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八月卷长安【完结】
时间:2023-03-18 09:27:06

  朱敏仪一愣,眼神克制不住地落在朝阳如花般娇嫩的面庞上,半晌之后,才涩着喉咙问:“国君为什么要用到朝阳?”
  孟云道:“居简行之所以横行无忌,除了朝中有他培植的一部分官员意外,他最大的倚仗就是他手里的鹤符。鹤符可以调动地下暗卫,维护他的安全。但高祖有言,鹤符可以交给异姓王,但有几种情况可以回收皇室。其中之一,就是让异姓王与皇室结亲,上缴鹤符……”
  有权就不能有兵,有兵就不能有权,除非皇帝才能兵权兼有。
  这是高祖皇帝最坚定实行的一条制度。
  朱敏仪痛苦地闭上眼睛:“居简行狼子野心,若是朕把朝阳嫁过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更何况,即便居简行这一支如何没落,说到底,他也是皇室的人,名义上也是朝阳的皇叔……”
  虽然这个皇叔的名头是三个史官拐了七八个弯,才勉勉强强给居简行安上的名头。
  “那又如何?”孟云劝道:“居简行之父说是皇室的没落宗亲,占据一个王爷的名号,但与您来说,早就出了五服以外了。若真要计较血脉,天下不知道散落了多少皇叔。陛下您又何必在意血缘一说呢?再说了,居简行此人虽然狼子野心,但相貌才华着实出众,配给朝阳帝姬也不算辱没。若是陛下这次一举夺回鹤符,消减了居简行的势力,以后就是陛下独大,还怕压制不了居简行么?到时候朝阳帝姬想让居简行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朱敏仪思索起来。
  孟云见他迟迟不肯下定决心,便打定主意给他下了一剂猛药:“对了陛下,有个事儿奴婢忘记告诉您了,苦厄那边传来消息说,刺杀朱桢的行动……失败了。”
  朱敏仪猛得一惊,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你说什么?!你不是说苦厄是一手策划京都血光的人吗?说他有多么的厉害?他还从朕这儿讨了一方圣旨去了。现在你告诉朕,苦厄失败了?!”
  孟云垂下眉眼一言不发,任凭朱敏仪发作。
  但是朱敏仪愤怒不了多久,因为苦厄行动的失败,代表着朱桢即将被居简行迎回京都,也代表着他这个皇位要坐的如芒刺背了。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朱敏仪整个人如同被抽掉灵魂一样,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用口齿咬着指甲,喃喃自语:“朱桢是居简行迎回来的,他想要把朕拉下来。只要有居简行在一天,朕的皇位就一天也坐不安稳……”
  他实在是被这个消息震怕了,又或许是居简行以前留给他的恐惧实在太多,他一把攥着孟云的手臂,抽气似地问:“若是朕肯将朝阳嫁给居简行,国君真的能保证计策成功吗?”
  孟云看了一眼朱敏仪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许是对朱敏仪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出卖胞妹的鄙夷,也许也暗含一丝对朝阳的同情。
  但片刻后,她安抚似地拍了拍朱敏仪的小臂,平静道:“陛下放心。”
  朱敏仪:“……好。”
  而在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躺在帐中朝阳娇花似的嘴唇,禁不住颤抖的一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砸在昂贵的攒金丝软枕之中,隐没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快结束了,我打算把人物的结局都放在番外里面,一个人物差不多一万五的番外,包括前尘往事和结局,看个过瘾。
 
 
第90章 终于撞上了 ◇
  ◎苦厄与谢晚宁相遇◎
  星子闪烁, 夜幕凄凉。
  孟云与朱敏仪商量过后走出了大殿,望着这片孤独的星空无声感叹。
  她想起小太监对她说的话,国君让她去告诉朱敏仪苦厄失手的消息, 鼓动朱敏仪正面与居简行为敌, 逼出鹤符,届时再由他们的人深入将鹤符偷走, 进而由安国举兵进攻大金朝,她自己做内应, 伺机偷走玉玺,打开宫门。
  这样一来,大金朝的全部土地就是安国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孟云颇为担心子车河与子车寻,这父子二人虽然一直远离京都的政治漩涡,被大金朝打压,但是难保子车河对大金朝仍然心存幻想,当大金朝遇难的时候, 愿意豁出性命来御敌。
  但是小太监告诉她,不可能,因为他们派去潜伏在泾川那边的探子, 已经打听到子车寻要反了!
  子车寻正联合各个部落, 招兵买马, 心已然不站在大金朝这一边了。若是大金朝遇难,恐怕子车寻自己都要开心地拍掌大笑。
  因为两国交锋,正是他从中渔利的好时机。
  于是,安国最后一个值得忧虑的事情也消失了,开始正式向大金朝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
  孟云深吸了一口气, 想到, 她当初与妹妹孟雨被赶出南疆, 全是因为他们是南疆反叛者的后代。温破敌饶过她们,只是将她们放逐。
  但是孟云不甘心,以她的天赋,若是留在南疆,南疆大祭司的名头一定是她的,南疆王之位也不是不能争。
  她的父母为了争夺南疆而死,她就要亲手把这些东西再夺回来!
  因此,她投靠安国,又进了大金朝的皇宫做细作,又如此这般地害了许多人……
  孟云攥紧了拳头,强逼自己的心冷硬起来。
  她已经害过了那么多人,不差一个朝阳。
  即便朝阳的处境让她不由想到自己与妹妹,但她也不能对朝阳产生任何同情。
  因为她要做成的事情,必须要踩着朝阳的眼泪与身躯才能达到。
  想着,孟云最后吸了一口气,离开了。
  朱敏仪突然的赐婚打的所有人措不及防,甚至连给居简行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忽然把圣旨昭告了天下,还连夜广发请柬,邀请各国政要来大金朝参加成亲典礼。
  居简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京都外查看官员贪污的问题。
  听到下人来报,他眉头也没动,兀自挥动手上的朱笔,一边批改折子,一边淡淡道:“传话过去,让朱敏仪他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若是明日还让本王听见诸如此类的传闻,让他想想前朝朱瑞太子的下场。”
  前朝朱瑞太子卷入政治漩涡,斗争失败,被他的对手贬入民间为民,断手、折腿、剜眼、饮哑药,最后直至形销骨立,几乎不成人样。
  辞也领命去了。
  居简行深知朱敏仪有贼心没贼胆,因此并不将此放在心上,结果没想到,在他第二天回京都的时候,满城张灯结彩,象征着喜事的红绸布挂满了城里城外,一大批官员领着百姓在城门口恭候居简行。
  看见居简行的马车来后,为首的一个官员道:“下官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居简行坐在轿子上不曾动过,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他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为首的官员额头流汗,但强撑着没走。
  半晌,居简行才招了招手,叫来了辞也。
  居简行低声道:“去问问本王培植的那批官员怎么样了?”
  辞也应下,转身去了,不一会儿,他跑过来,对居简行道:“皆遭陛下贬斥。”
  居简行微微挑了一下长眉,冷淡的眼眸里浮现了一丝嘲讽,似乎在讥笑朱敏仪的不自量力。
  “听陛下的意思,他要把朝阳帝姬下嫁给本王为妻?”居简行的手指在膝盖上点点。
  为首的官员道:“回王爷,陛下正有此意。为了不叫王爷分心,一应婚嫁仪式皆从简,朝阳帝姬也在王爷回府之前,就送到王府,只待王爷回京。”
  居简行闻言,眼眸越发冷淡森寒了。
  朱敏仪这人,倒真舍得折辱他的胞妹。
  只可惜,朱敏仪舍得送人,他却懒得应付。
  居简行便侧眸告诉辞也,言简意赅:“起轿,去皇宫。”
  为首的官员连忙恳求道:“王爷请留步!陛下的意思是……”
  居简行连停顿都没有,只冷淡地扔下一个字:“杀。”
  “是。”
  此事甚至不需辞也动手,跟在居简行身边的几个带刀侍卫已经抽刀上前,在那个官员反应过来之前,刀起头落,血液喷溅成一道甩出去,吓得在场所有人都面无人色,浑身发起抖来。
  “再有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带刀侍卫语气冷硬,刀口带血,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方才还将京都入口围的个水泄不通的百姓,立即散开,给居简行的轿子留出了一条路。
  居简行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曾多说,辞也自便招手,冷淡道:“杀的此人名叫武不生,曾错判大名县冤假错案五例,其中强抢土地,打死苦主双亲一案中,武不生受贿白银五千两,故意偏袒凶手,致使死者黄泉不安,死有余辜!”
  说完,辞也挥挥手:“走!去皇宫!”
  轿子再度行驶起来,稳稳当当地朝皇宫而行,只留下一地的官员与百姓冷汗涔涔,议论纷纷。
  “你们说,武大人当真贪污受贿么?”
  “人都是他居简行杀的,他想给人安上什么罪名不可以呢?”
  “居简行残暴不仁,今日我算是真见识了。”
  然而这些百姓之中,只有一个人面容呆滞地抬起头,望着居简行离开的方向,不自觉地掉着眼泪,喃喃道:“武不生已死,爹、娘,你们泉下有知可安心了!”
  而另一边,居简行的王府之中,满眼红色绸缎披挂。
  一名少女盖住红盖头坐在大床之上,涂着丹蔻的手指交叠,乖巧地安放在膝头。
  漂亮的龙凤呈祥红烛寂寂地燃烧着,红烛泪无声地流下,就像朝阳的泪,一滴一滴地从她的眼中滑出,啪嗒啪嗒地砸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孟雨站在朝阳旁边,百无聊赖地盯着朝阳微微发抖的娇躯,撇撇嘴道:“行啦,别哭啦,我看摄政王倒也还行,配你不正好么?”
  朝阳没说话。
  孟雨见四周没人来,索性跳起来,一把掀开了朝阳的盖头。
  盖头下,朝阳一双漂亮的眼眸含着晶莹剔透的泪,惊惧地望着孟雨,红润娇嫩的嘴唇几乎要被贝齿咬烂,唇角流下一丝血线来。
  孟雨被惊了下,赶紧拿帕子给她止血,道:“你干什么,可别咬舌自尽。”
  朝阳默默落泪。
  孟雨这才反应过来,朝阳身上有蛊,受人限制,此时口不能眼,腿不能行,只有一双眼睛和耳朵还是好的。
  “啧。”孟雨摇摇头,但心中生不起对朝阳的半点同情,她甚至烦恼为什么要给朝阳下蛊,还要她在这儿看着,打晕了不更好?
  她听说苦厄从泾川那边回来了,也听说那人任务似乎是失败了,没能杀得了朱桢,因此孟雨想去找他。
  她想听他说说为什么他会失败。
  但可惜,她被朝阳绊住了脚。
  “别挣扎了,再待一会儿,等居简行来了你就解放了。”孟雨说。
  朝阳眼泪流的更凶了。
  孟雨本不想理她,但她又忽然想到在皇宫见到苦厄时,苦厄不知道为什么给了那个濒死的小太监解药。
  其实在孟雨看来,小太监不过是奴婢,是可以随时死去的人,比蝼蚁还不如,不像她们,生命都是有意义的。
  朝阳也是,虽然生为帝姬,但孟雨依旧看不上她,认为救这个人是没有意义的。
  但偏偏在她来之前,孟云给了她一瓶血光的解药,让她在离开之前,把解药给朝阳喂下去。
  孟雨想,姐姐会救朝阳,那是不是跟苦厄救那个小太监出自同一种初衷呢?
  想着,她掏出孟云给她的解药,往朝阳那边递了递:“罢了,迟早要给你的,吃了。”
  说着,孟雨拧开瓶盖子,将解药倒入了朝阳的嘴里。
  一边倒,一边说:“虽然我不太懂救人有什么意思,可是我姐姐这样做,他也这样做,所以我也这样做,这样我们就算是一类人了,对吧?”
  朝阳不懂孟雨说的什么意思,只是被迫仰着头吃下了解药,整个人抖的越发厉害了。
  但片刻后,她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终于不用在蛊虫的控制下一动不动的保持直坐的姿势了。
  她狠狠咳嗽了两声,咬牙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孟雨道:“我又不知道,我只是听我姐姐的话罢了。”
  说着,她旋身坐在板凳上,笑嘻嘻地说:“不过反正你兄长活不过今天了。”
  朝阳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摄政王回来了呀,你不知道吗?”孟雨掰着手指头给她数:“现在想杀你兄长的不仅有摄政王,还有苦厄、我姐姐,听说喻殊白也不怎么看的惯他。反正只要玉玺到了手,朱敏仪就没有用了。到时候无论是居简行,还是我姐姐,还是苦厄要杀朱敏仪,都没关系,喻殊白也不会管,只要到时候把锅往摄政王头上一推,万事大吉!”
  朝阳怔住了,泪珠从她眼角慢慢滚落下来,砸在喜庆的大红色床褥上,湿了一小团。
  而另一边,一切正如孟雨说的这般进行着。
  朱敏仪在孟云的鼓舞下,鼓起勇气从皇宫中最为隐秘的地方找出玉玺,打算在居简行进宫之前逃离皇宫。
  而与此同时,居简行正带着一身汹涌的杀意,提剑与三千暗卫逼入皇宫。
  喻殊白预知有这一切发生,他早就因朱敏仪算计谢晚宁时恼极了他,乐的袖手旁观,只在自己的院落中温了一壶酒,一边喝,一边在心中默默推算事情的具体进展。
  邵暮蘅则套上了一身夜行衣,望着自己胳膊上的青紫伤痕出了一回神,然后下拉袖子盖住伤痕,随即转身闯入夜色,朝着皇宫处走去。
  眼见着,今晚即将发生一场血色。
  然而在一切有序进行的时候,一个意外产生了,谢晚宁与子车寻跑死了三匹骏马,从泾川一路赶回。
  子车寻眼下尽是青黑,满面风霜和疲惫,但是手上一直不停地抽打着马屁股,一边朝着谢晚宁大喊:“谢晚宁!谢晚宁你停下!你到底要回京都干什么?!你是为了谁?为了喻殊白?还是居简行?还是邵暮蘅!”
  谢晚宁头也不回地回他:“我没那么儿女情长!我要赶回京都,自有我的理由!”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