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萦萦的脸都红透了。
服务员哪敢抬头,“花间冢老板开价8万8,讨吉利,好彩头。”
阚冰阳点头,扫了对面手机收款码转了钱。
服务员赶紧离开。
连门都帮忙锁了三道。
他拿了酒,往叶萦萦手里一塞,“礼物。”
叶萦萦还没回过神来,也忘了自己是坐在他腿上。
挨得近,气息重,迎着他眼中的炽热骇浪,眼睛都亮直了。
“你怎么比我爸还有钱啊?”
阚冰阳酒劲也不小。
他没松开她,更没打算松开她,顺着她的话,往死里呛她。
“想换爸也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求个预收。
《有风吹》
顾芊浔为了应付家里催婚,一气之下跑去相亲,随便挑了一个上交给国家的根正苗红好青年,恋爱都不谈,直接闪婚。
结果刚扯完证,当天下午男人就被紧急召回部队,顾芊浔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没记清楚。
男人一走就是两年,因任务特殊,一张照片都没有,一个电话也不打,顾芊浔就这么清清静静地独美了两年。这种类似于守寡还不用带孩子的日子,可谓是人间清醒,过得简直不要太潇洒。
直到有一天,西北地区发生了地震灾害,作为冲在最前线的医护人员,她第一时间奔赴战场。
余震来临,顾芊浔来不及撤离,被死死掩埋在一座土房底下,等了两天一夜才被一只空降军犬给刨了出来。
休养恢复后,她带着肉罐头去感谢那只军犬,站在它背后的男人仔细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你好,我是这次空军救援分队的上尉队长,程赟。”
“谢谢程队长。”顾芊浔感动落泪:“真巧啊,您的名字读音居然跟我老公一模一样。”
程赟攥紧拳,掩起满手的伤痕,踱步到她身边,一个字一个字道:“顾医生,你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种可能,我就是你的老公?”
顾芊浔:?
佛系医生vs空军上尉
sc,he,先婚后爱,甜文,不甜我吃了
第16章
换爸?
不不, 叶萦萦不会的。
叶明诚那么有钱,还纵容她宠溺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怎么可能轻易换爸。
她这人就是虚荣又浮夸,投胎好不说, 就连脸都长在审美的金字塔顶端。
金山银山, 坐吃山空,就是她的人生准则。
要她换爸, 除非……
“你家里有矿?”
她随口一问,阚冰阳却一本正经直言不讳:“有。”
“……”
叶萦萦愣了愣, 随即噗嗤笑出声。
她笑得脸颊绯红, 蘸了蜜儿似的甜。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抵住男人上下攒动的喉结, 娇嗔笑着:“师父, 你说谎咯。”
喝得多了,难免失态。
可叶萦萦已经不是失态了, 再让她这么撩拨下去,他就没有橖顶桃花树下的那份清心静意了。
毕竟, 这门是锁着的。
他可不是柳下惠, 喝了酒,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阚冰阳淡然自若地捉住了她的手, 拎到了一边。
他指了指她手里抱着的红酒。
“叶萦萦, 我打了你两板子,这是补偿。”
哎哟,瞧瞧, 什么叫做打一巴掌给颗枣。
好一个8万8的“补偿”。
不放点血真对不起自己那两声惨叫。
叶萦萦不领情地攥上他的衣领, 凑在他耳边, 醉意醺醺地说道:“师父,你打我两板子,吴炫足足笑了我一个多月,这个怎么补偿?”
刚才是肉-体的,现在是心灵的。
痛起来,更痛。
矫情起来,更绝。
阚冰阳知道她要胡来了,便伸手推她,“好了,一会儿该回去了。”
叶萦萦哪肯。
她在他面前没羞没臊惯了,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得紧,挨着他的脖子道:“师父,要不你让我咬一口?”
活像吃唐僧肉的妖精。
千娇百媚。
打不死,有背景的那种。
他不由分说:“不行。”
不行说多了就是行,叶萦萦都懒得跟他斡旋。
直接撇了酒瓶,抱着他的脖子,扭扭捏捏:“吴炫都同意我打他一顿呢。”
阚冰阳却道:“那是因为他喜欢你。”
怀中的人,稀里糊涂地点点头,嗯。
吴炫是真心实意喜欢她,可叶萦萦对待感情方面好像一直懵里懵懂,也是来者不拒。
阚冰阳窥不透。
他不想欲拒还迎,于是开门见山。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叶萦萦在他怀里靠着,连8万8的酒都不不入眼了,哪里还顾得着其它。
她盯着他的喉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滚动吞咽得厉害。
是紧张吗?
也不是。
阚冰阳都能狠下心拿戒尺罚她,又怎么会在面对她的时候忐忑拘诸。
窗外的纸伞画舫,飘着酿酒人家的香气。
对面的戏台已然谢幕。
后面的八个大字,不知何时,换成了“春宵苦短,及时行乐”。
分不清现实还是又做了春梦。
她昏了头。
还飞蛾扑火般地作死了。
轻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嗯,喜欢。”
-
卫蔓凝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天寒地冻,叶萦萦穿着一身报纸做的衣服,坐在路边哭得稀里哗啦。
满地火柴。
卖了一晚上,一根都没卖出去。
眼睛肿得核桃似的,那可怜样,比安徒生写得还惨。
“老东西,起来!”
卫蔓凝拍了拍旁边熟睡的男人。
叶明诚今夜开了会,回到家也是累得不行,倒床就睡,鼾声震天。
陡然被卫蔓凝拍醒,虽然不悦,但看她神色凝重,也紧张问道:“怎么了?”
他们俩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也没为什么事情担忧过。
唯一的牵挂就是叶萦萦。
这梦后劲太足,卫蔓凝回味了好久,将梦境说了一遍。
叶明诚头疼脑热地拍了拍太阳穴。
他还以为什么火急火燎的事,着急上火成这样子。
连夜把他喊醒,搞了半天就是告诉他做了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梦?
他无奈地沉了一口气,安拍了拍卫蔓凝的肩,安慰道:“就是梦而已,你放心,萦萦就算卖爹,也不会去卖火柴的。”
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最清楚。
叶萦萦那性格,怎么可能拉得下脸皮去卖火柴,哎哟喂,这年头了谁还要火柴啊,Zippo打火机都镶培育钻了。
卫蔓凝没说话,抱着胳膊坐在一边。
思忖。
叶萦萦下山玩,却是和阚冰阳,而不是和她偷偷暗恋的吴炫。
哎,她连觉都睡不着了。
真是好心办坏事。
又让她栽到那个冷冰冰的阚冰阳手里了。
她皱着眉,侧身搭着叶明诚,晃了晃他的胳膊,“那个阚冰阳多少岁?”
叶明诚闭着眼睛,疲惫不堪,“二十五吧。”
卫蔓凝掐着手指头,眉头拧成一股绳,“这么老?比她大六岁,代沟都差了两个,共同话题都没多少。”
夜深人静,她还在研究这个?
叶明诚叹了口气:“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在这瞎叨咕?借着这个节目,好好治治她的臭脾气,要不然对你还是猫一天狗一天。”
“我又不需要她对我多好。”卫蔓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就是觉得,你还私下里特意嘱咐阚冰阳要好好治她,挺过意不去的。”
叶明诚睁开眼,手肘撑在脑后,盯着天花板道:“蔓凝,她又不是你亲生的。”
卫蔓凝愣了一下,眼中稍稍闪过一丝失意之后,释然而笑,“我生不了孩子,早就把她当亲生的了。”
可惜的是,她不领情。
老婆实在太啰嗦,没辙。
叶明诚困乏之至,只能先安抚敷衍她:“回头我跟沈老说说,让他儿子温柔些。”
卫蔓凝终于放过他,点了点头。
可回味两秒,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啊?沈老的儿子?”
-
一夜混沌。
醒来的时候,头都是四分五裂的。
叶萦萦挣扎着坐起来。
低眼一看,自己衣服都没换,估计是五迷三道的时候,直接被阚冰阳扛回来扔床上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
没人敢吵着她睡觉,更没人敢管她。
再加上这两日说好了给她休息,连拍摄工作都暂停了下来。
叶萦萦换下满是烧烤味的衣服,头脑发胀,习惯性地就跑到了橖顶。
桃花依旧,微风拂面。
却没有了抚琴的白衣长衫、徐来一人。
她愣了愣,眼前恍惚一现。
昨晚她喝得高,迷迷糊糊回想起来,似乎除了那瓶8万8的柏图斯,就剩下了零星片段的一夜春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那么喜欢那个对自己不苟言笑拒之千里的男人。
她是犯贱吗?
还是又皮痒欠打了?
整夜整晚,梦里深处都是他。
依稀记得,她没皮没脸地坐他腿上。
起初还有些罕见的害羞成分在鬼鬼作祟,最后她直接情不自禁地挂在男人的脖子上,怎么都不肯松手。
阚冰阳问了她好几遍,喜欢吗?
她当然喜欢。
而且喜欢得紧。
这样一个白衣胜雪的谪仙,
“可远观不可亵玩”,在她这是不存在的。
她就是要上手盘,往死里盘。
盘得他没了棱角,没了锋芒,更没了防备。
只可惜,这梦太短。
最后记忆定格在吻上他喉结的时候,戛然而止。
叶萦萦离开橖顶,快步跑到旁边的山泉边。
她弯腰,捧着水洗脸。
山涧泉水润着迷雾晨曦的冰,凉得脸颊都倏然感觉不到燥热的温度。
可不管她怎么洗,都洗不掉脑袋里那些龌龌龊龊的思想和清清楚楚的片段。
尤其是轻触眼睫的下唇,和近在咫尺的喉结。
顺着脖颈,再往下呢……
“啊啊啊——叶萦萦!”
“你真是……害不害臊,好端端地做什么春梦?”
“做春梦就算了,还是跟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她叽里咕噜胡咧咧了一大通,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水滴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一身尽湿。
等抬头,晏清正站在不远处一脸傻愣地看着她。
“……………………”
大概三十秒的冗长缄默,回顾的是昨夜,懊恼的是刚才。
叶萦萦扯了扯嘴角:“师……叔?”
晏清回过神来,脸色窘迫:“哦,那个,是师侄啊。”
说来也巧,他难得下来打点泉水,正巧就看到叶萦萦在这满面通红地发闷气。
更巧的是,昨夜他难得晚睡,半夜坐在橖顶看星星,一不留神就瞧见阚冰阳扛着醉醺醺的叶萦萦往厢房方向走去。
一脸无奈和不耐烦。
甚至还有点隐隐约约的生气。
这二人,跟太极阵似的,一阴一阳,你推我就,从未融合为一,却又始终循序渐进。
他看不懂。
于是问:“叶师侄,你刚才说,做春梦……?”
叶萦萦懵了一瞬,水滴在两鬓发间滴答落在手臂,顺着指尖蜷在了掌心。
她惯会先发制人,大言不惭道:“是啊,好大一个春梦,和师叔您。”
“……”晏清一愣。
他明明晃晃瞧着呢,
这姑奶奶眼底,可不是春梦,是噩梦。
这福气还是给阚冰阳吧。
他那块千年寒冰,就需要这样的骄阳似火。
晏清拎了水桶,后退两步,尴尬道:“不了不了,师侄,这福气我可不敢要。”
他赶紧转身,片刻都不敢多停留。
看着他吃力拎水的背影,叶萦萦迟疑半秒,又叫住他,问道:“对了,晏师叔……”
“怎么了?”
“我师父呢?”
晏清疑惑,心想这不是应该你更清楚吗?
“哦,他昨晚把你送回来之后,就下山了。”
-
沈家别墅在江城西康区的桦金郡。
掩在葱郁苍木,隐了城市喧嚣,处身幽静怡然,恰是一派隐士的作风,奥僻蓄秀,皈依自然。
可阚冰阳坐不住。
他来这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无疾而终。
即将耄耋的老者拄着拐杖。
年纪大了,腿脚都不太方便了,却还是将茶水都准备妥当。
沈禾风在旁边坐下,手中的核桃盘得包了浆,油光水滑。
懂行的都知道,文玩档次高了两个度。
他沉声道:“我去给你妈妈扫过墓了,过些天,我带她回沈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