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伴花失美
时间:2022-09-14 07:29:15

  秦如轲说完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说,脑子里还是一些混乱的画面、触感。温香软玉初尝,让人不能不为之心折。
  “罢了,我……”阮云禾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江老肃着脸走过来,朝着阮云禾问道:“掌柜的,老夫才想起来,后院本来有一辆牛车,这会子怎么没了?”
  阮云禾被他说成偷鸡贼,本就不悦,被他这样不客气地一问,更是没好气:“我的牛车,你问来干什么?难道你又要说,我偷了自家的牛车?”
  江老“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小女娃十分不满,强行耐着性子道:“老夫刚刚发现地上有几堆稻草,好像是从那辆牛车上掉下来的,稻草里有两根鸡毛,老夫猜是驾牛车的人拿了老夫的鸡。”
  “还挺能猜,就不能是恰好落在一处了?”
  “你!”江老气极,“老夫不是空口胡猜,既然昨晚这客栈里就咱们三个,老夫又信得过掌柜的和厨娘,那只能是这个外人!”
  “哦?这会子又信得过我和厨娘了?”阮云禾没放过任何一个刺他的机会,接着道,“昨夜确实有人来借牛车,是阮家小姐。”
  江老愣住了:“这大家小姐也……”
  阮云禾瞪他一眼,他才把“偷鸡摸狗”四个字咽下。
  他又摆摆手:“要是阮小姐那倒好了,这鸡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她吃了是最好。”
  阮云禾有些莫名:“这鸡到底什么来头?”
  江老得意地坐下,看了眼正在出神的秦如轲:“既然世子在这,我也不怕说给你听,这种鸡温补滋养倒是其次,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活骨血生皮肉。阮小姐的情况,老夫要为她除去疤痕就不得不动刀,动了刀子要想恢复如初,就少不得这鸡。”
  “有这么神?”
  江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话中透着自傲:“老夫靠着这样的鸡不知医治好多少人了,皮肉俱是光洁如初,不留半分痕迹。”
  “不过是加快血肉生长罢了,”秦如轲终于开了口,盯着江老拍在桌上皱纹密布的手,“您老手眼还利索吗?动刀这事,可不是玩笑。”
  江老被他看扁,掏出一根绣花针和一根红线,当场表演了穿针……
  阮云禾和秦如轲俱是一阵无语凝噎,却听他冷笑一声,又掏出一根细些的针,眼疾手快地从红棉麻线里挑出一条极细的丝线,红色的丝上还隐约有几个黑点。
  他仰着下巴将那根丝线用针挑在秦如轲面前:“回去多找几个眼力好的人瞧瞧,上头三个字是‘妙手江’。”
  作者有话要说:
  秦如轲:被他装到了。
  阮云禾: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啊……
 
 
第49章 求助
  证明了自己的江老一本满足地坐在桌前,端起自己那盏茶,才发觉只剩下了半盏,秦如轲面前那盏更是整杯倾翻。
  “你们方才在做什么?掀桌子了?”
  秦如轲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伸手夺过那半杯茶,起身取了柜台上的茶壶,新斟了一盏递到他面前:“不小心碰了桌子,您喝这杯就是。”
  江老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低声咕哝:“主动给我老头子斟茶?做了亏心事吧。”
  抬眼看到秦如轲濡湿的鬓发,愈发百思不得其解。
  阮云禾也不自在,转移话题道:“牛车确实借出去了,不过仍不能说是阮小姐拿了你的鸡,她傍晚就会回来,到时再问她。”
  阮云禾倒不担心什么,杜芸应该是误拿了,那鸡外貌不寻常,她也不会随便动客人的东西。
  江老更是没什么多想的,点了点头道:“等她晚上回来,老夫先看看她的伤处,明日就能开始动刀。”
  “这么快?”阮云禾有些惊讶。
  江老嘬了口茶,又长叹一声指了秦如轲:“老夫急着来,自然要早点为她医治,老夫不先治好她,他可没那么好心帮老夫的忙。”
  秦如轲已经端坐如常,食指轻叩桌面:“不着急,您好好准备,别出了什么岔子。您请我做什么,现在说就好。”
  江老的目光往阮云禾的方向移,又是咳嗽又是清嗓子,示意掌柜的回避,然而两个人都坐得笔直,对他的暗示恍若未闻。
  江老索性放摊:“掌柜的在这,老夫的私事不方便说。”
  阮云禾扫了一眼秦如轲,那眼神很明显,她要知情,谁知道江老会不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无妨,”秦如轲给了阮云禾一个安抚的眼神,“掌柜的不是外人,就这么说。”
  秦如轲侧过脸,高挺笔直的鼻梁在淬玉般的面上投下一片阴影,是一副坚定又不容拒绝的架势。
  江老一脸的褶子都皱到一处,第一回 见面就不是外人了?亏得他曾经还感慨于秦如轲的痴情,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老只好道:“老夫此行慌忙,皆是因为担心三师弟的安危。”
  “南疆药老,想必在京都很出名吧?”江老沉默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秦如轲点点头:“从二十年前起,南疆药老在京城就颇负盛名。”
  江老闷闷地将茶杯磕在桌上:“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二十年前的南疆药老,和如今的药老并不是同一个人。”
  当年三位青年拜于南疆同一师门下,跟着师父学习制药,江老是大师兄,却也是胆子最小最避世的一个。
  师父赴贵人宴被权争牵连,遭刺客误杀。
  此事过后,江老就不想再和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与两个师弟吵了一架后独自去了北疆,专救治平民奴隶,医术也越学越杂,又因为北疆靠近胡人住地,常见受刑的胡奴,他便逐渐精于外伤和祛疤。
  二师弟在南疆继承了师门,还打出了一个南疆药老的名声。
  二师弟看不起江老胆怯,三师弟却时常写信给江老,偶尔也劝劝他不要守着清苦日子。
  可是事实证明,江老的避世或许真是保命之道。过了几年,二师弟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被一把火烧死在房里。
  江老愈发觉得自己是对的,劝三师弟也躲来北疆,可二师弟没有徒弟,三师弟有诺于他,继承他的名号,继续做南疆药老。
  江老越说越沉重,“三师弟为人低调,和二师弟不一样,这十几年都无事,我还以为真的太平了,可是……”
  “前一阵子,京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大案?”
  秦如轲神色一凛,便想起秦自年先前所说,陛下遣人去问过南疆药老。
  “是,安平侯在倚翠馆被人毒害,用的药就是南疆药老那里的药。”
  江老摆摆手:“京城里的事老夫不了解,这个安平侯老夫也不认识,老夫只知道,圣上亲托了人去问三师弟,问得很细,还隐约有问罪之势。”
  “老夫的师弟老夫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怕了不会写上那么长的信,瞧着就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江老认真看向秦如轲:“老夫有心救师弟,但是不识得什么贵人,想来想去,只有世子主动找过老夫,只好腆着老脸来求世子。只要能救师弟的命,其他的什么都好说,以后若是用得上老夫,老夫绝对鞍前马后!”
  秦如轲本来不觉得会是什么大事,毕竟江老只是个行医的老人。可是此事牵扯了陛下,他也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沾染。
  阮云禾先横了他一眼,拍了桌子:“好算盘!若是阮小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靠你救命,你还能无耻着硬气些,这疤痕本就不影响什么,还要世子为了这个惹恼陛下?”
  江老脸一红,一时有些底气不足:“所以老夫自知欠了世子,主动来此……”
  他本来觉得以一换一没什么,眼下把话摊开,才发觉自己强人所难。
  江老缓缓起身,垂着头朝着秦如轲一拱手:“是老夫的不是,老夫确实是走投无路,可惜不能为世子做什么。阮小姐的伤疤老夫会治,先前多有为难世子,老夫也深感抱歉。至于老夫所求,世子斟酌便是,若是为难不能相助,老夫也没有怨言。”
  阮云禾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脑袋两侧乱糟糟的头发似乎都耷拉了下来,略起了恻隐之心,但很快又压了下去。秦如轲还要靠着陛下处置贤王,这个时候和陛下做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秦如轲抬眼道:“我确实不能痛快允诺你,但是我会让我的亲信去南疆,在不惊动陛下的情况下尽力保住你的师弟,至于到底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
  阮云禾一着急:“殿下!”
  秦如轲冲她一笑:“你别急,我不会暴露自己,相信我好不好?”
  他自然不会白冒险。既然陛下有意杀那个南疆药老,却暂且警示而非直接动手,要么是有顾忌要么是还要用到他。秦如轲更倾向于第二种。
  他派人去南疆也是打探,若能知道皇帝要南疆药老做什么,也是收获。他直觉,会与秦自年有关。
  ——
  傍晚时分,杜芸回来了。牛车在路口被从阮府回来的贺子安拦下,贺子安交代几句,便让杜芸遮面坐在牛车后,另外找了个丫头驾着牛车。
  杜芸虽然接受良好,仍然免不了好奇地问那圆脸丫头:“你是哪位呀?”
  “奴婢是阮小姐的贴身丫头荷霖,听说有神医要为阮小姐医治面上伤疤,奴婢来照顾小姐的。”
  喜从天降,荷霖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也很为自家小姐高兴。
  杜芸听了也很惊喜,那老头原来不是吹牛吗?还真的可以治?
  还好,没听哥哥的把牛车上的野鸡炖了,不然惹了老头生气,哦不,该叫神医了。
  当这两人喜气洋洋提着鸡笼子出现在大堂门前时,阮云禾几个人正坐在桌子上用晚饭,江老塞了满嘴的饭菜,伸着筷子指了鸡笼子:“老夫的鸡……没事吧?”
  杜芸提着笼子就往后院走:“没事没事,怪你昨晚顺手放在牛车上了,我也没仔细看,不小心带走了。”
  江老一口饭噎住,这“阮小姐”穿着朴素就罢了,怎么说话也这么奇怪?
  “阮小姐怎么知道是我放在牛车上的?”
  “啊,”杜芸这才反应过来,顺势笑一笑,“我胡说的啊,不知道谁顺手放的,不是我就是了。”
  江老狐疑地看着她往后院走的背影,又转身看了看眼前的世子和掌柜的。
  阮小姐也是挺活泼一个姑娘,可惜人傻了点,怪不得世子敢和别的姑娘搂搂抱抱。
  江老叹了口气,继续噎他的饭。
  阮云禾用了半碗就搁下,说是去给阮小姐安排住处。
  杜芸把遮面的面纱裹到她脸上,领着她和荷霖上楼,寻了个最干净雅致的房间。
  荷霖先进去整理了一番,扶着小姐在桌边坐下。主仆二人都是高兴,兴致勃勃地聊了许久,荷霖才像是想起什么来。
  “对了,小姐,你昨天走的时候,堂小姐来过。”
  阮玉瑛?阮云禾皱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她知道以前阮玉瑛听她父亲的话跟踪过她好一段时间,不过她都是去浮光阁,借着买胭脂首饰的名头,阮玉瑛也看不出什么来。
  后来她失了婚约,阮玉瑛就不再跟了,甚至从不找她,也不与她说一句话。怎么如今她搬走了,阮玉瑛却已经来找了她两次了?
  “上次惠娘没见她,这回不好拒绝,便见了她一面。她别的没说,就是总提夫人的旧院,奴婢担心,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阮云禾心里一跳:“之前那个门房现在在哪?”
  “按照小姐说的关起来了,没什么异动。”
  阮云禾深吸一口气:“恐怕关晚了,母亲旧院的事早先就被他说给旁人了。”
  荷霖想起那圣旨,面色一白:“小姐,上回世子派来了不少护院,应该没事的吧?”
  阮云禾目光幽深,圣旨的事应该还没人知道,否则不会这么太平。只是,阮玉瑛知道母亲旧院有秘密,阮鸿一定也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荷霖忍不住拉了阮云禾的衣袖:“小姐,咱们和世子说吧。那东西,真的不能在你这里放了。”
 
 
第50章 医治
  第二日江老带着一堆刀具药汤到的时候,秦如轲也跟在后面。荷霖在外间煎药煮刀,秦如轲做起了小厮活计,负责在两厢递东西。
  虽是白日,仍然需要灯烛。秦如轲端着两盏烛台,置于床头,又将烛芯挑亮,转过身去看阮云禾。
  阮云禾半坐在床上,面上裹着黑纱,烛火晃动,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他亦不知道她眼下是什么表情。
  秦如轲握了她的手,声音极轻:“你还好吗?怕不怕?”
  阮云禾冷不防被他一握,有些莫名其妙:“我怕什么?我得高兴啊。”
  她想了想又道:“动刀我也不怕的,能治好当然好,治不好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秦如轲有些辨不明她话里的情绪,回忆起以前的阮云禾,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是摆在脸上,乃至于秦如轲成了察言观色的好手。
  这一年多,阮云禾成熟了很多,他甚至不能确定她是逞强还是真的不在意。
  秦如轲决定,等阮云禾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教她摆脸子,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姑娘将心事憋着,甚至丢了发飙的本事。
  阮云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是真的不在意,到了今天,只要不再做那些噩梦,脸上的伤疤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但要说没有期待,那也不可能,年轻姑娘没有不爱美的,她已经一年多没有上妆了。
  春风温醺,轻拍在窗棂上,烛火晃动不定,江老走过去关上窗户,嘴里不满地嘟囔:“什么叫不会比现在更糟?老夫的本事不至于那么浅薄,说能毫无痕迹,就能让你与从前绝无二致。”
  他从窗边往阮云禾身边走,伸手就要揭她的面纱。
  江老甚少和阮云禾这样的世家女子打交道,行动十分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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