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让她替死去的儿子守节,将她看作傀儡一般活在条条框框中,可她却给长公主死去的儿子戴了一次又一次绿帽,这让她感到十分痛快,似乎也在无形中报复了侯府和长公主!
既然是报复,那一次怎么够?
宋琪玉支起身子望着慵懒的裴玉安,娇嗔道:“偷/情的感觉怎么样!”
“当然是刺激!”
裴玉安意味深长地勾起唇,男人都是有劣根性和占有欲的。给其他男人戴绿帽,心里总是格外有成就感。
“等你娶了毓菀郡主怎么办呢?”
“放心,我自有法子!”
他揉了揉宋琪玉的小手,笑得暧昧,两人对视许久后再次搂抱一起,裴玉安正陶醉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安地询问:“你回去可有喝药,别怀上了。”
让一个守寡的女人怀了孩子,这就出事了。
宋琪玉面色一沉,心里生出不屑,转瞬后便笑着安慰他:“你放心,我每次都会喝药,你放心吧。”
这男人还不知道,她早就怀不了了,这胆小无能的模样真让人不齿。
疑虑消失后,裴玉安也没有了兴致,径直跳下床穿衣穿鞋,催促道:“待会我出门后,你过片刻再出门,别被发现了。”
宋琪玉冷笑:敢做不敢当,缩头乌龟。
第60章 甜蜜
夜色深沉, 赴宴的宾客依次乘着马车离去。
永安伯夫人亲自送长公主等人上了马车,待马车消失在夜幕中才转身回屋。
丝竹声随着离开的人群也逐渐停下,前厅内只有低头收拾碗筷的下人,晚风吹过, 树叶婆娑, 频添几分冷清和萧瑟。
永安伯夫人环顾四周,又想到长公主儿子媳妇成群, 不由得生了几分惆怅和苦涩, 脸也拉得老长。
儿子的婚事将近, 但愿他娶了毓菀郡主后能沉稳顾家, 撑起没落的永安伯府,也希望毓菀郡主嫁进来后,改掉闺中的臭脾气, 安静地相夫教子。
她想着不由得羡慕起了长公主, 虽然她的儿媳身份低微, 可听话懂事好拿捏,不像自己,连婆婆的架子都不敢摆,也不知往后怎么压制这位贵媳。
真是令人心烦。
…...
秦桑靠在精心装扮的马车内, 脚下铺着绵软的毛毯, 身后靠着厚实的鹅绒暖垫,一点马车的颠簸都感觉不到。
一旁的贺兰昭正紧紧握着她的手,正闭眼小憩。
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目光先是扫过他的剑眉, 接着打量他高挺的鼻子, 最后停在他红润的薄唇上。
不知为何, 近来几晚她总是做些迤逦暧昧的梦, 每每梦醒都惊慌不已,可梦中的侯爷温柔如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正遐想着,贺兰昭蓦然睁开眼,四目相对,秦桑面颊一红,立刻转眸看向他处。
“自家夫君想看就看,你慌什么?”贺兰昭朝她眨眨眼,勾唇笑道,“你还可以摸一摸。”
说着他勾了勾秦桑的手心,羞得她面色更红。
“侯爷胡说什么?我没有看你。”
秦桑鼓起勇气反驳,却被他的笑容搅得小鹿乱跳,余下的话也忘记说了。
见她害羞,贺兰昭俊脸往前一凑,暧昧道:“那我喜欢看你,让我看看。”
说着,他挑起秦桑的下巴,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月色透过帘子倾斜淡淡的光芒,洒在秦桑的脸上仿佛度了一层柔和的光,衬得她宛如月色下的仙子,美得动人心魄。
两人本就情意绵绵,又许久没有亲近,贺兰昭忍不了心中的悸动,喉结滚动直接吻了上去。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停留在这美好的一刻。
两人宛如干涸的鱼游进了大海,顿时觉得四肢百骸都温热酥麻,舒服得不像话。
不知过了多久,秦桑气喘吁吁地推开他,闭眼靠在软垫上休息,这个口勿令她精疲力竭,十分疲惫。
贺兰昭贪婪地扫过她的侧脸和白皙的脖颈,不甘心地拂上她的肚子,语气十分无奈:“怎么才五个月,得忍多久,夫人…....”
秦桑粉颊一红,抬眸嗔道:“侯爷,孩子会听到的…....”
心爱之人撒娇的模样甚是美好,让他陶醉,贺兰昭趁她不注意又在她的侧脸上嘬了一口,才不情不愿地靠在软垫上闭眼叹气。
秦桑像是被蜂蜜包裹起来,甜到了心里。
她暗暗傻笑了许久,忽然想到还有一事差点忘记和他商量,便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柔声道:“侯爷,我有事想和你商量。我已许久没有回宋府看望舅父了,如今胎像安稳,想过几日回一趟宋府。”
贺兰昭渐渐睁开眸子,神色犹豫,忧虑的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我知道你想念你的舅父……那就如你所愿,我派人送你出门一趟,不过当晚就要回来,我怕宋府照顾不好你。”
“多谢侯爷,我去去就回。”
秦桑笑容不止,欣喜地靠在他的怀里。
…....
得知秦桑能出府,宋琪玉心里阴暗的计谋再次涌起,她乘着夜色孤身走到下人的院子里,将明日出发的马车轮子重重地用锤子敲打了数次,直到车轴已有了裂纹,她才满意地回屋。
当晚她一夜好眠,梦见了马车侧翻,秦桑命丧当场。
她开心地夜不能寐,等天一亮就早早地起床,梳洗后等着秦桑出门。
半盏茶后,贺兰昭拥着秦桑缓缓走来,他亲密地叮嘱着,低头的秦桑笑意浅浅,一副男才女貌的壁人模样,宋琪玉含恨地挪开目光,暗暗咒骂着。
“若是我下值得早,我便去宋府接你。”
“多谢侯爷,一日而已,我不会有事的,侯爷放心朝政即可。”
秦桑劝道,可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宋琪玉醋意浓浓地跟在两人出了门,一看到门前停着的马车瞬间目瞪口呆,这……这........
“你有孕在身,我特意和母亲借了陛下赐给她的香玉宝车,母亲也是如此想的。”
秦桑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华丽璀璨的车架,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这香玉宝车是陛下特别赐给长公主的生辰礼物,长公主十分爱惜,只出入宫廷才乘这辆车,没想到竟允许自己乘这车回宋府。
秦桑感动又不安,开口便推辞,却被贺兰昭义正言辞的拒绝,并亲自将她送上了车。
贺兰昭掀开马车一角的帘子,又叮嘱了几句,随后不舍地乘着另一辆马车准备去宫内上值。
宋琪玉瞪着这两辆马车气得直哆嗦,暗恨贺兰昭胡来,打破了自己的计划,又见他旁若无人地和秦桑亲亲我我,连个好眼色都不给她,根本没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简直可恶。
她气呼呼地掀开帘子登上马车,粗鲁的动作让马车也晃了晃,也不顾秦桑异样的神色,赌气似地转过身不理会她。
“表姐,你怎么了?”
“晕车,不要和我说话,让我睡会。”
她敷衍地打发,随后躺在软枕上闭眼休息,不得不说,陛下御赐的马车就是舒服,一点赶车的颠簸都没有,她没有多久便酣睡不止。
许久后,小厮在帘外轻声提醒,两人才知道已到了宋府。
这香玉宝车像是秋千一样,两人睡了一觉根本没有觉得路途疲惫。
两人下了马车,便看到白氏领着众人站在府外迎接,除了白白胖胖的安儿,还有许久不见的宋琪渲。
她面色红润,珠钗满鬓,整个人散发着不同往日的容光。
秦桑心里起了嘀咕,难不成是沈从阳那个混蛋浪子回头,好好待她了?
来不及多想,她便依次向几人问候,安儿等了许久,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被碧珠拦腰抱住,笑道:“夫人肚中有小娃娃,小公子可不要碰到夫人的肚子。”
闻言安儿立刻收起毛手毛脚,乖乖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肚子,一副好奇又开心的模样:“太好了,我要当舅舅了!我不碰姐姐肚子,我只要姐姐陪陪我!”
秦桑莞尔,感动地牵着他的小手,又与白氏几日寒暄几句,便带着安儿走进慈安阁看望卧床的宋知州。
白氏看着她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远远看着威风极了,又瞥见宋琪玉身边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环,不免有些惆怅和失落。
看到母亲一脸羡慕,宋琪玉紧紧咬着后槽牙,口中也沁出了血丝,面色一片惨白。
望着两人难堪的神色,宋琪渲打起了圆场,她拉着两人欢喜道:“好久未见,我有许多话要和姐姐说,咱们赶紧进屋吧。”
白氏也回过神,挤出笑容:“我让下人给你们做了爱吃的点心,趁热多吃些。”
宋琪玉忍下委屈,拉着妹妹边走边打量,惊喜道:“妹妹气色比往日好得多,看来你在沈府过得不错,那我也放心了。”
宋琪渲眼中闪过亮光,激动地凑到两人身边嘀咕:“沈从阳那个混球得了痨病,快要不行了,真是老天有眼。”话音一转,她语气有些羞涩,“没想到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所以婆母她们待我很好,如今格外优待我,还对我说等我生下孩子就允许我分府另住。”
孩子?
妹妹竟然也怀孕了。
惊讶多过高兴,宋琪玉一时怔住。
秦桑怀孕,妹妹也怀孕,这么多人都能怀孕,可自己…....再也怀不了。
凄凉和悲伤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裹得透不过气。
她一个寡妇,没有孩子,没有丈夫,什么依靠都没有。可秦桑和妹妹,个个母凭子贵过得越来越好,怕是自己再怎么追赶,都赶不上了。
可她自小便是家中最优秀的,为什么会过成这样。
委屈涌上鼻间,宋琪玉难过的红了眼。
白氏见状连忙抱住她,心疼地寒暄:“有母亲在,你别怕,母亲为你做主。侯府的人可有欺负你?怎么好端端哭了?”
“母亲,我不甘心,我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过一生,我好孤独…...”
她伤心地呼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着悲惨可怜,白氏伤心地安慰她,可除了劝她认命别无他言。
白氏心痛地将宋琪玉哄住眼泪,又替她重新上妆,安慰了许久,可宋琪玉还是伤心不已,郁郁不得的神情。
宋琪渲抚着小腹提议:“等我的孩子出生了,让他认你做义母,还是一样孝顺你。”
宋琪玉置若罔闻,依旧闷闷不乐,这白氏宛如茅塞顿开,幡然醒悟,高声激动道:“我有法子了!我有法子了!”
第61章 托梦
傍晚, 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宋府,宋淇玉一改来时的萎靡不振,神采奕奕地登上马车,倒是秦桑因不舍安儿和宋知州眼角泛着红。
秦桑靠在软垫上, 抚摸着小腹沉默, 宋淇玉斜眼看着她,嘴角忍不住扬起, 不多久她的目光停留在秦桑的小腹上, 双眸闪出异样光芒。
翌日天微亮, 东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 宋淇玉匆忙走出梨香院,神色匆匆地赶到紫瑞阁,此时长公主正坐在梳妆台前上妆, 远远地就听到她求见的声音。
她让人将她请进屋。
“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早?”长公主伸手拂过一排金簪, 挑中了一枚牡丹宝石簪戴入发间, 回眸见她双眉紧锁,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不免又问了一句,“是遇见什么难事了?还是有求与我?”
“都不是!”
宋淇玉扑通跪在地上, 诚恳道:“昨日……昨日我梦见夫君了......他有事托梦于我.......儿媳不知如何是好, 来求母亲相助......”
“什么?你说毅儿托梦给你!”
长公主蹭地站起,神色激动而难过。
“他说什么了?他还好吗?”
她从前并不迷信,也不信转世轮回,可自从她的长子和丈夫战死后, 她万般伤心下迷上了鬼神, 又是请神婆, 又是寻术士, 只想见一见他们的魂魄,可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如今没想到,长子竟然给大儿媳托梦了,这次她并未计较真假便坚信不疑。
“夫君他.....他说有愧于母亲,有愧于祖宗,还说他未能留下一子半女,让大房人丁冷落,实在遗憾.......”
宋淇玉掖着帕子假模假样地哼哼唧唧,装出一副伤心模样,余光却悄悄打量长公主,见她也是一脸哀戚,并无怀疑。
“是啊,毅儿走得太早,连个孩子也没有能留下......”
长公主愁眉泪眼,想到毅儿这一脉无人继承便心痛难忍。
“是我疏忽了,毅儿这一脉还得有香火继承才对。”
见长公主动容,宋淇玉又徐徐开口:“夫君还说了,想让婆母找一位近亲子侄继承他这一脉......”
“近亲子侄?”长公主呢喃自语,威远侯府一直人丁不旺除了他们这支,其余旁支都是□□庶支,来往得并不密切,若要满足长子的遗愿,只能是从昭儿的子嗣中选一位过继。
长公主沉默许久,半晌后才抬眸对着身旁的仆妇吩咐:“去喊二儿媳和昭儿过来,我有事与他们商量。”
闻言,宋淇玉悄悄扬起了唇。
.......
没多久,贺兰昭扶着秦桑走进屋内,两人请礼后才发觉长公主的神色有异,屋内的气氛也是格外沉重,像是无形的棉絮紧紧裹着口鼻。
“母亲唤我们过来有何事?”
“昨晚,毅儿给大儿媳托梦了,说他想从你这过继一位孩子到他这脉,我想与你们商量商量。若你大哥还在,他也早有孩子了.......”
长公主为难地开口,眼神不敢看他们。
闻言,秦桑先是捂紧了肚子,随后不安地看着贺兰昭,贺兰昭也是神色惊愕,随后愤愤看向一旁低头的宋淇玉,袖中的拳头忍不住握紧。
“托梦?简直是无稽之言!论亲疏,我和母亲与大哥是血缘至亲,他为何不入我们的梦?”
“这——”
宋淇玉正想解释,又被贺兰昭快声打断:“况且,兄长在世曾与我亲口说过,他此生爱慕的女子唯有那位阮姑娘,其他女子再好,也不配给他生儿育女!大嫂是母亲替大哥选的,并不是大哥自己喜欢的,怕是他并不愿意由你抚养他的孩子。所以大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的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