有些疑惑,心思百转千回,他眼睛突的睁大。
  “师妹,你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
  为爱舍弃一切,师妹这种不动情则已,一动心便天崩地裂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夜里山风晃晃悠悠拂过漫山遍野,帐篷被风吹得鼓动,冒出些细微的响声,烛火闪烁跳跃在帐内二人面上,她坐着,他站着,对视良久。
  “可能吗?”她嘲弄般的勾起唇角,脸上在笑,眼里却毫无笑意,“该放弃的人是太子。”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爱情在事业面前是可以让步的,甚至有的人觉得,爱情比事业更重要。
  显然,这样的人里,女子居多,虽也有男子,但毕竟少数。
  并非娄无衣有意偏见,而是女子天然的感性,注定会让女子在行事中受感情的影响。
  师兄想来也以为她是这样,娄无衣忍不住摇摇头,若她是那种性子,上辈子不知要死多少回。
  雁满楼被她的目光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冷,从脚跟一路凉到后脑勺,“所以,你还是打算跟他站在对立面。”
  “那又如何?”
  烛焰的灯芯似乎有些短,帐里的光霎时暗了些,映在桌前少女面庞,半明半暗交错间,她睨着视线朝雁满楼看去,眉眼锐利,恍若出鞘的铁剑。
  “我要的是无上权力,无边富贵。”
  “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心意。”
  “我想要的,一定是我的。”
  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登上皇位的代价是无法和晏尘时有好的结果,那么,也可以。
  无所谓遗憾后悔与否,喜欢是一回事,有结果是另一回事。
  娄无衣从不是耽于情爱的女子,她说要当皇帝,便是一定要当,无论这个过程中会经历什么,她都会得到自己最初要的结果。
  其他,都只是她称帝路上的障碍。
  “师妹……”她三句话落,雁满楼被震在原地半晌无话,下意识唤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的姑娘家毕生所求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他师妹毕生所求无上权力,无边富贵。
  原本他想劝师妹别因为喜欢九皇子,而忘记自己的初衷,现在来看,何必他开口,师妹比谁都清楚。
  烛火摇曳,山风呼呼过帐,四下里,她的声音格外冰冷,“师兄以为,我让你来是为什么?”
  雁满楼楞楞抬头,没跟上她的思绪。
  娄无衣半撑着下巴,慢悠悠剪短灯芯,盯着闪烁的烛火,看它缓缓抽长变亮,像是展翅欲飞的雄鹰。
  “真打算把太子治好?”
  简单的问句,语气微微上扬,明明她的视线落在烛火上,雁满楼却真真切切的打了个寒颤。
  “府里草药由你随便用来炼毒,无视你炸毁一个又一个丹炉,之子十八卫随你差遣吩咐。”
  “雁满楼,世上的好事儿哪能让你占完呢?”
  他僵硬着抬起头,正正和她对上目光,幽幽似深湖,令人心悸。
  她看着他轻笑了声,话里没什么温度,“总要做点事偿还吧。”
  *
  春日里天亮的很早,娄无衣一夜没睡,在林间散步,越走越精神,思绪越理越清晰,昨晚和雁满楼说的话,估摸给他留下不少心理阴影。
  但也没办法,他自己上赶着来问,原本让他给太子治病就是个借口,怪他自己想不明白,她脑子又没问题,好端端要救对手。
  雁满楼和晏尘时某种意义上来说,性子比较类似,都有着别人不具备的纯粹,前者醉心医术,后者天性使然。
  有些可惜的是,她刚刚摧毁前者的纯粹,而后者,或许也在不久后的将来,由她亲手捏碎那份天真。
  想到这里,娄无衣稍稍有一点罪恶感,很快又被山间清爽的风吹走,徒留满地飘零。
  回到营地,众人都已经起来,用过早膳后,娄无衣三人出门采草药,留下太子和愉贵妃带着侍卫去打野味。
  一路上雁满楼都很沉默,时不时抬头看两眼娄无衣,古怪得连晏尘时都发觉到不对劲。
  “姐姐,他怎么啦?”九皇子拽了拽她衣角,小声问道。
  娄无衣知道原因也不能说,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能生气我昨晚说他虚弱吧。”
  九皇子了然点点头,瞄了一眼雁满楼,“那他有一点小气。”
  娄无衣忍不住笑,“是有点。”
  雁满楼余光瞥见两人的互动,整个都是麻木的,师妹都打算对人家皇兄动手了,还能笑脸向人,这心态,他不服不行。
  还有笨蛋九皇子,你但凡多长个心眼,我师妹可能就不会看上你,你说你,怎么就不聪明点呢。
  说这说那,雁满楼突然想到自己,马上也是要做坏事的人了,简直跟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三人心思各异,按照出发前雁满楼给的草药图片,在丛间穿行。
  采草药是个不太有趣的过程,伴随着林间的各种奇葩地形,无法预料下一步的落脚点,但九皇子没有喊累,他就拿着手里的草药图片,很认真很努力的在丛里搜寻。
  小时作为狗,比人在林间的步伐稍微轻松点,每每发现草药,它就会昂着头对九皇子叫两声,待辨认对比过图片后,再确认放进背篓里。
  娄无衣没有尽心尽力的找草药,她甚至分出一半的精力去注意晏尘时,看到他的表现之后,她对愉贵妃更加好奇,究竟该是怎样一个人,才能养出晏尘时这样的儿子。
  明明平时懒到路都不想走,为了救皇兄,心甘情愿在这山里花好几个时辰找草药,连小时都有些累得吐舌头,他还皱着眉头仔细比对。
  稚子单纯,赤诚难得。
  她有些心不在焉,没看到落脚处有块青苔,冷不丁踩下去,脚下一滑,动作再快也抵不住地理问题,踝骨处很快传来痛感,也引起了其他人注意。
  晏尘时身形飞快,“姐姐,你摔到哪里了?”
  雁满楼顿时也忘记自己还在纠结,“师妹,哪里受伤了?”
  “脚踝,”娄无衣把裙边掖了掖,“没看到青苔,踩滑了。”
  雁满楼一脸“你真是小祖宗走路也能出神”,蹲下看她的伤处,戳了戳。
  “这里疼不疼?”
  疼还是有一些,“还好。”
  雁满楼无语凝噎,最怕治病遇到病人隐瞒详情,偏偏这人又是宝贝师妹,凶不得骂不得。
  他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但看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而且他手边也没具体的东西。
  “之木,你把她送回营地,回去冷敷,再用夹板给她固定,免得她乱动。”
  娄无衣皱眉,“不至于吧。”
  还要用夹板制动,她又不是小孩子。
  雁满楼脸色严肃两分,娄无衣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
  算了算了,给他个面子。
  “那也不用之木送我,”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随便找个侍卫就行。”
  “你还想自己走回去?”
  雁满楼瞪眼。
  他瞥了眼九皇子,语气复杂,“得之木背你还差不多。”
  晏尘时大惊,很想开口来句,就是,那个,我背,行吗?但于情于理,大家都不会放心让他来的。
  闻言,娄无衣眉头紧蹙,十分不想听他的话,区区扭伤,还需要人背,她又不是摔断腿,就算是断了,一只脚又不是走不了路。
  “你,”她抬眼扫视一圈侍卫,随意指了个人,“过来扶着我回去。”
  “师妹……”
  娄无衣直接不听,“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你把殿下照顾好就是。”
  “唉!”雁满楼重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小丫头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也很少能听劝,罢了罢了,大不了扭伤加重再治,反正他是神医。
  “姐姐,”晏尘时可见不得她自己作践自己身体,扭伤也是伤,“你就这样回去,脚会更疼的。”
  娄无衣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事的殿下,伤的不重。”
  她只是走神脚滑,踝骨处稍稍有些疼,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你自己走……姐姐,我很担心。”他眨巴眨巴眼睛,拉住她的手晃了晃,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她心空了一瞬,软的不像样。
  “姐姐,就让之木背你吧。”他撇撇嘴,非常不开心的样子,看了看之木,又有些沮丧的牵着她衣角。
  “要是我认路的话,我也可以背姐姐回去的。”他刚才想过,比起让他们觉得自己不靠谱,他崩一点笨蛋人设也没事,只是他又确实路痴。
  他又看向之木,一脸“便宜你了可以背姐姐回去是你的荣幸”,之木抽了抽嘴角,心道九皇子醋劲还挺大。
  被这样一番攻势下来,娄无衣不听他的也难,“好,我让之木背。”
  她把晏尘时的头发理了理,又柔声道,“你跟着雁满楼,累了就歇息,别把自己磕着绊着,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啦。”他捣蒜似的点头,又乖又可爱。
  娄无衣咽下嘴边的可爱,收回手看向之木,“走吧,把我送回去,你再来帮忙。”
  之木走近,“属下明白。”
  看着远去的身影,晏尘时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和小时面面相觑,良久,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是不是认路来着?”
  “汪!”对!
  “……”
  之木给我回来!
  放下姐姐,让我来!
  当然回是不可能回的,以之木的速度,怕是早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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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无衣这具身体十四岁,体形相比同龄少女颀长,她曾经算过,大概有一米六八,比她上辈子要矮些,不过也已经算是高挑的类型。
  虽然个子高,但身上没多少肉,以至于之木背着她健步如飞,让娄无衣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没重量吗?
  沿途都是花草树木,看久了也就那样,她忍不住问,“之木,你不累?”
  之木步伐未停,气都没喘两下,“主子,你这个重量,我就是从临朝背回漠北也累不到。”
  话说的有些夸张,但也能说明娄无衣有多轻。
  “再说,我前两天还背过九皇子上山呢,他好歹比主子你重些。”就那,他都没怎么累到,何况主子这小身板。
  提到晏尘时,娄无衣便又问了句,“那他算重吗?”
  之木回想片刻,“不算,九皇子看着高,身上也没几两肉,但他的身材很匀称,薄薄一层肌肉,感觉挺有劲的。”
  就是懒骨头,不爱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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