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你说我是这会儿就栽树还是过了年再来?”钱ゴ┳胖齑盒伦龅聂浯渎倘拱勒驹谝鲈得砻趴谖实馈
“这会儿吧,先把要挪栽的树种了,其他的能栽多少是多少。”莫苦习惯了的顶着一脑袋“莫莫”说。
初始那阵,哪怕钱ゲ辉谏砼裕他都能莫名其妙的感觉人在叫他,耳边和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莫莫”,这辈子没人这么叫过他,也觉得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叫他,太……太小孩儿了!
“那行,我一会儿就把大家集中起来说一下这个事。”她叹了叹气续道,“哎,还是慢了一点点,原想着可以在年前全部弄好的,现在看来至少得推迟一个月开张,唯一好的一点是不用上外面请人,村子里的人想着钱哪怕是初二就上工也不会有怨言。”
终于……历时近五个月,总算有了旅游景区的样子,只要将林园里填满内容,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对外人道:“欢迎来杏李村旅游。”
第39章
林园外围用足有两个成年汉子高的竹子编成篱笆墙,进得里面,蜿蜒的青石板路交叉与各作物间,曲径通幽处便是一座凉亭,坐于其中被优美景致环绕,即便是吟诗作对、家长里短也别有一番风味。
每闲庭阔步不到一个时辰便有公厕,不同于农家自己的茅房,公厕修的异常隐秘且宽敞,男女分开,背对而置,在公厕外面的屋檐下,有一个宽两尺高三尺的石缸,石缸里固定了一根竹筒,竹筒里有一可松动的比之高一截的细竹筒,只需按压顶端的按钮水便能流向从旁横向固定的小半截竹筒,以用作洗手之用。
哪怕林园如今空空如也,但只消闭上眼就能想象到将来繁花似锦、香气扑鼻的景象。
往来香客无不向往今后热闹风光,期待着能早一日见到花海。
与香客聊得正欢,狗蛋火急火燎的还没冲到跟前就扯开嗓子高喊:“ソ悖快快,吵起来了。”
“?”钱ヒ荒源懵,还没从畅想未来中回过神。
“快走快走,母老虎发威了。”狗蛋拉着满头问号的钱ゼ膊阶呖,末了不忘有礼貌的给香客们赔罪,“不好意思啊,有天大的急事,改天再聊。”
一看狗蛋这火烧眉毛的样子谁还能怪罪他不成!
不过钱ブ道,狗蛋并不急,发光的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哪有半分语气里的慌张。
“朱晓丽干嘛了?”钱ヂ吞吞的踩着狗蛋的步子走,“她是凶了点,无理取闹了点,但母老虎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你的教养都喂给小黄了吗?”
“嘿嘿,那不是当着你的面才这么说吗。”狗蛋笑嘻嘻的回道,怎么听怎么有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哦哦,她啊,冒菜里吃出了馊味,却死不承认,说客人讹她,吵得横七竖八、唾沫直飞,就差动手。”
嗯?不至于吧,朱晓丽纵然泼妇一个,但客人是老大这个道理多少还是知晓的,不存在闹得不可开交这一出才对。
还未走近,朱晓丽高亢刺耳的叫骂声与周围劝架的疲累声直直传进耳里,钱サ屯酚牍返八哪肯喽裕心照不宣――哇,果真母老虎与她更配!
“他娘的有几块银了不起啊,有本事也去搞个游乐场旅游区啊,在这敲诈老娘,当老娘没骨头等着你吃呢,也不栽水里瞧瞧自己那穷样。”朱晓丽骂骂咧咧的实在难听,可能真如狗蛋说的唾沫直飞,哎哟,那一锅冒菜可咋整哦,“呸!你个穷货还想欺负老娘,老娘坐这等着,看你能编排出什么花来,狗娘养的断子绝孙的乞丐。”
这这这……过分了啊!绝对过分了!
骂人不带指桑骂槐的,更不带祖宗八辈的!
“章家媳妇儿,积点口德,章元如今也只是个秀才就败在你这张嘴上。”村长怒不可遏的指责。
即便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说她自己可以,但要说她儿子是万万不能的,朱晓丽正要还嘴,钱ゾ讶的吼出来一个“哟”字,声音都劈叉了,其中装出来的紧张和诧异让狗蛋捂住嘴笑了半晌。
二十来个人围在朱晓丽家门前,有村民,有游客,个个脸色精彩纷呈,游客的分为两种,一种是看戏的指指点点的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种是满面寒霜、愤怒气绝的当事人,而在场的村民就相当一致了,一致的生气、失望。
“这是怎么了?”钱ゼ方人群中央,笑着问道,“怎么一个个都像长了獠牙似的恨不得撕了对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游客们即使怒火中烧,即使已经有迁怒他人的征兆,也不得不缓了神情:“钱姑娘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她的冒菜一股子馊味,别说我吃了会不会中毒,我只让她退钱,她倒好,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通骂,连带我家中老母和几岁小儿都不放过,我真不知杏李村竟有如此悍妇,报官,此事必须报官。”
“章婶,他所说可属实?”钱ゲ黄袒任何一方,在场的都是证人,谅人也不敢说谎,但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要对朱晓丽问上一问,否则将来又是一个被拿出来说道的把柄。
朱晓丽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他怕是妖精变的不成,能吃出常人都吃不出的味道。”
“你!”那人气的面红耳赤,心累的不愿与朱晓丽再做争吵,“钱姑娘,并非我一人吃出了馊味,当然可能是味道并不重,所以有的人没有吃出来。”
这倒是,每个人味觉灵敏度不同,的确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章婶,我能否尝尝?”
“你尝,随便尝。”朱晓丽大手一挥,颇不在意,看起来心中一点不虚,想必是坚信自己的冒菜没有馊味。
钱ビ用勺子舀,可刚碰到锅沿便顿住了,想着“唾沫”二字就有些下不去勺,更下不了口,会不会原本没馊也被她尝出了馊?
哎,为了杏李村的声誉,拼了,眼一闭,嘴一张,“咕咚”一声汤一吞,嘿!没尝出唾沫味,真是尝出了一点馊味。
诚如那人所言,味不重,可以说是非常淡,淡到若不仔细品或是在他人的提醒下再品根本尝不出来,也不怪朱晓丽如此坚定了。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钱ド砩希但她未发一言,将所卖菜品一一检查后才问道:“章婶,我能看看你用的豆豉吗?”
“……”朱晓丽愣了愣,边回屋拿出豆豉边说,“豆豉绝对是新鲜的,我就说了不可能有馊味。”
豆豉颗颗饱满,表面一层起皱,用手捏稍显硬,凑近了闻有一股经过日晒的浓香豆味,确是近期才做的新鲜豆豉。
这就怪了,汤底里本身调料并不是很多,且多是以干调料为主,怎会出现馊味呢?
钱ハ肓讼耄又问道:“你能把有关于这锅汤底的所有东西拿出来吗?包括舀水的瓢。”
不管是察觉到了自己态度不好,还是为了挣钱着想,反正朱晓丽破天荒的没有与她作对,竟真的将所有东西拿了出来。
“瓢装了东西,没用瓢舀水,用的这个碗。”朱晓丽手拿着一个杏李村家家户户都有的土碗。
钱チ楣庖幌郑接过碗像小狗一样脸都快埋进了碗里一个劲的左闻闻右闻闻,好像真有点异味。
她将朱晓丽拉到一旁,小声问:“章婶,这碗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平常吃饭用的碗。”朱晓丽忽然睁大眼,语气有些激动,“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拿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碗来舀水?还是想说我就是个不干净的人?”
“不是,你冷静点。”她将碗递过去,“你闻闻,仔细闻,用力闻。”
朱晓丽不甘心的照做:“没味儿啊。”
越闻眉头皱的越凶,许是心理作用,竟真的从碗里闻到了些许不同的味道。
“坏了。”朱晓丽赶紧进厨房左翻翻右翻翻,最后特别尴尬的说,“拿错了碗,这个应该是装了半条没吃完的鱼,本是想等着当家的回来吃,结果事多忙了几天也不见来家,我也忘了收,多半最后是给耗子什么的吃光了,连馊味都给舔干净了。”
钱シ龆钣哭无泪,这是个什么事啊!
碗装了馊菜也就算了,竟还是被耗子舔过的碗,她刚喝下去的那口汤在胃里翻搅,快从肠子里冲出口,太恶心了。
不知道还没什么,一旦知道怎么也忍不住,她扶着墙干呕起来,这让她怎么给游客说。
“各位实在对不住,这锅汤的确有馊味。”
一语落地,游客们开始义愤填膺,嚷着再也不上朱晓丽家买吃的。
“各位请听我说。”钱ヌ岣咭袅拷馐停“错的确在我们,我并非是帮章婶说话,但她实在不是有意为之,农家生活忙碌,忘了将装了剩菜的碗及时收起来,此外,她也认识到自己态度恶劣,非常诚心的给各位道歉,都是小本经营,还希望各位能原谅她这一次。”
她将手绕到背后戳了戳朱晓丽,朱晓丽讪讪的弯腰连连说着“对不起”。
那股懊恼中略带着不服的别扭模样怕是村民们都从未见过,着实有些大快人心。
“凡是今天在章婶家买过冒菜的客人,一会儿来我这里留个名,往后可以免费十天,在我这里也可以免费三天,除了蘑菇油外无论买什么。”
笑话,虽然赔偿要有赔偿的样,但蘑菇油若是来个十几二十罐,那不是亏大发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钱ッ声一向很好,看在她的面子上众人也不再多做纠结,退了钱该干嘛干嘛去。
待人都散开后,朱晓丽的不服放至最大,咬牙切齿的怒瞪着钱ィ“哼”了一声将一整锅汤倒掉,弄得哐啷响。
哎哟喂,可别把气撒到锅碗瓢盆身上啊,要是摔坏了不是更得不偿失吗,也不知章叔今晚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钱プ煲黄玻肩一耸,和狗蛋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咧着嘴笑。
第40章
冒菜是在十一月中旬开始做的,原本应该更早,钱ッψ琶ψ虐颜獾戎匾事情给忘了,少赚了不知多少钱。
虽然其他吃食卖的也不错,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买的人也逐渐减少,尤其是“三凉剑客”,好在买卖之初提醒过村民冬天来临后要控制做的量,否则定会浪费不少。
上辈子她特别喜欢吃冒菜,比之火锅口味更丰富,食用更方便,尤其是汤底多样化,若是口味重的可以直接用火锅料当汤底,口味清淡的可以去除辣椒自行调制。
犹记得她每次吃冒菜都要配一碗米饭,将汤喝地干干净净,只剩下碗底的丁点香料。
在这里没有现成的汤底,只能自己熬制。
考虑到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她选择了清汤,重口的可以直接在后期自行增添调味品。
首先是选择材料,花椒、豆豉、姜、葱、八角、山.奈、桂皮、白扣、甘草、香叶、草果。
她自是知晓这些并不完整,但她能想到也能找到的便只有这些,毕竟上辈子她只吃过没做过,摸索着或许能做出另一番美味。
接下来便是制作――
将姜和葱切块,豆豉切成小颗粒,其他香料全部用清水浸泡。
在锅里加水,将准备好的材料一起放入锅里烧开熬制一炷香,待到香味融入汤里便可冒菜。
这是十分简单的汤底制作,如果有大骨高汤或者鸡肉高汤会更好,可惜经济条件有限,一样都买不起,只能保证汤够香。
莫苦还笑话她:“这是吃香料吧?”
她真想发挥一个爆栗,是她想吃香料的吗?她难道不想吃肉吗?那能怎么办,料简单钱少啊,大不了以后也给大家冒肉吃。
说实话,她实验了不下五次才把握好最完美的量,总算喝进嘴里有了既不苦也不涩的香味,关键在于豆豉,只能多不能少,太香了,什么味都能压得住。
最后的重头戏是辣椒油,这是爱吃辣的人必不可少的东西,辣椒油的熬制有三点非常重要:一是油要多,二是香料要足,三是火要小,那样熬出来的辣椒油红、辣、香,可以生生配两碗大白米饭,哪怕是不吃辣的人都会被其深深吸引。
放进笊篱里的菜煮好后倒进碗里,加入汤,根据个人口味放入各种调味料,一碗香喷喷暖和和的冒菜就做成了。
事实上,这样做出来的冒菜与她上辈子吃的所差甚远,但有一碗辣椒油在多远都不远,总会找到家乡的味道。
莫苦几番欲言又止,不明白她的家乡怎会有如此多与众不同的吃食。
“这算什么,我们那还有好多好吃的。”默契就是这么让人羡慕,钱ヒ豢此吞吐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炸酱面、手抓饼、煎饼、臭豆腐、酸辣粉、酱大骨、肠粉等等,数都数不过来,别说有好多我没有吃过,就连听都没听过,诶!不能说不能说,口水要出来了。”
若说穿越后她最遗憾的是什么,那就是吃不着祖国各地的特产美食。
冒菜一经推出,生意好的不得了,不仅是因为适合冬天食用,更重要的是菜品不少,想吃什么冒什么,还可以几人点一份吃,边吃边唠嗑,拉感情的好帮手。
当然,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能带走,一个是没有适合的容器,另一个是天寒地冻,一回家就冷了,回锅后味道大打折扣,完全失去了冒菜的风味。
一碗冒菜的制作不难,但前期准备分外辛苦,冬天太冷,一双手一大早至少要在冷水里浸泡将近半个时辰才能将一天要冒的菜洗好,时不时的还要额外准备卖完的菜,好些人手上都长了冻疮,晚上闲下来坐在火堆旁又烤又揉,既疼又痒。
尤其是进入腊月后更甚,鹅毛般大雪不亚于去年刚穿越过来所置身的情景,渴望着太阳照耀大地,而一旦太阳出来后又哆哆嗦嗦的“劝”其赶紧躲回云层里去,冷的不知如何是好。
钱ヒ恢皇指辗沤水里不过一瞬,立马拿出来往手心哈气,冻得紧咬的牙齿都快结了霜,可不管温度如何该做的事还得做,继续红着鼻尖、皱着嘴巴、扭曲着一张脸与一盆冰凉沁骨的冷水战斗,活像是遇见了有上百年深仇大恨的仇人。
其实她是烧了热水的,奈何气温实在太低,没一会儿水就同刚从井里打出来的一样,电视剧里、小说里不都说什么什么井水冬暖夏凉吗,她怎么就没遇到,难道是杏李村地势太差?或者那样的井是专门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