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合——莫妮打
时间:2022-08-15 06:50:17

  相关的关键词有很多,而核心意思却永远只有一个——梁舒。
  半晌,他挤出一句:“我缺个商学院的帮我管钱。”
  “我呸。”梁舒声音听起来很愤怒,恶狠狠地说,“我就讨厌你们资本家这幅嘴脸。”
  魏宇澈低低地笑出声,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她说这话时的神情。
  眉梢微挑,水汪的眼睛蒙上层恼怒,如果在他跟前,也许还会恶狠狠地给他一拳。
  他抬头看向天空,说:“梁舒,今晚的月亮好好看。”
  夜幕低垂,悬着好大一个月亮,又圆又亮。
  梁舒啧啧两声,语气了然:“喜欢我就直接说,别在这儿跟我整夏目漱石行不行?”
  魏宇澈脑袋昏意都散去了大半,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我真是服了你了。”
  这下换梁舒笑起来。
  夜空中,鸟儿翅膀划破空气,扑棱棱地,有些慌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舒问:“他真的才十八吗?”
  魏宇澈:“嗯。我骗你做什么”
  梁舒叹了口气。
  魏宇澈追问:“是不是觉得羞愧难当?”
  梁舒又一声长叹,话里满是惋惜:“亏了。”
 
 
第6章 真不怪人家说,这是真的笨
  魏宇澈醒来,头疼得厉害。昨晚怎么说也算是宿醉了,会难受也在预料之中。
  他冲了个澡,通体舒服不少。擦着头发下楼,就看见大厅中间沙发上坐着的人。
  梁舒半瘫在沙发上,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视线停留在那配色大胆的大花裤衩上,眉梢一挑:“您这审美,挺别出心裁啊。”
  昨天太晚,他只来得及去便利店买几条一次性内裤,洗完澡后翻出旧时的短袖短裤穿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原本宽松的短袖现在局促地绷在身上,勾勒出身上肌肉的走势,尤其是胳膊和腹部,一块块棱角分明地鼓着。
  魏宇澈不准备跟她争辩,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去冰箱拿了瓶水,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钟灵秀说你回上林了。”梁舒朝茶几昂了昂下巴,“喏,乌川烧饼,不用谢。”
  魏宇澈不明白她是怎么把翻墙二字说得如此自然的。
  “私闯民宅入刑了你知道吧?”
  梁舒笑:“这墙还是你先翻的,你扯这个?”
  徽州以前的民居不少都是挤在的一起的。进门前厅天井厅堂为一进,第二进仍旧如此,称为“断而不断,隔似未隔”,又叫屋套屋。
  他们两家长辈年轻时翻新房子就是参考的这种,只不过从首尾改成了左右,以此都坐北朝南,倚山面水,风水极好。
  两家相阻隔的墙连梯子都不用搭,一翻就过去了。小时候魏宇澈就是如此在夜里“潜入”,偷偷拔掉她自行车气门芯的。
  魏宇澈别过眼,灌下一大口冰水,道:“你找我什么事?”
  梁舒哼笑一声,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自己看吧。”
  沈念铻首先为自己的冲动道了歉,说自己没有考虑清楚,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不尊重她的想法,一意孤行,更不应该让他们陷入如此尴尬的状况里;说自己愿意继续跟梁舒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可接着下一条就是话锋一转。
  「不管怎样,我都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的这份心意。有人跟我说过,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以后的日子,我会跟你多多相处,多多了解你的喜好。」
  「我不是想逼你做决定,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努力变成你的备用选项。」
  魏宇澈看得头皮发麻。很明显,他的拯救没有起到作用,这小伙子还更入魔了。
  梁舒冷笑:“这个‘有人’,应该就是你吧。”
  魏宇澈沉默不语,任他脑袋转了十八弯,也万万想不到,沈念铻会从这个角度去答题。
  “少爷,你到底是给我收拾烂摊子,还是给我制造烂摊子的?”梁舒恨不得把烧饼扔他脸上。
  没那个本事去做什么知心哥哥啊,现在好了,玩儿砸了。
  他握拳咳嗽了两声:“那万一他本来就这样想的呢。”
  梁舒不接话,只是瞧着他。 她没化妆,素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子里不知道藏着多少情绪。
  魏宇澈心里像是被密密的针脚扎过一般,伸手去捂她的眼睛:“好,我的错,对不起。”
  梁舒哼了一声,扒下他的手:“谁的烂摊子谁负责,沈念铻你解决。”
  “为什么要解决?”魏宇澈语气有些酸,“你昨晚不是还说亏了吗?”
  十八岁的鲜嫩少男,她不是心动得狠吗?
  梁舒拿过袋子里的烧饼,毫不留情地塞到他嘴里,道:“吃你的吧少爷。”
  **
  世上没有免费的早餐。
  梁舒给魏宇澈上完这一课后就准备回去,还没走到院门就被叫住了。
  魏宇澈嘴边还残留着烧饼屑,举了举手机:“钟灵秀找你。”
  钟灵秀是来约饭的,入夜人多不方便,所以约的是中饭。她要派钟灵阳来接她,被梁舒拒绝。于是她顺势道:“那你把魏宇澈也带来。”
  钟灵秀思考过了,凭借现在这个情况,让两人完全零交集是不可能的。与其严防死守,不如让他们以毒攻毒。既然“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一定都会有自己的社交分寸的。
  梁舒看了眼靠着门啃饼的魏宇澈。
  乌川烧饼是出了名的,酥皮相当脆,张口一咬,不可避免地掉下来落在他衣服上。
  梁舒说:“我们不顺路。”
  钟灵秀:“你编瞎话也得有个准头吧,你不顺路,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梁舒脚一伸,跨出门楼,理直气壮道:“出他家门了。”
  钟灵秀感叹:“精卫海都要填完了,你还在这儿跟人家闹别扭呢?”
  “不是别扭。”梁舒看了眼他嘴边的饼渣子,淡淡补刀,“是瞧不上。”
  时至今日,魏宇澈人模狗样的,但在梁舒看来,他还是十年前那个戴着耳夹装酷,叼跟糖棍子跟社会青年称兄道弟的街溜子。
  人确实是越长越好看了,这点她不否认。脑残指数只增不减,这点他本人站那儿就是证明,也是否认不掉的事实。
  魏宇澈不知道她们俩具体聊了些什么,但从梁舒的表情分析出来不会是什么好屁。
  “梁舒,你瞧不上谁?是不是说我?”他警惕道。
  “就这么说定了啊。”钟灵秀察觉到不对劲儿立马挂断电话,不给梁舒一点反应时间。
  魏宇澈滴溜着眼睛,满是戒备:“是说我吧,呵,我就知道,你不······”
  梁舒没心情听他唠叨,把手机扔回给他,冷淡道:“烧饼五块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她反悔了,这狗东西凭什么花她钱吃饼,明明一毛钱都不应该投资好嘛?
  “哈?”魏宇澈看了眼被自己啃得面目全非的烧饼,往前递,“还你。”
  梁舒也没废话,直接夺走那点儿饼,“四块五,微信还是支付宝?”
  “怎么就四块五了?”
  “根据现有体积的合理估价。”
  魏宇澈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一遭,半天,咬牙道:“五块,饼还我。”
  梁舒直接按开手机付款码,“转吧。”
  摆明了不见钱不还饼。
  魏宇澈没想到几年不见,她这抠门的毛病还是一如往常。
  转了钱,梁舒痛快地松了手。魏宇澈忙伸手去捞,总算是在饼落地前挽留住了。
  他抬头,准备说点什么,只看见梁舒潇洒离开的背影。
  **
  机车停在门口,跟徽派古香古色的老房子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魏宇澈没衣服换,只能穿以前的卫衣,好在版型宽松,乍一看也没什么问题,甚至衬得整个人都眉清目秀不少,比之前华丽花哨的装扮简直不要顺眼太多。
  梁舒递头盔给他,粉色的小猪佩奇。
  “看不出来你还是佩奇粉。”魏宇澈垂着眼,揶揄道,“大龄儿童是吧?”
  “张老太店里就这个款。”梁舒懒得跟他辩白。
  上林地方小,张老太的春回商店在这儿就是百事屋的存在,货种齐全,就是风格有些不同寻常。
  梁舒去买备用头盔的时候,张老太拉着她的手热情介绍说:“这个好,这个好,能从六岁戴到六十呢。”
  梁舒合理怀疑,这是张老太为了卖出滞销品编出的理由。
  魏宇澈没接,反而瞄准她头上帅气的黑蓝色:“咱俩换换?”
  “矫情。”梁舒把头盔直接塞到他怀里,握紧车把,“不戴自己跑着去。”
  从这儿到酒馆,抄小路走也有十几里路呢。
  昨晚步行那是酒精上头,这青天白日的他可不会再找罪受了。
  魏宇澈还是屈服了。
  马头墙,小青瓦,朱红色窗棂,青石板铺成的巷子窄又崎岖。魏宇澈坐在后座,不自觉地将身体缩起来。
  机车声音很重,惊起一阵鸦雀,扑着翅膀飞远。
  出巷子,便是宽约一丈的石板路,一边靠着封火墙的门楼,一边是没有任何遮拦的上林河。
  林杞之下,上善若水。
  一句誉地,一句育人。
  这便是上林二字的由来。
  魏宇澈也好久都没回来了,现在看到熟悉的牌坊和老民居,心里无法避免地泛起些波澜。
  徽州村落都讲究风水,几乎每块临山地界儿都有水口做阻隔,将区域划分清楚。
  沿着河,每前一段,就能瞧见在水边台阶上浣洗衣服瓜果的阿姨奶奶,一张张全是熟脸。
  这条河,养活了上林的大多数人,也包括他们。
  没一会儿就到了桥边。
  天气回暖,周遭树木抽出嫩芽,绿得各不相同。
  水口一边蜿蜒进上林的白墙青瓦,一边连接着远方的大山天空。一切都像是被这水浇过一般,清澈澄净。
  最中央的桥叫凤凰桥,前几年翻新了一下,拓宽不少,还加修了条车道。
  魏宇澈感叹:“以前咱们都坐电动小三轮去县城,要是从凤凰桥走,还得下来帮着推车。”
  梁舒:“几年级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呢?”
  上林镇地儿小,几种生活店铺覆盖了十里八乡大半的人,但凡稍微复杂一点儿的需求就得去县城。
  “那可不。”魏宇澈有些得意,“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剃个小光头,一直到小学我才知道你是女生。”
  梁舒挤兑他:“眼睛瞎了你还挺骄傲。”
  他偏头从后视镜里看她,可惜隔着头盔什么也看不清。
  魏宇澈说:“要不是你在少林练过,我青竹巷‘老大’的交椅怎么可能让给你来坐?”
  梁舒并不是从小在上林出生长大的,来的时候剃着个小光头,又瘦又小的。
  那会儿《旋风小子》电影正火,释小龙是无数小男孩的偶像。
  梁舒长得漂亮,又是光头,从外形上是最接近释小龙的。她自己说是从少林回来的和尚,耍了套棍法不说,在面对魏宇澈质疑的情况下,隔天就当着大家的面,一脚踩断了竹竿。
  她凭借这种绝对的“实力”瞬间俘获了一干小朋友,顺利顶替魏宇澈成为了“老大”。
  魏宇澈虽然不服,但是怂,他也怕疼的。
  “哎,你还记得在少林的日子吗?是不是特别苦啊?”
  “哦。”梁舒声音平淡,“那是我骗你的。”
  “啥?”魏宇澈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时候,我看你在揍隔壁二胖,怕你也打我,所以吹牛来着。”
  魏宇澈傻了:“那棍法呢?”
  “什么棍法?我没学过,瞎舞的吧。”
  “脚踩竹竿呢?”
  梁舒仔细想了一下,才记起他说的是哪回事儿:“我外公锯好的材料,我上去踩了一脚。”
  魏宇澈:“······”
  梁舒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信着呢。”
  真不怪她乱说他不聪明,这是真的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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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魏大人怒拍惊堂木:来人,把这个骗子拖出去斩了。
 
 
第7章 被骗了哦败家子
  乌川好风景,几大奇观闻名遐迩,又因为历史悠久,孕育了独具特色的徽州文化,每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来。
  “探海”位置很好,西边有大学,往来学生多,隔壁就是古建筑群景点,到了六七点准时关门,剩下些意犹未尽的游客,自然要找地方消遣。客流量有保障,赚钱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晌午,还没到酒馆正式的营业时间,钟灵秀站在吧台边用电脑记着账,钟灵阳则在舞台正前方的桌子上换着桌布。
  梁舒打了个响指,引得二人抬头。
  一旁魏宇澈见缝插针地吐槽:“轻浮。”
  “跟你学的。”梁舒对答如流。
  “你们俩过来坐,饭马上就来了。”钟灵阳一副贤惠的模样。
  钟灵秀合上电脑,看了一眼魏宇澈手里的头盔:“看不出来,你还挺童真。”
  魏宇澈赶忙把佩奇丢在一边,“小人陷害罢了。”
  他嘴里的“小人”已经拉上钟灵秀落了座,理所当然地望旁边一指,“去吧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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