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相信。”过了一会儿,张金衣才接话,不过她这次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冲着朱忆宗直瞪眼,而是收回了停在远处的视线深深的注视着他,晶亮的眸中歉然多过了感激。
她的认真反倒是让他淬不及防,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了。
“我去小古房里瞧瞧,你不舒服还是回房去歇着吧,大白天的应当不会有事的。”张金衣又冲着他温和的笑了笑便起身往后院走去。
“掌柜的――”伙计王全在身后叫住了她“有位客官求见掌柜的,说是胡府的管家。”
张金衣转过身,顺着王全的手指,看到大门的柜台边确实站着一个有些面熟的人,好像就是胡老爷身边的前院管家魏林。
“三奶奶,这是老爷给你的。”魏林将用古香缎做成的信封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金衣之后,便躬身告辞了。
“魏叔何不坐下用点茶水再走。”
“谢谢三奶奶,不必了,老爷还等着我回话呢。”
“老爷没说让魏叔将回信带回去吗?”张金衣让伙计把柜台里的小剪刀拿过来,她好把缝好的信封挑开。
“没有说,只让我把信亲手交到三奶奶手上就好。”魏林说完便走了。
张金衣捏了捏精美的信封,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内容,很轻很薄。
“掌柜的,剪刀给你”伙计递过来剪刀。
“不用了,我回房里再看。”张金衣想了想,方才准备在这里打开是怕魏林等着她的回信,现在既然不等着,她还是回房看的好,实在猜不透胡老爷会在里面写些什么。
“这是什么?”朱忆宗又凑了过来“他真是胡府的管家?也是个练家子啊,底子好像还不错。”他看着魏林上了门外的马车。
“是吗?他跟了胡老爷很多年,老爷好像很倚重他,三爷也很尊重他。”张金衣拿着信便往二楼走,不再理会朱忆宗。
“诶――就在这里一起看嘛”朱忆宗在她背后娇嗔的唤道,但却并没有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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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斗,要么等死!既然选择了斗,那就要斗个彻底,和府中的夫人斗,和她的夫君斗,和太后斗,和天下人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竟是休书
张金衣挑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成三折的纸。
而纸的上端赫然写着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字‘休书”,她匆匆看完那寥寥的几行内容便赶紧往下看落款,那里竟然龙飞凤舞的签着‘胡庭钧’的大名……
“小姐,你还还好吗?上面写的什么?”月芽儿和月香见小姐一打开信便脸色骤变,想来这信上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便都凑了过去。
张金衣赶紧将信折好放入了她的袖袋里“去备轿,我要去胡府”
坐在轿子,张金衣又拿出信看了一遍,她细细端详那个签名,确实是他的笔迹,但笔迹神马的是可以模仿的。
她怎么也办法理解和相信,昨日还一次次的和她恩爱缠绵在她耳边说今生来世都想守在她身边的人,今日却送来了休书?!!
到了胡府大门,张金衣说明来意。
门头却告诉她,方才三爷特别嘱咐过,说不想见金衣小姐。
门头说到金衣小姐四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显然就是要告诉她,三爷已经在府里宣布了休妻的事,连下人都知道她不再是三奶奶了。
“真的是三爷亲口说的?”张金衣不信,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对她。
“是,小姐,的确是三爷亲自交代的。”魏林也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答道。
“我想听三爷亲口对我说,想让他亲手将休书交给我。”
她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除非是亲耳听到他说,除非是他亲自告诉她,不然不要相信。
她想到胡庭钧在瘟疫村冒死陪着她,想到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想到他昨日甚至打算为了她舍弃他爹舍弃家舍弃他亲爱的瓷器……
‘到死都不会放开你’‘不能放开你,实在是没有信心一个人”“谢谢你能原谅我,上天真是厚待我,让你来到了我的身边,谢谢老天”这样的话犹在耳畔。
对!要信任他,要坚信他们如此来之不易的爱情,如此艰难才开始的相守……
“让我见见三爷,除非是他亲口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相信三爷要休我的。”张金衣看着魏林坚定的说道。
“三爷确实说了不想见金衣小姐,不过,老爷并没有说这话,小姐要不要……”
“那让我见老爷一面吧。”
“嗯,那请随我来。”
张金衣随着魏林来到前院老爷的书房,胡老爷正神清气爽的站在书桌前作画。
“金衣来了,请坐。”胡老爷放下笔,笑着招呼张金衣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金衣看到休书了吧,你终于如愿了,该恭喜你吗?!哈哈哈”胡老爷笑容满面的率先提到了休书的事,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
“是,老爷。”张金衣应了一声又急急追问道:“这休书真的是三爷亲自签的吗?”
“嗯嗯。”胡老爷果断的点点头。
“那是他自愿签的吗?”
“当然。若是逼着他他会签字,我们就不必多等这几个月了。你不是深有体会吗?!”胡老爷端起茶盏,吹了吹面上漂浮的茶叶,又突然抬眼问道:“你为何是这种表情,不是一直都希望得到休书吗?!”
张金衣垂下头,并没有马上回答胡老爷的话。
“还是你现在又后悔?”
“三爷一直希望我能原谅他,所以……所以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昨日我们已经说好……”
她深吸一口气,向胡老爷说明道,但话还未说完就被胡老爷打断了。
“但庭钧最终还是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今儿一大早就签了字,还说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胡老爷面色一凛,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他还从袖子掏出几张银票扔到前面的木案上“好了,你回去吧。这里是三千两的银票,上次就答应给你的老爷我绝不食言。”
“让我见见三爷吧,除非是三爷亲口对我说的,不然我不信。”张金衣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但是他说了不想见你,我这个做爹的也无法啊。”
“那请问三爷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坚决要和离,说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再也不要让他出现在你面前吗?你放心,这休书绝对是他亲笔签的,这字迹你应当认的,而且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胡老爷的语气已经很是不耐。
胡老爷说的确实都是她之前说的话,张金衣被挤兑的哑口无言。但只是略微顿了顿,她便跪下,跪在了胡老爷面前“以往是金衣太过托大,冒犯了老爷,还请老爷海涵。金衣会好好反省的。恳请老爷就让金衣见三爷一面吧?”
“反省就不必了,你快回去吧。是庭钧不见你,我也没法帮你。送客!”胡老爷挥挥袖子,示意管家送客。他起身走回到书桌前继续作画,不再理会张金衣。
“小姐,请――”魏林躬身对仍跪着的张金衣迨帧
张金衣却是一动不动,像个石像般挺直的跪着。
“小姐,今儿还是先请回吧。”魏林低声劝道。
张金衣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款款的起了身,对着胡老爷躬身告退“那我明日再来。”
胡老爷却是懒得理会她,眼皮都未抬一下。
“小姐,把银票拿着吧。”魏林拿起木案上的那打银票递到她跟前。
“不用。我有银子。”
张金衣出了胡府,大门应声在她背后关上。
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依旧闪耀在天上,晃得她的眼又酸又涩……
她又回身看看了胡府那两扇厚重的乌漆大门,想着她和胡庭钧是不是就被这个门隔开着……
“出了什么事?”身后响起朱忆宗的声音。
原来他听月芽儿说张金衣看完信脸色都变了,接着便匆匆去了胡府。他不放心,担心胡老爷为难她,便赶紧过来找她,正寻思着要如何进去探个究竟,又见她出来了。
张金衣却是不语,低着头上了轿。
第二日清晨,张金衣分别去看望古琅琊和如夫人之后,又准备去胡府,在大堂上正遇到了朱忆宗。
“你要去哪里?”朱忆宗蹙着眉头,关切的问道。
“我出去一会儿。”张金衣平静的说道。
“是要去胡府?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她垂下头便往门外走去。
“三爷定是有苦衷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今儿一大早,胡家三爷到底休了三奶奶的事在镇上都传开了。朱忆宗这才猜到昨儿下午胡府管家送来的那封信原来就是休书。但他前前后后的想了想,觉着这其中定然有原因,胡庭钧若真是要休妻那也是有苦衷的。
“我不难过,他不会休我的。”张金衣转过身,眼神坚定的看着朱忆宗波澜不惊的慢慢说道,说完便又挺直了腰身继续往门外走去。
朱忆宗一愣,但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张金衣坐着朱忆宗的马车,又来到了胡府。
门头开门一见是她,二话不说便又将门关上了。
朱忆宗气愤不过,拿起铜门环用力敲起来,敲得门咚咚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又打开了,这次开门的是管家魏林。
“老爷请小姐回去,老爷还说,请小姐不要再来了。”
“让我再见三爷一次吧,让我们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了。”张金衣急切的央求道。
“三爷现在不在府里,他今儿一早就去京城了,要过些日子才会回。”
张金衣狐疑的望着魏林,又道:“那让我给老爷请了安就走。”
“老爷今儿身子不适,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我们走吧”朱忆宗一把拉住张金衣的手,将她拖上了马车。
“你不要担心,我今晚来看看,也会让人守在门口,只要三爷没有走,总会看到他进出的。”他拉着她的手安慰道,看到她昨儿还娇艳的小脸不过一晚的功夫便憔悴的像朵就要凋零的花朵,他的心里泛起阵阵的怜惜,想要用尽办法让她高兴起来。
听到朱忆宗的话,张金衣方才抬起了头,看着他眼中闪起了希望。
“来,把肩膀借给你靠一下。”朱忆宗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瞧你定然是一夜未眠,待会儿好好去睡一觉。说不定三爷这会子也正想法要见你呢,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他会担心的。”
张金衣听了,忙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急急问道:“很难看吧?是吧?”
“不难看,只是很憔悴,又漂亮,又憔悴,所以看着让人心疼,额,三爷肯定会心疼的。”朱忆宗笑着拉开她的双手,将她的头轻轻的按到自己的肩上。
“我不想睡,也睡不着,我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事,睡一觉就会好的。但是总也忍不住……若是……若是这休书真是他写的怎么办……若是他真的要休掉我怎么办……”
张金衣靠在朱忆宗的肩头,喃喃的说道。两行温热的泪水不知不觉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流到口里却变得咸咸的冰凉的……
“即便是真的,也是有原因的。我瞧他不是一般的欢喜你,他每次看你的目光都好像要把你藏进眼睛里……”朱忆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低声安慰着“他这么喜欢你,又怎么舍得放开你。你不要伤心,安静的等着就好,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真的?”听了朱忆宗的话,她感觉好多了。
“嗯,男人看男人最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拒绝苦衷
当天夜里,朱忆宗便夜探胡府,他按照张金衣所画的地图,将胡庭钧有可能待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并没有看到他或者谭龙李荣。
但翌日,守在胡府门口的人却传来消息,说是胡庭钧的马车刚回府。
张金衣一听,立马就和朱忆宗又来到了胡府。
这次,胡老爷倒是爽快的接待了他们,虽然态度并不太友好“不管怎样,我们两家毕竟以往也有些交情,你不要逼我说出难听的话来。”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不能让三爷亲手将休书交给我呢?这样以来,我也会死心的,不会再来打扰老爷了”张金衣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这几日她都没怎么睡,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耐心也在等待中消磨殆尽。
“不是告诉过你,庭钧去了京城,不在这里……”胡老爷不耐的回答道,但话未说完就被张金衣打断了“你骗人!方才已经有人看到他回了。”她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的大声驳斥道。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也不奇怪,像你这么狠毒又狡猾的女人,眼里哪有道义和规矩。哼!多说无益,实话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进我胡家的门的,你就不必妄想了。”胡老爷也被张金衣的无礼激怒了,他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下,瞪着她怒不可谒,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了,声音却是比火更伤人的冰冷。
见胡老爷翻了脸,张金衣越发的焦急,理智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她一心只想赶紧解除胡老爷对她的误会,于是脱口而出:“是老爷误会了,其实我并不是之前那个狠毒的张金衣,她跌入井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