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青沉静的面上终于起了点波澜:“是谁?”
“孙家幼子孙涯月。”
“那年他不过十岁左右,是如何从关逢春与夏轻宜两人的手下逃走的?”
“这我便不知道了,不过宵雨说,她可能已经找到了那孙涯月。”
南宫青惊讶道:“他在溆陵?”
方逐歌点点头,道:“说起来这人你应当见过,就是现在借住在隔壁钟府里的鸣剑派弟子何许人。”
南宫青犹疑不定,问:“她是如何知道的?”
“你忘了,擎风镖局与那回春医馆正好面对面,只隔了一条街。”方逐歌饮了口茶,接着道,“宵雨小时候,有一回生病去那医馆里,孙渺言叫出了孙涯月给她看病,因此她记得孙涯月耳下有块伤疤。她原以为孙涯月死了,因此瞧见也没有多想,而今听说他原来还活着,才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那这孙涯月此时回来溆陵,难道是为了报仇?”
方逐歌猜测道:“也许,否则他又何必夜闯太守府?”
“可惜他年纪颇轻,不是夏轻宜与慈镜的对手。”
“本以为昭明侯这回也同往年一样只带个慈镜来举办立秋节宴,没想到突然冒出个夏轻宜,这下事情可棘手多了。”
“怕什么?”南宫青冷哼一声,道,“夏轻宜找了这么些年关逢春,想必并非是真心要保昭明侯,我们既然查清了关逢春的所在,那么未免不可利用一番。”
方逐歌哀叹一声:“我的脑子可不够用的,你便说怎么弄吧,将夏轻宜引过去,让他俩双宿双飞算了?”
南宫青冷眼看着方逐歌:“我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俩,这件事再容我想想。”
方逐歌拍了一下脑袋:“要不这样,反正那孙涯月也跟慈镜他们有仇,要不干脆拉过来合作算了,多个人多分胜算。”
南宫青摇了摇头:“你我都与他不熟,难保不出岔子,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沉思许久,最终在烛影里缓缓勾出了一个薄凉的笑意:“方逐歌,你最近大概得陪我演几场戏了。”
暗夜降临,圆月遥遥地挂在天边,星子疏朗,夜风轻柔。
第二日,钟瑜早早起了,在院中的棚子底下等待薛遥。
晨光熹微之中,游风从院外小跑进来道:“公子,南宫家的大小姐突然登门拜访,眼下在前堂等着呢。”
钟瑜纳闷:“这么早,她来做甚么?”
游风道:“听说是有事想请公子帮忙。”
钟瑜更纳闷了:“什么事告诉我爹就是了,怎么找我?”
他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子,对游风道:“算了,我去看看,一会遥遥来了你同她说一声。”
钟瑜穿过几条廊道,到了前堂,就看见南宫青正坐在堂中,背脊挺直。
听到声音,她转过身来,对上钟瑜的视线:“钟公子。”
“南宫小姐。”南宫青虽已有二十五六,但因没有出嫁,钟瑜便仍是以小姐称呼她。
待到钟瑜在桌边坐下,南宫青方说明了来意:“实不相瞒,钟公子,我其实是想求府上的何公子或薛姑娘帮个忙。”
钟瑜讶然:“哦?是帮什么忙?”
偏偏绕过他,难道他帮不上么?
“近几日我弟弟都在外面做工,家里只有我同弟妹,昨日弟妹出去买菜的时候,不知如何招惹到了一帮无业流氓。”南宫青叹了口气,很是苦恼道,“我给了他们些钱才打发走,但是他们放话说今天还要来,我现在手头又紧,且他们个个手拿棍子,颇不讲理,我记起何公子与薛姑娘能武,便想请他们帮忙吓走那群人。”
钟瑜听罢,困惑道:“既如此,怎么不去报官呢?”
南宫青道:“那些流氓关不了几天又会被放出来,我怕到时候他们会更加过分。”
“可是何大哥的伤还没有好透。”钟瑜学了几日的武,此时有些跃跃欲试,“你们别担心,有我和薛遥在,赶走一群流氓绰绰有余。”
南宫青见他答应下来,露出一个放心的笑来:“如此,便要麻烦二位了。”
钟瑜命游风帮忙推南宫青回去,自己一个扭头,脚步轻快地找薛遥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弩/箭这个词被屏蔽了(?_?|||)
第25章
长巷狭窄,一头喧喧嚷嚷涌进来十余人,或是手中提酒,脚步摇晃,或是怀里抱剑,嬉笑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