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追——妍蹊【完结】
时间:2023-03-24 10:52:17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她有把他当成男朋友?
  说她在学着慢慢习惯亲密关系,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他?
  还是说,她一直防备着,不敢对他太动心,一直想要等着他腻了之后,放弃她?
  车内气氛凝滞,祝含烟清浅的呼吸着,感觉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有点儿缺氧,有点儿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祝含烟把唇都咬得泛白了,才缓缓松开,她声音又轻又低地说:“有。”
  祁祸发现,自己完蛋了。
  明明那么生气,明明想要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回答他的问题。
  却发现自己心里前一秒才筑造起的堤坝,在她一句低到不行“有”的回答之后,就溃不成军。
  对她生什么气呢。
  祝含烟回答完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完全不会处理亲密关系中存在的问题。
  只能又咬住唇。
  他们要分手了吧?
  他都问出这么严重的问题了。
  她发现自己的左胸口,开始出现针扎一样的细细密密的疼痛。
  是啊,他可是祁祸。
  她亲眼撞见过他是如何对别人说分手的。
  理由只是简单的,对方没有边界感。
  他对女人的耐心,不就那么点。
  祝含烟感觉自己心脏开始疼痛,但同时又有一种一直以来悬在心上的那块儿石头终于落下的感觉。
  祁祸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祝含烟等着他下一句说分手的时候,他问:
  “我对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吗?”
  祝含烟愣了一下,抬眸,诧异地看着他。
  祁祸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确实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是不是给你说过,下次再有人敢惹你,你就直接找我?”
  当时她可回答的是:知道了。
  她知道飞行员身上不能有伤,却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么明显的伤口,还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这么深怎么可能是自己不小心?
  祝含烟以为他要提分手的。
  可是为什么他完全没提,还继续在意伤口的事?
  眼睛周围一圈都好热,她看了他一会儿,又收回目光。
  祁祸就那么看着她的眼眶一点点变红。
  他觉得自己挺混蛋。
  祁祸叹口气,摁灭烟头,关上两边车窗,小心避着她受伤的那只脚,把人捞到怀里。
  祝含烟一点儿都没有反抗。
  被别人伤害之后的温暖怀抱,她第一次进入。
  祁祸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她脸贴着的那处,逐渐变得湿润。
  湿意仿佛能穿过皮肤,他的心脏都被她的眼泪浸泡得发酸发皱。
  祁祸温暖的手掌贴着她的脊背,一下下轻拍着安抚。
  像哄着不安迷惘,在路口走失后做噩梦的小孩。
  “怎么弄的,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大家急着想看祁祸和含烟分手
  但是你们先别急。
  *
  明天双更。
第二十七章
  她好像在这一刻, 忽然爱上了祁祸
  这次,祝含烟没再想瞒着祁祸。
  被伤害,被拥入温暖怀抱, 再被耐心倾听, 态度是:谁敢这么对你?
  对祝含烟而言,是一件很新鲜的事。
  新鲜到,她需要思考从何说起。
  她短暂地理了一会儿思路, 然后把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他。
  最后她用“我很不喜欢虞蔓”做结尾。
  因为虞蔓对她无来由的恶意。
  祁祸倾听的全程,都很沉默。
  他下巴抵着祝含烟的发心,眸色晦暗不明,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她发间, 一下下轻轻梳理。
  他对祝含烟口中的“虞蔓”没有任何印象,但祝含烟提到虞蔓是谭岳的女友,他就大概知道是谁了。
  虞家的人。
  祁祸听完,用手背把梳理到祝含烟肩头的长发都顺回去。
  食指又勾起她下巴。
  祝含烟在对他倾诉的过程中, 心里繁杂糟糕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
  她顺着他食指的力度微微抬起头, 眨巴着眼看他。
  祁祸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两口, 才问她:“想要怎么撒气?”
  祝含烟老实摇头, 说不知道。
  又说:“我发现她逼程绮思把奶茶泼我衣柜里之后,用可乐也泼回去了。”
  她也不是真没一点儿脾气,被欺负就认的人。
  至于之后还要怎么才能完全撒气,她是真不知道。
  瞧小姑娘那得意的样,自己腿上还带着伤, 就往虞蔓衣柜里还了瓶可乐而已, 还自豪起来了。
  祁祸心里这么想着, 唇角却不自觉被她可爱到扬起。
  她不知道怎么撒气, 那他就做完,再拿来让她看看有没有撒气。
  听她倾诉的短暂时间里,祁祸思索着一件挺重要的事。
  这件事需要考虑一会儿。
  他没再提这事儿,额头抵着祝含烟的,问她怕不怕打针。
  祝含烟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回了“不怕”之后反应过来,“我没事的。”
  她不是逞强,伤口没流血,已经有结疤的趋势了,再过几天就会完全凝结脱落,最后只会留一个淡淡的印记。
  她有经验的。
  祁祸嗓音喑哑着问:“留疤怎么办?”
  祝含烟说:“就等它留?”
  反正以前的疤,现在都淡得看不见了。
  就算现在留个明显的,早晚也会看不见的。
  她倒是不把自己当回事,祁祸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祝含烟今天不敢惹他,盯着他回看了一会儿,认了:“打吧。”
  说完,她要从祁祸身上下去,去副驾驶。
  祁祸虎口掐着她腰,往自己怀里又收进来,“祝含烟,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什么不疼、没事之类的话,听到没?把自己身体看重要点儿。”
  他看着她小腿上的伤就觉得不爽得很。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掐着她脖颈狠狠亲了两口:
  “你身上哪哪都是我的,再敢把自己弄伤试试。”
  放完“狠话”,祁祸才把人放回副驾驶座,给她拉上安全带。
  路上祁祸给医院那边打了个电话。
  到医院时邵院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祁祸小时候皮,又是孩子王,一天到晚上山下海的,就没个停歇时候。
  那时候他来邵家的医院就跟回家似的,三天两头地带着傅嘉谊沈新霁他们几个来。
  全是跌打损伤的毛病。
  祁祸长大后来得少了,所以邵院长接到祁祸的电话时,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吓得立刻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跑门口来等着。
  结果看到好端端的祁祸,从副驾驶里抱出一个小姑娘。
  “祁祸,我可以走。”
  祝含烟被他公主抱着,双手勾在他颈后,她脸皮本来就薄,哪里受得了祁祸这种厚脸皮人的行为。
  她宁愿他扶着她走,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被他抱着。
  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祁祸可是记得她刚上车那阵,脚不小心用力踩到地那刻表情的变化。
  “乖乖待着,这是私立医院,没人。”
  邵家的医院主要客户就是针对他们这几家的,不像公立医院那样人山人海。
  门口除了个邵院长和跟在他后面的护士,就没别人。
  祝含烟这才没有继续挣扎。
  邵院长本来要去接,见两个小年轻还别扭着,而且看样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没上前。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跟孙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祁祸,眨眼间就变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
  邵院长在门口等着祁祸把人抱面前来。
  “邵伯伯,”祁祸没忘叫人,“她腿被划伤了,去老地方?”
  “诶。”
  邵院长应了声,知道伤口是划伤后,吩咐身后的护士准备药品。
  祁祸又把祝含烟抱去了以前邵院长给他处理伤口的诊室。
  邵院长没让护士跟进来,自己托着托盘,往祝含烟面前来,“我看看伤口。”
  祝含烟还没动,祁祸躬身把她裤腿撩开给他看。
  “哟,小姑娘怎么弄的?”邵院长端详着伤口:“这得注射针破伤风。”
  “好。”祝含烟在医生面前乖乖的,感觉眼前这位年迈的医生和祁祸挺熟,又说:“谢谢医生。”
  邵院长和祁祸一同笑起来。
  祁祸坐回来揽着她腰肢,“这么客气做什么,叫邵伯伯就行。”
  祝含烟从善如流,又改口叫邵伯伯。
  邵院长应得那叫一个愉快,手里动作倒没停,很快开始消毒。
  祝含烟很久没打过针了,觉得挺新鲜,还凑过去看。
  祁祸却见不得那么粗的针头往她皮肤里戳,眉头皱得死紧,左手倒没忘了一下下安抚地轻拍她背。
  邵院长觉得自己老头子活一大把年纪,开了眼了。
  明明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打针,针戳进去皮肤里,人表情都没变一下,祁祸这小子眉头倒皱得能夹死蚊子。
  针很快注射完,祁祸拢起的眉头依旧没松开,他按着棉签,看邵伯伯给祝含烟清洗消毒伤口。
  用的双氧水,该是很痛的,祝含烟依旧表情淡定,跟上药消毒的人不是她似的。
  祁祸看眼她白皙肌肤上可怖的伤口,又看眼没表情,甚至还用眼神安慰他的她,眸色更沉了。
  这姑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对疼痛一丁点儿都不敏感?
  邵院长察觉到气氛挺压抑,忍不住开口打破氛围:“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祝含烟在这种长辈面前特别乖,有问有答:“伯伯,我叫祝含烟。”
  “这名字真好,和你气质配,”都有种江南烟雨朦胧的感觉,邵院长呵呵一乐:
  “小含烟,你真坚强,不像阿靓这小子,以前来我这处理伤口,哭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
  果然,气氛缓和了些。
  祁祸无奈:“邵伯伯,你说的那是我幼儿园的事了。”
  “幼儿园就不是你了?”邵伯伯乐呵呵地继续处理伤口。
  “阿靓?”祝含烟转过头,瞳孔亮亮地看着祁祸:“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名字。”
  “就没几个人知道,”幼儿园的丢脸事都被邵伯伯抖搂出来,祁祸耳根子有点儿红,“就邵伯伯喜欢这么叫。”
  邵伯伯见祝含烟感兴趣,跟着说:
  “祁祸从小就长得好看,我那时候在香港学习,香港称帅哥,叫靓仔。我就叫他阿靓,别看他当时年纪小,知道阿靓什么意思之后,得意得很呢。”
  听到邵伯伯这么形容,祝含烟仿佛看到祁祸小时候的样子。
  感觉和现在一点儿都不一样,他小时候可爱得多。
  阿靓,祝含烟默默记住这个很适合他的称呼。
  邵院长把祝含烟伤口包扎好,“好了,看起来有点儿严重,但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要每天来换药吗?”祁祸问。
  “看你想不想来见我老头子,”邵院长开了个玩笑,知道祁祸忙,又说:
  “不用,你自己换就行,跟我出来去拿药。”
  “嗯,”祁祸把祝含烟裤腿放下,轻声哄她让她等会儿,才跟着邵院长站起身:“再开点儿除疤的药。”
  祝含烟皮肤细腻白皙,他见不得上面有一丁点儿疤。
  伤口处理好了,祁祸又带着祝含烟去买衣服。
  祝含烟现在算是了解祁祸了,要是她说不买,就又会被他惩罚——以接吻的方式。
  于是乖乖听话,只说:“等会儿在商场,我要自己走。”
  “不行,”祁祸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你那伤口得好好养着。”
  祝含烟后脑勺仰靠在座椅上,有点儿绝望,“被人看见好丢脸。”
  明明没多大伤,他把她弄得跟娇弱得不能走路一样。
  祁祸胸腔闷出一声笑:“那你就把脸埋我怀里,人都看不见你,只能看见我,丢脸的是我。”
  “那你难道要抱着我一家家逛吗?”
  祝含烟真受不了这样。
  “哪用那么麻烦。”祁祸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祝含烟就没去过商场购物,更别说去市中心奢侈品集中商圈了。
  祁祸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抱着她熟门熟路地往最里面去。
  最里面是顶级vip室,祝含烟在电视上都没见过这种。
  装修得豪华又大气的房间里,四周没有墙面,全由落地镜构成,中间摆了一座宽大的丝绒质地的沙发。
  祁祸在沙发上放下祝含烟,快下车时,她看他垂眸在手机上给谁发了消息。
  进来店员就已经等着了,祁祸刚在她身边坐下。
  沙发背后便传来滑轮滚动的声音,祝含烟转过头,一顿。
  四位店员推着四排移动衣架过来,每排衣架上都挂满了各种蓝色的裙子。
  长短款式都有。
  店员把衣架推到他们面前,就退下去了,只留了一个店长站着。
  “祁先生,祝小姐,”她语气尊敬地给他们介绍:“今年夏秋季各大品牌最新款的蓝色系服装都在这里。”
  入眼是满眼的蓝,祝含烟眼睛都有点儿花。
  她想着,毁掉的衣服不算特别多,随便选几件符合她风格的就行。
  她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
  就这两步路,她自己也注意着,是单脚站的,祁祸没动,免得有外人在,她又害羞。
  祝含烟只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衣服面前,挑了件衬衣裙款式的,“我试试这件?”
  “行,”祁祸说:“拿一件试试码。”
  说着他也站起身,饶有兴致地把挂在衣架上的裙子一件件拿出来看。
  他买衣服不玩这套,都是品牌把每季新品送家里来,他挑几件顺眼的穿就行。
  他妈戚女士倒是喜欢来店里逛,嫌他平时陪她不多,以前周末的时候会硬把他拉上。
  那时候他觉得挑衣服有什么意思,戚女士让他陪,他就坐那儿打游戏。
  可今天陪祝含烟来,他就觉得有意思了,想象着这些漂亮裙子一条条穿她身上,想想就好玩。
  祝含烟去换了衣服出来,她皮肤白,在灯光底下,裸.露出来的肌肤白得跟跟渡了层光似的,再加上蓝色一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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