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线——一度秋
时间:2022-09-24 17:35:07

  后面的时间,他一直握着寒龄的手,偶尔按铃喊一下护士换药。
  期间,他拿出手机给寒弘锐发了条信息。
  本来是想打电话的,但考虑到这个时间他可能在上课,所以改了短信。
  陈郁宽:[你姐没事,在输液,不要担心。]
  那边好像一直在等消息,立马回复道:[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照顾姐姐,等我晚上放学就过去!]
  陈郁宽:[嗯,上课吧。]
  寒龄的点滴一直到晚上才输完,临近傍晚的时候,陈郁宽怕她醒来会饿,于是去餐厅买了些吃的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寒龄正好也醒了。
  她眨着眼,或许是看到是陌生的环境,眼神有些迷茫。
  “醒了?”陈郁宽过去,把粥放到桌子上。
  病床上的人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眼圈接着就红了,她张了张嘴,声音又哑又涩,“我在哪......”
  “你生病了,”陈郁宽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声道,“在医院呢。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陈郁宽解释道:“你老师打你电话没接,所以给我打了电话,我不放心,就去了你家。”
  “是你送我来的么。”
  “是,”陈郁宽说,“还有印象么?”
  寒龄摇摇头。
  “也是,你那时候都烧迷糊了。饿不饿?喝点粥吗?”
  还是摇头。
  寒龄一双眼睛红红的,紧紧看着他。
  “你要走吗?”
  “不走,”陈郁宽说,“我不走,我在这陪你。”
  寒龄眼圈更红了。
  陈郁宽揉揉她的头,“哪里还难受?渴不渴?”
  说着,他就要给她倒水。
  可寒龄却一把抓住了他。
  “陈郁宽......”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声音断断续续地哽咽:“你昨天说,说......”
  “我的错,”陈郁宽轻声道,“昨天说那些话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寒龄,”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你给我点时间。”
  “让我慢慢接受你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大虐之前先撒撒糖,请准备接受甜蜜暴击!
 
 
第42章 
  寒龄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嗓音发颤:“你说什么......”
  陈郁宽没再说那句话,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饿吗?起来喝点粥?你弟弟刚才发消息, 说一会儿过来。”
  “哦。”
  陈郁宽扶她起来,拿枕头靠在她后面,“这样可以吗?”
  寒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她好怕现在自己是在做梦,怕梦醒了, 陈郁宽就会消失。
  “嗯?不舒服?”
  寒龄摇摇头, 她吸了吸鼻子, 低低地喊他:“陈郁宽。”
  陈郁宽正在给她拿粥,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我是在做梦么?”
  陈郁宽指尖一顿, 随即转头看向她,无比认真道:“不是, 不是在做梦。”
  “来,”他把勺子递给她, “喝点粥。”
  寒龄手捏着勺子,并没有动, 只是一直在看着他。
  “没力气么?”陈郁宽说,“我喂你?”
  “可以么?”
  “今天你最大, 说什么都可以。”
  陈郁宽拿过她手里的勺子, 挖了一勺送到她唇边, 细心道:“冷了么?”
  寒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小口喝掉了那勺粥, 摇了摇头。
  陈郁宽又送到她唇边一勺。
  就这么一来一去, 一碗粥下去了大半。
  这时,陈郁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对寒龄说了句稍等,然后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是我,哥哥,你能不能出来接一下我,我找不到地方。”
  陈郁宽辩别了下声音,之后捂住听筒,对寒龄说:“你弟弟来了,让我下去接他。”
  “你去吧。”
  “粥你记得喝完,我很快回来。”
  寒龄点了点头。
  陈郁宽拿上外套,对电话里说:“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他走后,寒龄稍稍愣了会儿神,从自己睁眼的第一秒到现在她都有种不真实感。
  她掐了下自己胳膊,感受着传来的痛感,才渐渐安心。
  陈郁宽接上寒弘锐就上来了,进病房前,他抖了抖身上的雪,特意喊寒弘锐在外面站了会儿才进病房。
  寒弘锐莫名:“怎么了哥哥?”
  陈郁宽说:“你姐病刚好,我们身上带了寒气,暖和会儿再进去。”
  寒弘锐懵懂地点点头:“哥哥,你对我姐真好。”
  “好么?”陈郁宽扯了下唇角,笑容有点苦涩,“你姐对我更好。”
  “好了,进去吧。”
  推门进病房,寒龄正扭头看着窗外。
  陈郁宽瞥了眼桌上剩的半碗粥,一动没动。
  “姐!”
  寒龄没应声,隔了会儿才慢慢转过头,“来了。”
  寒弘锐扑过去,直接开始哭了起来,“姐姐,你没事吧,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的,我替我妈给你道歉,姐姐对不起!”
  寒龄没说话,她视线越过寒弘锐,看向陈郁宽。
  “外边下雪了么?”
  “嗯,下雪了。”
  “我想去看雪。”
  “等下次,”陈郁宽说,“你病刚好。”
  “可我现在就想看。”
  “听话。”
  “好吧。”
  她声音里隐隐有些失望,陈郁宽听出来了。
  寒弘锐还在那哭,即使寒龄没听他说话,他也一直在边哭边说:“姐姐,是我妈妈不对......”
  陈郁宽觉得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在场,他借口说自己下去买粥,然后离开了病房,轻轻给他们关上了门。
  病房内,寒弘锐的抽泣声一阵接一阵,寒龄听着心烦,“别哭了。”
  寒弘锐泪眼摩挲地看着她,怯懦道:“姐姐......对不起。”
  “你没错,”寒龄说,“我不怪你。”
  “我替我妈妈.......”
  寒龄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她打断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妈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一个孩子替她道歉。如果她真觉得有愧,那今晚上绝对不会是你自己来看我。”
  寒弘锐噎住,“姐......”
  “时候不早了,明天你还上学,回家吧。”
  “我给爸爸打电话了,”寒弘锐说,“他说明天就能赶回来。”
  寒龄:“嗯。”
  “姐,”寒弘锐试探着问,“你还、还把我当弟弟么。”
  寒龄说:“你永远是我弟弟。”
  寒弘锐识趣的没再多说,只留下了从家里带来的她的手机,留下一句,“姐姐,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他走后,寒龄的手机立马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寒程良打来的电话。
  “龄龄啊?我听锐锐说你生病了,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
  “别着急别害怕啊,爸爸在往家赶呢,明天一早就能回去。你现在是在哪儿呢?医院吗?”
  “嗯。”
  “有人陪吗?要不要爸爸给你找个护工?”
  寒龄没说话,沉默会儿后,她说:“护工?为什么不让江虹过来?她不是我后妈么。”
  对面一阵沉默,半晌,寒程良磕磕绊绊道:“你阿姨她、她上一天班也怪累的,也需要休息嘛,而且,照顾人你阿姨哪有护工专业啊,他们都经过正经培训的,肯定会照顾人。”
  “是么?”寒龄轻笑一声,“那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之所以进医院,就是因为你‘温柔贤惠’的老婆。”
  寒程良声音带了些恼怒:“龄龄!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这么说你阿姨呢!”
  “那我该怎么说呢?爸,要不您教教我?”
  “你......”
  “挂了。”
  没再多听一句,寒龄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她用力擦掉,再掉再擦,直至把眼睛擦红。
  不值得哭。
  不值得。
  他们都不爱你。
  不要为不爱你的人掉眼泪。
  缓了会儿情绪,见陈郁宽还没上来,寒龄拿手机给他发消息。
  寒龄:[你在哪?]
  此时此刻,陈郁宽正蹲在楼下的雪地里给她堆雪人。
  他没戴手套,手冻的通红,身上也落满了雪。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响了,陈郁宽手冻的有点僵,他呼了一口热气,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寒龄的消息。
  陈郁宽动了动手指,想打字给她回。
  可无奈手已经冻的打不了弯了,他只好给她发语音。
  陈郁宽:[电梯呢,马上到了。]
  发完消息,陈郁宽去旁边的花丛里折了段树枝,以作装饰。
  因条件有限,他只堆了个很小的雪人,样子也不是很好看。
  堆雪人这个念头其实是刚才下楼时候突然冒出来的。
  因为寒龄说想看雪,可这大冷天,她病刚好一点,带她下来看太不现实。
  可陈郁宽还确实想让她看,于是,他就堆了这么个雪人。
  雪人堆好后,陈郁宽把他放进一个盒子里,捧着就往楼上跑。
  寒龄这边刚放下手机没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
  她抬头,看到陈郁宽捧着个盒子站在门口,大口喘着气冲她笑。
  寒龄微微愣住,“你......”
  “看。”陈郁宽扬了扬手里的盒子。
  “不是想看雪么,给你堆了个雪人,样子有点丑,你勉强看看,等改天下雪再给你堆个大的。”
  寒龄当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甚至都没看那个雪人,她一直在看着陈郁宽,他身上头发上都是雪,一看就是在外面待了很久。
  她眼眶微热,“你怎么不进来?”
  “我身上还有冷气,”陈郁宽说,“你不刚好么。”
  他笑着,像在说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我在这站会儿,等暖和过来再过去。”
  寒龄眼眶骤然湿润,她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就往他那边走。
  陈郁宽皱眉:“你干嘛?别下来,地上凉。”
  寒龄没听到似的,一步步往他那边走。
  在距离他还有半步的时候,她张开胳膊,直接抱住了他。
  陈郁宽一愣,手里的雪人下意识换了只手拿,另一只手去抱她。
  他本想推开她说身上凉,可下一秒,他听到了小姑娘啜泣的声音。
  陈郁宽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落在了她头上。
  他轻拍着她,无奈地说:“说了身上凉,你又想发烧了?”
  寒龄脸埋在她胸口,“陈郁宽......”
  陈郁宽摸着她的头发,“嗯?”
  “我好喜欢你。”
  陈郁宽胸腔一震,接着,心跳急剧加速。
  虽然早就听过寒龄说喜欢他,可当时的情景和如今显然不能比。
  当时的他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惊讶和错愕。
  而如今,他只觉得很心安。
  “好了。”陈郁宽拍拍她的头,“不看看你的雪人么,要化了。”
  寒龄从他怀里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小哭包,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陈郁宽给她擦掉眼泪。
  “好了,地上凉,去床上。”
  寒龄去床上坐好,“我的雪人呢。”
  陈郁宽给她看,还不忘揶揄道:“被小哭包哭化脑袋了。”
  “......”
  “才没有......”
  陈郁宽:“好不好看?”
  寒龄左看看又看看,最终憋出了一句:“说实话么?”
  “假话也行。”
  “不太好看。”
  陈郁宽笑:“没良心啊寒龄小朋友,我可是冻的手都僵了。”
  寒龄立马改口:“其实细看也可以的。”
  “......”
  陈郁宽笑着敲了下她额头。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睡吧。”
  说着,他朝门口那边走。
  寒龄慌忙喊住他:“你要走吗?”
  “不走,”陈郁宽回头说,“刚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让过去拿一□□温计,我过去拿。”
  “哦。”她不放心道,“那拿回来呢。”
  “放心,”陈郁宽笑,“拿回来也不走,我今晚陪你。”
  “我今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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