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八月卷长安【完结】
时间:2023-03-18 09:27:06

  说着,孟云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瓷瓶,然后将它递给左思。
  左思拿着小瓷瓶晃了晃,犹疑道:“敢问孟姑娘,这是……?”
  “枯思。”孟云冷笑:“足以让人生不如死,即便谢晚宁是块石头,我也能让她自愿碎裂,直至粉身碎骨!”
  左思拿着小瓷瓶,颇为惶恐地干咽了一下,道:“小侯爷和喻院长今日亲自送谢晚宁过来,足见他们交情不浅,若下官要动刑,他们势必插手,届时下官该怎么办……”
  孟云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即便谢晚宁与子车寻还有喻殊白有交情,但最多限于知己。知己之情能做到何种地步?难不成还会在牢狱外日夜看守不成?左大人你寻个晚间没人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届时左大人你是刀俎,谢晚宁便是鱼肉。”
  左思深吸一口气,看看手中的瓶子,又瞧瞧孟云,终于点了一点头:“下官遵命!”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喻殊白与居简行相对而坐。
  一盏宫灯摆在他们中间,灯火摇曳闪烁,被夜风吹的摇摆不定,只能隐约照亮他们的眉眼。
  喻殊白一双狐狸眼在宫灯下越□□亮,他道:“居简行,今日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居简行沉默着没说话,薄唇抿紧了。
  “你我向来不同道,你志向在民在国,想为大金朝扶持出一代明主,四海升平,这点我没意见。”喻殊白淡淡道:“但你要知道我没那么宏大的愿望,我的道,从头到尾只有谢晚宁一个。”
  居简行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
  “居简行……”喻殊白抬起一双眼眸认真看他:“我当初与你合作,不是要河清海晏,也不是我江南琢玉需要一位明主,而是谢晚宁她需要一位明主,一个没有乌烟瘴气的江山,来还她温家一个清白。”
  “朱敏仪他可以有自己的心机与城府,或者说你也很愿意看见大金朝有这样的一个帝王,能受得住基业。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谢晚宁也算计进来。”
  “我放弃江南琢玉,为她守在澜沧这么多年,我不会允许她出事,也不能。所有算计她的人,我都要一一的从他们身上讨回一笔债来。即使他是朱敏仪……”
  喻殊白的发丝被晚风吹的扬起,眸色浅淡如雾,神色完全没有面对谢晚宁时的温柔,尽是冷漠:“居简行,你懂了吗?”
  居简行放在桌子上的手动了一下,片刻后,他才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咙,道:“我要的帝王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不爱民如子的帝王,守不住这万里河山。我知晓你待温月……不,谢晚宁。”
  他像是极难适应这个称呼,顿了顿才道:“我知晓你待谢晚宁如何,你心亦如我心,她从前到如今,都是我的底线。我便是拼尽了一身的骨血,也不会让她出事。”
  “那朱敏仪他……”喻殊白眸光镇定。
  居简行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等他再度睁开时,那双深如幽潭的双眼越发漆黑:“我说过,大金朝的江山不可改,但是朱敏仪……不是我要的帝王。”
  说完,他站了起来,玄色长袍层层叠叠如水般拖曳在地,在月色下闪烁着流光。
  他垂眸看向喻殊白,二人的视线相交,居简行道:“谢晚宁我交给你,虽然我知晓我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我亦求你珍重对她。朱敏仪的事情我会解决,你无需动手,别牵扯进江南琢玉。”
  喻殊白定定看他:“无需你言明,这么多年,我早已守成了习惯。只是有一点,另找皇子替代朱敏仪,满朝都会以为你扶持傀儡,意图篡位。届时你在大金朝就真的没有半点立足之地了,再往前走,便只能是深渊。”
  “一身骂名而已,再多些又何妨?”居简行冷淡地移开眸子,瞧着那月色,侧脸俊美:“只要她不知道就好……我不想让她觉得她当年救错了人。”
  喻殊白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赏了一会儿月色,在这一瞬间,为了同一个人,两个各自优秀的男人彼此低头,达成了一个共识。
 
 
第63章 救人 ◇
  ◎不许碰她!◎
  第二日, 晨光正好,谢晚宁一觉睡到天明。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谢晚宁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
  其实喻殊白说的不错, 她常年上蹿下跳, 身上的大小伤总是不断。以至于受伤多了,以后每次得点病都要引发一些旧疾。
  因此, 谢晚宁已经做好起床之后身上痛苦无比的准备了。但是谁料她起床后稍微走动了一下,身上竟然一点疼痛也没有。
  谢晚宁有些奇怪, 又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竟然觉得昨日划伤的地方都不再痛了,就连肩膀上的旧伤也愈合了。
  谢晚宁颇为惊讶地抬了抬手,站起来跳了跳,结果她发丝一散,哐当一声,一支簪子从她头上滑下来,径直地摔在了床褥上。
  是喻殊白送她的上弦月簪子。
  那簪子静精地躺在被褥里, 浑身精致,只是那抹红色黯淡了不少,像是垂垂老矣, 散发着暮年腐烂的生机。
  谢晚宁一惊, 连忙将簪子抢上手, 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迎着阳光看,簪子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颜色,好像她方才发现的异样只不过是她眼花而已。
  也许是她光线问题。
  谢晚宁想。
  她暂时按压下了心绪,将簪子重新握在手里, 然后给自己挽了个发髻, 随后便盘腿坐着, 等到左思再来盘问她,她好从中撬话。
  但是等待了一天,左思根本没露面,期间除了来给她送饭的官吏,谢晚宁竟然一个人也见不到。
  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谢晚宁心中略作思索。
  只是任她想破了脑袋,左思也不露面,直到了晚间,金乌落进西河,天光尽散,九州大地一寸寸又重回了黑暗,左思那边才有了动静。
  谢晚宁看着蒙着头脸,手中抓着镣铐的几个官吏,和为首的左思,面上冷冷一笑:“原来大人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夜间动用私刑?也不怕摄政王怪罪下来么?”
  左思只是微笑:“没办法,实在是谢夫子的嘴太硬,若不用点手段,本官怕是没法子给上头的人交差。所以还要委屈了谢夫子。但是如果谢夫子主意有变,尽管开口,本官还是愿意听的。”
  但是谢晚宁只是冷冷地瞧着他,一言不发,全然没有为朱敏仪作假的打算。
  “好!”左思一摆手:“带出去!就看看是谢夫子的嘴硬,还是我左某人的鞭子硬!”
  谢晚宁知晓她不能逃,也不能动粗,索性任由这些人绑了押出来,只是在经过左思身边的时候,谢晚宁勾唇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左大人,我是澜沧书院的人,你要动我,可有问过我们院长的意思?”
  “哼,谢夫子,你在澜沧书院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夫子。”左思把孟云的话照搬出来:“即便你与喻院长是知己又如何?谁也不可能日日夜夜地守着你。今日这顿辫子,谢夫子你吃定了!”
  言罢,左思喝一声:“带走!”
  一阵铁链作响,谢晚宁被彻底带出牢房。
  只是左思不知道的是,在谢晚宁牢房的窗户外,一站一坐了两个人影。
  站着的那个一身白衣,月色下流光溢彩,宛如天上仙人,狐狸眼漂亮生辉。
  坐着的那个一身景泰蓝色衣袍,腰线漂亮,眉眼灼灼,少年意气。
  听见从牢狱里面传出来的只字片语,子车寻看向喻殊白,带着一丝讥讽地嘲笑道:“听说喻院长出自江南琢玉盟,人人闻之惧怕,不敢得罪。只是如今看来,喻院长你的名头也不怎么好用。”
  喻殊白不轻不重地掸了掸衣袖,居高临下地看他,皮笑肉不笑:“喻某的名头再不管用,谢夫子好歹也记着,倒是比没有用上小侯爷的名头好。”
  子车寻眼眸危险地一眯。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打了无数个交锋,几乎是火星四溅。
  子车寻嚯的一下从地面上跳起来:“别看嘴上功夫,先进刑部一趟再说。”
  喻殊白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刑部走。
  其实喻殊白与子车寻都算到,宫里面可能要对谢晚宁下黑手。于是二人从早到晚一直守在牢狱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会日日夜夜看守?
  这话这两人听了都要嗤之以鼻。
  只是二人刚刚行到刑部大门外,就看见一辆外面有着玄色纹路的马车缓缓驶来,随后停在了刑部门口。赶马车的人戴着一个斗笠,看不清脸,唯一可以看清的是他腰间的两把弯刀。
  随后,那人将马车帘掀开,一道颀长沉稳的身影从马车上下了来。
  月光之下,可以看见这人一身墨色长衣,头戴玉冠,出奇的俊美,神色若冰,如松如柏,眼眸幽深。
  只是一个照面,那人便脚步匆匆地赶进了刑部之中,看来是目标明确。
  “居简行?”子车寻一顿,显然有几分讶异:“他来做什么?”
  喻殊白长眉微挑,却并不惊讶。
  子车寻见喻殊白不回话,又想到刑部对于谢晚宁的“法外开恩”,面露深思。
  如果没有居简行的首肯,哪怕刑部尚书拼了脑袋不要,也不敢做主让谢晚宁免除镣铐和枷锁。加之在那个内侍第一次说出谢晚宁名字的时候,向来冷漠的居简行,竟然第一次在言语之上有了偏颇……
  几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子车寻眼睛微眯,问道:“居简行跟谢夫子是什么关系?”
  喻殊白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小侯爷,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就不要去打听,会引火烧身的。”
  子车寻眉目冷冽:“本侯既问,喻院长只需回答便可,若不愿回答便作罢。只是本侯提醒喻院长一句,谢夫子无甚城府,居简行陷入的泥潭又太深。若是牵扯起来,对于谢夫子来说会是一个大麻烦。”
  喻殊白没说话,只是加紧了脚步。
  而刑部之内,谢晚宁已经被人绑上了行刑椅。
  她的手被人架起来,紧紧地绑在木架子上,腿是伸直的,也被绑的死死的,根本无法逃脱。
  左思在谢晚宁面前站着,目光缓缓滑过那成堆成堆的刑具,最后落在谢晚宁身上,微微笑道:“谢夫子,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指认摄政王的罪行,你完全可以免了这顿打。”
  谢晚宁眼见套话不成,也不再装了,眼神冷漠地看他,一言不发,以沉默回应。
  左思见她如此,已然明了,他冷笑一声道:“看来谢夫子当真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官得罪了。”
  言罢,他狠狠一抬手,便有一个长的五大三粗,浑身肌肉的男人走了上来。
  男人手中抓着一条鞭子,放在地面上的一个桶里搅动了几下,随后拿起来,带起来一串水珠,噼里啪啦地砸在阴湿的泥地上。
  这些是盐水,鞭子上沾上盐水,每抽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不说,伤口还会火辣辣的疼,宛如硬生生剜下一块肉一般。疼痛感经久不散,十分折磨人。
  谢晚宁从容地闭上双眼,打算等会只管咬紧牙关,绝不求饶!
  然而鞭子还没来得及落下,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官吏颤巍巍的大叫:“左、左大人!摄政王来了!”
  左思刚刚还散步闲庭一般的自若猛得消失,他脚下一绊,差点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你说什么?!摄政王?!不是说王爷从不踏入这等刑狱之地吗?!”左思大惊。
  “小的也不知啊。”
  左思脸色顿时发白,摄政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就是朱敏仪遇上他也不得不蛰伏,更和可他一个小小官吏。
  只是事已至此,就算左思想悔过,把谢晚宁重新送回牢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是不可能的了,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着,左思攥紧了孟云交给他的瓷瓶,咬牙道:“谁都不许慌,给我把谢晚宁按住!”
  几个官吏颤巍巍的,都不知道左思要做什么,但他们身为奴才,同样不敢反驳身为官员的左思,只好听话地按住了谢晚宁。
  左思猛得拔出塞住瓷瓶的红色木塞子,神色阴狠道:“扒开她的嘴。”
  官吏们照做。
  谢晚宁浑身被捆住,动弹不得,被迫仰起头,从余光中,她看见左思一步步朝她靠近。
  她瞪大了眼睛,厉声道:“左思!你如果动了我,就是在违背摄政王的命令。不仅摄政王不会放过你,澜沧书院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现在住手,顶多只能算未遂,摄政王未必不能从轻发落。左思,你要想清楚!”
  左思喝道:“你别想用这些废话来拖住我,左右我今天也逃不过一个死,但你也别想逃!”
  言罢,他快步冲上来,将瓷瓶放在谢晚宁的嘴边。
  这时,按住谢晚宁的一个官吏看见,一只通体黑青,头有触角,浑身长有八足的虫子立即从洁白的瓶口爬了出来。
  长虫一节一节地蠕动,青黑的壳子缠绕上雪白的瓶颈,浊色的粘液从它的身下一点点渗透出来,不断地往地面滴落。
  “呕!”
  这个官吏一个没忍住,差点吐出来。
  左思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句:“滚开!”
  官吏巴不得,连忙把脸撇开了。
  左思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住眼,猛得把瓷瓶往谢晚宁嘴里一倒。
  “左思,你敢!”
  一道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道黑影猛然而来,带着滔天的戾气与寒意。
  左思的手猛得一抖,瓷瓶中的虫子受了惊,陡然从瓷瓶中蹿出来,直扑谢晚宁而去。
  “住手!”
  居简行几乎来不及再想,一瞬间的魂飞魄散,让他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直接将手挡在了谢晚宁的身前。
  八足虫撞在居简行的手臂上,长长的尾部立即裹上,獠牙一展,已经挑破了他的皮,飞快地往居简行的手臂内钻去。
  居简行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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