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赔偿——诀别词
时间:2022-08-07 06:33:28

  温之信点头:“我会让助理去找,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天色渐暗,霞光像是铺陈的瑰丽锦缎,氧化钙的毛发染上一层金色,随着它翻滚的动作又染上全身,陈浠看了两秒,忽然偏头对温之信说:“谢谢。”
  温之信微微一笑,他说:“不用谢,我是为了我自己。”
  空调制冷的效果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明显,整个屋子都变得凉爽,陈浠身上也变得干爽起来。
  温之信借用卫生间洗了把脸,没擦干便走了出来。
  陈浠抽了两张纸巾给他,看着他把脸擦干。
  她叫了他一声:“温之信。”
  见他望过来,她又问:“邢总怎么会让你当总监?”
  温之信顿了一下,在她身边坐下:“怎么,觉得我能不称官?”
  “不是,是你太年轻了。”陈浠对这个问题一直抱有疑惑,就算真的找不到好的营销总监管理公司,也不至于让温之信这个毫无管理经验,只是进修了两年的人当总监,就算温之信再优秀也有风险。
  他看她一眼:“邢总要求我一年内将荣光业绩提高百分之三十。”
  公司的业绩不下跌已经是谢天谢地,要增长谈何容易,更别说增长百分之三十。
  陈浠心里一个咯噔,以为温之信在开玩笑,可他不似作假。
  “如果没做到呢?”她问。
  温之信没说话,俯身逗脚下的氧化钙,显然是不太想回答,陈浠看了会儿,心中陡然生出一种猜测,邢建林向来不做亏本买卖,肯冒风险必定是他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陈浠问:“你当年的进修合同到底是怎么签的?”
  温之信答非所问:“冰箱里菜还有吗?”
  陈浠一愣:“还有。”
  温之信走去厨房查看,发现菜剩得不多。
  他回到客厅,对她说:“这周你不用来公司了,答复函在家写,有要人帮忙的地方尽管使唤周茗。”陈浠正奇怪温之信叫周茗怎么叫得如此自然,又听他说:“一会儿我还有点事,现在就得走,你冰箱里的菜还够吃一晚上,明天我再带点菜过来。”
  陈浠想了想,这样的确便利一点,于是便说:“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温之信十分自然地碰了碰她的腿,“记得吃得清淡点,否则会留疤。”
  陈浠尽可能忽略心中的怪异感,又对温之信道了声谢。
  晚上九点,门铃响了。
  陈浠以为是温之信又回来了,却发现是隔壁的鲁雨双。
  鲁雨双看到她腿上的纱布,惊讶道:“陈浠姐,你的腿怎么了?”
  陈浠回答:“受了点伤,没大碍。”
  鲁雨双松了口气:“那就好。”
  “找我什么事?”
  “噔噔噔!”鲁雨双从背后拿出一袋包装精美的饼干。
  “又做手工饼干了?真是心灵手巧。”陈浠笑这接过来,“谢谢啊。”
  “不谢,你能喜欢最好啦,曹棱都不爱吃。”
  “那是他没品味。”
  “对了陈浠姐,我白天遇到搬到你楼上的住户了。”
  前段时间装修声停了,但半夜有别的动静,陈浠也猜是住户彻底搬进来了,可以明确的是,这次对方不是一家三口,因为她没有再听到打骂以及嚎哭的声音,不过鲁雨双神情有异,于是陈浠问她怎么了。
  鲁雨双眨了眨眼,忽然很兴奋地说:“是个超级帅哥!”
  陈浠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吗?”
  “是啊,好帅。”鲁雨双冒星星眼,但又沮丧道,“就是个子不太高,可惜了。”
  陈浠有些好笑:“可惜什么,你还想发展点什么?”
  鲁雨双立刻否认:“我这是欣赏帅哥,可没别的意思。”
  两人又聊了会儿,鲁雨双便回家去了,而陈浠将那袋饼干收好,决定借花献佛,等温之信下一次来,和他一起分享,以感谢他最近的帮衬。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浠又听到头顶上的一点动静,心中想起鲁雨双说的话。
  超级帅哥?能有多帅,比温之信帅吗?
  那不知道能不能拉来当销售……
  这么想着,陈浠缓缓进入梦乡。
  #自看禁转#
 
 
第41章 不要脸
  居家办公的好处就是自由,坏处就是容易分神。
  在氧化钙的骚扰下,陈浠用了两天的时间和周茗一道将答复函撰写完毕,检查过后和材料一起交给温之信的助理薛莹,再由对方寻找专业人士审阅,修改过后让邢建林过目。
  最后答复函卡在截止期限的前一天提交,后续便是等待回复。
  陈浠见过大场面,丝毫不着急,反倒是周茗急得要命。
  如果流标,陈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被批不说,还得接更多项目填这个窟窿,连带着周茗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一想到这,她就压力山大,日夜期盼事情顺利。
  不过压力再大也不妨碍她八卦。
  由于最近都在和薛莹对接,两人也形成了一点革命友谊。薛莹告诉她说,之前温之信工作起来没人性,天天拖着她加班,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转性了,几乎每天准时下班。
  薛莹惆怅加羡慕道:“咱们总监肯定是谈恋爱了。”
  周茗面上镇定,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在她心里,温之信和陈浠已经锁死,就差步入婚姻殿堂,这头新郎怎么就跑去谈恋爱了,如果对象不是陈浠,她三百六十个不同意。
  周茗心事重重,有天和温之信撞上,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连忙喊住他。
  温之信问她什么事。周茗支支吾吾半晌,最后破罐子破摔道:“之信哥,你是不是搞对象了。”
  “谁说的?”
  出卖姐妹的事周茗做不来,她坚定道:“我猜的!”
  温之信似笑非笑:“那你挺会猜。”
  周茗一哽:“那到底是不是?”
  “没有。”
  周茗刚松了口气,又听温之信说:“还在追。”
  她大惊失色:“谁?我们公司的吗?”
  温之信抱着胸,好整以暇道:“你不是很会猜,猜猜看。”
  周茗默了。
  温之信笑笑:“好好工作,不要这么八卦。”
  他转身就想走,周茗连忙拉住他哀嚎:“哥,你不能这么无情,别人就算了,可我是你妹,虽然不是亲妹,但我爹妈也是替你换过尿布的啊!你知道为了你和我组长的事我有多操心吗?”
  在她说换尿布的时候温之信就停下脚步。他木着脸,想听听周茗还能说出什么雷人的话来,却没想到接了这么一句话。
  他忍不住说:“你这不是很会猜。”
  “……”周茗脸色几番变化,最后问:“真是我组长?”
  温之信无奈点头。
  在心中徘徊许久的怀疑终于得到本人肯定,周茗顿时喜笑颜开,忍不住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憋死人了。
  过了许久,她清清嗓子,切回正题:“那追得怎么样?”
  温之信:“还可以。”
  周茗露出放荡的笑容:“不要脸才能追到人。”
  温之信想了想,说:“我已经很不要脸了。”
  要是陈浠听见这话,一定举双手双脚同意。
  这些日子,温之信时不时出现在她家中,他手握备用钥匙,有时候进门放下菜打声招呼便离开,有时候借个厕所就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真好像真把这当家了似的。
  要是以前,陈浠大概会不爽到极点,但如今她全数忍下。
  就连陈浠也不由感慨自己的变化,简直青灯古佛,温婉可亲。
  邱明月听到后说:“可拉倒吧,你也就是脾气变小了,和温婉可搭不上边。”
  陈浠:“滚。”
  这天,邱明月刚好来找陈浠。
  她在屋外探头探脑,见里面除了陈浠和氧化钙,没有其他生物,颇有些失望。
  陈浠莫名道:“你干嘛。”
  “就你一个?”
  陈浠说不然呢,催她进门:“别让蚊子飞进来了。”
  邱明月连忙关门进屋。
  她们坐在沙发上,邱明月说:“温之信居然不在!”
  自从陈浠坦白后,邱明月要求陈浠实时汇报情况,不得有一丝隐瞒,因此她对温之信最近的行为踪迹知晓得很透彻,来之前还想说不定能碰上,没想到人根本不在。
  陈浠说:“你当他不用上班的?”
  “啧,打工族的悲惨。”
  陈浠瞥她:“要不是我受伤了,现在也在帮你们家打工呢。”
  邱明月干笑两声:“哎呀,这么说多见外,都是一家人。”
  “谁和你一家人。”陈浠用没受伤的腿踹她。
  邱明月笑得躺倒,她问:“什么时候拆线?”
  “明天。”
  “我陪你去。”
  “好啊。”
  聊了没两句,邱明月睡了过去,氧化钙扒拉她都没醒来。看见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瞥到衣领里一个明晃晃的草莓印,陈浠心中了然。
  好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样子离吃喜酒不远了。
  她没打扰邱明月,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整适宜,便回房间继续看没看完的电影。
  过了快一小时,听到客厅有动静,陈浠暂停电影走了出来。
  “醒了?”她问,“这么累?”
  “嗯。”邱明月睡得满足,简直不想起,眯着眼和陈浠说还要再睡会儿。
  陈浠意味不明道:“看来昨晚很激烈啊。”
  邱明月一个激灵:“什么乱七八糟?”
  陈浠嘲笑她,“一脸纵欲过度,谁看不出来。”
  邱明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总比你没欲可纵的好。”
  这话说的。陈浠作势要揍她,邱明月哈哈大笑地边躲闪边道歉。
  这下彻底清醒了。
  她问陈浠在看什么,陈浠说了个电影名字,两人又聊了半天。中途陈浠去了趟洗手间,可等她回到客厅,邱明月却说她要走了,明天再来找陈浠,随后背上包离开,没给陈浠挽留的机会。
  心中还在奇怪她怎么走得如此匆忙,陈浠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屏后界面停留在微信,看了两秒,发现最上端的聊天竟然温之信。
  可他们俩分明今天还没发过消息呢。
  陈浠有不祥的预感,立刻点开聊天框,发现最下端赫然显示的是她发出表情包,一只眼睛圆溜溜的猫,下面有一行字——我想你了。
  “……”
  陈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邱明月这小兔崽子!
  忍住骂人的冲动,她果断将消息撤回。
  心中祈祷温之信没有看见,但没两秒,那头却发来消息。
  只有一个问号,好像十分疑惑。
  陈浠立刻解释说:邱明月拿我手机恶作剧。
  温之信:哦。
  过了会儿。
  温之信:我还想说我也是。
  陈浠猛地将手机扣下。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陈浠没有第一时间找邱明月算账,但翌日去拆线的时候,她偷偷拿邱明月的手机给郭霁发了个不太健康的表情包,直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才收到邱明月愤恨的质问,看样子折腾得够惨。
  最后的结局是陈浠说打平了,邱明月让她滚。
  不过谁也没当真,转眼又乐呵呵地聊到一起了。
  又过了一阵子,陈浠接到通知。
  耀辉的质疑被驳回,荣光中标。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刘进高兴地手舞足蹈,来和陈浠贺喜。
  他说所有清单内产品全部已经生产完毕,正在充放电试验,期限前一定能发货。陈浠毫不客气地呛他,也不知道是谁当时要把她的流水线给停了,要是真停了,现在可就有大麻烦了。刘进在那一头打哈哈,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陈浠呵呵一笑,挂了电话。
  想了想,又给温之信发了条消息。
  陈浠: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温之信:为什么?
  陈浠: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就说吃不吃。
  温之信:下班去接你。
  请客吃饭无非是要感谢他最近的帮忙,不论是腿上的伤还是项目被质疑,在陈浠看来都是无妄之灾,但温之信替她忙前忙后这么久,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应当心怀感谢,陈浠自觉还没有没心没肺到那种程度。
  西餐厅里,她把菜单递给温之信,让他随便点。
  温之信也没客气,接过菜单翻看。
  陈浠无所事事,撑着脑袋问:“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
  “谁告诉你的?”
  “周茗。”
  “还好。”
  温之信叫来服务员,点完菜后,他告诉陈浠,他在考虑一些变革。
  他说:“这段时间我在做市场调研。”
  现在的大众市场更多追求的还是实惠。荣光的灯具产品优点明显,那就是质量极好,没有意外几十年也不会坏,但弊端也很明显,不容易损坏,销量就难上涨,而且成本高售价高,普通人一般不会采购。
  这样的矛盾导致荣光的路走得愈发艰辛。
  在温之信看来,不论短期还是长期,荣光的业绩都赶不上那些资源更好的公司,荣光的销售模式太单一,一旦客户关系做不过其他公司,就注定要走下坡路,和其他公司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要想提升业绩,那就必须顺应时代,做出一些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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