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安静等待的店长都忍不住夸张,“祝小姐太漂亮了。”
哪怕她穿的只是最简约的基础款。
祝含烟被夸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这条可以。”
她就穿着身上的衣服,往祁祸这边走,看他面前的衣架能不能挑出件简约款的。
刚走过去还没看多少件,祁祸就倒回来截住她,“不用一件件试。”
要是她没伤,那她想怎么试怎么试,她腿还伤着,哪怕试衣间有休息凳,穿脱也费力。
再说了,她这模样这身材,穿什么不好看?
祁祸揽着她坐下,对店长说:“看看她穿的什么码?”
店长过来说了声打扰了,然后在祝含烟颈后看了眼:“加小号。”
祁祸是没辙了,自从给祝含烟送云泽起,他有事就让祝含烟吃云泽,没事就带着祝含烟满南城找吃的,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瘦得没几两肉。
祁祸暗捏了捏她腰间,给店长说:“把裙子加小号都送家里来。”
祝含烟听出他这意思,“全部?”
“嗯,”祁祸想着她等会儿带她吃什么好吃的,“等你腿好了,慢慢儿穿。”
祝含烟没别的反应,只“嗯”了一声。
祁祸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看不出情绪。
祝含烟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过品牌,也不知道品牌。
可在寝室里被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能勉强认识几个,反正挂在这里衣架上的裙子,没一个便宜的。
她指着祁祸这边的衣架,“我想再试一条。”
她刚看到的,要是现在不在他面前穿,之后她是不会从衣柜里把它拿出来的。
祝含烟今天是真乖得要命。
按平常她那脾气,早闹着不要了。
她想再试祁祸就让她试。
祝含烟单脚站起来,把那裙子从裙子堆里挑出来。
祁祸本来挺好奇,什么衣服她非要现在试,看到裙子的那瞬间,他眉心一跳。
那点儿布料,能穿?
他瞥眼跃跃欲试的人,“这条回去试。”
“我不,”祝含烟不理他,“我就想现在试。”
现在有外人,祁祸看她穿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要是回去单独在他面前试,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祁祸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行,你试。”
他发现在车上那一出之后,祝含烟在他面前,终于有了点儿女朋友的做派了。
他喜欢她这样。
祝含烟开心了,拎着裙子,走进试衣间。
门帘刚被店长拉上,祁祸就朝店长打了个手势。
店长赶紧退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人。
祁祸敞着双长腿,两只胳膊大喇喇地搭在沙发椅背上,等着她。
空间大,安静下来后,细微的声响就变得明显。
祁祸听着她在试衣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忍住仰起头,喉结上下滚了滚。
没多久,声音停下。
“店长,”他听到祝含烟在里面喊,“麻烦帮我系下绑带。”
祁祸唇角勾起抹坏笑,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向试衣间。
试衣间没镜子。
祝含烟是背对着门帘的,听到门帘拉开的动静,她捂着胸口,背朝着来人的方向。
这裙子是露背款式的,纤细的绑带需要绕过脖子,再穿进腰线两侧的小孔里。
祁祸是做了准备之后才撩开门帘的。
谁知道入眼就看到祝含烟的背。
她白得晃眼,仪态极好,天鹅颈,直角肩,背又薄又直,因为捂着胸口的姿势,漂亮的蝴蝶骨翩然其上。
“店长?”祝含烟见店长没动静,又喊了一次,嗓音带了几分疑惑。
祁祸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了一次,才抬手,接过她肩上搭下来的细绑带。
他哪里会绑这种东西,只能看着孔胡乱穿过去,又胡乱绑上。
祝含烟察觉到了,这店长估计不熟悉,绑绑带的方式有些粗糙。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就是短暂地穿出去给祁祸看看,又不穿着外出。
刚这么想着,祝含烟就感觉到自己肩上被轻轻落下一吻。
祝含烟心里一惊。
惊讶地转身抬头的瞬间,已经被祁祸压在了试衣间墙上。
“喜欢这件,嗯?”
祁祸的嗓音哑得不像样。
祁祸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是想趁着外人在,他没法儿对她做什么,故意折腾他。
祝含烟后悔了,“不喜——”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祸咬住双唇,他抓着她的手,让她勾住他脖子,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牙关,在她口腔中肆意横行。
祁祸接吻的时候,特别欲。
浑身气质都染着色气,勾引她不得不为他沉溺。
“唔——”祝含烟勾在他脖颈后面的手不自觉缓缓收紧,被勾引着回吻他。
祁祸右手手臂圈着她的腰,令她腰肢紧紧贴着他身体,左手手指却勾开纤细到不堪一击的绑带,滑向她的肌肤。
祝含烟浑身一僵,霎时清醒过来,“不——”
外面还有人!
她放开勾着他脖颈的手,去推他胸口。
“没人。”祁祸嗓音慵懒又低沉,却也稍微缓和了点,他偏头缓解着粗重的呼吸,又回头看她。
连眸光都染着欲色,他狠狠地又亲了祝含烟几口,“出来我看看。”
祝含烟脸充血了,泛着淡淡的粉。
祁祸牵她出来时都没敢多看她,不然怕自己在这儿就把她给办了。
一出换衣室,祝含烟就装作要照镜子,松开了祁祸的手。
他的手烫得灼人。
祝含烟对着镜子,因为换衣服,她将长发松松挽起,落了些碎发在颊边颈后,身上这条裙子底色是深蓝,上面叠了层人鱼姬薄纱,在灯光下,动作间整条裙子都亮着细闪。
本就好看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像为她量身定做的。
祝含烟是看着祁祸自从看到她的伤后,情绪一直有点儿落,才突发奇想换件性感的,让他情绪起来点儿。
谁知道他起得太过了,刚他抵着她,她都感觉到了,她又不是没学过生理课,什么都不懂。
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是不出来她真怕在试衣间里出什么事。
所以她短暂地出来在镜子面前露了一下,就果断单脚跳回了试衣间。
她得把衣服换回来。
她动作的时候,祁祸一直含笑看她。
直到落在她腿上包扎的伤口时,暗了一瞬。
邵院长包扎技术很好,给祝含烟腿上打了个挺漂亮的结,可祁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祝含烟重新换完衣服出来,窝在祁祸身边坐下。
这一折腾,她真有点儿累。
祁祸揉揉她耳垂,“去找个地方吃饭?”
又把她腿捞过来看情况,试衣服她站了有一会儿,祁祸担心再次出血。
好在没事。
自己的伤口,就在他眼下,他关心地注视着,眉眼间全写着心疼。
祝含烟看着这样的祁祸,喉间不自觉吞咽了下。
她好像在这一刻,忽然爱上了祁祸。
“随便找个近点儿的地方吧,”祝含烟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下午没课,我想早点儿回寝室睡觉。”
昨晚腿疼,她就没怎么睡好。
“那就回家点外卖,”她换衣服那阵,祁祸也缓过那股劲儿了,他重新把她抱起来,边大步往外走边低头问她:
“今天怎么那么乖?”
祝含烟知道他说的什么事。
她埋进他怀里,嘴里却没那么乖:“我怕再把你气出毛病来。”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八章
你该对谁道歉, 自己不清楚?
祁祸说回家点外卖的时候,祝含烟没多在意,只以为他是口误, 其实意思是让她回寝室点。
结果祁祸的车压根就没往师大方向开, 直接朝着一个陌生地方开去。
这个陌生的地方,是祁祸的家。
在市中心的位置。
飞院的飞行员都要早练,七点就得起床, 所以祁祸虽然在外面买了套自己的房子,平时还是住宿舍。
偶尔和沈新霁傅嘉谊他们组局,喝多了就来这儿睡。
居民区毕竟不比私人医院和vip购衣间,下车祝含烟不让他抱了, 非要自己单脚跳着走。
这姑娘倔得很,祁祸只得牵着她,慢悠悠走。
两人在小区门口停下。
祝含烟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站那门口没再动脚了, 她不敢进去。
她身上还穿着那叫性感绑带裙, 肩上松松垮垮地披着祁祸的牛仔外套。
刚她和祁祸在试衣间里的旖.旎画面,她还没忘。
哪里敢跟他去他家。
两个人手还没松开, 祁祸被她拉得回头看她。
见她一脸谨慎, 笑得肩膀直颤:“不动你。”
她腿上有伤,他虽然混蛋,还没混蛋到那个地步。
祁祸没骗过她,祝含烟放心了,乖乖跟着他走。
祁祸牵着祝含烟进电梯, 摁了23楼之后, 对她说:
“你们寝室没有电梯, 上下楼对腿不好。养伤也得注意心情, 等我把虞蔓的事处理完了,你再回去。”
“你怎么处理?”
祝含烟以为她告诉祁祸自己把可乐洒虞蔓衣柜里,已经算处理了,看他这意思,他还要动手?
祝含烟拉拉他手:“我觉得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她想不到他会如何处理,毕竟虞蔓是个女的,他也不能去和虞蔓吵架吧?还是打虞蔓男朋友谭岳一顿?
她不希望他受伤。
“不和她一般见识,”祁祸知道她意思,揽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不弄她。”
祝含烟跟着说:“也别和谭岳打架。”
祁祸垂眸看着她。
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澄澈的眼,一脸认真。
他没忍住,胸腔闷出笑来,“祝含烟,在你眼里我是小学生吗?”
瞧她担心的,又是怕他和女人一般见识,又是怕他和谭岳打架的。
他带她坐下时,就顺手把她抱怀里了,笑的时候胸腔颤抖,也带着她一起。
让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想起之前他在便利店帮她处理那群混混的画面,那时候她也是特别担心他和人打起来,结果这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让那群人都落荒而逃。
祁祸就是这样,会以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去处理她觉得难缠的问题。
她相信他。
祁祸在路上就点了外卖,两人在沙发上腻歪了没多久,餐就送到。
祝含烟吃饭前就困得不行,吃完肚子饱了,更是困得上下眼皮老往一块儿凑。
祁祸把人放床上,从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的卫衣给她换。
他人高,自己穿着合适的衣服,在她身上就成了裙子,连裤子都不用找了。
祝含烟钻进被窝里,舒服得不得了。
祁祸坐床上把被角给她噎好,人没别的动静,就那么垂眼看着她。
祝含烟困得迷迷糊糊的,“你不睡吗?”
他给祝含烟的卫衣是白色的,她头发没烫没染,是最干净的黑色,此刻长发披了一枕头,整个人就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看起来乖得不行。
让他想一直这么把她护在自己身边。
让她身边永远都,干干净净的,和她人一样,不染一丝尘埃。
祁祸从来都是浪天浪地,从没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过。
现在眼里有了一个她,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毕竟人要是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等于有了软肋,就需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担自己该担的责任。
为她,他甘之如饴。
祁祸心里做了决定,他撩了一把头发,故意带起痞气的坏笑凑近她:
“我要是说我困了,你让我上床吗?”
祝含烟眼睛都闭上了,闻言倏然睁开眼。
双眼皮都困得眨成了三眼皮,耳根泛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红。
祁祸看她那被困意打败,又强撑着害怕他对她做什么那样,笑得肩膀直颤,“你先睡会儿,我有点儿事出去一趟,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好。”祝含烟满意地闭上眼。
等她呼吸逐渐变慢,祁祸才悄声离开床。
离开温柔乡后,祁祸直接驱车去了公司。
祁氏财团一代传一代,现在传到了他爸祁誉的手上。
祁祸把车开到公司门口,刚下车,门口的保安就将他认了出来,毕竟祁家的人都特好认,长得好,个个气质矜贵。
祁祸把车钥匙扔给他,熟门熟路往里走。
祁祸在路上联系了祁誉的秘书,秘书正在门口候着,见到他立刻尊敬地鞠躬把他往总裁专用电梯处迎。
祁祸早习惯了这架势,嗓音漫不经心的,“我爸还在开会?”
“会议已经结束了。”秘书说:“祁总在办公室等您。”
祁祸平时很少来公司,读高中的时候祁誉还能经常见着他,高考后祁祸自己在外买了套房,飞院训练又忙,也就家里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回家。
秘书是知道祁誉对祁祸这个独子的重视的,所以刚接完祁祸的电话,哪怕是冒着被骂的风险,也打断会议把祁祸要来公司的事告诉了祁誉。
果然,祁誉很快就终止了会议。
祁祸没让秘书跟着,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
祁誉的办公室极为宽敞,他爱打高尔夫,工作忙没时间,只能在办公室里装了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工作间隙过过瘾。
祁祸打开门进去时,祁誉正侧对着他,打出一球。
祁祸在沙发上坐下,胳膊搭在沙发背后朝球看,小白球滑到了界外。
“退步了啊。”祁祸闲闲地评价。
祁誉盯着那球看了会儿,才坐到祁祸对面:“这人得服老,无论在运动上,还是工作上都是。”
搁这儿点他呢。
祁祸以前是把自己不接班这意思说得明明白白的,祁家人也都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他。
祁誉这边已经在找职业代理人了,可平时见着祁祸,还是忍不住点他。
祁氏财团传承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才有现在的地位,虽然现在代理人也是风向,可哪有传给自己家的人放心呢。
祁祸随着祁誉坐过来,胳膊离开沙发背,面向祁誉,“那您得再坚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