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有病——啊醋阿醋
时间:2022-08-16 06:35:38

  “怎么,棠棠不想我来?”季宴淮大手摸着那只雪团似的猫儿,垂下眼皮,问得似乎漫不经心。
  棠棠摇了摇头。
  又发觉他没看见,只能出声道,“没有,只是以往你来的晚些。”
  她语调柔柔的,让季宴淮愉悦地勾起唇角,“那我以后,早些过来。”
  ……
  猫脑袋上的手突然摸上了她的脑袋。
  棠棠没忍住,有些嫌弃地躲了躲。
  “喵~”
  突然被冷落,元宵不满地朝季宴淮伸出了爪子。
  他淡淡瞥它一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棠棠便慌忙将它抱在怀中,“元宵不是故意的。”
  “元宵?”季宴淮戳了戳小猫圆乎乎的屁股。
  “是,它叫元宵。”棠棠连忙道。
  哼,不过来了几个时辰,就爬上了棠棠的床,居然还有了名字,季宴淮眼含冷意,元宵竟被吓得弓起了身子,低低嘶吼,警惕地看着他。
  棠棠意味不明地瞧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心翼翼摸着元宵的身子,轻声安抚。
  季宴淮冷眼看着一人一猫都缩在角落,对他心生戒备。
  福喜出的这是个什么烂主意!
  自从长宁殿有了那只毛团子,棠棠的确开心了些,可是只要如今一靠近她,那只猫就围在他脚下喵喵直叫,好似他会吃了棠棠一般。
  偏偏棠棠还吃它这一套,对它越发喜欢,元宵几乎是在她怀中一天天长大,如今都快成了一个圆乎乎的球。
  从长宁殿出来,季宴淮脸色十分难看。
  福喜垂眉耷眼地跟在他身后,自知自家殿下心情不好,闭着嘴一言不发。
  突然,季宴淮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他。
  福喜笑眯眯抬头看他,“殿下怎么了?”
  “蠢东西,你出的什么蠢主意!”季宴淮看着他那张圆乎乎的脸就来气。
  福喜连忙哎哟地跪了下去,“殿下,您想想,如今姑娘是不是很久都没有摆弄那破谷板了?”
  季宴淮凝眉想了想,上次他将那谷板摔坏,棠棠在他走后还是捡回去了,还亲自修补了一番,破破烂烂地放在一旁,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
  不过,自元宵去了长宁殿,她的确很少将那破谷板拿出来了。
  他眉头松了不过一瞬,便又拧起来,那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从谷板换了元宵!
  福喜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道,“殿下,姑娘只要看见谷板一天,她就想回桐花村一天,那是因为她在这长宁殿没……”
  看见季宴淮认真的眼神,他硬生生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音咽回去,“……除了殿下,她在长宁殿没有别牵挂,可殿下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姑娘,所以,元宵就成了除了殿下之外,姑娘在长宁殿的牵挂了,只要有了牵挂,是怎么也走不了的。”
  季宴淮还是脸色阴沉。
  现在那只猫都快要代替他了,还谈什么牵挂!
  福喜悄悄瞥了他一眼,似愤怒,可又有一点疑惑和不甘。
  人呐,就是这般贪心。
  起初,殿下只想将姑娘留下来,哪怕她害怕他都没有关系,可如今姑娘留下来了,殿下又不甘心姑娘不喜欢他了。
  于是,福喜斟酌了一番,试探道,“殿下,姑娘家喜欢的,大都是元宵这种撒娇扮可怜的毛团子,可若是它每日亮着獠牙利爪吓唬人,姑娘家也会害怕的。”
  季宴淮没有说话,他定定地看着福喜,却想的是在桐花村时,若他扮可怜,棠棠的确是对他忍不下心的。
  福喜被他看得惴惴,却不曾想,他什么都没说地转过了身走了。
  “今日是去哪里?”棠棠有些不自在地离季宴淮远点坐着。
  刚刚一看见马车,她就想起那日荒唐的事情,上马车时,她还偷偷瞧了一眼那马夫,见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今日在琼林苑设宴。”季宴淮屈指轻轻敲了敲自己身侧的位置,示她坐到身旁。
  可棠棠假装没看见,仍稳稳坐在自己的位置,有些惊讶问道,“我也能去?”
  季宴淮没有立即回答,起身就朝她伸出了手。
  棠棠见状,连忙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
  “棠棠。”他不再靠近,只威胁似地轻声叫道。
  她抿了抿唇,见着他神色冷漠,只能乖乖挪了过去,靠在他怀中。
  感受着他抚着自己的长发,棠棠又在心底唾弃自己怕死。
  “你今日作为我贴身宫女,自然能去的。”他道。
  棠棠悄悄撇了撇嘴,他将自己藏在长宁殿,如今又堂而皇之的将她当成一个宫女带出去,可见根本就没考虑过以后她该怎么办的。
  季宴淮似有所感,没有看她,却准确无误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今日是让倦霜特地给你装扮了的,就算以后别人再见着你,也不会认出来。”
  棠棠一愣,感受着他干燥的大掌在自己脸上作怪,很想抬头问他,到底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可季宴淮并不给她机会,只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俯身吻了吻,“你别担心,棠棠。”
  她气息被他搅乱,别担心什么?
  况且,季宴淮这人,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温柔得快要将人化成一滩春水,坏的时候,不想方设法将她吓死就是阿弥陀佛了。
  “等会儿下了马车,你只要跟着倦雪就是了。”他将人环在怀中,柔声道。
  棠棠点了点头。
  今日皇帝设宴,来的要么皇亲国戚,要么就是朝中大臣。
  棠棠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大的场面,一时有些惊讶,却时时刻刻记着季宴淮的话,和倦雪恭恭敬敬跟在他身后。
  “太子今日倒是稀奇,居然还带了两个宫女。”
  她正走着神,就听一道男声响起。
  “三弟不是带的更多么?”季宴淮凤眸嘴角含笑,淡淡道。
  昶王一时被他噎住。
  宋辞看着,心中直骂这个表哥是蠢货,明明知道在季宴淮手中讨不到好,还偏偏要嘴贱一番。
  可季宴淮的表情又十分讨厌,于是扬起吊儿郎当的面容就要上前,“让我看看是怎样的美人让我们殿下都破例带在身边了?”
  棠棠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惊,那日那个世子?
  她悄悄抬起来了一点头,想要看看,谁知恰好撞上宋辞的眼神。
  “你……”
  宋辞看着季宴淮身后的那个小宫女一惊,这眼睛怎么那么像那日在普陀寺的姑娘?
  棠棠慌忙低下头。
  季宴淮瞧见宋辞的惊讶,用扇子将他推远了些,“世子,这里是京城,不是淮南。”
  他似笑非笑。
  宋辞也见好就收,“怀远失礼了。”
  还没等季宴淮说什么,昶王就道,“太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怀远计较,您知道,他这人性子就是这般。”
  棠棠听的好笑,明明是这世子无理在先,叫这人一说好似季宴淮再和世子计较,就是季宴淮不大度似的。
  季宴淮一笑,“怀远既来了京城,也要将性子收敛些,京中尚礼。”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便带着身后的人走了。
  昶王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他走远了才大惊小怪地和宋辞说着,“怀远,他不就是说你不懂礼么?!”
  宋辞从棠棠身上收回眼神,懒得理他,也抬脚走了。
  季宴淮想着刚刚宋辞的眼神,正想回头问问棠棠是怎么回事,就见她嘴角莫名其妙地勾着。
  “怎么了?”他问道。
  棠棠连忙摇了摇头,她只是好久没出来,有几分开心罢了。
  “你见过淮南王世子?”季宴淮看着她。
  她顿了顿,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看着她神色,季宴淮便没再问,有没有见过,总会知道的。
  “倦雪,你先带姑娘去我的行宫休息。”他转头吩咐。
  “是,殿下。”倦雪恭敬道。
  “哎……”棠棠见他似要走,有些疑惑地出声。
  不是要带她出来么,怎么又让她呆在房间里?
  棠棠有些不开心地想着。
  可落在季宴淮眼里,却又是一番情景,“别怕,我等会儿就回来接你,宴会无聊,你去了,也只能候在我的身后。”
  说着,便抬手抚了抚她的两个圆髻。
  棠棠有些别扭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发觉他们都垂着头,好似什么也没看见。
  季宴淮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欢喜得紧,“去吧。”
  棠棠盯着他的眼神,只能随着倦雪走了,若再不走,恐怕他还以为自己是舍不得他。
  “姑娘,这是殿下吩咐奴婢带过来的点心,若姑娘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倦雪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提到桌上,说道。
  棠棠看了一眼,此时倒也不是太饿。
 
 
第17章 坠马
  “太子哥哥!”
  一声娇柔的少女声越过窗楞,穿了进来。
  棠棠下意识看向倦雪。
  “是柔静公主。”倦雪朝她说道,“姑娘在此等候一瞬,奴婢出去一下。”
  她点了点头,随后将桌上的糕点收拾好,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公主,殿下没在这里。”
  外面倦雪的声音沉稳平静,只是带着几分无奈。
  “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少女的声音天真,又执拗。
  不过一瞬,柔静就闯了进来,看着里面果然空无一人,粉唇嘟了起来。
  “还真不在。”她喃喃道。
  眼神却在屋中巡视了一圈,落到棠棠身上。
  棠棠连忙福身,“柔静公主。”
  “起来吧。”柔静漫不经心。
  她走过来仔细打量了棠棠一瞬,“我以前怎么没在东宫见过你。”
  “回公主,奴婢刚到东宫。”棠棠虽有些不习惯,可仍按着平日长宁殿宫女们说话的语气回道。
  她出身普通,可也从未卑躬屈膝,所以只空学了一个架子,语气倒不像个奴才。
  柔静公主也似乎发现了这一点,饶有兴致地围着她打量了一瞬。
  棠棠也不怵,任由着她打量。
  “你这宫女倒有趣,本宫将你从太子哥哥那里要来怎么样?”柔静兴致勃勃的。
  这小公主虽性子有些娇蛮,却还是有几分单纯的,若自己跟在她身边,总比在季宴淮身边有几分希望出去。
  “奴婢自是愿意的。”棠棠笑道。
  一旁的倦雪一惊,“公主,殿下已经习惯了……”她一顿,就替棠棠取好了名字,“倦意在身旁伺候……”
  “倦意?你这名字也和你人一样有趣。”柔静并未在意倦雪的话,反而对她的名字感兴趣。
  见倦雪还要再说,她抬手止住,“倦雪,本宫自己和太子哥哥说。”
  说着,便拉着棠棠跑了出去。
  “公主!”倦雪劝说无果,只能一跺脚,去找季宴淮了。
  “倦意,你什么时候进宫的啊?”柔静就如棠棠猜测的那般单纯,不过听她讲了些许宫外的趣事,便对她十分热络。
  棠棠眸色一暗,“奴婢……奴婢刚刚进宫。”
  柔静有些不解,她记得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是很小就进宫的了,倦意看起来和她一般大,怎么进宫这般迟?
  不过一瞬,她脸色又舒展开,想来因为倦意比别人特别些。
  “倦雪说你伺候太子哥哥,可据本宫所知,太子哥哥平日里是不让宫女近身的,那你平日里都伺候他做什么啊?”柔静又好奇地问道。
  棠棠想着平日自己伺候他什么,脸色一红,结结巴巴道,“倒,倒也没什么,就,就端茶倒水。”
  柔静点点头。
  棠棠见旁边的小公主没再追问,悄悄松了一口气。
  “柔静!”
  棠棠抬眼,就见一身胭脂缂丝长裙的少女朝她们而来,她身量纤细,肩若削成,面若娇花,脸上挂着娇俏熟稔的笑意。
  “阿织……”
  旁边的柔静似有些勉强,棠棠有些好奇地抬头瞧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带着笑,却是有些无奈。
  “柔静,我刚刚在前面没找着你,原来你竟躲在这里呢。”少女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
  柔静不过是刚刚有一瞬间的失态,现在很快就戴上了完美的笑容,“阿织,你怎得也来了这里?”
  “前面呆着无趣,我便来找你了。”少女上前挽着她的手。
  少女娇娇若花,声音如雏鸟清啼,棠棠倒是好心情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行人在牡丹园逛了一会儿,便往前边儿设宴的地方走去。
  不过刚到,就见里面的宫人虽井井有条,却脸色带着惶惶的神色。
  柔静喊住一个小太监,“发生什么了?”
  那小太监白着脸,“太子殿下坠马了……”
  “什么!”
  棠棠还没反应过来,旁边被叫做阿织的少女尖锐出声,吓得那小太监嘭的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现在在何处?”柔静虽有些紧张,但到底是公主,沉声问道。
  “在,在落月阁。”小太监连道。
  柔静转身便急匆匆地往落月阁去了。
  棠棠跟在身后,仍是有些懵懵的,季宴淮坠马了?
  临月阁外。
  乌泱泱地跪着一地的人。
  一个穿着绿色底合欢花缠枝纹宫装的女子袅袅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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