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未婚妻——清桐枝【完结】
时间:2023-03-29 11:42:42

  “娘既觉得我无用,就不要说了,干脆让我回家罢。”
  “不行!”万氏重重戳了下她的额头,“我把你送来侯府小住的缘由你不知道吗?咱家已经没落到如此境地,你还端着闺阁小姐的架子?我养你一场,你总该为刘家着想,为你大哥的前途着想,将来你大哥出人头地,也能给你撑腰不是?”
  刘清妍更恨不得捂住耳朵:“大哥大哥,又是大哥。娘心里除了大哥,还有别人吗?”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刘清妍咬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什么为我好,娘让我把尊严踩在脚下攀高枝,这叫为我好吗?”
  万氏气道:“只要将来有好日子过,一时荣辱算什么?就算是做妾,只要得宠,对刘家也有好处。”
  刘清妍不敢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做妾?难道在娘心里,我竟要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了吗?”
  “妾又如何?就算做妾,你也是良妾,和那些随意打杀发卖的婢女出身的妾是不同的。当然,你若是能做权门公子的正妻,也是你的本事。”万氏道。
  “娘根本就是一心为大哥着想,为此可以牺牲我一辈子。”刘清妍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万氏语气不耐道:“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你大哥可是刘家唯一的男子,要撑起刘家门庭的……”
  “娘总是这样说。大哥今年多大了,考了这么多年,仍旧没考上举人。若换成别人家的儿子,早就挣钱养家了。而大哥仍旧让咱们全家照顾他,甚至默许娘卖了我。这样的大哥,即便将来出人头地,也不敢指望他为我撑腰。”
  万氏急怒交加:“他是你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的是事实!”刘清妍擦擦眼泪,突然笑了,“身为兄长,从不见他照顾妹妹,反倒是要妹妹牺牲一生为他铺路。就因为他是刘家唯一的男丁,即便他再无能我们也必须让他吸血。凭什么,凭什么?”
  万氏一拍桌子:“你说的什么胡话?我养你一场,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刘清妍抬起下巴,目光倔强:“有时我觉得我就像农家养的一头牲畜,牲畜的主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它养的肥肥壮壮卖个好价钱。娘觉得,这个牲畜需要报答主人吗?”
  “既然娘打定主意让我做妾给大哥铺路,我也告诉娘一句话,我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绝不做低贱的妾室!”
  “你——”万氏咬着牙,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怎么敢这样与我争吵?”
  刘清妍捂着脸,目露悲恸。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跑出了院子。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低着头,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处。
  突然,不小心撞到一堵人墙,她没来得及停下,将将稳住身子
  “对不住——”出于礼貌,即便不是自己的错,那人还是道歉。
  听声音只觉是个男子,刘清妍根本没有抬起头,又避开他跑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一章
  “这是怎么了?”柳平舟望着那抹杏粉色的背影, 一头雾水。
  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婢女,可若是哪房的姑娘,他又没见过。
  “柳公子。”旁边男子道。
  他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白色直裰, 身材高瘦,端方儒雅, 举手投足落落从容。眼中没有对侯府富贵的艳羡, 亦没有因出身露出窘迫之意。对待柳平舟亦是态度淡然, 没有任何谄媚之色。
  柳平舟回神:“是我失礼了。既如此, 就不耽搁杭公子了, 免得让姑父久等。”
  说完, 拱手一礼, 抬脚离去。
  目送柳平舟走出一段距离,杭嘉昱也转身踏上一边的青石甬路。忽而, 一支青色珠花阻挡了他的脚步。踟躇了须臾,他俯身捡起来, 放在手心打量。
  这支珠花并不名贵,就是大户人家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也有两三支轮着戴。但若是拿到当铺换银子, 也足够普通人家两三个月的嚼用了。
  环视一圈, 发现无人经过, 抬起手将珠花放在树枝上。
  他已经是定亲的人了,不能把别的女子的珠花带在身上, 免得被人看见, 生出误会。
  两刻后,柳平舟原路返回,抬头看见绿叶掩映间, 一支珠花折射出碎芒。
  他身量高, 轻松地取下, 突觉这支珠花好像见过。
  “这珠花不是……”
  随从道:“公子,怎么了?”
  柳平舟合上手掌:“去春朝院。”
  夏日炎炎,暑气熏蒸。偏生蝉鸣阵阵,叫的人心烦意乱,失了午睡的心情。
  后来在双画的提议下,姜芫来水榭乘凉,顺便做些针黹。
  午时刚过,周围不见一个仆婢,想来都是刚填饱肚子躲在一处避暑打盹了。
  荷叶铺满水面,锦鲤穿梭其中。姜芫扶着栏杆喂了会鱼食,又拿起簸箩。
  “姑娘素日不喜欢做针线活的,还是让奴婢来罢。”绿烟道。
  姜芫道:“既是送给大哥的,当然要亲手做才好。”
  现天正热,蚊虫也多。她打算做几个荷包,里面装满驱蚊草,让姜明暄戴在身上。
  双画给她理着丝线:“姑娘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姜芫头也不抬:“什么?”
  “姑娘是不是把郑公子忘了?郑公子现下也在骊山书院,素日与大公子同吃同住,姑娘只给大公子送去,不给郑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姜芫一怔:“的确不太好。”
  可她给郑濯送荷包,不太合适罢?
  双画笑道:“姑娘想多了,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是荷包,和香囊还是有些许不同的。再者,里面放的是驱蚊草,又不是别的。姑娘可以在荷包上绣‘蟾宫折桂、雁塔题名、鱼跃龙门’这些花样,郑公子一瞧便知这是何意,不会误会的。若姑娘还不放心,可以再多做几个荷包,送给夫人、侯爷、太夫人、柳夫人……这样既讨得他们的喜欢,又不会引人胡乱揣测,岂不正好?”
  绿烟笑嘻嘻道:“姑娘不是正愁下一份谢礼是什么吗,不若就送陆世子荷包罢?”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姜芫抚掌笑道,“双画,回去后你再多找些布料和丝线来,我要多做些。绿烟,帮我穿针。”
  绿烟像是没听到,死死皱着眉,盯着栏杆看。
  姜芫纳罕,这丫头怎么了?
  绿烟突然去扯她的手,面色惊慌:“姑娘快起——”
  话音未落,听到“噗通”一声,伴随着一道惊呼,水面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姜芫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水中。
  双画急的眼泪流出来,二话不说就要跳下去,还吩咐绿烟去叫人。
  “不要!”姜芫挣扎出水面,“不要跳下来,也不要去叫人。”
  “可是姑娘您不会……”
  看到姜芫的动作,她瞪眼咋舌,捂着心口。
  姑娘……姑娘何时会水了?
  发呆的时间,姜芫已经游到岸边,有气无力道:“拉我上去。”
  两人赶紧跑过去,把她拉上来。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刚从水里出来,姜芫身上还是生出些许寒意。
  绿烟扶着她道:“姑娘,咱们快回去,不然会着凉。”
  姜芫靠着她,摆手道:“扶我去那边的树林,快些。”
  正值夏季,衣衫单薄。她浑身湿透,衣服也紧紧黏贴着肌肤,显现出玲珑有致的身姿,青色绣荷花的抹胸若隐若现。
  一路上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人,被人看见她干脆别活了。
  两个丫鬟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羞的脸色通红,扶着她疾步行至最茂盛的丛林深处。
  坐在草地上,被草木环绕。姜芫呼了口气:“双画,你马上回去帮我拿身衣裳来,一定要镇定,不要被人发现。还有,记得把簸箩针线一并带走,不要让人知道有人去过水榭。”
  双画嘱咐绿烟一定要照顾好姜芫,确定四下无人,快步出了林子。
  风声飒飒,草木摇晃,两人屏气敛息,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这时,忽听闻一声声啜泣自身后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回头,却发现一截杏粉色的裙子铺在草地,目光上移,是一个头发微乱的女子靠在石头上,把脸掩在臂弯里哭泣。
  还来不及思考,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见有男子道:“人呢?不是说有人落水吗?”
  这句话也惊醒了后面的女子,她抬起脸,正好与姜芫对视,两人皆是神情错愕。
  “三……”
  尚未发出声音,姜芫及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缓缓点头,亦透过枝叶缝隙观察林子外的情形。
  来人是几个小厮,一同上了水榭。
  “咦,栏杆断了。”
  有个小厮望着平静的水面:“方才不是听见有人喊荷塘这边有人落水吗,怎么没听见动静?”
  “难道已经死了,或者沉下去了?”
  荷塘占地很大,又全部被荷叶遮挡住,若是寻找定然又是一番麻烦。
  有人提议:“不然先在荷塘周围找找?”
  若是人真的死了,要打捞尸体也不急于一时。
  四处找找,那还得了?绿烟急的晃姜芫的袖子。
  刘清妍显然发现姜芫处境不妙,暗忖须臾站起身,理了理头发和衣衫,悄无声息地走出林子。
  姜芫不知她要做什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的身影。
  过了一会,听见林子外的小厮道:“这位姑娘,你是……”
  “我是侯府二夫人的侄女。”
  “哦,原来是表姑娘。”
  刘清妍道:“我方才在那边小憩,恍惚听见有人落水?”
  “啊,是有这么回事。”小厮道,“小的打扰了表姑娘,冒昧问一句您在这里多久了?”
  “半个时辰。”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
  “可是我们方才听见呼喊声,这边有人落水。”
  “你们听错了罢,我并未发现有人落水。”刘清妍正视着他们。
  几个小厮清楚的看到她脸上一道巴掌印,脸上还留着泪痕,明显是哭过的。
  难道是有人把她的哭声听成了呼救声?
  顿了顿,小厮道:“既如此,小的们就不打扰表姑娘了,您自便,您自便。”
  说完,都行礼告退。
  这么热的天,他们也想回去眯一会。既然表姑娘说没看见有人落水,那就是无人落水。
  看他们走远,刘清妍并未回到林子,而是上了水榭。
  又过了一会,双画脚步匆匆赶来,藏在假山后看到水榭里的人影,心下焦急,不知该不该过去。
  却不想刘清妍上前走了几步,语气平淡:“你是三姑娘身边的人罢?她还在原处,趁着现在无人,快去罢。”
  双画愕然。二夫人的亲戚竟然会帮她家姑娘?
  即便心有疑虑,但她念着姑娘的安危,只犹豫了一下便跑着进了林子。
  刘清妍再次见到姜芫,她已经换了一身碧色衫裙。
  “多谢刘姑娘帮我打发走几个小厮,也多谢刘姑娘帮我在此处望风。”姜芫施了一礼。
  因为在宁国寺刘氏对姜明暄的算计,姜芫不太喜欢刘家的人。但一事归一事,刘清妍帮了她,她也会放下偏见感谢她。
  刘清妍侧过身,避开她的礼。
  “不过是顺手的事,当不得三姑娘的礼。”
  “若不是刘姑娘仗义相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姜芫走到她面前,却清晰的看到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不由蹙眉,“刘姑娘,你的脸……”
  “没什么。”刘清妍捂住脸,慌张地低下头。
  姜芫陷入沉思。
  刘清妍是客人,不会有人这样对她,除非是父母。
  她猛然想起早上绿烟提过一句:二夫人的娘家嫂子又来了,这次不知又要拿多少东西回去。
  所以,打人的是万氏?
  不过,刘清妍显然不想提,她不好多问,转而诚恳道:“今天刘姑娘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若是刘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不会推辞。”
  “不、不必。”刘清妍举步下台阶,“既然三姑娘无事,我就先走了。”
  “刘姑娘——”
  脚步一顿,刘清妍回头注视着她:“无论三姑娘信不信,宁国寺那次的事,我不知情。我也有自知之明,从未妄想过和令兄有什么。但追根究底,是刘家人的错,我亦无法为自己脱罪,这次的事就当我向三姑娘赔礼道歉罢。”
  说完,她屈了屈膝,很快就走远了。
  “姑娘,咱们回去罢。”绿烟还抱着湿衣裳。
  姜芫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回去罢。”
  一直进了春朝院,绿烟还在痛骂建造水榭的人偷工减料,若非姑娘会水,后果不堪设想。
  秦嬷嬷端着一碗姜汤进来,看着天真单纯的小丫头无奈摇头:“你真以为栏杆突然断了是因为偷工减料?”
  绿烟眨眨眼睛:“那是什么原因?”
  “当然是……”
  “姑娘,柳公子在花厅等着见您。”一个小丫鬟在门外禀报。
  “表哥?”姜芫放下碗,就要下榻。
  “姑娘,既是见客,还是男子,要注意仪容。”秦嬷嬷伸手阻拦她。
  姜芫想到什么,讪讪一笑。对门外的丫鬟道:“先让表哥稍等片刻。”
  换了身见客的衣裳,梳理了头发,姜芫才到了花厅。
  “让表哥久等了。”
  柳平舟放下茶盏,站起身:“是我来的突然。”
  姜芫在他对面坐下:“表哥来寻我有什么事?”
  “我在路上捡到了这个。”柳平舟掌心躺着一支青色的珠花,“劳烦表妹帮我转交。”
  姜芫笑笑:“表哥知道这珠花是谁丢的?”
  “我问过了,若是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你们府上的表姑娘。”
  姜芫接过珠花一瞧,想起刘清妍发上戴着一支一模一样的。
  “表哥见过她?”
  柳平舟呡了口茶,将事情的经过说与她。
  “也不知她有什么急事,只知道埋头往前跑,好像还哭了。这支珠花还是我折返的时候看到的。”
  听他这么说,姜芫确定,这就是刘清妍丢的珠花。
  “表妹猜我是在哪里发现的这支珠花的?”柳平舟挑挑眉。
  姜芫失笑:“不是在地上捡的,难不成还和花儿一样长在树枝上?”
  柳平舟一拍手:“表妹果然冰雪聪明,如此难的问题立刻就猜出来了。”
  姜芫:“……”
  柳平舟朗声一笑:“物归原主之事就拜托表妹了。”
  虽是表兄妹,但这是女儿家住的院子,他不好多留,很快告辞离去。
  姜芫暂且将珠花一事搁置一边,又考虑起落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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