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同人)周生如故之雁门不尽春——霏云
时间:2022-07-23 06:25:15

  “一个一个,都这么急着去死。”金荣咬牙切齿,明明无足轻重的两个人,偏偏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老的竟能拖住他四个高手,眼前这个小的,看起来无用,但就这一个拦路的工夫,外面的脚步声又近了许多。
  “老子成全你。”金荣上前一步,照着一程当胸就是一剑。
  一程狠狠地闭了眼,却没有退。
  电光石火间,一程被一只手带起一拨,身体滴溜溜地被抛到了一边,躲开致命的一剑。
  金荣一剑送出,只觉眼前一花,瘦弱少年不见了,手腕倏然一紧,接着整只手臂被一股强势之力向上一拗,喀嚓一声!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臂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软软地垂落在身侧……
  “啊——”金荣发出一声惨叫,向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
  他的惨叫不知是为了被生生扭断的胳膊,还是眼前这张他没想到还会再见到的脸。
  那院子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一人一剑立在当中,这院落只因这身影,便沾染了萧杀之气,众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忘了惊呼。
  纵缰沙场,千骑捭阖。
  白骨堆叠,百战成神。
  面前只一人,却犹如看到了千军万马。
  金荣矮着身子,正午的阳光自头顶倾泻而下,刺眼的阳光遮住了他的视线看不清那人的容颜,但只这一身黑衣立于眼前,他突然明白了刘子行为何如此忌惮这一身一副人骨。
  他就站在那里,便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睥睨之姿。似青山岿然,似山石亘古,似木秀于林,似星河抱月,风姿绰约,骨相神予。
  世人传颂的周生辰,一身美人骨,容颜绝天下,金荣向来不以为然,男子当刀舐血剑建功业,何时需要像女人般以姿容为傲。至今日此时,他突然明白了,这一身美人骨,不只是姿容皮相尔,是二十余年杀伐垒叠、身经百战降将无数的功赫铸就。
  金荣眼前浮现出那日的平阴,一人,一剑,百余人不得近身,他的周遭,似乎连空气都是武器,能杀人于无形。
  “周生辰——”终于有人叫出了声,却也吓破了胆,大叫着,“周生辰活了!传说是真的——”白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金荣身后的几个随从,哆嗦着腿脚,向后退去。
  “你竟然没死。”眼前的面容在光线下逐渐清晰,金荣眉目间尽是骇然,他自是不会相信战神复生那一套,细细回想便猜到定是杨邵所为。
  周生辰居高临夏看着他,冷冷开口:“太原金荣,勾结太子,劫持圣上,谋逆暴国,残贤害忠,恣行凶忒,狼子野心,得必诛之。”
  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每说一句,金荣的心便凉下去一分,他虽知道大势已去,却一直心怀侥幸可以逃出生天,未曾想竟然会在此处遇到周生辰,悔之晚矣。
  左右是死,金荣将心一横,回头朝着几个随从低声喝道,“拼死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是一个周生辰,我们还有这么多人,怕什么!”
  “是!”几个人聚在一处,其中一人手里拎着浑身是血的老太公,方才与老人激战的四五人已死其三,老太公也已重伤昏厥。
  “周生辰心怀天下,这老东西可是为保你才受的伤,你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在我们手上吧。”金荣剑指着老太公的咽喉。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周生辰一边说,一边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竟当真像死而复生,夺魂索命而来。
  金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面更有甚者,吓得扔掉了刀。
  “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金荣回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一起上,杀了他!”
  此景十分滑稽,周生辰只一人一剑,而金荣人数犹有七八人,却没有人敢上前一试。
  “金荣!你敢动他,我定叫你碎尸万段!”一个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平秦王殿下!”一程看到平秦王的人马出现在院门,带着哭腔叫道:“快救救我家老太公啊!”
  “废什么话!”清脆的女子声音由远及近,藏蓝色的身影一跃冲进了人群,只听两声惨叫,押着老太公的一条胳膊已经飞了出去。
  女子抱起昏迷的老太公腾身跃起,落在一程面前,将人往他怀里一塞,“人还给你。”
  说罢转身朝着周生辰一拜,“师父!凤俏来迟了。”
  周生辰看着凤俏,微微颔首。
  金荣突然跳起,自院墙上翻了过去,头也不回地独自奔逃,留下身后追随他半生的随从,此刻他谁也顾不得了。
  “追!别让他跑了!”平秦王怒道。
  “他跑不掉。”周生辰伸手取过凤俏后背上的弓箭,挽弓搭剑,箭尖直指金荣的背心。
  咻——
  离弦之箭,穿心而过。
  金荣远远地扑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中州之乱,自发生到结束,只有半日。
  仅这半日,百余人死,千余人伤,半城商铺尽毁,满目怆然。
  禁卫军搜查太原军余孽,平秦王军修葺房屋打扫战场。遍地疮痍,百姓们惊魂未定地纷纷从藏身之处出来,小心翼翼地观望城中景象。
  “爹、娘——”一个小童跪坐在死去的爹娘身边,嚎啕大哭。
  一个黑衣男子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地拭掉了他的眼泪,小童看着他,竟然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只一抽一抽地看着他。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那人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让人安心。
  小童摇摇头,“我爹爹娘娘,被坏人杀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带你走,练好本领,将来杀坏人,可好?”那人说。
  “好。”小童点点头。
  那人笑了,站起身来招了招人,便有人来将小童牵到一旁。
  “将他家人好好葬了。”
  “是,殿下。”
  那人长身玉立,在破败萧然的街头,他目光所到之处,残垣断壁。
  百姓们远远看着,突然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是小南辰王啊!”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更多的人听见这一声,从街巷的角落里涌了出来。
  “是殿下!殿下还活着!殿下没死!”
  “是我们的小南辰王殿下!”
  “我等就知道,殿下是被冤枉的,西州周生,连皇姓都不要,怎么会要这皇位!”
  “殿下——”
  人潮齐齐涌出,却又停在了远远的地方,而后,齐齐跪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哽咽着喊道:“中州百姓,恭迎殿下归来。”
  众口齐齐山呼:“中州百姓,恭迎殿下归来——”
  民声之众,回荡在中州城的上空,震飞了树枝上的鸦雀。
  漼时宜站在一旁,看着伫立在万民中央的周生辰,眼底微热。他守着他心中的江山百姓,他不会反。
  仁者心怀万民,权者争斗不休。
  天下人都懂他,弄权者却不懂。
  不知谁更可悲。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始进入正题啦
  正题是啥?
  你们猜
 
 
第11章 杀人诛心(修刘子行结局)
  十二月十九,南辰王军军临中州城下,彼时城门大开,周生辰出城相迎,南辰王军见主帅归来,三军呼殿下,场面壮观恢弘。
  刘子贞重回金銮殿,当日下诏,摄政王刘子行谋逆作乱,勾结太原军,构陷南辰王,虐杀宗族,倒行逆施,逐出宗牒,择日问斩。
  刘子行的皇帝位,只坐了一个多月,便从天子朝堂落入天牢大狱,长孙杰回禀当日刘子行下狱时的情形,身边除了那个忠心的内侍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将两卷画轴抱着,死活也不肯撒手。
  待殿前的人都走了,刘子贞扶着龙椅从座位上小心翼翼地蹦下来,走下台阶站在周生辰面前,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问:“皇叔公,皇叔……不,逆贼刘子行,害得皇叔公差点没了性命,他就交给皇叔公来处置,好不好?”
  周生辰俯下身,轻声道:“陛下,臣是将,不能处理朝臣政务。”
  “可是,我想要给皇叔公出气。”刘子贞撅着小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社稷礼法,因循治之,并非是给谁出气,陛下以后不能说这样的话。”
  “皇叔公说的是,我记住了。”刘子贞点点头,看起来还是还是很不甘心的样子,“那,皇叔公可不可以代我去审刘子行。”
  “臣遵旨。”
  周生辰领旨而去,留下苦恼的小皇帝,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犯愁。
  “陛下,怎么看起来不高兴?”长孙杰进殿时便看到这样的小皇帝,自从刘子贞被萧宴带回,饮食起居一直是长孙杰在照料,二人的关系更为亲密些。
  “朕不知道该怎么封赏皇叔公才好,朕说封他当摄政王,今后留在朕身边,不要去边塞了,可是皇叔公不愿。”小皇帝叹气,“长孙将军,你说朕应该怎样封赏皇叔公才是。”
  “这……臣也不知。”长孙杰倒也真是犯了难。
  “长孙将军追随皇叔公,竟也不知道皇叔公喜欢什么吗?”刘子贞望着长孙杰,难掩失望。
  “殿下喜欢……”长孙杰沉吟了一下,“殿下真正喜欢且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生吧……”
  周生辰的寝宫依旧是式乾殿,此时平秦王和漼时宜都在,气氛有些压抑。
  “怎么了?”周生辰一进来就看到漼时宜红红的眼睛。
  “是老太公……”漼时宜哽咽着,“伤势过重,故去了……”
  周生辰神色亦黯了黯。
  “他是我在京都的一处暗桩,守着这宅子,已二十余年了。”平秦王的声音低了下来,“他临走前跟我说,他这一辈子最后一个任务,是保护小南辰王,今生圆满。”
  周生辰沉默良久,看向一旁泪水涟涟的漼时宜,“待我们离了此处,去他老人家坟前上柱香吧。”
  漼时宜点点头。
  “大局初定,你现在一定好大一堆事情要忙,我就先出宫了。”平秦王道。
  “好。”周生辰点点头。
  平秦王走过周生辰身边时,低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她已不再是王妃,也不是什么贵嫔了,你已经一把年纪了,别让人家也跟着你蹉跎了大好年华。”
  周生辰眉头皱起,目送平秦王的身影走远,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一把年纪?
  漼时宜不知道平秦王跟周生辰说了什么,只见周生辰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试探着唤了一声:“师父?”
  “稍后我要去天牢,审问刘子行。”周生辰转向漼时宜,神色如常。
  漼时宜听到刘子行的名字,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恨。
  “你留在此处等我吧,”周生辰知她不愿提起此人,便说了这样一句,说完又觉似乎不妥,此处毕竟是宫里,虽以往也共处一殿但当时毕竟有军师在,此时只有他二人,“你若是不想住在这的话……”
  “我就住在这儿。”漼时宜飞快地说道,他在哪里,她就要在哪里。
  “嗯,”周生辰点点头,微微一笑,“那你等我。”
  “好。”漼时宜轻声应了。
  天牢周生辰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但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天牢里吵架。远远地,就能听到凤俏清脆而略显暴躁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进耳中。
  “和尚你再拦着我,我可要动手了!”
  “凤将军,他不是普通囚犯,更不是战俘,不可以任你随意处置。”和尚的声音非常无奈。
  “我不管!他要剔我师父骨头!今日我要是不挖他几根骨头出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已经在天牢里了,不日便要问斩,你又干嘛非要私下用刑呢?凤将军带兵多年,穷寇莫追的道理不懂吗?”
  “什么穷寇莫追!我凤俏只知道睚眦必报!”
  “你们两个,可以出去吵了。”周生辰款步走了过来。
  “殿下。”
  “师父。”
  两个人乖乖地一左一右抱拳行礼。
  “这里是天牢,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周生辰略无奈地看着二人。
  萧宴看了看凤俏,再看向周生辰,他也无奈。
  “凤俏,知道你替我委屈,但刘子行毕竟是朝廷重犯,已经定了死罪,不可私下动刑。”周生辰收到萧宴的求助目光,只好出声规劝凤俏。
  “可是师父险些……”凤俏依旧气不过。
  “凤俏,这里是中州,不是西州,不能任性。”周生辰加重了语气。
  “是。”凤俏只得低头拱手。
  “殿下此来想必是有事,贫僧与凤将军就先退下了。”萧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待他二人离去,周生辰示意狱官开了牢房的门。
  刘子行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里面,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方才要被挖骨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直到周生辰走进来,才动了动眼皮,看着他,淡淡地开口问道:“皇叔公打算怎么处置我,车裂?凌迟?”
  “你怕?”周生辰直视刘子行的眼睛。
  “只是没想到我死的时候,会连一条全尸都没有。”刘子行自嘲一笑。
  周生辰一哂,那一刀刀断筋剔骨的疼痛记忆浮了上来,身在这权利追逐的巅峰,往往连痛快一死都变成了奢望,“你的处置不由本王,皇上会亲裁,本王今日是代陛下来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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