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同人)周生如故之雁门不尽春——霏云
时间:2022-07-23 06:25:15

  漼时宜接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热茶,她的心依旧跳得飞快,鼻翼间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
  “天行他……”周生辰的声音适时地在耳边响起。
  “咳咳咳咳咳——”漼时宜被自己嘴里还未咽下的一口茶呛到。
  “慢点。”周生辰温柔地拍着漼时宜的后背。
  “我……咳咳咳……师父,我从未……咳咳咳……从未与四师姐说过我心仪……咳咳咳……二师兄……是师姐自己会错了意。”漼时宜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急着辩解,一抬眼便看到周生辰噙着笑意看她,当下心中一赧,她何必着急辩解,当他真的不知她心中是谁吗?
  漼时宜蹙眉,将身子一扭,背对着周生辰,“你戏弄我。”
  索性,连师父也不叫了。
  “我没有。”周生辰移步到漼时宜面前,看那红着小脸闹别扭的小姑娘,脸上的红几分酒意几分娇羞。
  “那你方才好端端的提二师兄做什么。”漼时宜再将脸扭过去。
  “我只是想到,天行的确不小了,他这个年纪若不是在王府,早就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周生辰拾衣在漼时宜身边重新坐下。
  漼时宜这回不躲了,她看了周生辰一眼,又低头喝茶,嘴里小声嘟囔着,“别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快当祖父了呢……”
  “我的确是祖父辈了。”周生辰忽然低叹了一声。
  他这一叹,叹得漼时宜心中紧了一紧,一生驻守边疆无妻无子的誓言,坊间当传奇讲,朝中当盛誉赞,唯有王府的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来周生辰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比起那些锦衣玉食妻妾成群的宗族王侯,是如何自苦。漼时宜忙道,“是我失言,师父不要放在心上。”
  “早就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了,”周生辰浅笑,“再者,皇上都叫我一声皇叔公,你哪里说错了。”
  漼时宜笑笑,低头饮茶,可方才那无心的一句话,还是如重锤敲在她心上,让她今日原本雀跃的心情,慢慢地跌宕下来。
  不管经历了多少猜忌和提防,不管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耻辱,他依旧可以为了这个国家和百姓义无反顾地放弃自己的人间烟火。那么多人替他委屈,为他不值,可是在王军入城的那日,在百姓跪伏在他脚下的那一刻,她真正地懂得了他。
  他若一生孑孓独行,她便此生伴他左右。
  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人能阻挡她。
  “我两次大婚,都没能成礼。”漼时宜将茶杯放在一旁,又将酒杯拿了过来,抱膝而坐,说了一句听起来似乎莫名其妙的话。
  周生辰不语,他自是知道的。
  第一次是她即将成为广凌王妃,那日大雪飘零,他坐在街头的茶摊上,手握热盏,心似寒冰,然金荣率军颇城,未能礼成;第二次是她受封贵嫔娘娘,在宫墙城门,他亲手带走了她。
  “看来我注定是南辰王府的人,”漼时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周生辰,冲他一笑,“命中没有姻缘,只能跟着师父,永远留在西州了。”
  她在笑,笑得娇艳,似乎命中没有姻缘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满足。
  他耳边似乎响起那日在她房门外,她哭着对漼三娘说过的那些话,她说她从无妄念,只想一生留在西州,陪着他,只是陪着他。
  周生辰被漼时宜的笑颜刺痛了,世上哪个女子会真的期望自己不婚不嫁,可偏这些在她口中说出来 ,他知道,是她的真心话。
  她越满足,他就越心疼。
  漼时宜最终还是醉倒了,她本就量浅,今晚又喝了太多。她靠在周生辰的肩头,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喝酒。
  周生辰没有制止她,他的手臂在她摇摇晃晃要栽倒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揽住她,然后继续听她旁若无人的碎碎念,嘴角带着深深的笑意。
  她说,最喜欢王府的冬天,因为冬天他在府里的日子要多一些。
  她说,最讨厌中州的冬天,因为她总是觉得冷,没有他在的地方,到处都没有温度。
  她说,好想再去一趟南萧,她喜欢那里,山喜欢,水喜欢,人说的话也喜欢。
  她说,她不想待在皇宫里,那些揣摩算计和虚与委蛇让她心力交瘁。
  她说,四师姐怎么这样笨,她自少时就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别人……
  帐内的火盆渐熄,天边隐隐泛白。
  周生辰抱起沉沉睡去的漼时宜,将她放在床榻上,满目爱怜。
  “师父……”漼时宜的小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睡梦中的人儿发出低低的呓语声,“这回不要食言了……一定要带我回西州……”
  周生辰俯下身,将漼时宜的手自衣袖上拿开,又将那小手轻轻地在掌心里包裹了,轻声道:“时宜,这一次,我决不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周生辰:中秋快乐
  漼时宜:月圆人圆
  凤俏:月饼给我留十五个!
  晓誉:你怎么比我还能吃?
  凤俏:啊啊啊啊漼风快来!师姐回魂了!
 
 
第14章 山有木兮
  年节近前,宫中礼部各司都是最忙的时候,祭天祀神,祈福祝祷,秉国运昌盛年,一应繁冗礼节事无巨细慎之又慎。
  皇帝毕竟年幼,于是忙坏了长孙杰和杨邵,长孙杰又是南辰王府出身,周生辰就在眼前,于是便事事去找周生辰商议,周生辰原本不欲参与,但禁不住小皇帝也日日来问,便也只好勉为其难应许了些差事,临近着除夕这几日,周生辰早出晚归,已经好几日未能见到漼时宜了。
  “今日除夕,不知殿下晚上在不在宫里。”式乾殿几位宫女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小声说话。
  “是啊,殿下若是在,我们也算是跟殿下一起守岁了。”宫女言语中掩饰不住的高兴。
  “姑娘要是在的话,殿下肯定会在的吧。”几个人相视,会心一笑。
  “对了,你们可曾听说,今日在朝堂上,太常卿荀大人向陛下请旨为他女儿和殿下赐婚。”
  “啊?怎会?”
  “对啊,殿下不是立誓不娶妻的吗?”
  “荀大人说了,可不行婚娶之礼,只求殿下能将他女儿带回王府。”
  “这……颍川荀氏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会如此草率地让女儿出嫁呢?”
  “我听说……”一个宫女的声音低了下去,“太原军屠城那日,荀大人的女人恰好在闹市中,亲眼见了殿下姿容,所以害了相思病,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荀大人怕也是没了法子,否则断然不会出此下策的。”
  “皇上可应允了?”一道温柔的女嗓,细细听来有一丝慌张。
  “姑娘。”宫女吓得白了脸,齐齐施礼。
  “奴婢话多失语,还请姑娘责罚。”
  “你先告诉我,皇上可应允了?”漼时宜此时哪有心情责罚宫女。
  “回姑娘的话,似乎是殿下未允,但是皇上说此番拨乱反正殿下首居奇功一直未得封赏,要殿下一定要想出自己所求告诉陛下,不然陛下就亲自下旨封赏,到时就算是封了摄政王长留中州殿下也不许拒绝。”
  “奴婢就知道这么多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漼时宜的一颗心放下又悬起。
  “奴婢也是听今辰殿内值守的宫女说的,”宫女说着噗通跪地,“奴婢知道姑娘心善,还请姑娘不要说出去,便只责罚奴婢一人吧,大殿值守的宫女若是被责问,是要被杖毙的。”
  “你们在宫里当差,张口闭口皆是福祸,下次切不可这般人后闲言了。”漼时宜自是不会责罚她们 ,只训斥了几句便让她们下去了。
  她有更烦心的事情。
  若是皇上当真下旨给他赐了一桩婚事呢?漼时宜想起几日前在御书房,小皇帝曾问她,皇叔公为什么不娶妻?
  为了陛下能稳坐朝堂。她回答。
  皇叔公娶妻,跟朕坐朝堂有什么关系呢?刘子贞撑着圆圆的小脸,不是很明白。
  因为南辰王手握重军……漼时宜小心地措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朕知道了,皇叔公是怕他有了子嗣,朕会担心他像传闻那样起兵谋反吗?刘子贞倒是聪慧,漼时宜这样一说,他便想到了。
  那陛下觉得,他会吗?漼时宜看着刘子贞。
  自然不会!刘子贞气呼呼地站起来,皇叔公若是想要造反,当日在平阴行宫又怎会以命易朕?他大军挥下,刘子行和金荣哪里是对手呢?朕才不会疑皇叔公!
  陛下宽仁慈爱,殿下知道定会欣慰的。漼时宜微笑道。
  那,如果朕永不疑皇叔公,他就会娶妻了吗?刘子贞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
  朕觉得皇叔公还是要婚娶的,最好多要几个弟弟妹妹,这样朕就不孤单了。刘子贞突然对有弟弟妹妹陪玩的将来充满了期待。
  漼时宜收回心神,他若被逼破誓娶妻生子,不再孤单自苦,整个南辰王府乃至王军应该都是欢喜的吧。可是她呢?身为弟子,师父成了家,她也该是欢喜的,可偏偏……她心痛得很。
  不是没有幻想过有那么一日,可以那个她想都不敢想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但终抵不过这礼法纲常。所以对她来说,能永留西州就是最好的,可一旦他有了婚约……
  漼时宜心乱如麻。
  周生辰临近午时才自刘子贞的书房出来,脚步匆忙地往式乾殿去,走了几步发觉萧宴还在身后,“你怎么还不出宫?”
  “今日除夕,犒赏三军的旨意下了,你不在,我怎可越俎代庖。”萧宴振振有词。
  “本王还有事,你先行我随后便来。”周生辰道。
  “殿下还是别急着去找漼姑娘了,她不在宫中。”萧宴毫不客气地戳破周生辰的意图。
  “不在宫中?你怎么知道?”周生辰停下了脚步。
  “你与陛下在书房议事,我在外面看到漼家的马车出宫了。”萧宴道。
  周生辰皱了皱眉,今日除夕,即便她不留在宫中,也该与他说一声才是,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殿下,还是出宫吧,去王军驻地,刚好要经过漼府。”萧宴不动声色地提醒。
  周生辰看了萧宴一眼,“刚好经过?”
  “是,贫僧刚好要去漼府附近的一间点心铺子,给凤将军带一些吃食回去。”萧宴的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周生辰点点头,“既然如此,走吧。”
  二人出了宫墙,直奔漼府,和尚果然自漼府对面的一间铺子买了两盒点心出来,将其中一盒递给周生辰,“殿下,贫僧不方便进去,就在此处等。”
  “这是何意?”周生辰看着萧宴递过来的点心。
  “赔礼的人总不好空着手吧。”萧宴将点心塞进周生辰手里。
  “赔礼?”周生辰不解地看着萧宴,“本王赔什么礼?”
  “殿下,”萧宴无奈道,“当真不知道漼姑娘为何突然不告而别离宫吗?”
  周生辰沉默,他还真不知道。
  “若是回来陪母亲守岁,为何不早一些,偏赶着朝臣下朝后这晌午正阳,不当不正的时候?”萧宴只好出声提点。
  周生辰依旧看着他,满目迷茫。
  萧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殿下可知,朝堂上发生的事,便是天下大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没有能逃过天下人耳目的,今日荀大人求赐千金与殿下的姻缘,这事怕是此刻都已传遍中州了。”
  周生辰眉心一跳,“你是说?时宜因为这件事……恼我?”
  萧宴欣慰地点点头,“还不算太迟钝,总算有救。”
  周生辰略略尴尬地清了下喉咙,伸手接过萧宴手中的点心,“你一个出家人,对女子心思倒敏锐得很。”
  “谢殿下夸奖,”萧宴施施然受了周生辰夹枪带棒的夸奖,“不过,看陛下的样子,是真的准备要给殿下定一门亲事不可,殿下不如趁这个时机求一桩两情相悦的姻缘。”
  周生辰淡淡一笑,“既是两情相悦,又何必用一旨圣意将她捆绑?本王岂是这等无用之人。”
  说罢,转身进了漼府,留萧宴一个人站在原地。
  “无用之人……”萧宴自言自语地笑起来,“原来南辰王也会拐弯抹角地骂人,啧,还真酸。”
  作者有话要说:
  刘子行:谁在内涵我
 
 
第15章 三娘之意
  南辰王突然造访,漼三娘急急出来迎接。
  “未能远迎,三娘失礼了。”
  “突然造访,是本王冒昧。”
  漼三娘自然知道周生辰所为何来,直接了当地说道:“时宜今日不懂事,让殿下费心了。”
  “三娘子何出此言。”
  “今日殿下既然来了,我有几句话,便当面说了。”漼三娘屏退了其他人,厅内只有她和周生辰落座。
  “但讲无妨。”
  漼三娘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来:“时宜虽出身漼氏,但望族之女大多身不由己,她尚未出生便被皇命婚约束缚,二十余年来所为所学无一是自己选,从未得到过自由,唯有一次她与我说,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我,当时却不能应允。”漼三娘提起此处,心下悲戚,“我逼着她回了中州,进了宫,可是她的心,却永远留在了西州。”
  周生辰垂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以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茶盏的杯沿。
  “后来殿下在平阴落难,我便知道,时宜怕是时日无多了,我太了解时宜,她若知道殿下的死讯,或不会独活。”漼三娘眼底泛着泪,似有些后怕,“悔不当初,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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