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夫养成计划(女尊)——是草头王的王【完结】
时间:2023-02-24 12:17:56

  这次——
  竟是真的。
  他终于寻到了她。
  元笙笙环着尹清的腰,就在这落雪的芦苇荡旁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鞋子都被雪水浸湿了,冰凉的泪也蹭了他一身。
  一直以来的悬在心口那不安的心,此刻终于落在了原地。
  她松开尹清,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才发现他额头上那道新添的粉嫩的伤痕。
  笙笙抬手轻抚了上去:“这是何时伤到的?”
  “以前就有了。”
  “骗人。”
  “……之前不小心磕破的。”
  “还有这里呢?”
  笙笙又摸了摸脸颊处的那道擦伤。
  “没走稳摔了下。”
  尹清话音还未落,脖子上一痛,一阵濡湿感觉传来。
  是元笙笙在他脖颈处,轻轻咬了一下。
  “……我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洪水和瘟疫。”
  元笙笙知道她此刻的话多么的苍白无力,她就算不知道村子发生了瘟疫和洪水,但田田也早就告诉她了尹清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事情。
  她早就该来找他的,
  是她错了。
  她不该被汴京的繁华玩乐迷了眼,
  不该仗着这个地方女尊男卑就心安理得的在这里等着,
  她更不应该,不应该相信别人能带他回来。
  她分明早就知道尹清的脾性,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但她却还是这样做了。
  这一路,他定是走的艰辛,身上才添了这么多的伤痕。
  之前分明说过要护着他,不再让他受苦的。
  却没想到最后,让他受伤的一直都是自己。
  “我知道的,不怪你,只是村子里死了很多人,但放心,如澜和林水都没事。”
  “那你呢,你有没有事?”
  尹清摇摇头:“我也很好,没有染病,就是眼睛不方便没能帮上什么忙。”
  又骗人。
  她看着尹清,他还是那副温柔浅笑的的样子,让她鼻头忍不住的一酸,
  眼泪又不争气的冒出来。
  笙笙又拦住了他的腰,用牙齿啃咬着他脖颈处的皮肉。
  这是对他撒谎的惩罚。
  “笙笙,别碰,我身上脏。”
  尹清这几日为了赶路都没好好清理过自己,
  为了给袁生买药,他这衣服也一直都没换,却没曾想会在这种时候和笙笙相逢,
  与脏兮兮的他相比,笙笙此刻身上透着香气。
  她今天应当换上了件袄子,她抬手抚上他脸颊的时候,袖口的绒毛蹭到了他。
  这袄子是什么颜色的呢?
  红色,鹅黄,还是青绿?
  应当是好看的,
  所以,他不想让她的华美的衣裳染上脏污。
  元笙笙什么话都没说,还是一个劲儿的用脸贴着他,在他的脖蹭来蹭去,手还死死揽住他的腰不放松。
  明明现在还飘着雪,冰凉的雪花钻进他的后领口,但他心口灼热却怎么扑都扑不灭。
  “哎呦,这位妹妹同夫郎的感情可真好。”
  “是啊。”
  “咳咳咳,这么大雪,两个人赶紧回去吧。”
  “你懂什么,顶着雪亲热才更有味道。”
  “冰凉火热,是在是销魂的紧啊。”
  过路人也都笑着看着他俩打趣。
  营地里人虽然不多,但现在正是生火做饭的时辰,整条河边全部上了冻,只有这一处的有个凿开的冰窟窿。
  周围露骨的调侃声传来,尹清羞的满脸通红,他想挣脱开笙笙的束缚,但又大力了会怕伤到她,便只得乖乖地被她抱着。
  “笙笙——”尹清的声音中透漏着无奈,他抬手拍着她的背,示意让她松开。
  但她恍若听不懂他的暗示一般,越搂越紧。
  “尹清,四个月都没见,你都不想我吗?你可还记得你是我未过门的夫郎?”笙笙撇着嘴,看着尹清,语气里充满着哀怨的调子,
  “不……不敢忘。”尹清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
  而且——
  夫郎两个字,怎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成一块烙铁一般,灼热滚烫,直接印在了他心上。
  想,
  怎能不想?
  有时候他觉得他想的都快要疯了。
  这些天,他不敢睡觉,因为她会每晚都会入梦,他害怕会沉浸在其中,醒不过来。
  他,不仅会把段纯想成是她,
  梦里,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漫天飘雪的日子,她会发现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的他,还会抱着尚且年幼的他离开。
  他也曾将灵儿想成是她,
  在每次受伤回楼中之时,想第一个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她,
  她会柔声问他渴不渴,疼不疼,
  有时还会责备他的不小心。
  甚至,就连要杀的目标有时候也会变成她,他会在一刀砍下对方的头之后,看着那脸一点点的变成‘笙笙’的模样,
  看着鲜血流了一地,
  不管那一种,最后他都从会从梦中惊醒。
  他就这样擅自将笙笙塞进了他自己的每一段过去。
  即使眼睛看不到,也会杜撰了她的模样,
  他想象着她在自己身边陪伴着他长大,关心他,爱护他。
  也许在他的触及不到的心底,他与袁生本就是一类人。
  他选择了自己,而自己又选择了笙笙。
  在他的这些荒唐梦之中,是笙笙带着年幼的他走了一条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路,
  就像他接纳了袁生一样,
  但这些,他永远不会说,
  这一切都会成为他这辈子不得宣之于口的秘密。
  不疯魔,不成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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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袁生
  雪渐渐地下的有些大了, 晶莹的雪花落了尹清满头ʝƨɢ*,她抬手为他拭去, 却撇见他空荡荡的发间。
  元笙笙刚想开口簪子的事, 但没想到尹清率先开了口。
  “笙笙,我……”尹清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我……捡了个孩子。”
  嗯?捡了个孩子?
  元笙笙有些不可置信。
  如澜曾同她说过,在她刚将尹清安顿在他们家的那几日, 他由始至终都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更是拒绝任何人所有帮忙。
  如澜说,最初的那几日,如若不是他伤的厉害,厉害到连床都下不了,不然他当时醒来后就会离开村子的。
  到了后来,林水想让他去隔壁院子暂住的时候也是这样,
  尹清他本不愿意接受,最后还是如澜好说歹说, 甚至搬出了元笙笙,
  他才点头答应的。
  尹清一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善意,
  大概,从始至终,就只有她是个例外吧?
  但这次, 她不明白,为何尹清会一反常态,收留一个孩子?
  “难道……是你以前偷偷同别的女子生的?”
  果不其然,就在她说完之后, 尹清愣了愣, 急红了脸。
  “好啦, 逗你的。”
  元笙笙巧笑, 暖着他的被冰水冻得红肿手,
  她还没见过尹清羞恼的样子,当真是好瞧的紧。
  “那,那孩子呢?”
  “在营地,还病着。”
  “生病了?病的厉害吗?”
  “嗯,烧了好些天了。”
  “那得赶紧去医馆了,小孩子生病是件大事,弄不好要落了病根的。”元笙笙说完,就牵起尹清的手,火急火燎的就要拉着他走去道上坐车。
  尹清笑了笑,随即提着小锅,任由她拉着往前走。
  “等等——”元笙笙停住了步子,:“我好像把谭言给忘了。”
  ……
  尹清听完皱起眉头,谭言?
  他为何会在这?
  她们分开的这些时日,笙笙和谭小公子竟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谭言,这边这边!”
  元笙笙隔着老远冲他挥手。
  她们本来刚出了盐城,可谭言大概是有些晕车,没多久就想下来透气,
  也多亏了谭言的不适,不然,她真的要同尹清错过了。
  谭言的脚崴着了,连走路都不太利索。
  忽然,她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随后松开尹清的手,快步走向了谭言,元笙笙将他扯开了好远,才低声对说:“一会儿,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尹清。”
  “哦。”谭言点点头:“但,为什么?你俩不是都快要成亲了吗?”
  “我怕,他相信那些个无所谓的鬼神之说。”
  前几日,谭言忽然出现在官道上,待她和刘婶将他搬上车之后,没多久,谭言就醒了。
  许久,两人都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她先开口。
  “你没事吧?”
  谭言摇摇头。
  “那就好。”
  “既然遇到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请说。”
  ”你何时猜到我不是先前那个元笙笙的?”
  “在桥上,抢你桃花糕的时候。”
  这么早?可当时的情形,元笙笙已经记不大清了,那天好像她好像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除了见到谭言时的心绞痛还有定然最后剜她的那一眼,一切都如常,
  她自认为似乎并未露出什么马脚。
  见元笙笙漏出疑惑,谭言继续解释:
  “我其实最喜欢的是桂花糕,并非桃花糕,而且……你买的那家的桃花糕是镇子上品质最差的,只是名头大了些,若是原来的笙笙定是不会给我买的。”
  ......
  喜欢吃那家桃花糕的她突然觉得有点被冒犯到。
  “你既然不喜欢吃,那天为何还要抢我的糕?”
  “只是为了试探你,也……不想你在意旁的人。”
  “哦。”
  谭言说完之后,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元笙笙看着低着头的谭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问出了她自穿越过来最纠结的问题。
  “我……霸占了她的身体,你就不想对我做些什么?”
  若换做是她,她估计做不到谭言的如此淡定,既然谭言能认出她来,想必他与原身之间的羁绊颇深。
  又怎么会如此平静的看着昔日的恋人,里头换了一个芯子,却什么都不做?
  元笙笙瞧着他屈起身子,用浸了水的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她,
  不,是通过她的眸子瞧着另一个人。
  谭言看了看这具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壳子,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是唯一知道笙笙秘密的人,但他不能说,
  面对青绿的逼问,他忍住了,也逃出来了。
  只是,他实在拒绝不了,她拿着这幅身体,这样温柔地瞧着他。
  “笙笙有疾,她本的就活不过二十。”
  那日在丝线铺子瞧见她脸色好起来之后,他还有些欣喜,但当时娘已经许给了别人,便再次歇了心思,
  可后来他的婚约没了,就想穿上她喜欢的白衣,高高兴兴地去找她,却没想到,她在桥上拦着别人的腰,还为了别人买桃花糕。
  他早就知晓这一天会来,但始终不愿相信这天会来的这样快,
  可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她竟然做起了簪子。
  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早就已经不是她了。
  “你也别太难过。”元笙笙愣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眼前一身淡青色衣服的谭言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她想起了以前家里的那只落水后可怜巴巴的大金毛。
  她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的头,却停在了半空。
  良久,她收回了手。
  或许,她要是真是摸了,对谭言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事。
  元笙笙收回了思绪,然后对着他仔细叮嘱道:“千万别说?漏嘴。”
  “嗯,知道了,放心吧。”谭言回答的乖巧。
  元笙笙扶着腿脚不灵光的谭言迈过了一道小坡,再去牵尹清的时候,没注意他拎锅的手从左手换成了右手。
  “尹清,你说的那个营地是方才那个吗?”笙笙话还没说完,就听尹清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他手一抖,小锅从他手里掉落。
  锅里装着的水撒了一地,也打湿了他的衣摆。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手痛?”
  元笙笙焦急地牵起来尹清的右手,这时才发现他之前掩在袖子里的右手还依旧缠着布条。
  “嗯,没事。”尹清垂下眼帘,神情看上去似是有些低落。
  “手还是使不上力气吗?”元笙笙牵起他的右手小心地握着。
  “嗯。”
  “不应该啊,系……咳咳,卖药给我的那位赤脚大夫说会好的。”
  “没事的,治不好也没关系,别担心。”
  “不行,这怎么能不担心?我得看看,怎么会还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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