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赔偿——诀别词
时间:2022-08-07 06:33:28

  叶子吃着包子随口道:“求偶期,不用管。”
  “……”
  叶子告诉周茗,楼下的证券公司来了一位美女前台,前两天伟亮和对方在电梯里碰上后芳心暗许,最近每天都要去那层溜达,创造偶遇。
  周茗一时失语。
  又过了十分钟,陈浠踩着点进了办公室。
  她把前一晚的客户发来的发货要求告诉周茗,让周茗查询库存并安排发货。
  忙完一个段落,陈浠忽然问:“小茗,你有没有想法做销售?”
  周茗愣住:“怎么说?”
  陈浠说:“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事情处理得好,和客户沟通也没问题,关键时刻也知道变通,十分优秀,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转到销售岗上,拿更高的工资。”
  有什么比上级的认可还令人激动呢。周茗又感动又慌张,颤颤巍巍道:“组长,我做得好是因为那些客户因为你照顾我,而且我知道做错事有你兜底,所以不慌。要是让我单干,我肯定干不好。”
  叶子:“不要妄自菲薄,你很能干,你看我也是助理上来的,现在也挺好。”
  周茗有点不好意思:“叶子姐……”
  陈浠:“我只是提个建议,还是看你自己。”
  周茗犹豫道:“再让我想想。”
  实际上陈浠考虑将自己的三个区域卸下一个,一方面考虑到作为主管有时候工作太多,无法面面俱到,另一方面,温之信最近当真在做直播营销的策略分析,万一、万一真的能顺利说通邢建林,陈浠想,她还是想参与到其中。
  晚上,温之信发来消息:在做什么?
  陈浠拍了一张氧化钙在路上走的照片给他。
  温之信:我不想看氧化钙。
  陈浠又把照片撤回了。
  温之信:……
  看着六个点,陈浠忍不住笑出声。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温之信:想我了?
  陈浠:……能不能好好说话。
  温之信:下个星期三回去。
  温之信:[我想你了.jpg]
  陈浠没回复他了。
  她牵着氧化钙往回走,却在公寓的楼梯间撞上一个人。
  那人穿得时尚,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型,看着就像网络上的那种帅哥,但却左手抱花盆,右手提垃圾袋,路过陈浠的时候停下脚步,不确定喊道:“陈浠?”
  陈浠愣住,难以置信道:“梁肖?”
 
 
第43章 梁肖
  陈浠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梁肖了。
  梁肖是她的大学学长,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某次大一的专业课后。
  那时候陈浠连班级里的同学都认不全,至多只认识三名室友,而梁肖是其中一位室友的男朋友,恰好来接女友去下馆子。
  陈浠对于梁肖的第一印象就停留在这里,室友的男友,且是学长。
  而梁肖对陈浠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女朋友的室友,长得挺漂亮。
  两人只能说是见过面的陌生人,再遇见说不定都认不出对方。
  事情似乎是在某次梁肖和陈浠室友吵架时发生变化的,而起因只是一个芝麻大点的事,类似于梁肖没给带早餐,室友非要让陈浠主持公道。
  最后陈浠主持着主持着,把他们主持分手了。
  天地良心,陈浠可不是故意的,是那位室友不停说梁肖不爱她,不关心她。陈浠脑子转不过弯,分辨不出恋爱中的是是非非,心说不爱为什么还不分开,于是索性建议室友分手。
  经由她的劝说,室友果真甩了梁宵,但陈浠没想到,他们分手后没一个星期,室友就换了新男友,而梁肖怒气冲冲地加上了陈浠的微信,痛斥陈浠劝人分手的卑劣行径,并且倒起了苦水。
  和那位室友后来的关系尚且不说,但自那之后,陈浠变成了梁肖的失恋树洞,这一当就当了好久。
  直到梁肖又交了新女友,投稿才变少,结果梁肖一分手,树洞陈浠再次营业。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一开始陈浠是会善良开导,到后来逐渐成为敷衍应付,甚至直接屏蔽他。
  不过梁肖看起来也不大需要她回复,两个人的聊天向来有时间差,最长的时候,陈浠一周后才回梁肖的消息,而梁肖也见怪不怪,四五天后才回陈浠的消息,飞鸽传信都比这快。
  毕业之后,两人还偶尔有联系,不过自打梁肖收了风流性子从良后,和陈浠便聊不到一块儿去了,话题翻来覆去便是工作上的事情,到后来也就不再联系。只有新年时分的祝福能证明他们曾经有过一点说不上友谊的友谊。
  楼道的声控灯亮起,氧化钙用爪子扒拉陈浠,询问怎么不走了。
  陈浠示意它别闹,上下打量梁肖,问:“你搬到这里了?”
  梁肖说:“对,换了工作,找了个近一点的房子。”
  陈浠了然:“搬到哪间了?”
  “307 那间,你呢?”
  “207。”
  破案了,原来搬到楼上的是梁肖。
  这样想来,鲁雨双的评价是很客观,梁肖的长相放在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类型,但身高只有一米七五,比陈浠高不了几厘米,放在男生里也是平均身高,但也确实不高,的确有点可惜,不过……
  陈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梁肖:“码农。”卑微的代码机器。
  陈浠:“考虑换工作吗?”
  “……”
  梁肖哭笑不得:“我才刚换工作。”
  “那也不耽误你再换一个。”
  她给他介绍荣光,梁肖说:“你不是做销售的吗,改行 HR 了?”
  “没,就问问,刚好公司缺人。”
  自从公司内部改制,离职率显著降低,但被辞退的人倒是急剧上升,尤其是销售部门,态度消极业绩垫底的几乎都被辞退,陈浠费了许多口舌才保下伟亮这个拖拉狂。如今部门里需要大量新鲜血液,她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但梁肖拒绝了。
  陈浠问为什么,梁肖理所当然道:“我没上进心。”
  这回是陈浠哽住了,她忍不住说:“你还挺骄傲啊。”
  梁肖乐了:“那可不是。”
  又说了一些客套话,梁肖说有空出来吃顿饭再聊,陈浠说好,两人便道别了。但这晚之后两人就没再碰见,只有天花板的动静能感受出梁肖的行迹。
  不幸的是再不上进也得通宵加班,幸运的是他的头发还是很浓密。
  第二周的周二,邱明月约陈浠出来吃饭。
  点完菜后两人瞎唠,邱明月说她实在不想找工作,最近考虑做自媒体,做些旅行生活 vlog,争取边玩边赚钱。陈浠表示支持,反正邱明月不缺钱,更别提把兴趣发展成事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邱明月:“那我得准备设备了。”
  陈浠:“公司里有之前做直播项目时候留下的东西,你要用可以直接拿去。”
  邱明月拍手:“好哇。”
  店里生意忙,饿得肚子直叫,邱明月不等菜上齐便动筷。
  等垫上肚子,她才舒服叹口气,问陈浠:“温之信出差还没回来?”
  “明天回来。”
  邱明月盯了她几秒,狐疑道:“你怎么没有点热恋的样子。”
  “热什么恋,我三十了,又不是十三。”
  陈浠单身惯了,如今多了一个人,属实不太习惯,况且温之信和她各有各的繁忙,私下共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他们最多的活动就是聊天遛狗看电影,但陈浠心里还有一点陈年阴影,下意识有所保留,倒是温之信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底了,听得陈浠无奈又好笑。
  剩下的就是一些心跳加快的瞬间,好吧,陈浠承认,她挺享受的。
  但恋爱又不能当饭吃,要她像邱明月这样,她做不到。
  邱明月撇嘴:“和你谈恋爱应该挺痛苦的。”
  陈浠呛她:“又没让你和我谈。”
  “哼!我还不会喜欢你呢。”
  陈浠故意说:“那喜欢谁,郭霁吗,什么时候喊我当伴娘。”
  “可别。”邱明月说,“八字没一撇呢。”
  “怎么没一撇,算命的说你今年结婚,这都九月了,还能杀出个黑马截胡?”
  “得了吧,黑马是不可能了,但闪婚也是不可能的,这才多久啊。况且——”邱明月说,“我还是觉得他不喜欢我。”
  “怎么说?”
  “我觉得他只喜欢我的……肉体。”
  陈浠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邱明月!”
  “干嘛!我说真的!”
  虽说郭霁是对她很好,可好来好去最后还是会到床上去。如今果然喝酒误人,小酌也不行,本来发展得好好的,现在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找不回道,不像情侣亲近,也不像床伴无情,情况简直不要太奇怪。
  邱明月小声说:“而且我上回碰到高中其他同学,是和他一个寝室的,那人告诉我,郭霁高中时候一直有个喜欢的女生,还为了她打过架。我一想,准是那个文娱委员。虽然我知道他们不联系了,可心里还是有点疙瘩,有天试探地问了一回,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跟我黑脸!”还有一句她没说,那天郭霁在床上尤其凶,她哭得梨花带雨,总算让他温柔了点。
  邱明月悲伤道:“难道我是替身,可我和她也不像啊。”
  陈浠:“……清醒点,别给自己乱排剧情,现在不兴替身这套。”
  邱明月噘嘴:“哪有,我就是个小可怜蛋,没人疼没人爱。”
  陈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邱明月心虚道:“反正郭霁不爱我。”
  “分析我的时候一套一套,到自己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陈浠说,“你和我半斤八俩。”
  “哎呀,那自己和别人能一样吗。”
  陈浠嗤笑。
  另一边,温之信从机场出来,送走客户和邢建林后,给陈浠打了一个电话。
  “在做什么?”
  陈浠说:“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温之信没回答,又问:“一个人吗?”
  “和明月一起。”陈浠像是察觉出不对,问,“你现在在哪里?”
  温之信说:“刚下飞机。”
  那头安静下来,就在温之信要忍不住怀疑陈浠并不欢迎他提前回来的时候,那头传来几句对话,大抵是在和邱明月说些什么,温之信听不太清,几秒后,陈浠对他说:“我们在中山路,你要不要来,明月说想见见你。”
  半个小时后,温之信出现在陈浠和邱明月面前。
  风尘仆仆,行李箱还拉在手上,穿得倒是随意,看到陈浠之后笑了一下。
  他和邱明月打招呼,同时给陈浠带了一个好消息。
  他说邢建林同意重新开启直播项目了。
  陈浠眨眨眼,转头对明月说:“公司里那些设备充公了,你的装备另买吧。”
  邱明月:“……”早知道不见温之信了。
 
 
第44章 要做吗
  道是要见温之信,可真见上了面,邱明月却有点尴尬。
  该说的话她都在电话里说过了,如今时间不早,她这么大一个电灯泡,陈浠是不介意,可不见得温之信不介意,于是稍一思索,她便借口有事遁走,把空间留给这对情侣。走前给了陈浠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太端着,谈恋爱就放松点。
  接收到信号的陈浠面色不改地目送她离开。
  温之信没吃晚饭,点了一份套餐饭,陈浠也点了杯饮料解渴。
  陈浠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事情办妥了就回来了。”
  陈浠扬起眉,问:“你怎么说服刑总的?”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温之信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问她,“要来点吗?”
  陈浠说不用,又说:“说正经的,他怎么会同意。”
  起先温之信没回答,转折脑袋在桌上寻找着什么,直到陈浠说“店里没醋”后,他才在她一言难尽的目光下开始拌饭,然后说:“我根据市场调研的结果,做了份报告给他,里面详细写了风险收益和行业前景,后来又带他走了几家新媒体运营得比较好的公司,和对方管理人员谈了谈,他就同意了。”
  陈浠质疑道:“就这样?”
  温之信补充:“我父亲和荣光协商合作,低成本开展项目。”
  “哦……差点忘了你家是搞新媒体的。”
  陈浠变得沉默了一些,温之信注意到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过了会儿,温之信说:“一会儿去看电影吗?”
  陈浠摇头:“我电影看到一半出来的,回去我要把它看完。”
  “什么电影?”
  “革命之路,你看过吗?”
  “没有,讲什么?”
  “一对夫妻被婚姻折磨得你死我活的故事。”陈浠回忆了一下,道,“男女主还是莱昂纳多和凯特,这是他们的二搭作品,有人把它当作是泰坦尼克号的续集。要我说,Jack和Rose如果活下来之后会走到这一步,那不如在泰坦尼克号上一起死去。”
  她说:“你说婚姻是不是个悲剧?”
  温之信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但陈浠始终盯着他,像是要一个回复,又或者只是要他的认同,于是他放下筷子,看着她认真道:“以偏概全并不合适。婚姻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结果,悲剧是对婚姻失望的结果,爱情可能是激情燃烧,但婚姻是互相迁就的过程,能始终保持激情的少之又少,重要的是尊重理解包容忠诚,世上也有很多始终幸福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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