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不得不提一提沧浪、清歌、流萤几个岛了,”黎星若目光流转,“便是鄙阁收拾出来招待各位的了。这几日间连有贵客上岛来,已经三三两两地住下了。穿云门的诸位,一会儿麻烦移步沧浪岛,南虞的诸位请到清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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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九鼎
顾惊涛问:“沧浪岛便只有我们穿云门吗?怕是空得很。此次涅槃会开得凑巧, 今年许多弟子下山游历去了,年纪小的还不懂事,怕带来丢人现眼。过几天二位长老上岛的时候, 身后跟不了几个人。”
“沧浪岛大得很呢。”严崇如回道,“诸位不用担心空寂, 玄罗山也在那儿。”
“我们和玄罗住一块儿啊?”汪吟吟忽问,“是一间屋子挨着一间屋子住吗?”
“倒也不是。”黎星若条理清晰地答道, “沧浪一岛分南北,中间有座廊桥连着。正好听闻玄罗山这番来的人也不算多, 南岛划给他们。便请穿云的诸位住北岛。至于具体怎样呢,不用着急, 各位一会儿乘船上去,便知晓了。”
“那我们呢?”一个南虞弟子问道, “我们是单个儿住, 还是与别人一块儿?”
“清歌岛挨着沧浪,并不大。鄙阁做东涅槃会,贵派将携近百余弟子, 如此重视, 鄙阁原就是招待不周, 怎好意思再叫诸位挤着呢?”黎星若盈盈笑道。
“九鼎山呢?”又有人问。
“九鼎的诸位想必刀枪剑戟带了许多,因而是在磐东——”黎星若自嘲道, “诸位尽可放心, 纵然鄙阁不承巧慧之才, 但各门派来往人数提前告知,这注意的能力, 鄙阁还是有的。”
汪吟吟与林礼交换一下眼神, 黎星若果然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
正如昨夜里酒楼泼皮胡话的那样, 玄罗山与眉山是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聪明人自然晓得不能横生事端。
至于九鼎山么,说起来更复杂。当初霁日之前,天下英雄齐聚九鼎山,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掌定局势,最后一点儿决策都没能周定,闹得天下邪魔横行。虽说后来天下人叱骂的是整个武林毫无骨气、各怀鬼胎,但挨骂的总是九鼎山多一些。
涅槃会是霁日之年后才诞生的名号。彼时的各路英雄不像如今固定三年齐聚,全凭各个门派喜欢,觉得时机合适了,给天下各派去个请帖,请诸位来煮酒论剑,洗一洗刀枪剑戟,不要叫蒙尘生锈。
当初九鼎山见天下形势一片混乱,便请来天下英雄齐聚九鼎山脚。按理说九鼎山做东,八成是要拿出诚意,主动做主来商议除魔消邪的事情。可令人大失所望的是,那时所有人应邀来了九鼎山,歧归掌门齐清狂却称病不出,三天就露了一次面,其余时间丢下一帮人吵来吵去。
三个昼夜转瞬即逝,不知道多少人心怀气愤质疑拂袖离去。
“这不是涮人吗?!”当时有人专门从关西兴致而来,却败兴而归。这往后的日子,倘若没有霁日之年,九鼎山不知道要叫人戳脊梁骨到什么时候。纵然是现在,也免不了有人要将此陈年旧事拿出来提一提。
九鼎山,在林礼心里,应该是所有大大小小门派里最有反骨的。据说那座山双峰矗立,山势多奇而险峻,崎岖而诡谲。从山脚到山顶看似道路众多,但多数在半路便是断崖,或者砂石遍布,难以行走。
当初的英雄集会,也只是在山脚大开宴席罢了。
真正能攀岩而上的道路只有一条——即使那一条道路也是多艰险阻,常人压根儿爬不上去,还有许多人爬到一半滚下山崖送了命。
那条路就叫歧归路。顾名思义,自歧途而归。
九鼎山一开始只是座没有名字的野山,那开山人也不知具体名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杀过三个人。那是前周的旧事了——三位死者一个朝廷命官,一个富甲江南,一个才名冠绝天下。
开山人接连刺杀三人,每每皆留下留下“拥戴上天,行其大道”八个大字,便只身藏进当时一片荒芜的九鼎山。一开始引来的自然是唾骂,官府派人捉拿此人,但山势过险,根本无法深往里去,只能在外干着急。
后来发现,那朝廷命官贪污公款;那富甲江南的欺尽一方农人;那才名冠绝天下的,是个采花大盗。
人们的唾骂声这才停止,转而歌颂起当初的刺客来,“拥戴上天,行其大道”八个大字果然昭昭。
心怀道义者前往那座野峰,试图找出那位替天行道的刺客,好好拜谢。
野峰孤寂,也许藏着豺狼。刺客没有半点儿声息,便叫外人疑心他是不是早便死在里头了。众人见找寻无望,便断了这个念头。
也许又过了两三年,野峰下的人家竟然发现,有人在往山上去,而山上不知何时,已经飘出了炊烟。
那位惊奇的农夫一问,方知道此山已经不再是野峰,那位神秘的刺客已经另取名姓,不知何时已然名声在外了——
是名九鼎,君子一言九鼎。
而山上的众人,多数是来向这位祖师爷讨教刺客的要诀。他们有的得教后便下了山,而留下的,便一点点成了今日的歧归派。
祖师爷据说来者不拒,所以上山求教的囊括三教九流,有的人身上还都背负着些什么罪孽。但便算是十恶不赦之人,只要能走完那条歧归路,到祖师爷面前磕三个响头,就能拜入门下,得到教导。
这也许就是歧归的含义。
所以林礼说,九鼎山最有逆骨。至于当初那次集会为何令人大失所望,林礼也曾问过林折云。亲身出席集会的林折云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人皆不由己。
林礼也不敢追问。
九鼎山以刺客闻名,此番涅槃会聚武家人,少不了比武,各式各样的兵器自然是带了不少的。所以黎星若说“九鼎的诸位想必刀枪剑戟带了许多”,意思便是那磐东岛也是宽敞的。
不得不说锁钥阁考虑的周全,论一碗水,还是端的平的。而黎星若相当机敏,说话叫人一点儿挑不出错处。若说方才林礼还在怀疑,这岛上是不是专养一言四两拨千斤的人儿。现在看来,是的,黎星若深得其传。
左右一言一动,皆能讨人欢心。林礼疑惑着,那黎元老阁主去的很早,自己未曾有幸得逢其面。不过从老头儿的只言片语看来,应当不是个话很多的人。黎星若话多,却处处在理,总不能是黎老阁主教的。
那么是如今的冯老阁主吗?若算起年岁,黎老若是健在,还要比冯老年轻几岁——那么如今的锁钥阁主冯衡,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林礼一面摩挲着茶杯,一面心思着,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瞧我这杯子做什么?”尹信笑道,“我这儿也是见底了——若是给了你,你怕也是不要。”
林礼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尹信那杯侠骨香看了好久。那个翠绿色的杯子已然见底了,只剩一口便能饮尽。
尹信的桃花眼是含情的,林礼不自觉想起了那个装着药膏的小盒,不自觉要想到些别的什么,脸上爬过一丝红晕,却很快又消失不见:“当然不要。”
身边人轻笑一声,姑且先当是嘲笑。
“锁钥阁谁人不晓,黎姐姐好谦虚。”乔明景骤而出声,抓去林礼的目光。
林礼心下是惊的,同样惊的还有这穿云来的一众人。乔明景这小孩儿不是傲慢的很吗?怎么这便改口叫了黎星若“黎姐姐”?回想这一路上,这小孩儿要么是目中无人,要么是“前辈前辈”叫得恭敬,怎么忽然冒出一声亲热的“姐姐”?
黎星若显然也没想到,但她很快又绽开笑颜:“景少过誉了。”
严崇如的嘴角似笑非笑,严玉堂倒是一如既往笑呵呵的:“明景,这可是遇上岛上最妙的人儿了。星若年纪轻,却什么事都帮得上忙了,岛上什么事情她不知道?若是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问她便是。咱们阁主也指着她分忧呢。”
黎星若仍是那副笑:“师伯莫说了,都是小事。”
严玉堂打了个哈哈,又听一个南虞弟子问道:“黎姐姐,前辈不是说这岛上你什么事都知道吗?那九鼎和玄罗山什么时候到,你应该也有数吧?”
“是啊是啊,玄罗的掌法和九鼎的暗器,我们都很想见识呢。”一个年纪小些弟子插嘴。
“便是为了见识,才软磨硬泡让景少将我们带下山来的。”另一个附和道。
许是因为严玉堂没什么架子,一时间许多小辈的话便多了起来,看乔明景叫了黎星若一声姐姐,这便都跟着凑热闹了。
一排排眉间五瓣太平花朱色灼灼。
“这个嘛——”黎星若故意拖长了音,摆出一副跟孩子说话的亲和模样,“九鼎山启程的迟,但是最多也就再要个三五日。玄罗山的诸位走的水路,明后天便直接到岛上来。”
“贵派的二位长老是?”黎星若看向顾惊涛。
“大约和九鼎山差不多时辰吧。”顾惊涛回道。
黎星若心领神会。
“这都算得准?黎姐姐消息好灵通。”那南虞弟子夸道。
“可不是吗?这可是锁钥阁呢,你又不是没瞧见方才天上飞了多少鸽子?”他旁边的弟子嗤笑他。
“鸽子?鸽子?”那弟子也笑起来,“黎姐姐,这岛上放了多少秘密,如此大方把我们都招上来,不怕有心人觊觎么?”
“是啊是啊,这哪里是一两则消息,黎姐姐,这不是雪花花的白银吗?”有弟子越发没有规矩了,像是料定黎星若不会生气,打趣了这么一句。
乔明景神色一凛,警告那弟子不要随意说话。却不想黎星若只是顿了顿,柔声道:鄙阁原不值一提,全凭禽鸟还算听话才在永陵有一席之地,诸位这怕不是在说笑?众武家天生仁义,武林也不曾到了英雄末路的时候,怎会行此梁上君子之事?”
末了,她补一句:“若是诸位之中真有奇人按捺不住,不妨一试。”
黎星若的眼神与严玉堂触碰了一瞬,在对面如常和蔼的神色之中又收了回来。
她又恢复到那副端庄得体的模样。
不妨一试?
众人瞪大了眼,林礼和尹信面面相觑,锁钥阁何以出此言?是岛上有关一切消息的戒备都周密到无可突破,才能如此自信?
锁钥阁向来以消息立身,难不成还有机关玄妙未曾面世么?还是……
林礼寻思着,却从尹信的眼神里读出一丝别的意味,他的口型在说“一会儿说”。
“那怎么敢……”
“不敢不敢……”
凑热闹的弟子们连连摆手,又转而称赞起来:“锁钥阁消息神速确切,何人不仰仗?”
林礼听闻此言,在心里嘲笑,先前她也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但阳泽帮分明是太过信任锁钥阁的消息,才险些杀错了人,而他们也因此差点儿丧了命——
虽然阳泽帮尚未前来,但这事不妨提前说起。
林礼低眉,似是不经意开口相提:“贵阁确实神奇,家师赞不绝口——只是不知这么多年,锁钥阁神通无二,可有过不小心出岔子的时候?”
舒姨绕席而行,缓缓走过一圈,给空盏里添上新的侠骨香。多数人就着新添的茶醉心,未曾过分在意林礼所说,顾惊涛和汪吟吟皆是捧起杯来。
彼时舒姨正好走到尹信身后,正欲玉壶倾下他手中杯盏,却见他手中不稳,直叫那缀香脱手落地,晶莹摔成碎片,满溢的茶香泼上了身边人的裙衫。
舒姨随之一愣。
“呀!”林礼惊呼一声,正巧对上尹信的眼神,只听斯人说了一声“对不住”,又起身向众人行了个抱歉礼,姿态谦谦。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此处,严玉堂和严崇如霎时放下手中杯盏,打量着情况。
黎星若显得比任何人都着急:“不碍事的,是茶水太烫了吗?林姑娘,你烫伤没有?”
“黎左席体恤。是我自己没拿稳。”尹信嘴上说着黎左席,眼神却几番流转的在林礼眼底留了痕迹。
她终于明白他是有意。
为什么要拦着她问这个?
“没事没事,都怪他毛手毛脚的。添麻烦了。”林礼挤出个笑容,同尹信连忙俯下身去要帮舒姨处理这一地碎片。
两个人都太急,俯下身的时候脑袋像约定好似的碰到一起。
林礼吃痛着微微起身,发现尹信的口型在说“讷言”。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舒姨出声道:“姑娘当心划着手。”
舒姨那双深窝的眼睛见着她,有一瞬间显得亲切。她解下腕上的帕子,抢着将一地残缺都包裹好,端着玉壶一转去了后间。
林礼起身的时候瞧见黎星若神色关切,不过没有再追问方才未竟的话。
侠骨香实在撩人,茶添了一碗又一碗,最后不耐日头毒辣,众人才乘船散去。
作者有话说:
1.明天补齐(已补齐)
2.你神秘的九鼎山半揭面纱~
3.别管我,高低写个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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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交手
沧浪一岛分了南北, 穿云门落脚的北岛。依水修榭蓼汀花溆景甚好,明台一座高大开阔,阁子数间甚是周到。
说那明台, 顾惊涛甚是喜欢。与穿云台一般大,可做习武练功之用。许清如才提上红缨前后空挑几下, 顾惊涛的坐山青便耐不住地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