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女尊)——令歌
时间:2022-09-09 07:27:02

  “是吗?还望父亲记住,新阳是臣我是君,父亲还是应该多给新阳教教规矩,不要让人觉得你一个世家出来的公子,连嫡子的规矩都教不好。”
  “我,我知道了。”顾昭然干巴巴地应。
  祁晏早知祁太安性情大变,就连他也捉摸不透,可她突然发作实在是吓人,顾昭然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祁太安字字句句都很凌厉,祁晏甚至觉得,她说要给祁新阳议亲的事情,是真的。
  祁太安只是想借机敲打敲打他们父子二人,毕竟上辈子顾昭然可是谋反的货色,祁新阳这个小孩脾气的人,差点害死祁晏。
  作者有话说:
  成亲啦成亲啦,我们祁太安虽然偏执疯狂,但她对皇叔真的好用心呜呜呜呜。
 
 
第十二章 
  回去的时候,御辇先在长乐宫前停下,祁太安虽然休朝,但总归还是有事情要她处理的,她吩咐人将祁晏妥当地送回未央宫。
  天子站在底下,仰头望着车驾上的皇夫,约定要中午一同用饭,眼看着祁晏点了头,祁太安才走。
  未央宫里有了大变化,今晨祁晏就发现了,只是要赶着去安平宫,他并没有细看。
  庭院里浩浩荡荡地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未央宫中不用焚香也能闻见香气。
  百花交杂,香气也相得益彰,没有浓郁到惹人厌烦,祁晏凑近去看那些花,全是他喜欢的,在这庭院中,展开一幅别样的画卷,只叫人身处春花烂漫处,要是他自己来建造,未必可以做到这样好。
  不过短短几天,祁太安又是去找春溪月求画,又是吩咐人改造了未央宫的庭院,她将这样多的时间这样多的心思都放在祁晏身上,祁晏不敢细想,一步迈进了相思殿里,可却在外殿看见,那些合上的窗户,窗纸上出现一幅又一幅图画。
  祁晏凑上去看,发现居然是外面的景色,一样一样由日光投在了上面,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生活在画卷之上的朦胧感。
  “这是陛下吩咐了能工巧匠设计的,只有日光有此效果,旁的都没有。”
  苏玉走了进来,“皇夫,奴婢将未央宫里伺候的人都召到了外面,要是皇夫同意,奴婢就让他们进来了。”
  祁晏点点头:“好。”
  未央宫的人不及长乐宫的人多,却个个都是被安排在紧要处的——
  “未央宫的上上下下都是奴婢管着的,小厨房里有五个人,库房里有两个人,钥匙和帐簿都在奴婢手里,杂役有四个人,近身伺候的有五个人,陛下又新添了两个宫人来打理庭院,再算上皇夫从蜀王府里带过来的望隐,总共二十个人。”
  祁晏低下头去同苏玉说:“我近身伺候,不需要这么多人。”
  再把苏玉和望隐加上,在他身边的就有七个人了,只不过是些端茶递水,熨烫衣服的活儿,也用不着这么多人。
  “那就奴婢和望隐,再加个……”苏玉的目光在底下人的身上来回逡巡,这都是她手底下出来的人,自然是个个优秀的,苏玉随便一指,指到了阮言,“阮言,皇夫意下如何?”
  祁晏顺着苏玉的手指看过去,好似是个温和随性的青年,祁晏应道:“好。”
  苏玉是直接受祁太安吩咐的人,望隐当然是要跟在他身边的,如今加了个阮言倒是刚好。
  “奴婢会吩咐下去的。”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祁晏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虽是名正言顺,可心里一直有顾忌,这未央宫不该是他的,该是别人的,也许是世家哪个公子,最最与祁太安登对的。
  他也不该嫁给祁太安,祁太安合该有其他的意中人的。
  望隐为祁晏捧了茶水过来,他倒是一直很开心,除了方才跟着去安平宫,其他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就像现在。
  祁晏让望隐过来同他一起坐下,望隐乖乖地坐在另一侧,祁晏捏了一把望隐的脸,“你很开心?”
  “王爷嫁给这么喜欢你的人,我当然开心啦。”望隐乐呵乐呵地道。
  “你……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祁晏有些犹疑地问。
  “好多好多地方。”望隐手舞足蹈,可祁晏的神色却暗淡下去,望隐凑过去看他:“可是王爷,你不开心吗?”
  寻常,祁晏在望隐面前提及最多的就是祁太安了,王爷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陛下吧。
  “望隐,你不会明白的。”祁晏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口。
  望隐不会明白,他与祁太安终究是背德的关系,他被锁在这份关系上,动弹不得,他不是不开心,可他一旦窃喜,想祁太安竟这样将他放在心上,他曾几何时,说过要住在画中,祁太安就送他这样一幅画。
  可窃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自我厌弃,他怎么能在这份感情里得到任何的欢喜,这份感情本就是不被世人承认的。
  望隐有些生气地跳了下去,“我明白的,我脑子笨,但我不傻。陛下是好人,跟顾昭然不一样,所以我就在陛下面前笑,不在顾昭然面前笑。”
  祁晏捂住望隐的嘴,“不能叫顾昭然。”
  祁晏现下才明白,望隐为什么到了安平宫就不笑了,神色比他还要严肃几分。
  “那叫什么?”望隐眨巴眨巴眼睛。
  也不能全怪望隐,毕竟从前祁晏在府中,在望隐面前,都是一口一个顾昭然,他在望隐身边素来肆无忌惮,叛逆得根本不像他,什么话都往说,望隐自然是知道他的喜恶的。
  比如祁太安,比如顾昭然。看来他得好好告诉望隐,否则望隐一旦在这宫中说错了话,可就比不得从前在蜀王府里了。
  “叫太夫,他如今是太夫了。”
  “不管叫什么,都不是好人。”望隐撇撇嘴。
  祁晏认真地叮嘱望隐:“望隐,现下是在宫里,不能说顾昭然的坏话了,任何人的坏话都不能说。”
  望隐却不理解,“难道坏人不可以骂吗?”
  苏玉前几天还教他,坏人可以直接打的。
  “其实顾昭然未必是坏人,只是我讨厌他而已。”
  祁晏很讨厌很讨厌顾昭然,即使他们是明面上的兄弟,在祁晏眼里,他们顾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可他们顾家也只是对不起他这么一个人罢了。
  “那王爷讨厌的,都是坏人。”望隐的逻辑太过简单,祁晏喜欢的他就喜欢,祁晏讨厌的他就讨厌。
  “总而言之,”祁晏认真地看着望隐,“不能说顾昭然的坏话,也不能直接叫顾昭然。”
  “我明白的。”
  望隐从兜里摸出来一把金瓜子,堆在桌子上,祁晏知道这是昨天祁太安让清晓拿出去洒的。
  “你也接到了一把?”祁晏捻起一颗,即使是如此小的东西,也能做得很精致,果然是皇家的东西。
  “是苏玉给我的。”望隐伸出手将一堆金瓜子分成了两堆,祁晏一堆,他一堆。
  望隐心性纯良,在他的世界里,祁晏是对他最好的人,所以他总是愿意将自己得到的东西分给祁晏,金瓜子也不例外。
  祁晏将自己那堆金瓜子收起来,顺便逗弄起望隐,“那你觉得苏玉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是好人,”望隐犹犹豫豫地又补了句,“要是不说我笨就好了。”
  祁晏笑开了,却在看见祁太安的那一刻止住了笑,还没到用午饭的时候,祁太安提早过来了。
  “在笑什么?”还没到相思殿中,就听得一阵又一阵的笑声,祁太安也上扬了嘴角,她直接坐到祁晏身边,伸出手环住祁晏的腰。
  她总是这样,只要祁晏在她跟前,她总是要将祁晏牢牢锁在怀里的,好不容易得回来的人,跑了怎么办。
  说起来她是天子,但天子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喜欢的人的心。
  祁晏照例伸手去拉祁太安的手,力量悬殊,他每每都要作罢,“没,没什么。”
  祁太安威胁似的更加收紧了手,“朕让人做了几件春衣出来,已经由苏玉收着了。”
  “谢陛下。”
  太生分,以前他们也没有如此生分过,祁太安不满地皱了皱眉,可这一次岁月还长,人已经到她的手里,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陶苇杭,这一次你拿什么同我争,看见了也不会是你的,祁太安的想法渐入歧途,陶苇杭看都别想看见皇叔。
  “谢一水送进来一个蜀地的厨子,朕尝了他的手艺,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蜀地的味道,皇叔等下尝一尝。”
  谢家什么心思,祁太安都知道,前几日,荀尘说他在大街上遭到了刺杀,应该就是谢家的人。
  谢家行事如此乖张,居然敢动她钦定的人,不能让她收回成命,就干脆将人杀了,一了百了。这些世家,可真是胆大妄为啊。
  天子脚下,岂容得下他们如此放肆。
  只是世家都搅合在一起,总归要一家一家地动。
  给谢家条活路,才好让他们走到死路上。
  礼部尚书已经不可能还给谢一水了,荀尘这一次安排得好,又是个知道往哪边站的人,那就要许给谢家另一个位置。
  什么位置,祁太安还没有考虑好。
  祁晏不知道这些消息,他的心思全然在祁太安环住他腰的手上,此时那手正捏着他腰间的软肉摩挲。
  祁晏不堪其扰,想要挣扎出去,又不得章法,只好咬牙按住祁太安的手。
  “陛下……”
  余下的话他哽在嗓子里,说什么?
  要祁太安自重,还是要祁太安停手,哪个都不合适。
  祁太安却自己停了手,“皇叔莫恼。”
  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第十三章 
  谢家送过来的那个蜀地厨子自然是不错,那日祁晏为了不驳谢家的面子,夸了两句,祁太安就将那个厨子留在了未央宫里。
  祁太安私下里与几个亲信商量了一二,礼部尚书自然是不能再还给谢一水了,有人提议,可以随便许给谢一水一个东宫的职务。
  祁太安还没有孩子,立太子更是遥遥无期,这根本就是一个闲职,但可以告诉谢一水,这是陛下器重她,东宫有看顾未来储君之责,是大任。
  要是谢一水再不依不挠,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四月里,春光正好,天子成亲也已经两月有余,秦家的大小姐秦时一向同天子交好,刚从外面回来后不久,同祁太安提议,出去春猎。
  热闹几分也好,祁太安定下来之后,就命宫人为祁晏赶制了两身骑装,祁晏是皇夫,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男子多不会骑马,更别提骑射了,祁晏盯着那两身骑装发愣。
  还有别的事情,安平宫里来人,顾昭然请祁晏过去,但祁太安不许安平宫里的人进未央宫,自然是被拦在外面。
  后面安平宫又来了人,这一次传的是口信,后宫中就他一个皇夫,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总归要为祁太安再添些侍君。
  “皇夫不用担心,春猎又不是真的非要打猎不可,总还有别的。”
  每年春猎,大家的心思都不在猎物上,多是踏青游玩居多,一眼望过去,全是面容姣好的适龄女君与公子。
  也怪不得顾昭然传来那样的口信,要是春猎场上全是好看的世家公子,当然是为祁太安充盈后宫的好时机,祁晏听了苏玉的话反而更加气闷了。
  春猎总是在城外晚岁山下的烟岚云岫,那里有一大片围猎场,虽然年年都要去好几次烟岚云岫,可无论什么时候去那里,总是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山峰之间云雾缭绕,如梦似幻,让人如置身仙境之中,这一次秦时还提前在其中放了好彩头——系上彩带的桃花,只有一枝,就看谁能找到了,秦时素来爱曲子,这一次居然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曲谱都拿出来了,看来是胸有成竹。
  “秦小姐,你果真以为我们找不到?”有人打趣道。
  秦时摊摊手,“我可没有,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能为各位助助兴,我忍痛割爱又如何。”
  许多人跃跃欲试,祁太安瞧到祁晏,他对曲谱没什么兴趣,祁太安略一沉吟,让清晓去将她带着的一幅古画拿了出来。
  果不其然,祁晏的眼睛亮了亮。
  那就由他们去找,祁太安同秦时去了湖边赛马。
  “我可是听说,你新得了匹良驹,我原以为,你会骑那匹出来。”
  祁太安直起身子,骑着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朕的马术精良,不在乎是什么马,反倒是有些人,总是耿耿于怀,上一次输给了朕。”
  “有些人”秦时伸手拍了拍她的马,“能赢不就行了。”
  两人一同扬鞭,一同策马出去,眼神凌厉宛若天上翱翔的鹰。
  场地之外,站了不少人,都是出发找桃花路过的,他们纷纷被天子与秦家小姐的英姿吸引住,七嘴八舌地在讨论。
  “秦家小姐可还没娶亲,我听说她连个侍君都没有,秦家又是世家,要是她能做我的妻主……”
  “美吧你,你是不知道秦小姐外面有多少知己吗?照我看,还是陛下骁勇,当真是天下第一女君。”
  “进宫当侍君,你可真会说笑。”
  “诶诶,我可听说了啊,太夫是有意要在这一次春猎上挑几个人的。”
  “太夫又没来,谁替陛下挑。”
  顾昭然称病没来,自然是他这个皇夫去挑,祁晏站的远,原是要去找那枝用彩带系起来的桃花的,只是路上看见祁太安,他才停了下来。
  祁太安此时已经用鞭子挑下那条玉带,拿在手上挥舞着,她脸上带着恣意的笑,果真是年轻的天子,样样都好,这烟岚云岫山花遍野,也不及那马上的佳人。
  未出宫前的那阵感觉又翻涌而来,听见这些世家公子的话,祁晏心中更是酸的厉害。
  他又不喜欢祁太安,拈酸吃醋做什么,以后祁太安要娶多少人,都与他无关。
  “走吧。”祁晏不明不白地喝一声,走得飞快,苏玉和阮言连忙跟上他。
  祁太安又赢了,她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赶过来的清晓,走到秦时身前去,那条玉带都快被祁太安舞出花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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