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金枝——璀璨呀
时间:2022-07-28 08:07:31

  他正色道:“因着镇国公宠妾灭妻, 我家皎皎这才与他和离,你若想求娶皎皎,头一条便是不能纳妾,你可同意?”
  傅珩想都不想便答应了,随机又觉得自己答应的太痛快, 恐令顾琰觉得轻浮,便解释道:“我年近而立都未娶妻, 寻的便是志同道合之人,知心之人有一个便够了, 多了易节外生枝, 令人生烦。”
  这话倒是说到了顾琰心坎上,若不是为了寻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 他也不会至今未娶。
  他左右打量着傅珩, 大有丈母娘看女婿的劲头, 面前这人除了孟浪了一些,其他方面倒是通透。顾玫若是嫁给他似乎也不错。
  顾玫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若不是看到床头上放着的药丸,几乎都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夜晚发了汗,现下神清气爽,顾玫胃口大开,就着酱菜喝了一大碗梗米粥,刚喝完粥便得到消息,说是詹事府夫人瞧上了六娘,要约六娘和其母亲出去喝茶。
  洛阳不似京都,有头有脸的府邸就那么几家,是以顾玫对詹事府的情况十分了解,詹事府人口简单,刘夫人是个和善明理的,六娘若是真嫁到刘家倒不失为一项好姻缘。
  茶水一喝便是一上午,二婶娘归家时喜笑颜开,六娘含羞带怯,看来不仅两家的长辈相谈甚欢,便是小辈也互相看对了眼。
  刘夫人是个麻利的,第二日便递了帖子,说要择吉日请媒人上门说合,家中有了喜事,原是极喜庆的,顾玫却不好再待下去,说合亲事时,有她这个和离之人戳在家里,意头总差了些。
  顾玫待身子痊愈了便向于氏请辞,于氏虽舍不得女儿,到底也得顾忌二房,只好念念不舍的将顾玫送走。
  安逸轩的家仆都是顾家打发过去的,知道顾玫畏寒,便将地龙烧得热热的,屋内温暖如春,顾玫虽不与亲人住在一起,心里也觉得熨帖。
  舟车劳顿,她先小憩了一个时辰,而后便拿出算盘整算账务,布庄的生意虽比不得以前,墨宝铺子的进项却很可观,两相一抵,倒也没少挣钱,待手中有了余钱,再盘了一个铺子也不是难事。
  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做响,屋内进了人顾玫也没发现,傅珩坐在进门处的太师椅上默默看着顾玫算账。
  小姑娘不亏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小姐,不仅精通焚香烹茶这样的雅事,还会管家理事,算账经商,简直就是妇人的典范。这样的女子,合该掌管凤印,为天下妇人敬仰。
  顾玫算完账才发现傅珩坐在室内,不由愣了一楞,而后对彩玥吩咐:“把我的茶具拿到书房。”
  彩玥嗯了一声,随即把整套茶具拿到屋内,顾玫取一匙茶粉放到建盏内,用少量水将茶粉匀开,而后倒入沸水,用茶筅击拂,顾玫点茶技艺不俗,没一会儿建盏内就浮起了白色茶沫。
  顾玫双手捧着茶盏递到傅珩跟前,温声说道:“您品一品味道如何?”
  傅珩接过茶盏轻呡一口,色香而醇,入口清逸。他道:“极好。”
  顾玫另点了一盏茶,自己也端起来喝了几口,而后才正色道:“我知道圣上待我好,但我不想入宫,我既没这份心,便不能恬不知耻拖着圣上。”
  说到这儿顾玫顿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不顾傅珩越来越沉郁的脸色,接着道:“圣上以后不要再来安逸轩了,孤男寡女没得让人闲言碎语。”
  顾玫一口气说完酝酿了好久的话,而后强忍着愧疚抬头看向傅珩。
  傅珩幽深的眸子睇着顾玫,眸中风起云涌,似有无数情绪齐齐酝在一起。
  如果顾玫聪明一些,此时应当适时做出让步。但她既把话说了出来,便没想着有转圜的余地。她回视傅珩,毫不退缩。
  两人像是角逐一般,互相凝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空气仿佛凝滞了,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终究是顾玫先忍耐不住,站起身来出了书房,大声吩咐彩玥:“送圣上出府,以后若没有我的准许,再不许旁人随便进来。”
  彩玥一楞,原以为小姐是中意圣上的,今日怎的急赤白咧就下了逐客令。圣上虽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可彩玥的主子终究只有顾玫一个,她伸出手,躬身向傅珩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珩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大步走出书房。
  自那以后的一个月傅珩再没有踏足过安逸轩,顾玫原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没成想在某些将醒未醒的清晨,她总会迷迷糊糊想起和傅珩之间的种种,清醒以后竟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之感。
  这一日周韵到安逸轩喝茶,一看到顾玫就大声感叹:“才一个月未见,你竟像换了一个人,前一阵子还容光焕发,今日怎的这样无精打采?”
  周韵是顾玫最好的手帕交,有些事情顾玫不好对旁人说,却是可以找周韵倾诉的。她将自己跟傅珩之间的种种统统讲予周韵听。
  周韵不同于一般女子,从不拘泥于世俗,听完顾玫的话虽觉觉得意外,却也不甚惊讶。
  她对顾玫道:“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一月未见,面黄肌瘦,你明显是心悦圣上,跟圣上断了往来后才这样闷闷不乐 。你既离不了圣上,就到皇宫找他呀,反正他对你情根深种,你若是肯回头,他定会欣然接受。”
  周韵的话不无道理,顾玫心里却有顾忌:“成亲之前傅玄安待我也极好,成亲之后照样宠妾灭妻,他是镇国公,我尚且可以跟他和离,若是进了宫,可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一辈子这样长,谁晓得圣上会不会变心呢?”
  成过亲的妇人和未出阁的姑娘总归是不一样的,考虑的事情也要复杂很多。周韵呢,没进过虎狼窝不知虎狼的可怕,拥有满腔的勇气。
  她对顾玫道:“你不能因为遇到过一颗老鼠屎就否了整锅肉汤,傅玄安混蛋,圣上却不尽然,天下男子这样多,不是人人都叫傅玄安。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面色憔悴、神情郁郁,再这样下去身子都得垮掉。左右你的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何不大胆走出一步,进宫试一试?”
  “圣上是君子,他既答应了你成亲以后任由你出宫,便不会食言,你何不进宫试一试?”
  顾玫被周韵劝的动了心思,再加上这月余整日闷闷不乐,心想倒不如放开手搏一搏,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不是吗?
  顾玫不是拖沓的性子,做了决定后心里就释然了,现下天色已晚,不适宜进宫,等天亮了她就递牌子去见傅珩。
  一夜很短,眨眼间便度过了,一夜又很长,不过五个时辰,却能让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宁了十几年的大瑞,在一夜之间遭遇了鞑靼和瓦剌的双重进攻,边疆失守,岌岌可危。天未亮,傅珩便整饬军队御驾亲征。
  大瑞安宁了这么多年,世人只觉得圣上温文尔雅,却忘了他曾横扫三军,将谋反的诸王尽数诛杀。圣上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双全之才。
  顾玫居住在安逸轩,消息闭塞,到了宫门口才知晓圣上已然御驾出征,她现在连他的人都见不到了。
  她听说过傅珩平诸王之乱的英勇事迹,鞑靼和瓦剌虽比不得诸王兵力强盛,到底兵强马壮,顾玫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刀剑无眼,也不知傅珩能否安然无恙的回来。
  顾玫唯恐错过战场传来的消息,直接便进了慈宁宫,陪着太后一起等消息,太后只傅珩一个儿子,自得知傅珩要御驾亲征后,便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幸而有顾玫主动请缨进了宫,太后慌乱不安的心总算有了些安慰,只觉得这个前孙媳比所有的小辈都贴心。愈加爱重顾玫。
  顾玫在宫里一住就是半月,半月以后传来捷报,鞑靼惨败,被击退。
  顾玫和太后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又接到另一个消息:圣上被瓦剌的箭羽射中,当即殒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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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荞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野丫头,上能抓鸡逮鸭,下能捕鱼捞虾,虽生的好看,却没人敢上门提亲,愁煞一家人
  这一日,谢荞到村外捞鱼,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男子生的俊逸非凡,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谢荞,野丫头在男子跟前变成了软软的小绵羊
  男子在谢荞的照顾下养好身子,询问谢荞想要什么报答,
  谢荞红着脸道:“十里八乡无人敢娶我,公子便娶了我罢!”
  嫁不出去的谢荞一跃成为将军夫人,羡煞旁人,事实上谢荞过的并不好
  成亲第一个月,战场上传来消息将军纳妾了
  成亲第二个月,战场上传来消息小妾怀孕了
  成亲第三个月,战场上传来消息将军要休妻
  谢荞由殷殷期盼变得灰心失望,左右也得不到将军的真心,倒不如让将军心疼一把,谢荞把将军府贩卖一空,卷着银票逃走了。
  谢荞给自己找了个小郎君,郎君不仅生的好,性子也好,最要紧的是他答应了谢荞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
  新婚之夜,红烛高照,将军带着凌冽的杀意推门而入,他箝住谢荞的下巴低声询问:“荞荞,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小剧场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爬到谢荞膝头,奶声奶气道:“母亲,大家都说您是糊涂虫。”
  谢荞梗着脖子反驳:“不要听人胡言乱语!”
  小团子:“那当年辅国将军郑叔叔纳妾的时候您为何卷着家里的银钱逃跑了?”
 
 
第七十四章 
  顾玫如遭雷劈, 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她扶住一旁的玫瑰椅,定睛看向通报消息的士兵, 喃喃问道:“你的话可当真?”
  这样天大的消息自然是当真的,便是给士兵十二个胆子也不敢诅咒当今天子,他颤颤得应了一声是,随即便退出退出花厅。
  顾玫只觉得天都塌了,傅珩不是从未有过败绩吗?当初诸王之乱, 情势何等危机, 反王带兵都逼到京都外围了,傅珩尚能扭转乾坤, 区区瓦剌,兵力不足诸王五分之一, 怎的就要了傅珩的命?
  他让她入宫时,她顾虑良多,生怕以后会被辜负,如今他已然薨逝,她只觉得自己以前的顾虑简直微小的不值一提, 人生这样短促,眼前的事尚且顾不过来, 她又何必因为遥遥无期的未来,否定当前的真挚情意?
  都怪她糊涂, 若不是她太过于怯懦, 他们也不至于如此遗憾,如今他们天人两隔, 她便是幡然醒悟也无用了。
  顾玫尚沉浸在内疚与伤心之中, 便听一旁的嬷嬷喊道:“快传太医, 太后娘娘晕倒了!”
  傅珩是太后娘娘的独子,太后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傅珩身上,到了她这把年纪,对权势物欲皆没有要求,只希望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唯一的儿子竟在战场上薨逝了,她这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遂晕厥过去。
  太医院掌院匆匆而来,把脉、施针、开药,一气呵成,忙碌了两个时辰太后总算清醒过来,只整个人怏怏的,连话都懒得说,只瞧着傅珩的小像流泪。
  顾玫顾不得自己,全心全意照顾太后,便是夜晚也要为太后守夜,两日后太后的情绪稳定下来,顾玫这才决定动身出发。
  她从未为傅珩做过什么,这次她要亲自接他的灵柩回京。
  瓦剌的队伍虽被大瑞军队挡在了西门关之外,但小股军队还是流入了大瑞西侧的疆域,顾玫不敢小觑,带着顾行顾步还有几个身手利落的护院出了京。
  马车一路向西,京都附近的百姓未被战争殃及,生活安居乐业,越往西百姓的生活越贫苦,顾玫甚至遇到了少数枪杀掳掠的瓦剌军队。
  她只想尽快迎到傅珩的棺椁,因此能躲便躲,这一日她像往常一样,寻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睡到半夜,听到一阵喧闹声,接着便是冰刃相接的声音。
  顾行顾步听到声音,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纷纷涌到顾玫的房间,他们透过窗子往下看,只见十来个瓦剌人手持长刀,正在店内打砸。
  将桌椅砸烂后便到柜台抢劫银钱,客栈规模小,除了老板、老板娘外只有两个跑堂的伙计,瓦剌人多势众,老板不敢反抗,任由他们将柜台的银钱一扫而空。
  原以为舍了银钱也就是了,没成想带头的瓦剌人瞧老板娘生的标致便起了狎弄之心,大庭广众之下便去撕扯老板娘的衣裳。
  是可忍孰不可忍,饶是对方人多势众,老板也不再忍气吞声,举起地上的槐木椅子便冲了上去。
  客栈老板空有一颗孤勇的心,又哪里是瓦剌士兵的对手,尚未近那士兵的身,就被打趴到地上。
  老板娘的叫声越来越响,瓦剌士兵急躁的撕扯她的衣裳,现下她的身上便只余一身中衣。
  顾玫怒火中烧,她的傅珩便是被瓦剌人害死的,这群畜生,如今竟又来欺负妇孺,她对顾行顾步吩咐:“你们快去帮帮老板娘。”
  说完便走出房间大声呼喊:“大家快出来帮忙,瓦剌人残暴成性,现下欺负的是老板娘,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们自己。”
  她只说了几句话却牢牢抓住了住客的心理,那些在窗边观望的住客不再犹豫,纷纷抄起离自己最近的器具向楼下冲去。
  顾行顾步武艺高强,客栈的住客人数又多,大家冲到一楼,齐心协力将瓦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带头的瓦剌士兵见势不好欲要逃窜,被顾玫瞧了个清清楚楚,她赶紧将大门闸住,对顾行吩咐别留活口。
  这些瓦剌士兵人数虽少,指不定会和瓦剌主力军队有联系,若不斩草除根,这家客栈以后便开不成了。伸张正义的住客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便驶出浑身解数和瓦剌人缠斗,不到半个时辰,瓦剌士兵被尽数打杀,客栈大厅鲜血淋漓。
  众人也不觉得害怕,打开客栈大门,将瓦剌士兵的尸体拖出去尽数掩埋,这才回客栈休息。
  第二日,顾玫照常启程,傅珩的棺椁停放在西疆大营,需停棺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送往京都。
  顾玫乘马车到达军队驻扎的地方 ,拿出顾家特有的令牌交给守卫,开口说道:“我是顾太保的嫡女,请您通融一下,让我见一见将军。”
  顾元的大名,整个大瑞无人不知,守卫不敢怠慢顾玫,给她上了一盏清茶,这才将话传给郑将军。
  郑将军拿着令牌左右端详,他与顾元素无往来,也不知顾元的嫡女求见他所为何事?左右不过一个小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见一见也无妨。
  郑将军走到厢房,只见一个素衣荆钗的女子正端坐在交椅上,她的五官倒是清秀,可惜皮肤黑了点,不像千金小姐,倒似农间劳作的农妇。
  郑将军穿的一品大员的补服,顾玫看到来人赶紧起身行礼,郑将军单刀直入,说道:“末将跟顾小姐素无往来,不知顾小姐求见末将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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