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什么?”
这得瑟劲儿,一口一个男朋友女朋友,是怕她又忘了身份?
陈绥看着她,眉头一挑:“可以选?”
“可以啊。”
“闻喜之。”
“嗯?”
“我说,闻喜之。”
“叫我干嘛?”
“笨啊。”陈绥朝她走过来,胳膊一伸,抵着冰箱门关上,把她困进怀里,“没听明白?”
“好像……”
“我说,我要吃,闻喜之。”
“……你吃屁。”闻喜之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耳朵发烫,“不正经,自己做。”
陈绥又是那副没长骨头似的懒劲儿,侧靠着冰箱门,歪头看过来,嘴角笑意毫无遮掩:“一个人怎么做?”
“做饭还要两个人?”
刚说完,闻喜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这做,不是做饭的做吧?
“真是……”闻喜之把刚刚从冰箱里翻出来拿在手上忘了放回去的生菜砸过去,“吃草吧你。”
陈绥依旧没正形:“把吃和吧去了。”
听他这么说,闻喜之还当真顺着他的话在脑子里把这俩字去了又默念一遍。
草.你。
念完更觉得他没救了:“精.虫上.脑啊你!”
“是啊。”陈绥居然一点也不反驳,大大方方地承认,“一想到你就这样。”
“……”
真的太不要脸了。
闻喜之彻底服气,抓着他胳膊把他往外推:“出去待着。”
没有陈绥的打扰,闻喜之很快做了三菜一汤,
正要叫人,陈绥自己进来端了,趁机亲了她一下:“辛苦了女朋友。”
“……”
怎么这么得瑟啊。
这顿饭吃得不算很自在。
闻喜之每次一抬头,总是撞上陈绥藏点儿笑意的视线。
问他干嘛,他坦坦荡荡地回:“看你。”
“……”
吃过饭,他主动去洗碗。
闻喜之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忽然听见门铃在响,跑过去透过猫眼看,门外站着个陌生男人,手里提着两个纸袋,
“陈绥。”她回头冲厨房里喊,“你买东西了吗?”
“嗯,帮我收一下。”
闻喜之打开门,年轻男人跟她确认信息:“陈绥先生?”
“是。”
“麻烦您报下手机尾号。”
闻喜之熟练地报出四位数字,男人笑着把纸袋递过来:“您的东西,请收好。”
“谢谢您。”
好奇是什么东西,但闻喜之没有偷看别人东西的习惯,只能把门关上,去厨房找陈绥。
“你买了什么?”
“洗漱用品,衣服。”陈绥冲着碗,侧头瞥了她一眼,“你没打开看?”
“没——”
“等下,你买这些干嘛?”
闻喜之倒吸口气:“你……”
“这里没我的东西,不买难道用你的?”陈绥理所当然地回应,“你的我用不了。”
“不是……”闻喜之有点凌乱,“我没邀请你留宿啊。”
“邀请了。”
“什么时候?”
陈绥已经收拾完厨房,擦着手走过来。
“在酒吧休息室,企图强了我。”说着大拇指指腹按上闻喜之额头,往后压了下,“装失忆?”
“……”
这人怎么一直揪着这事儿不放啊。
闻喜之尴尬得脚趾都在鞋子里扭来扭去,已经承认装醉,这会儿连胡扯的余地都没有。
假装没听见,提着纸袋转身往沙发那边走。
算是得到了陈绥的允许,她放心地打开纸袋查看里面的东西。
毛巾,牙刷,剃须刀,须后水等等一整套洗漱用品,装了满满一大纸袋。
另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套睡衣,一套换洗衣服,都是能直接穿的。
东西全部拿出来,掉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闻喜之弯腰去捡。
手指还未触及到,眼睛先看见了个蓝色的盒子,浑身一僵,血液倒流。
他居然,准备这么齐全。
闻喜之深呼吸,就着这个姿势,把那盒子往沙发底下一推,藏了起来。
“掩耳盗铃?”陈绥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动作,“藏那儿就会消失是么?”
“……”闻喜之重新坐好,“你怎么买这个啊,难道你就是来——”
“怕你把持不住。”
“……?”
“毕竟在酒吧里你就想对我嗯嗯,这会儿我都狼入虎口了,勉强保护你一下吧。”
“不是,你……”
闻喜之惊讶他胡说八道颠倒是非的能力,难道不是他想对自己那个吗?
陈绥弯腰从她手里拿走东西,趁她还发懵,凑近唇上亲了几口,揉揉脑袋。
“我先去洗澡,然后去床上等你。”
他说着顿了顿,眼神勾着,似笑非笑。
“别害羞,美色在前,你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撂下这句话,他提着东西进了洗手间。
闻喜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半晌才回过神。
他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吧?
陈绥洗澡算很快,出来时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皮肤白皙中透着点儿热水蒸过的粉,看上去多了点儿慵懒的性感。
闻喜之早早把洗完澡用的东西收好,等他出来马上就进去,避免跟他交流。
这人谈个恋爱怎么骚起来了。
洗手间的透明玻璃淋浴房里满是还未散开的热气,让人忍不住联想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闻喜之努力忍住没去想,磨磨蹭蹭半天收拾好自己出来,陈绥翘着腿坐沙发上玩手机,头发已经干了。
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几秒钟,闻喜之看见了茶几上眼熟的蓝色盒子。
等等,那不是她刚刚故意弄到沙发底下去的套吗?
被他弄出来了?
“……”
他难道还真的要……
喉咙忽然有点干涩,闻喜之吞咽了下,被陈绥发现她出来,收起手机勾勾手叫她过去。
头发还没吹干,陈绥很自然地接替了这个活儿,拿着吹风机温柔地帮她把头发吹到半干,贴心地问要不要抹护发精油。
“你怎么知道要抹护发精油?”
“Lisa,之前做课题,打电话给她,磨磨蹭蹭,洗完头还要抹护发精油,说女生都这样。”
“哦。”闻喜之不可避免地还是酸了下,“你很了解啊,我不抹。”
“行。”陈绥重新打开吹风机的柔风护发档,对着她头发离远了慢慢吹,“那就再吹干一点,好睡觉。”
鉴于他今晚的流.氓言语,现在一听他说“睡觉”这两个字闻喜之就心口狂跳。
眼神一直悄悄地往旁边茶几上的蓝色盒子飘,犹豫半晌,鼓起勇气提议:“你睡沙发吧。”
陈绥想也没想就拒绝:“沙发太小睡不下。”
“……那我睡沙发吧。”
“你让我一个人睡?”
吹风机忽然关了,少了“嗡嗡嗡”的声音,室内一下寂静得有些过分。
闻喜之不太理解他这反问的语气:“一个人睡不是很正常吗?”
“让女朋友睡沙发,这事儿我做不出来。”
“我自愿的。”
身后的人半天没说话,闻喜之转头看,还没看清,陈绥压着她侧脸吻下来。
这姿势脖子疼,闻喜之被亲了几下就有点难受,“唔唔唔”地反抗。
“我去床上等你。”
丢下这句话,陈绥放下吹风机起身朝卧室走,没两步,转回来,捡起茶几上的蓝色盒子,朝闻喜之瞥来一眼,一语不发,转身进了卧室。
他那眼神倒是简单纯粹,看不出来有多少暗示,但闻喜之还是胆战心惊地犹豫了好半天。
在外面左碰一下右摸一下,甚至把陈绥换下来的衣服跟自己的一起放进了洗衣机。
带烘干的,要等两三小时才能拿出来。
再也无事可做,闻喜之装作路过,悄悄往房间里瞥了一眼。
陈绥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低头悠闲自在地玩着手机,跟她的慌乱截然不同。
凭什么他那么淡定,自己这么慌?
闻喜之皱眉,去喝了小半杯杯水,终于拿起手机进了房间。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关上,陈绥应声抬头。
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掀起被子一角,想在做邀请:“过来。”
闻喜之硬着头皮走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听说只是痛一下,后面就很舒服了。
况且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又两情相悦,他看起来也很会做的样子,应该不会难受。
闻喜之胡思乱想地做着自我安慰,浑身不自在地走到床边,坐下,腿提上去,放进被子。
不是头一次跟陈绥离这么近。
但是,好像还是第一次跟他在床上离这么近——
当然,那次醉酒不算的话。
被掀起的被子一角落了下来,盖住闻喜之的腿,她也学着陈绥的姿势靠着床头坐着。
一床被子,两个人。
闻喜之动也没敢乱动,就怕不小心碰到点儿什么。
她不动,陈绥动了。
明明都是36.7度的体温,为什么男人身上总是给人很烫的感觉?
腿被碰到的时候,闻喜之忍不住这样好奇。
像是不小心,若即若离,碰一下又离开。
但他分明是故意,像在试探什么。
空气安静得像要燃起来,陈绥好像用了她的沐浴露,旁边传来的香味很熟悉,是她常用的橘柚香。
“我、我困了。”闻喜之随便扯了个慌,被子一掀,往下一缩,躺好,又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背对陈绥,闭上眼,“睡觉了,晚安。”
旁边的床垫好像塌陷下去,开关“嘚”一声轻响,室内顿时陷入黑暗。
闻喜之睁开眼,屏住呼吸,双手置于胸前,浑身警觉地感知着身后的动静。
被子好像在鼓动,一点凉风钻进来,很温暖的气息渐渐靠近。
柔软纤细的腰肢上忽地搁了只滚烫的手,闻喜之条件反射地轻微抖了下,强装淡定。
下一秒,被那只手用力往后一捞,后背贴上温暖的胸膛,腿也被压住。
“……”
整个人直接被锁住了。
锁在了陈绥温暖的怀抱里。
带着和她一样的香味,却又多几分须后水的味道。
闻喜之依旧没敢动,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
然而却只到这里,后颈落了个轻柔温热的吻,耳边低沉嗓音悦耳,如催眠低喃:“睡吧。”
“……?”
不做……吗?
这就,睡了?
他未免也太尊重她了,难道得她开口:“来吧,请做。”
他才做?
闻喜之闭上眼,声音低低的:“哦。”
耳后传来声低笑:“你还挺失落?”
“真对我把持不住啊?”
作者有话说:
陈绥:果然
沂沂来了,这章给大家发十个红包呀
“穿梭时空的画面的钟,从反方向开始移动,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反方向的钟》
第75章 起风
二月底的天还有些冷, 闻喜之往常睡觉还会打开空调,今晚没开,似乎也用不上。
一个人睡习惯了, 清醒着在床上被个浑身燥热的男人抱在怀里睡觉,有种在火炉里烤着要燃烧的错觉。
耳后被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挠得有些痒,闻喜之条件反射地偏头缩脖子躲了下,却更躲进滚烫的怀里。
“谁、谁失落啊。”心里自以为气势十足, 开口却结巴, 顿时显得心虚,“你离我远点儿, 有什么把持不住的,别那么自信。”
“成。”陈绥意外好说话,很干脆地松开胳膊和腿, 整个人往旁边一滚, 一根儿手指头都没挨着她,“睡吧。”
“……”
闻喜之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刚这么想的下一秒,陈绥又八爪鱼似的缠上来, 将她锁进怀里,腿也搭上来压着。
“别口是心非。”他说, “知道你想我。”
“……自恋狂。”
他却又没了动静。
闻喜之等了会儿, 没听见他说话, 胳膊肘往后顶了顶:“睡着了——”
话说一半, 顿住, 脸烧起来。
后腰……
被抵住了。
耳后的呼吸变得更加灼热。
他的呼吸好像变得缓慢起来, 却又像是每一次的呼吸都被拉宽压低加热, 喷洒在耳后颈间, 闻喜之痒得又缩了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