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有病——啊醋阿醋
时间:2022-08-16 06:35:38

  “母妃。”柔静虽焦急,却在众人面前没有失态,上前先行了礼,才继续问道,“太子哥哥怎么样了?”
  “太医还未出来,陛下陪在里面呢。”静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怎么回事,太子哥哥骑术出众,怎么会坠马?”柔静看了周围一眼,压着声音问道。
  静妃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柔静平日单纯,今日竟想到这层。
  不过,她的甲套轻轻按住了柔静的唇,“这件事,你父皇自有定夺,你不要多嘴。”
  “可……”柔静还要说什么。
  就被静妃打断,“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子没事。”
  柔静便也不再说,担心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等在门外的众人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吱呀~”一声,那门终于开了。
  先是躬身出来一个太监,“诸位先去文和殿等着吧,陛下随后就到。”
  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官员上前,“王公公,殿下怎么样了?”
  白文先为兵部尚书,王海自会给他一个面子,嘴角挂了一个淡淡的笑,“白尚书放心,殿下无碍。”
  白文先松了一口气,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海没有接话,看了一眼众人,“请诸位大人移步吧。”
  一众官员自知今日的蹊跷,也没再停留,转身去了文和殿。
  “王公公,太子哥哥怎么样了?”柔静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便上前问道。
  “殿下摔了腿,如今还没醒呢。”王海见是柔静,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柔静一惊,捂着嘴,轻轻叫了一声。
  “王公公,我能进去看看么?”她焦急道。
  “自是能的。”王海连忙侧身让开,见林织也要跟进去,他连忙道,“林姑娘,屋内的人不宜过多。”
  林织虽不满,可王海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她自不能放肆,便不甘心地退到了一旁。
  见柔静进了门,棠棠也只能跟上。
  其实,她更想做的是从这里逃出去,可刚刚一路过来,发现每处都有侍卫把守,凭她自己,是不可能出去的。
  正想着,就跟着柔静到了临月阁内。
  “太子哥哥!”柔静看见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季宴淮,惊声叫道。
  “柔静。”永安帝原在一旁坐着,轻声制止,“太子需要休息。”
  这声音威严得不近人情,又瞥见他明黄色鞋子上的龙纹,棠棠便知道这就是皇帝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害怕。
  “陛下,各位大人已在文和殿等着了,您先过去吧。”王海低声提醒。
  永安帝看了一眼床上仍闭着眼睛的季宴淮,点头,“若太子醒了,就派人过来告知朕。”
  “是,陛下。”福喜跪下回道。
  永安帝便朝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又回身过来,“柔静,你也出来,让太子好好休息。”
  柔静咬了咬唇,可又不敢违抗,只能点头,“是,父皇。”
  棠棠正发着呆,就突然听柔静道,“倦意,你就在这里陪着太子哥哥吧,他平日用惯了你,醒来你在身边,他也开心些。”
  ……
  她没想到,跟着小公主出宫的这个愿望就这么容易破裂了。
  可仍是点了点头,“是,公主。”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
  她此时才闻见一股药味和血腥味混杂的味道。
  “姑娘……”
  倦雪过来,心情复杂地喊了她一声。
  棠棠有些疑惑地看她。
  “姑娘,殿下是知道姑娘和柔静公主离开了,才一时着急,坠下马的。”倦雪自责地说道。
  若不是她在殿下与淮南世子一众人赛马时,差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或许殿下就不会坠下马了。
  棠棠一皱眉,知道她和柔静公主离开的消息坠下马的?
  怎么哪里怪怪的。
  可不等她细想,福喜惊喜地叫道,“殿下,您醒了?”
  倦雪连忙跑过去。
  棠棠无法,也只能过去看他。
  只是一眼,她就有些愣住了,如今这般虚弱躺在床上的季宴淮没了以往在东宫时的矜贵。
  脸色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右腿也可怜兮兮地包着搭在床上。
  像极了在桐花村,刚刚捡到他时的模样。
  “棠棠……”
  他虚虚地叫了一声。
  棠棠原不想过去,可福喜和倦雪一众人纷纷望着她。
  她只能慢吞吞走过去。
  季宴淮看她一瞬,却没立即说话。
  棠棠无法忍受这般尴尬的境地,有些不情愿地问道,“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只是季宴淮今日极其奇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明明那般虚弱,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福喜悄悄朝周围的人招了招手,没等棠棠反应,一众宫女太监就离他们远远的了。
  ……
  “你,你要喝水么?”棠棠思来想去,只能道,毕竟她如今是他的贴身宫女,倒茶倒水的事还是要做的。
  季宴淮弱弱点了点头。
  棠棠忍受不了他的眼神,逃也似地跑去旁边的小几替他倒水了。
  季宴淮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他思来想去,最容易扮可怜的方式便是受伤,既然老三那个蠢货在马蹄上做了手脚,他就成全他。
  见棠棠就要转身过来,他又成了那个虚虚弱弱的太子了。
  “你……”
  棠棠拿着杯子有一瞬的无措,他躺着,怎么喂水啊。
  他似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便要挣扎着起来,眉头蹙成一团。
  棠棠连忙按下他,“你不用起来。”
  她声音带着微微的焦急。
  季宴淮便又顺势躺了下去,“棠棠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说着,舔了舔微微发白的唇瓣。
  棠棠:……
  她原想找个勺子,可要命的是,这偌大的临月阁竟连个勺子都没有。
  “那我就这么喂你吧。”她道。
  说着,就轻轻扶着他的脸,用杯子一点一点往他嘴中倒。
  因担心流出来,她喂得很小心,神情便十分认真,距离他的脸只半尺距离,热乎乎的气息抚过他的侧脸。
  偏偏她自己还没发现。
  季宴淮一边满足地喝水,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棠棠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
  哪怕她讨厌极了他,可看见他惨兮兮的躺在床上,便就对他忍不下心。
  “好了么?”不过是喂个水,棠棠只觉得自己满头大汗。
  季宴淮在她看过来之前,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柔弱地点了点头。
  棠棠松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好。
  正要离开,就听他道,“棠棠,你可以在这里陪着我么?”
  “我……”她正要拒绝。
  “我还记得在桐花村的时候,你一得空就陪着我说话……”季宴淮定定看着她。
  棠棠不自觉偏过头,可那是在桐花村,这里又不是桐花村,你也不是阿宴,你是太子,季宴淮。
  况且,自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掳来东宫,我们之间还提什么桐花村。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棠棠,我是真的喜欢你……”
  “咳咳咳……”
  棠棠下意识便要反驳,他就如要背过气似的咳了起来。
  她连忙为他抚着胸口,就被他抓住了手,棠棠正要挣扎开,“咳咳咳……”
  他又咳了起来。
  害怕他背过气去,棠棠只能作罢。
  “棠棠,你怎么讨厌我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他气若游丝。
  棠棠便不再说话。
  季宴淮也实在疼得难受,见她不执意将手抽出去,便握着她的手,睡了过去。
  摔断腿的人,会引起咳嗽么?
  看着他美丽的睡颜,棠棠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个问题。
  *
  前边儿一结束,永安帝就来了临月阁。
  “太子觉得怎么样?”他坐在福喜搬来的椅子上,问道。
  季宴淮作势要起身回话,就被永安帝虚按着重新躺了回去。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他脸色比刚刚好些,却仍是苍白。
  永安帝皱眉,“今日的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季宴淮虚咳了两声,“多谢父皇。”
  定定看着这个与自己心爱女人相貌相似的儿子,永安帝突然想起御书房内今早那份刚刚呈上来的折子,于是他问道,“太子,五月初五那日,你在何处?”
  季宴淮似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皱眉思索,“五月初五,儿臣去了普陀寺。”
  “只去了普陀寺么?”永安帝继续问他。
  他有些疑惑,仔细思索了一阵,然后开口,“在去普陀寺途中,儿臣路过保康坊的王家糕点铺,想起父皇那几日胃口不佳,便下车买了些他们家的招牌糕点,那日一回宫就托王海公公拿给父皇了。”
  停顿了一瞬,他就摇了摇头,“除了这两处,儿臣倒是好像没去其他地方了。”
  不等永安帝说话,他又道,“或是儿臣还记得不甚清楚,福喜!”
  “奴才在。”福喜垂首上前。
  “五月初五,孤还去了何处?”季宴淮问道。
  “回殿下,那日您就去了普陀寺和王家糕点铺子。”福喜回道。
  听了福喜的话,他这才转头看向永安帝,“父皇,儿臣五月初五就去了这两处,父皇为何问这个?”
  永安帝笑着,“听说那日照书坊发生了一件趣事,朕好奇罢了。”
  “到底是何有趣的事,竟让父皇还专程来问。”季宴淮有些好奇。
  可永安帝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你如今不宜挪动,就在琼林苑养伤吧。”
  “是,父皇。”他没有追问,只乖顺地答道。
  “你好好养伤,朕先回去了。”永安帝看着他有些苍白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愧疚。
  太子自入主东宫,便克己守礼,从不越矩半分,怎会私下与大臣结交,可周明镇折子上说的又那般信誓旦旦,看来还是得将卫景叫来询问一番。
  “儿臣恭送父皇。”季宴淮看着那明黄色的背影渐渐远去,眼中的神色蓦地冷了下来。
  父皇平日似极其纵容相信他,可一涉及到朝政,还不是在他刚刚受伤就来试探一番。
 
 
第18章 相处
  “姑娘。”
  他正想着,突然瞥见棠棠端着一碗药过来,收了脸上的神色,一副可怜苍白的模样。
  “季……殿下,奴婢来伺候您喝药。”棠棠刚开口,突然记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小宫女,只能恭恭敬敬地端着药来到他的榻前。
  “福喜,让他们先下去。”季宴淮突然出声。
  “你们先下去吧。”福喜听到,转身吩咐伺候的一众人。
  “是。”
  不过眨眼间,刚刚还满满当当站着人的屋内就空空荡荡。
  棠棠欲言又止,她不想给他喂药。
  若是毒药还行。
  “棠棠……”他轻声叫道。
  听见他的声音,棠棠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托着药碗的雕漆木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将他的脑袋用枕头垫高了些,可她的手中的动作不算是特别温柔。
  季宴淮轻轻嘶了一声。
  她手中动作一顿,瞥见他毫无血色侧脸,手中还是轻了些。
  又暗暗唾弃自己,怎么就不忍心了,如今趁他病,要他命,不是最好么!
  感觉到她的变化,季宴淮心中好笑,可仍紧紧蹙着眉头,薄唇紧抿。
  “怎,怎么了?”见他似是痛苦极了,棠棠有些担心地问着,莫不是刚刚真把他哪里弄疼了吧。
  下意识地,便朝他的腿看去。
  “无事,只是有些疼罢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勉强了,可仍朝着她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容。
  分明对他讨厌极了,偏偏此时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垂着眼皮,端起桌上的药碗,舀了一勺用最轻轻吹着气,见不那么烫了,才喂到他嘴边,“张嘴。”
  他此时乖乖地躺在床上,身着白色锦缎寑衣,墨色的长发随意地铺散在枕上,好似又成了那个有些瘦弱的少年。
  棠棠压住心中闪过的那丝异样,只专心给他一勺一勺喂着药。
  浓郁的药汁一沾了舌尖便是无尽的苦涩,可此时,细细感受,还有一丝甘。
  “好了。”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棠棠将最后一勺药喂进他嘴里,立马站起身就要离开。
  “棠棠……”
  见姑娘那般急切,季宴淮无奈叫道。
  “怎么了?”
  棠棠将碗放在木盘里,端着木盘转身。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只见那红润的薄唇上沾了点褐色的药汁,就像是被风吹落的花朵,浸染上了点点泥水,不但没有掩盖它的美丽,反而多了丝尘世的味道。
  她只能又将木盘放下,掏出自己的手帕,捏了一角替他轻轻沾了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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