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烧了火——别跑同学
时间:2022-09-26 12:46:11

  董嘉南跟进去,把每个隔间都找了一边,没看到常焰,心一惊,转头看见窗子是开着的,窗子底下,有人影一闪而过。
  董嘉南想也没想就从二楼窗子跳了下去,看见了前头在跑的人,真真切切,就是常焰。
  他在后头追,常焰跑得很快,又专往没人没灯的角落去,弯弯绕绕,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但董嘉南也不是吃素的,尽管两天两夜没合眼,还是凭着一股劲追了上去。
  直到灯光逐渐远去,视线越来越昏暗,董嘉南才意识到已经跑出很远了,专注追人,此刻身在何地也不知。
  董嘉南看见人影不动了,不知道是视线问题还是常焰停住了,他下意识提起警惕,从靴子里掏出军刀,缓步走过去。
  越走越近,董嘉南看到的人影轮廓愈发清晰,他站着,面对自己,再走几步,能看到常焰的面容,他仍是那幅笑着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尽在掌控。
  董嘉南倏地跑过去,常焰不动,在等着他挥下军刀,董嘉南知道打不过他,但还是要去做,如他所料,常焰一个侧身,左手抓住董嘉南的手腕,右脚踹在他的胸口。
  董嘉南松开军刀,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不由分说朝常焰扎过去。
  常焰转身躲开他的攻击,大掌扣住他的后颈,用力一抓,董嘉南整个人被翻了个,军刀被缴,人在地上滚了一圈。
  常焰把刀叼在嘴里,脱下外套,董嘉南迅速爬起,再度发起攻击,常焰握住他的拳头,脚踹他的膝盖。
  军刀始终叼在嘴里,并未用来攻击董嘉南,一攻一守,数个回合过后,董嘉南的手臂已被常焰的外套紧紧缠住,无法使用。
  董嘉南意识到不妙已经晚了,常焰踹他腿窝,董嘉南轰然倒地,常焰用腿控制住他的身体,拿下军刀,把外套割了几个口子,撕下布条,用布条将董嘉南的脚绑住,再和手绑在一起。随后把董嘉南翻了个个,没有准备,只能就地取材,随手拽了些荒草根,团成一团塞进他嘴里,又用多余布条将他的嘴勒住。
  董嘉南瞪着他,喉咙发出嘶吼。
  常焰喘了口气,摸遍了他的衣服口袋,从里头翻到手机,说:“借电话一用。”
  常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弯腰提起捆着董嘉南脚的布条,用一种拖拽的方式,缓慢拖着董嘉南往前走。
  另一只手打开董嘉南的手机,拨号。
  只说了两句话。
  “能不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定位这个手机。”
  电话挂了,常焰把手机放回董嘉南口袋,掏出自己手机又拨了个电话。
  董嘉南的胸膛在荒草上摩擦,喘不上气,体力也到了极限,挣扎不动。
  常焰的声音很温柔,回荡在空旷的荒野:“在干嘛呢?”
  “有没有想我?”
  “我啊。”常焰笑了一声。“遛狗呢。”
  董嘉南蹬了下腿,常焰没搭理他,继续通电话:“晚上凉,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这两天我有点不方便,没法总联系你,你别担心。”
  “很晚了,早点睡。”
  电话挂了,常焰停顿了几秒,低头嘟囔着:“忘说晚安了。”
  董嘉南看不到他,也看不到四周的光景,感觉自己被拖行了大概几百米后,被放下了。
  随后听到开车门的声音,接着又被常焰拎起,天旋地转,最后被扔进一辆车的后座里。
  董嘉南想说话,常焰不想听,直接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
  透过车窗,他看到漆黑的天空,干枯的树杈,慢慢的,能看到路灯。
  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车要开去哪里,常焰会用什么方式解决自己,是水淹,还是土埋,也可能把他扔到森林里,让野兽啃食他的身体。
  愤怒不在了,恐惧涌上心头,他想到了父母家人,还有云边,如果他回不去,云边就会一直被常焰诓骗,有可能也会变成人体贩毒集团的其中一个。
  生命临到终点,董嘉南终于开始有了后悔,他太鲁莽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是在工作中,不是在战场上,而是私自行动,如果被人发现,真是太屈辱了。
  如果下场一定是死,他现在不在乎死法了,甚至希望尸体永远不被人找到。
  他想说话,哪怕随便两句废话,不管跟什么人说,他呜呜叫了几声,常焰还是没搭理他,一直沉默地看着车。
  常焰为什么不想跟自己说话,他就没有话要说吗?
  这种感觉真让人绝望。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下了,四周漆黑,常焰下车。
  董嘉南以为这就是抛尸地,可常焰并没有打开后座车门,车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他的耳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死亡一般的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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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毒虫
  天光显现,又是一夜未眠。
  董嘉南的眼睛通红,手脚都被勒充血了,不得不说,常焰的各项能力都在他之上,只用一件衣服就把他困在了车里,他的五根手指皆被布条缠绕,别说解开捆绑,就连动动手指都很费力。
  车是锁住的,但留了一条车窗缝,出不去,也憋不死。
  他想了许多办法,用头去撞车窗,体力已经掉至极限,加之寒冷,他已是奄奄一息。
  就在觉得自己要么困死要么冻死的时候,车门打开了,驾驶座上来一个男人。
  他以为是常焰,但抬头一看,后脑勺圆溜溜的,非常熟悉。
  董嘉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章回回过头,和他四目相对,静默半晌,叹了口长长的气:“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真他妈给我丢脸。”
  董嘉南又是震惊又是疲惫,而章回那双带着心疼的眼睛,给了他一丝莫名的慰藉,毫无缘由地让他觉得安全,终于在下一次眨眼的瞬间,他昏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但没有很久,脑子在得到短暂的休息后,又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好像很多地方不对劲,哪都说不通,但若是提出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假设,所有事情便全都合理起来了。
  常焰是卧底。
  董嘉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也竖起来。
  章回以为他身体不适,帮他把束缚解开,身上的棉大衣也脱下给他披上了。
  开了半天的车,总算到了董嘉南家楼下,章回回头,发现他人已经醒了,就是那模样,实在不忍心看。
  董嘉南的假发早不知丢哪去了,头发跟狗啃似的,上头不是泥巴就是草屑,下巴上的胡茬沾着黑色的血,还有那双眼珠子,了无生气。
  董嘉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下了车,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温和的阳光,转头对章回说:
  “章队,对不起。”
  章回无奈地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两天,伤好了赶紧回来上班,这两天少了一个人活感觉多了不少,要累死队里的老家伙了。”
  董嘉南点点头。
  章回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那幅像罪犯的打扮,牙直疼,他推了董嘉南一把:“再看你一眼 我都想把你抓进去,赶紧回去。”
  车扬长而去,董嘉南想掏手机看时间,却在口袋里发现了那条金项链。
  金色的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他倏地想起了常焰那张张扬又戏谑的脸。
  原来,他长得挺帅的。
  *
  孙晨晨又去了云边的画室,好一段日子没来,云边觉得她有些不同了,面色蜡黄,神情倦怠,眼神也飘忽不定,穿着一件又厚又长的羽绒服,还觉得冷似的,时不时打个激灵。
  云边给她倒了一杯水,孙晨晨点点头道谢,整理画布,准备绘画。
  云边在另一边画画,难掩好奇,时不时瞥她一眼。
  孙晨晨突然回头,撞上她的视线,云边也没尴尬,大方地迎上她的目光,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这一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孙晨晨眼眶突然就红了,随后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
  云边这下尴尬了,她很少见到这种场面,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安慰还是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哭。
  孙晨晨不需要她主动诱导,自己伤春悲秋起来,哽咽着说:“姐姐,我以后可能去不了沈美了。”
  云边看了看她的画,说:“也不一定啊,不是还有时间吗,你努力试试,努力过了不成功再放弃。”
  孙晨晨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云边不解。
  孙晨晨一直在摇头:“都是因为我父母不够有钱,都是他们的错,所以我才...”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摇头。
  云边感受得到她的失落和委屈,说:“不如你卖画赚钱,我可以介绍一些平台给你,你尝试投稿,画一些简易的,难度不高的。”
  孙晨晨抬头,问:“那我的画可以卖多少钱?”
  云边想了想,说:“新手最开始价格不会太高,按照你的画,应该三位数差不多,你可以多参加些没有门槛的比赛,要是能拿到名次,画的价格就可以上一个档次了,反正你平时练习也是要画的,参加比赛还可以培养……”
  孙晨晨打断她:“才这么点钱,那我得画多少啊。”她眼含泪花,楚楚可怜地望着云边。
  “姐姐,不然你给我介绍几个大客户,你看你平时供稿都供不过来,还不如分享给我。”
  如果是以前,云边可能直接会说“你的画不行”,但经历过人情世故后,她尽量委婉地表达:“他们都比较挑剔,订单大多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看到成品满意才付尾款。”
  孙晨晨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带着薄怨:“都是你介绍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对我挑剔啊,姐姐你就是小气。”
  云边沉默了一会,眉宇平静地笑笑,不再说话了。
  她不否认孙晨晨的说法,她的确不愿意提供这种帮助,介绍客户过去,如果画得好,她算做了好事,如果画得不好,会砸掉自己的口碑。
  孙晨晨无疑达不到客户的要求。
  孙晨晨也戳破了她的委婉,云边无奈,觉得人情世故这些东西,到底是复杂的,对方心里有既定的想法,任她怎么表达都无用。
  还是绘画更简单纯粹。
  孙晨晨在画室呆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但她的状态很不好,一直吵吵冷,云边把暖气开到最大,她还是觉得冷。
  画室要关门了,孙晨晨只好离开,云边看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摇摇晃晃,像随时就要晕倒。
  这个时间附近巷子都比较黑,云边有点不放心,跟云端说了一声,披上大衣出门了。
  孙晨晨走出有一会儿了,她知道孙晨晨的家在哪里,便按照孙晨晨会回家的路线追上去。
  走出巷子,穿过几栋被弃管的老居民楼,拐进一条胡同。
  云边走得快,没一会就看到孙晨晨了,有一个男人跟她在对话,男人打扮得流里流气,脑袋和眼睛都很小,两颊饱满,长得有点像松鼠。
  松鼠男说着说着就上手了,搂住站都站不稳的孙晨晨,往黑暗里头走。
  孙晨晨此刻虚弱的状态,云边看不出她是不是自愿的,心一惊,从地上随手拿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跑过去。
  胡同昏暗,孙晨晨坐靠在墙上,松鼠男蹲着,在脱她的衣服。
  云边飞快跑过去,一石头砸在男人脑袋上,趁男人倒地之际,她拽起孙晨晨就要溜,孙晨晨却一把推开她,扑向地上的男人。
  云边不知道她要干嘛,只想赶紧带她离开:“快走啊,我们打不过。”
  孙晨晨又一次推开她:“你别管我,我跟他认识的。”
  认识?云边有一瞬间懵掉了。
  孙晨晨手颤抖得厉害,去抢男人手里的东西,云边这才看清楚,男人手里握着一支针。
  男人没跟她互抢,扶着后脑龇牙站起,大方地把针给她了,转而看向云边,问的是孙晨晨:“这他妈你朋友?”
  孙晨晨没搭理她,坐在冰凉的地上,衣服脱得只剩半袖,她用力拍打手臂,去找自己的血管。
  云边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吸/毒,她站在离男人三米远的安全距离,逐渐往后退,并对孙晨晨说话:“你疯了吗?你这样会彻底失去你的梦想的。”
  灯光昏暗,孙晨晨的手在不停打颤,听见云边的话她愣住,脊背抽搐两下,像是在哭,随后表情又变得狰狞,霍然看向云边,眼神中带着恨意:“你要是愿意帮我,我还会失去梦想吗?”
  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俩,看样子两个人,不像是朋友。
  云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事她管不了,有恻隐之心也不见得能得到好结果,更何况她要是有什么事,很有可能会给常焰带来麻烦。
  云边当下决断,拔腿就跑。
  男人立时看向孙晨晨,她也看向他,突然开口:“她认识警察,抓住她。”
  男人蓦然一愣,暴躁地吐了口唾沫:“不早说。”随后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去追云边。
  孙晨晨找到了血管,将针缓缓扎入,徐徐仰起头,看着黑隆隆的夜空,喃喃自语。
  “只有我一个人失去梦想,多不公平。”
 
 
第36章 危在旦夕
  云边跑得太急,冷空气灌入气管,她感觉喉咙到肺都疼得很,男人在后头追,体能差距,距离不断在缩短。
  眼看着就要跑出胡同了,运气好的话,出去或许能看到路人,希望有个健壮并善良的男性路人。
  云边出来的时候随便穿了双鞋,鞋带松松垮垮,跑出一段距离后掉了一只,她没管。
  胡同口,突然有个身影闪现出来,是个健壮的男人。
  云边心里一喜,笔直地朝着男人跑,张口要喊,后头追着的松鼠男先一步喊出声。
  “大刚,抓住那个女人。”
  云边神思僵住,身体却已收不住,惯性地冲到了那个叫大刚的男人怀里。
  运气实在不好,被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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