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怕没有那么简单,我会尽快查出她的底细……好了,不要想了,看你眉头都起皱了。丑死了。”朱忆宗偏过头,笑着凑到张金衣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戳了戳她的眉头,又调侃道:“说不定人家是想绑了胡家三奶奶好跟三爷和胡老爷要些银子花,谁叫你嫁了个大财主。”
“死开――”张金衣没好气的扒开他,她正全神贯注的思忖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朱忆宗的大笑脸,把她吓了一跳。
但更让她惊吓的还在后面――把朱忆宗的脑袋扒开,她的视线里立马又出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只不过这男人正对她,确切的说是对着她和朱忆宗怒目而视,那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
胡庭钧找了张金衣好一会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她,并且还让他瞧见她居然正在和别的男人亲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暂的惊愕之后就剩下满腔的愤怒了,望着朱忆宗,他捏紧了拳头,打算将他生吞活剥。
“三爷误会了,不是你想得那样。”朱忆宗赶紧摇着双手解释,他突然意识到从胡庭钧的角度来看,他方才就好像是在和张金衣亲热,难怪这胡三爷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若是一把把利刃,他此刻怕是已经被凌迟成千万个肉条了!
“你们方才去了哪里?!”胡庭钧沉着脸对张金衣质问道,那模样就像是捉奸在床的愤怒丈夫。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张金衣的眉头越发纠结在了一起,没想到这样他都会误会,对自己居然没有一点信任,遂没好气的回道:“你说我们能做什么?!真是无语。”她走过去忿忿的推开了挡在路上的胡庭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你站住!”
胡庭钧气急败坏的冲着张金衣的背影喊道,她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大堂走去。
“三爷,三爷听我说。”朱忆宗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胡庭钧心里的愤怒原本就像要喷发的火山里的岩浆,汹涌沸腾着找不到出口……
他转过头就是一拳,狠狠的往朱忆宗的脸上砸去。
朱忆宗见拳头砸向自己的脸,赶紧避让。心道,若是脸上易容的猪皮被打下来可就糟了。哪知往他脸上打的一拳只是胡庭钧的虚招,对准他肚子的那一拳才是真把式。
朱忆宗的肚子生生挨了一记重拳,但他并没有打算还手,而是一面躲闪着一面继续向胡庭钧解释:“方才我只是为了逗金衣,想让她分心……我只是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头,并没有亲她啊……”
胡庭钧此刻就像个愤怒的狮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朱忆宗越是不还手,他就越觉着他是心里有愧,手下更是一点不留情面……
不小心被胡庭钧踹了一脚的朱忆宗也火了,他一拳将胡庭钧打到回廊旁的花坛上,愤怒的指着他大声说道:“亏得金衣还这么欢喜你,你竟然一点都不信任她,你真是不配得到她的那番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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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不想走
胡庭钧一愣,但随即站起来又是一拳砸了出去,嘴里还怒吼道“金衣?金衣也是你该叫的?!你这无礼的小子!”
不过他砸出的拳头却是被朱忆宗的一只手牢牢握住,就如同卡在了石缝中一般动弹不得。
“三爷真是误会了。”朱忆宗百口莫辩,若是单只误会了他,按他以往的做派,他是不屑解释的。但这还涉及到张金衣,他感觉必须和胡庭钧说清楚才行。
他正思忖的时候,胡庭钧却又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闪电般刺了过来“你听我说,金……三奶奶方才遇袭,一个伙计挺身相救被刺了一剑……”他赶紧推开他,闪身避开。
胡庭钧一听,顿时僵住。他狐疑的望着朱忆宗,听到他将夜里发生的事件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她怕你知道了担心,所以才不让告诉你。”
朱忆宗望着如石化了一般的胡庭钧,神色严峻的提醒道:“这次若不是伙计冒死相求,若不是我刚巧在附近,她就被人掳走了……三爷可想到今晚的蒙面人会是谁?若是有怀疑的人最好说出来,大家好商议对策。”他低头沉吟了小会儿又道:“不过,这两次来的并非同一人,这个的功夫明显要弱一些”
“爷――”
李荣谭龙也走了过来,他们已经听到朱忆宗的话,望着面如寒冰的胡庭钧忧心忡忡的思忖道: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老爷派来的人了,只不过也许这次来的不是衡伯,而是他另外派的人。而看爷对三奶奶的执着,定然不会有休妻的打算……眼看这父子反目就要上演,而根据老爷的一贯作风,三奶奶和他们都有可能会被殃及池鱼,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三奶奶了。这次因为三日的期限还未到,也许只是一次警告,下次很难说了。
胡庭钧却是谁也没有理会,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将匕首收起来就去大堂找张金衣了。
张金衣正在柜台前和伙计交代事情,远远的见胡庭钧过来,赶忙三言两语将伙计打发走。
胡庭钧走过来,二话不说抓起她的细腕就往楼上走。
“你快放开!”张金衣仍在生气,自是不肯就范,她用力反抗,试图挣脱他的桎梏。但胡庭钧的手就像铁钳一般,反而越来越紧,她痛的蹙起了眉,干脆俯下身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胡庭钧不防,吃痛的闷哼一声,果然放开了她的手,但很快他又俯身提住她的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像甩米袋一样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去……
“你这个疯子!快放下我。”张金衣涨红了脸使劲挣扎,用力的拧他打他。
胡庭钧却是像铁人一般都生生受住,很快便将她扛到了二楼他的房里,不过并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扔在了床上,而是将她端端正正放了桌前的圆凳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她脖颈处的剑痕上……
看到这痛彻心扉的眼神,张金衣的怒气全然消散,她知道定然是他已经知道了夜里发生的事。她捉住他慢慢探过来的手,咧了咧嘴角,轻声说道:“我没事。是小古为了救我受了伤,我们在他屋里等着他醒过来,你不要误会……哦,郎中说他幸无大碍,很快就会痊愈的。”
胡庭钧却仍是一副分外忧伤的神情看着她,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死去一样。张金衣虽然觉着他有些夸张了,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她哪里明白胡庭钧此时无比愧疚的心情。
她把他拉到旁边坐下,开始认真的跟他分析起来。
“我怀疑方才的蒙面人又是那个宝仪派来的。她知道如夫人找我用膳,于是让她的同伙或者是请的杀手埋伏在路边。不过她并不是要杀我,而是想绑住我……我昨日已经问过月香了,她说小姐我以前并不认识那个宝仪姑娘……我仔细想了一下,若是她与我有深仇大恨,为何当时不一剑将我杀了,而只是想带走我……哦,你不要紧张,现在我不是完好无损的坐着吗。”
张金衣顿了顿又接着分析道:“我起先认为她可能是被骄纵过了头,因为讨厌我所以想绑走我,吓吓我泄愤,但后来一想,又觉着不对,她这次就好像是有备而来,至少是事先打听过我们的事,所以她句句话都在针对我们。所以无论是为了泄愤或者想绑走我讹诈些银子都不对。她若是想绑走我只需要在暗处直接动手便是,不会先去偷镯子害我。所以我想――我想会不会是你那大哥让她来的,想来想去我好像就只有你大哥和大太太这两个仇人,你说会不会他们是为了抢家产的继承权而绑了我,逼走你啊?反正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不过就算是在现实里,那些宫斗宅斗,娘娘和妃子,夫人和姨娘,嫡子和庶子之争应该也不鲜见……你说呢?有没有这种可能?”
张金衣分析的头头是道,胡庭钧却是摇摇头,终于开了口:“不管是谁派来的,我们留在这里都很危险。所以我们先去汉口避一避,明早天不亮我们佯装去送蒙老爷,就和他一起走。”
“若真是大太太他们所为,那我们这一走岂不正中她下怀。再说现在窑上正忙,你也走不开啊……”
“现在那些不是最重要的,我们明早一定要走!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想再让你遇到这种事,再说,我也想带着你四处走走。窑上还有管事的在,我走了也不至于天会塌下来。你这里不是还有一位掌柜吗,交给他们就好。我们过一阵子还会回来的。”不待张金衣说完,胡庭钧就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除了担心他爹动真格的,他还有更多的担忧。
方才张金衣分析的大都很有道理,但他不认为那个宝仪姑娘是胡庭信和大太太派来的。那女人明显针对的是整个胡家,一来就兴风作浪,搅得胡家不得安宁。她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些觊觎珐琅彩烧制方法的同行甚至是官家,比如郎大人之类的……
不论是谁,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避开一阵,等到下半年大赛要开始的时候再回来。到时候,张金衣若是有了身孕,他爹应当会原谅他们的,至少能保住她的性命。
“……若是我们走了,你爹会更恨我吧……我不是拐走了他最得意的儿子吗?”张金衣沉吟了一会儿,又看着胡庭钧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实在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却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从上次衡伯的口里,她知道胡老爷对胡庭钧是给予了厚望的,事实好像也是如此,从上次胡庭钧尽管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但胡老爷仍是让他管理窑厂就可以看出来了。
之前她刻意不去考虑这个问题,原本以为她终会和胡庭钧分道扬镳,所以也无需考虑。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最终他们还是又在一起了。现在她若想继续做胡家的三奶奶,就必须要得到胡老爷的认同才行。
其实若是放在以前,胡庭钧抛开这些跟她走,她会很高兴。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已经了解到胡家和瓷器对他的重要性,他就像是为瓷器而生的人……所以现在她不想因为她而让他们父子反目,不想拖累他,让他以后再后悔。
“我们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带着他的孙子一起回来,他的气自然就消了。”胡庭钧终于笑了笑,眼眸中的心痛化作了柔情,手也亲亲抚上了她的脸颊。
“切――”张金衣面上一热,但很快稳住心神,白了他一眼,又道:“反正我不想走……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挂了的……我不会有事的,也不想用那样的方法!以后我会尽力伺奉爹,也会试着去讨好他,直到他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为止。”
胡庭钧怜爱的轻抚着她的脸颊,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心里却在轻叹:你若是了解爹之后,就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但他现在却不能把这样的话,把他爹以往所做的那些可怕的事都告诉她,那样定然会吓着她的。虽然因为这两日发生的事,他现在对爹已经有了些许怨恨,但爹终归就是爹,他不能让张金衣恨他。不想让他最亲的两个人互相憎恨!
“你就不能相信我,就这样跟着我走吗……出了那样的事你竟然还想瞒着我。可见你对我有多么的不信任!”胡庭钧决定改变策略,佯装生气。
“你明知我是怕你担心还故意这么说,真是个坏心眼的人。”
“诶――你不要太过分了,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夫君的。不管你以前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该入乡随俗才对。按这里的规矩,夫君我就是你的天,你应该放心的依靠我,事事依从我才是……”胡庭钧故意把脸一沉,假意训斥道。寻思着以后要不要弄几本女戒女训烈女传之类书给她洗洗脑。
“那你还是休掉我再重新找一个吧。”张金衣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极不淑女的将白眼一翻,甩开他的手,起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个。”胡庭钧忙拉住她,将她摁回到凳子上。这丫头软硬不吃,还真是难以说服啊,干脆明早把她弄晕,直接扔上船算了……对,就这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计划逃走
“夜也深了”胡庭钧回头看了看里间的桃木大床,又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正斜睨着他的女人,把脸慢慢的凑近……
“是啊,夜深了,我走了,三爷也早点歇着吧。”张金衣点点头,接过他的话,边说边起身。
他赶紧拉住她,双手环住她的小蛮腰,在她的耳畔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魅惑道:“就在这里歇吧”说完又往小脸上吻去。
“不要闹了,我走了。”她挣开他的手,像小鹿般仓皇逃出了房间。
他在她身后不由自主的咧开嘴。
待张金衣走后,胡庭钧立马找来了谭龙李荣。
他把计划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简单的整理一下,将行李和蒙老爷的行李混在一起,要开船的时候他再跳上去。
“爷,你可要想好啊。爷就这么笃定老爷不会在一怒之下将爷赶出胡家吗?”李荣蹙着眉摇摇头,他觉着爷这次好像判断错误了。
“我不知道爹会不会将我赶出去,但我很清楚,我不能让爹去伤害她,不能冒险。”胡庭钧果断的回答道,神情相当坚决。
“但是爷舍得放弃窑厂吗,爷有信心放下那些泥胎吗?”李荣又道。
“不舍得又能怎样,现在哪里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胡庭钧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他看了看李荣,又看了看正在整理行礼的谭龙歉然道:“爹顶多是将我赶出去,但却有可能迁怒于你们,你们要更小心才是……很对不住你们啊”
“爷怎么对我们说这种话,真是太见外了!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了,说不定过段日子老爷的气就会消了,那时候就能原谅爷和三奶奶了,谁叫爷是老爷最喜欢的儿子呢。”
“是啊,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想这些了。不过明日你们一定要先把三奶奶带上船,千万要避开爹的人。”
“嗯,爷放心。不过三奶奶若是不肯跟我们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