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连蔷【完结】
时间:2023-03-05 19:31:45

  祁宵月可没什么耐心。
  这些人不坐下,可不妨碍她的动作。
  座位就在身后,四皆站立的包围圈里,她突然两手插兜,往斜后方直接一坐,落到实处,继而将下巴埋进衣领,毫无顾忌地伸出一条腿,搭在膝上。
  露出的半张脸上眉峰高挑,眼睛眯起。
  摆明一副“你们站着,我围观”的看戏神情。
  这个动作犹如给人群中的哑炮猛然灌上了新的燃料。
  当即就有人怒了,震耳欲聋的呵斥声瞬间响彻整个高台:“无知小辈!竟然敢如此怠慢玄学大会!如此轻视祖师爷!”
  这一声划破沉寂的气氛,宛如讨伐号角,音落,顷刻间响起更高声的浪潮。
  议论声纷纷而起,人群骚动,音浪如利剑一般,目标整齐划一地往祁宵月这般投射。
  “真是狂妄!你刚才看见没,她竟然对祖师爷行平辈礼节!”
  “光看脸还真是没发现,真不知道从哪里的乡野冒出来的,连最起码的敬重先祖都没学会,真是给师门丢人!”
  “也不知道应三少爷怎么想的,这种女的哪里比得上曾大小姐,娶回家当摆设吗?”
  长辈在上,也说不了什么太过尖酸的话,但再小的私语,万千道混在一起,也够掀翻整个高台。
  声音的源头是在斜侧方,祁宵月顺着话音找人,就看到曾家坐席中一个极为高壮的年轻男子正伸着手指朝她怒目,表情凛然不屈,好似替天行道。
  他的身侧,有两块断裂的石板随地摆着,看来刚才那声巨响还真是劈砖劈的。
  是带着私怨的。
  祁宵月轻飘飘地与最后方的曾静白对上眼神,立刻意会了。
  这是气不过,来借机给曾大小姐出气了。
  祁宵月不咸不淡地看了大高个一眼,重又起身。
  她皮笑肉不笑地环起手,声音不高,但正好压过四周音浪,让他听到:“这就是你们曾家人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吗?”
  祁宵月不发狠的时候声音是清透的,如山涧清泉,凉丝丝,带着股沁人的冷意。
  人群静下来。
  细软的嗓音羽毛般落在风里,她站着,身姿如翠竹般挺秀,歪歪头,她笑道:“别拿手指着人,这样可真的不太礼貌。”
  大高个被噎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但气势上不能输,他也不是笨的,立刻叱喝道:
  “你还知道礼貌!刚才对祖师爷行礼时,我怎么没看见你懂礼貌!竟敢那样侮辱祖师爷,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这一番话振振有词,煞有其事。
  祁宵月略有兴味地眨了眨眼,弯眸,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说...“侮辱”?”
  “对!”
  “那你倒说说我做什么事“侮辱”祖师爷了?”
  大高个立刻就恼了,猛地一拍桌:“你还狡辩!你刚才干了什么大家亲眼目睹!你竟然对祖师爷行平辈礼节,这不是侮辱是什么!祖师爷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哪来的脸敢这样行礼!”
  “你这不是不把我们整个玄学界放在眼里吗?!”
  他情绪上来十分激愤,吼声极响,连对侧的散修们都竖起耳朵听他说,继而点点头,看向祁宵月的眼神中多了分不满。
  行不行礼的其实也没太多讲究,而且这种事属于个人行为,平时也没人单独拎起来说,这一次蓦地被提到,所有人心里都隐隐对刚才祁宵月那一番作为有些膈应。
  大家年龄相仿,意气正盛,哪有我恭敬有加你却毫不在意的道理。
  但要说真有太大意见,愤然恼怒的其实是少数,大多都是随口抱怨,顺便看戏的。
  大家都想看看祁宵月到底如何回应大高个的话。
  玄学大会嘛,来这就是为了论道辨道,指点求教,谁又说这种事算不上一种论辩呢?
  台上几个老狐狸也高高挂起,不插手小辈争论。
  大高个在那边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眸里精光闪烁。
  祁宵月心想这扣帽子扣得还挺大,都扯上整个玄学界了,她不说句话还真的有点落了下乘。
  应三也不管,单坐着瞧她,戏谑之意明显。
  祁宵月暗暗白他一眼,才重又回头,与那大高个对上目光,真诚地问了句:“那你觉得,对祖师爷行大礼,才能算的是尊重吗?”
  “这不是废话吗!”大高个从鼻中哼出一口气。
  祁宵月笑笑,反问:“那你怎么没原地就对祖师爷磕三个响头呢?承蒙先祖庇护方有今日你我,三个响头,不过分吧?”
  大高个嗤笑,语气更重:“为什么要磕头!我行了大礼!足以表达我心中敬意。”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觉得行大礼已经够表达你的诚心了?”祁宵月目光幽幽。
  大高个没琢磨出来话里哪里有套,满是自信地点头:“对!”
  祁宵月声音轻缓,如山间清风拂过林木,一个字一个字落入围观人的耳中。
  她说:“那我也觉得我那样行礼,也足够向祖师爷表达我的敬意了。”
  未等大高个再出言驳斥,她继续说道:“礼仪之事都是表面作态,你即使不屑一顾也可以以头抢地,顶礼膜拜。我即使以小礼相待也足以表述我内心真意,尊崇有加。是否敬重先祖自己内心都有定数,你光凭我一个动作就断定我的心思,难道你们曾家都学了什么能窥探人心的术法不成?”
  这一番话语气也不重,就像朋友之间的闲谈,听着不尖锐,话锋却紧逼大高个。
  大高个被镇住,祁宵月盯着他,继续慢悠悠补刀:“再说了,最能代表自己诚心的难道不是术法上有多少所得吗?祖师爷可不会计较你的虚礼,只会关注自己的后辈是否有能力传承玄学一道。那么敢问修士,您可有哪些傲人事迹,说来让我等佩服佩服?”
  说再多都是废话,这个圈子,还得看实力。
  大高个被噎了一会儿,他也聪明,只愣了两秒,立刻抓住祁宵月话里的点儿反击:“既然你都这样问了,那敢问修士,你在玄学界,又有何建树啊!”
  在场人几乎都不曾见过祁宵月,她目前就是一介白身,查无此人,何谈建树。
  曾家、应家,这两家小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射。
  再怎么说也是三哥的人,被曾家人这样怼,不就相当于是欺负到他们应家头上了吗!
  可是...他们的视线又悄悄往祁宵月身上挪。
  这个女人...可是谁都没听过名字啊...
  又有人戳应念:
  “师姐,咋办,我们帮不帮?”
  应念微微摇头。
  他们急:“可这马上就怼不过了啊!这女的到底是谁啊,我们可见都没见过!”
  应念沉默不答。
  一群年轻小辈干着急。
  但并不如众人预料中一般,祁宵月没有一点自掘陷阱的慌乱,她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后侧束手旁观的曾静白,沉稳微笑道:“那是你们曾家的大小姐吧?”
  “对!”提到曾静白,大高个很是傲然。
  曾静白称得上是整个曾家的脸面,任谁提到都会自豪不已。
  “你可别想转移话题!”他很警惕。
  曾静白蓦地被牵扯到,也缓缓转过头,两指夹着烟,与祁宵月对上目光。
  祁宵月姿态利落,却闲闲散散的,感觉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
  她只是指了方向,又收回手,对着大高个,淡声回答他的问题:
  “我初来京市不久,自然也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作为,只是前些日子凑巧救了你们大小姐一命,不知道这件事,称不称得上是“建树”呢?”
 
 
第64章 曾黄台
  。。。。。。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祁宵月额间的发轻轻拂起, 朝日金辉掠过她的眼睫,汪然的眸中盛着一湖碎光。
  她静静地, 沉稳又安然地看着几乎僵在原地的大高个。
  大高个半晌没有动作。
  他拳头攥了攥,又松开,浓黑的眉毛攒簇在一起, 目瞪口呆,恍若雷劈,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四周人又转移目光,整齐划一地朝曾静白看去。
  曾静白就坐在曾家最后面, 她此次来只是想当个背景板, 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几乎是被迫站在了众人眼前。
  她指尖抖了一下,烟灰散落, 猩红的火光淀在眼中, 深沉平静。
  众人在等她的态度。
  她不说话, 恍若未闻地撩开头发,继续将烟送进口中。
  艳红的唇微泯,轻吸,吐出,清淡的烟雾竖直往上飘。
  沉默就是最好的应答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事是真的, 祁宵月没有说谎。
  大高个深深地嘶了一口气, 面容扭曲在一起。
  现在,不光应曾两家,就连一直旁观看戏的几个家族也面露惊讶。
  曾静白是什么人,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代表词。
  她是曾家的大小姐,是曾家数十年栽培出来的天才,是堪称当今玄学界最为瞩目的佼佼者。
  连带着应三的两个哥哥,他们几乎是年轻一辈人人钦羡敬佩的对象。
  她的存在,就代表着家族未来的地位和希望,代表着整个玄学界的尊严和脸面,可是说是承担着全玄学界最大的希冀也不为过。
  而这个最灼目的星星,竟然被眼前这个不通姓名还狂妄无礼的年轻女孩救过。
  莫非,这人的实力比曾大小姐还要强悍?
  所有人看着在风中稳稳站立的祁宵月,心中都冒出来这样一个极其荒诞的猜测。
  祁宵月背光站着,身后是高阔之景,天际朝阳漫天洒落,将她全然包裹在光内。
  她环着手,身姿纤瘦,头歪着,碎发遮住半边眉,乍一看还真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气势。
  大高个不知所措地被注视着,然后僵硬地扭过头,几乎以求救的目光朝自家大小姐看去。
  这个场面可真是太尴尬了,曾静白的救命恩人,就是他们曾家的恩人,他竟然在如此大的场合对恩人出言不逊,咄咄逼人,这让整个曾家的脸往哪儿搁?
  他黝黑的脸上立刻涨红,羞恼地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曾静白不是完全置身事外,她抽完手中的烟,随手捻灭,烟身在她指尖化作飞灰,散落在土里。
  她起身,往大高个身边走过去,大高个紧张兮兮地要说什么,曾静白示意他闭嘴,随即抬臂伸手,抚着他的肩,手上使力,强迫性地将大高个按回座位。
  大高个几乎被砸回原位,屁股猛然发痛,他下意识去揉,然后就看到自家大小姐稍侧身,在众目睽睽下,冲着祁宵月微行一礼。
  “师弟率性不懂事,让祁修士见笑了。”
  祁宵月不疾不徐地回一礼:“曾小姐客气。”
  她又不是真的要计较,这台阶都给了,没有再僵持不下的道理。
  她风轻云淡地笑笑,没再说什么,直接坐回原位,面上淡然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曾静白也重新落座,面无表情地往台中看。
  所有默默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咂咂嘴惊叹。
  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了。
  这可是曾救过曾静白大小姐的人,怎能轻视?!
  一时间,交头接耳声又起,众人对祁宵月的猜疑更上一层。
  这一小波喧闹算是给玄学大会来了个热场,祁宵月坐回座后,没有人再敢来招惹她了,大家把心思重新放回大会上。
  应三手肘抵着扶手,支着胳膊看她。
  祁宵月捋着褶起的衣袖,毫不留情地白他:“你就知道看戏。”
  “看祁大人一展风采,还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的。”应三答得理所当然。
  祁宵月懒得理他,把目光投向高台,余光中正好瞥见偏后方的座位上夏寄纤突然站起来,绕出人群,沿着小道往高台上走。
  她疑惑:“高台是做什么用的?”
  好像光打嘴仗也用不了这样一个巨型高台。
  随着夏寄纤的动作,散修群中,也有一个背刀男子站起,往同样的方向走。
  应三适时给她解答:“打架用的。”
  他说:“只要愿意,就可登上高台与人切磋求教,一是为了进益,二是老前辈就坐台上看着,可以根据个人进行指点教化。”
  祁宵月了然:“还是挺难得的机会,夏寄纤真是个聪明的。”
  她不知道夏寄纤在家族中的地位怎样,受到的教育怎样,但看起来是家族不太能给她提供什么,这孩子有天赋,心思还巧,埋没了太过可惜,她自己也懂这些,所以现在就是在给自己寻求机会了。
  祁宵月目露欣赏,眼神更加专注。
  高台之上,夏寄纤与背刀男子互相行礼。
  全场被转移目光,瞬间响起一片加油助威声。
  这年头,玄学界的大部分人都主学化学攻击,比如术法符咒之类,像这样纯粹的刀修还是少见。
  夏寄纤自己是个符修,施展技能都要读秒的那种,就因为如此,符修也要兼修体术,所以她的腿脚都不错。
  两人分向而战,男子将背后大刀抽出来,铁柄巨刃,银光烁烁,凶煞异常,看起来就不简单。
  也不知道这人来京市是怎么过的安检。
  夏寄纤两手负后,目光凛然。
  符修的符咒可以凭空虚化,所以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攻击手段。
  四周静默,空气凝滞。
  空间中有一瞬的灵气扭动,下一刻,对侧的男人猛地提步冲来!
  他挥舞着刀,身体却一点都沉重,脚步翩飞如燕,身形瞬影,眨眼间几乎就靠近了还静止着的夏寄纤!
  夏寄纤也不是吃素的,她目光锁定着他的步伐,在距离自己还有五米距离的时候,手里猛然挥出一道亮光。
  如有实物落在男人的行进方向上,东西砸地,“嘭”地冒出冲天的磅礴火光。
  浓烈的火势如有生命地席卷而来,陡然烧上男人的身体,他躲了下,堪堪避开,可是头发和衣服都被燎到了一点。
  灰黑的烧痕刺眼,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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