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未婚妻——清桐枝【完结】
时间:2023-03-29 11:42:42

  “就算她进了王府也是个低贱的妾,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我犯得着费这么大心思吗?”祝宝娴低头绞着帕子。
  “那你一开始想毁的是谁的名声?”不过须臾,祝夫人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祝宝娴咬唇不答。
  “说!”
  “是……是姜芫!”话音刚落,祝宝娴就捂着脸哭起来。
  “你呀你!”祝夫人霍然起身,在原地踱步,“你是不是还想着嫁给陆维景?”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两人都心知肚明。
  “陆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你怎么还不死心?”
  祝宝娴抓住祝夫人的手,控诉道:“谁让你和父亲整天念叨着让我嫁给安王,不过是姐夫身边的应声虫罢了,我才看不上他!”
  祝夫人气笑了:“看来我素日真是把你宠坏了,你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安王生母出身再低,也是亲王。从来只有他挑剔别人的份,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该明目张胆的嫌弃!”
  祝宝娴心知母亲言之有理,但是在气头上根本不想认错:“如果你们不逼我嫁给安王,我怎么会算计姜芫呢?不算计姜芫,严含蕊也不会被错掳。”
  “你还有理了。”祝夫人重新坐下,“你既然这般讨厌姜芫,更应该嫁给安王。姜芫和陆世子成亲,就是个普通命妇,你可是亲王妃,姜芫见到你也要乖乖行礼的,届时你想责骂她就责骂她,别提多痛快了。你这丫头,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祝宝娴捂住耳朵,神色抗拒:“我想不明白,也懒得想。总是,让我嫁给安王,根本不可能。”
  “此事由不得你!”祝夫人没耐心哄她,抬脚出了门,“近来你就待在房里好好反省。”
  待门被关上,祝宝娴气的将枕头砸在门上,趴在美人榻上大哭了一场。
  从疏月庵回来,天气突然转凉。晨起的时候,需要穿上稍厚点的衣衫。
  合欢花已经结果,叶子仿佛绿的更加浓厚。柳氏穿着一身水色衫裙,站在树下,笑望着姜芫走来。
  “娘。”
  柳氏打量一下她的穿着,满意地点头:“那两个丫头还算贴心,没有冻着你。”
  姜芫牵着她的手:“这才什么时节,哪里能冻着我了。”
  两人踏过青石板路,穿过廊芜,进入房间,一阵饭菜香涌入鼻端,
  “再过半月就是秋闱了,时间过得很快的。”
  秋天过去很快就是冬季,过完年姜芫就要出阁了。
  思及此,柳氏心头酸涩,又怕女儿看出来,故意打趣道:“嫁妆可绣好了?”
  姜芫苦着脸:“娘,你知道你女儿根本不是做女红的料,就不要让我绣了。”
  柳氏笑嗔:“那怎么行?好歹你也绣几样充数,我瞧着你之前绣的荷包就很不错。”
  姜芫放进嘴里的荷花粥差点喷出来。
  娘,你确定那绣工称得上很不错?
  柳氏用帕子为她擦擦嘴角:“慢点吃。”
  姜芫耍起了小性子:“反正我不会绣,我不绣。”
  柳氏点点她的鼻子:“真是把你惯坏了。”
  姜芫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也是娘把我惯坏的,所以娘要负责到底。”
  许是要到秋日了,今天她莫名有些伤感,好想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
  柳氏眼波温柔,给她夹菜。
  “你应该想明白了,背后那人想掳走的是你。”
  姜芫面色微沉:“若非严含蕊的马车坏了,要借用姜家的马车,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被人掳走,届时我的名声也毁了。”
  还要和陆维景退亲。
  “不过,原本我也不打算将马车借给严含蕊的,是陆世子示意我这样做的。”
  柳氏笑容浅淡:“你原先不是打算庙会第二天就回府吗?”
  姜芫回忆了一下:“的确,是陆姑娘请我多留一天陪她,所以……”
  “恰好你多在疏月庵留了一日,恰好严含蕊的马车坏了,恰好陆世子又示意你同意将马车借给她。”柳氏笑叹,“阿芫,你认为世事会有如此多的巧合吗?”
  姜芫心念一动:“娘是说,严含蕊的马车坏了,是有人动了手脚?”
  陆维景什么都了然于心,那么多“恰好”,是为了帮她避开一场灾祸?
  “还不算傻。”柳氏一脸欣慰,“以前我或许还有些顾虑,可现在我很庆幸你能嫁给陆世子。将来……有他护着你,我也能安心。”
  提到嫁人的事,姜芫脸色微红,心情亦是复杂。
  “但是我觉得,陆世子这样做也许有别的目的。”
  “想知道他还有何目的还不简单?只要查清幕后主使是谁。”柳氏道,“或许,你可以直接问陆世子。”
  少倾,翠云进来,在柳氏耳边说了什么。
  柳氏表情莫名:“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是,很多人都看见了,严姑娘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形容憔悴也就罢了,关键是身上一股臭味,就像在茅房待了两天。
第六十章
  安远侯府。
  向氏正为着严含蕊失踪一事与安远侯争吵。
  安远侯冷哼:“就算回来也是丢人现眼, 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向氏眼圈红肿,明显哭过许久,“蕊儿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希望她死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歹人掳走,但凡她要点脸面, 就该主动自尽!”
  安远侯后院一大堆庶子庶女, 根本看不上一个陪嫁丫鬟所出的庶女。事实上, 若非严含蕊自幼养在向氏膝下, 他根本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想到严含蕊接二连三闯出大祸, 他更不喜这个女儿:“早知如此, 当初你就该听我的, 将茹儿抱在身边养着。”
  向氏面沉似水:“怎么,侯爷素日把你那表妹捧在心尖上不够, 还要将她的女儿捧成嫡女?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 谁也别想取代我女儿的位置!”
  她说的是刚出生就夭折的亲生女儿。
  安远侯一噎,脸色难看:“先不说这些, 只说严含蕊的事该如何解决!”
  “自然是查清幕后主使。”
  “这一点不用你说, 敢算计我严家, 背后小人就算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安远侯讥笑,“你那好女儿不是瞧不上贺鸣吗, 现在好了, 就连豫王的侍妾也做不成了。向氏,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向氏说不出话来了,强忍着不哭出来。她现在开始怀疑, 将严含蕊抱到身边养大是不是错误的?
  可即便是错的, 她已经在严含蕊身上花费那么多心血, 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
  安远侯对这个端庄无趣又软弱的妻子没多少爱惜之情,当然也没耐心安慰她:“依我看,不进豫王府也好,免得与祝家生出嫌隙。若是她回来,就悄悄送她去庄子上罢。”
  向氏还是舍不得一手养大的女儿:“不行——”
  “侯爷,夫人,大姑娘回来了。”一个婆子气喘吁吁的跑来。
  向氏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婆子擦了把汗:“是大姑娘回来了。”
  安远侯眉头一动,安坐如山,向氏已经快步走出去。
  来到向氏的院门口,严含蕊仍然是精神恍惚。可是身边萦绕的苍蝇告诉她,她真的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可是她至今想不明白,歹人掳走她是图什么?
  抬脚迈出几步,看到正迎向她的向氏,彻底醒过神来。同时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顺着脏兮兮的脸落下。
  “母亲……”她一头朝向氏怀里扎去。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向氏下意识躲开。
  严含蕊扑了个空,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母亲……”
  向氏飞快扫了她一眼:“平安回来就好,先进屋罢。”
  进了屋,看到面色冷沉的安远侯,严含蕊心里打了个突,行了一礼。
  安远侯拧眉:“说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踟躇了须臾,严含蕊:“我……”
  “说实话!”
  严含蕊一向惧怕这位不常见面的父亲,不敢撒谎:“看完庙会,我在疏月庵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去宁国寺,谁知马车竟然坏了。恰好陆家人和姜家人也在疏月庵,我只好借用陆家的马车,可是陆蕴蓁根本不愿借给我。没办法,我只能向姜芫借。”
  安远侯道:“姜家肯借给你?”
  严含蕊面露愤慨:“是姜芫趁火打劫,让我付五百两的租金。”
  刑嬷嬷嘴角一抽。她家姑娘为了见豫王一面,真是下了血本!
  安远侯嗤笑,斜睨了向氏一眼:“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夫人真是对她疼爱有加。”
  向氏紧紧抿唇,说不出反驳的话。
  “接来下呢?”
  严含蕊啜泣道:“离开疏月庵没多久,两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和护卫厮打起来,可是又有一个黑衣人趁乱将我打晕带走了。我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看不见一个人。我也不知多了多久,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逼我喝了一碗水,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将我推下马车时,我才醒来。然后……然后我一个人走了回来。”
  “那你……”
  “我还是请白之身!”严含蕊面色急切,“他们只是关着我,并未对我做什么!”
  安远侯一拂袖子,重重哼了一声:“可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被匪徒掳走的消息,你以为你还能进豫王府吗?”
  “什么!”严含蕊失声尖叫。
  安远侯起身:“过几天你就去庄子上罢。”
  严含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父亲,您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难不成你还以为你能进豫王府?”
  “可我是被人陷害的啊。”严含蕊灵光一现,“是了,我是乘坐姜家的马车出的事,证明背后之人要掳走的事姜家姑娘,很有可能要掳走的就是姜芫。我是代人受过啊。”
  “那又如何?”安远侯抽出袖子,“现在被毁了名声的是你,丢人的也是严家。”
  看着安远侯出了院子,严含蕊猛地扑进向氏怀里:“呜呜,母亲,我不要去庄子上,我是被人害的。您要为我做主啊……”
  她身上的臭味是在让人无法忍受,向氏推开她,尽量温和道:“你先去沐浴更衣,歇息一晚,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严含蕊也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脸色讪讪:“女儿听母亲的。”
  她不相信向氏会放弃她。
  望着严含蕊这张和她生母相似的脸,向氏心里五味杂陈。
  对刑嬷嬷道:“好生照顾蕊儿。”
  刑嬷嬷恭敬道:“是。”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细雨,又带走了一些暑热。
  翌日,天又冷了几分。
  凉风吹拂,双画道:“姑娘今儿还要出府?”
  姜芫点头:“过两天要去柳家拜访,须得给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挑几样礼物。”
  双画拿了一件藕色绣海棠的比甲给她穿上,配着松花色的马面裙,衬得她肌肤越发细白如瓷。
  “天冷,姑娘莫要着凉。”
  禀报过柳氏后,姜芫带着两个丫头出府。才走到园子,便遇到了姜蕙和刘清妍。
  “二姐,刘姑娘。”姜芫与两人打了招呼。
  刘家的事连累刘氏被禁足,加之刘氏以性命威胁,她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心中愧疚与悲伤交织,一时郁结于心。
  她强笑道:“三妹要出府吗?”
  “我想给外祖母买一件礼物。”姜芫笑道,“二姐与刘姑娘要去何处?”
  “我们……”姜蕙瞥见刘清妍求助的眼神,道,“我们只是在园子里随意走走。”
  姜芫怎么看不出两人在想什么,叹息一声道:“二姐是要陪刘姑娘去刘家对吗?”
  闻言,姜蕙与刘清妍面色都有些尴尬。
  鸟儿在枝头蹦蹦跳跳,叫声欢快。树枝晃动,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一片叶子慢悠悠打着旋儿落下。
  姜芫伸手接住:“明知那是个火坑,刘姑娘还是要跳下去吗?”
  刘清妍面色一变,喃喃道:“三姑娘……”
  “我与刘姑娘同住侯府多日,也算得上是刘姑娘的朋友了罢?”
  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刘清妍迟疑地点头。
  姜芫轻笑:“既是朋友,有些话我想说便说了。若是陆姑娘怪我多管闲事,那以后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刘清妍垂眸,盯着脚下的落叶:“在侯府这些日子,大家都帮我很多,我感激不尽,三姑娘大可以直言不讳。”
  姜芫暗暗舒了口气:“刘姑娘应该了解你的亲人罢。你之前逃走已经惹恼他们,凭什么认为这次回去他们会对你改变态度呢?你很清楚,为了令兄,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你,那么你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是听他们指责你不孝,还是听他们的冷言冷语,再让自己陷入悲恸之中?亦或者,被他们卖了?”
  听到此处,刘清妍抬起头。
  姜芫继续道:“令堂为何送你来侯府小住,其实咱们都心照不宣。刘姑娘心思通透,想来早就看清你在令堂令尊心里的地位。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何必再跳进火坑呢?”
  刘清妍苦笑:“三姑娘,你不明白。”
  “我知道,因为刘家的事,刘姑娘不好意思再住在侯府。但是我想,无论是祖母还是我母亲,都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刘姑娘,我们年纪还小,余生还很长,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为了将来,暂且把自尊心放到一边又有何不可?言尽于此,我先行一步。”
  说完,姜芫冲她微笑颔首,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身影,刘清妍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姜蕙与刘清妍处境相似,听到姜芫那番话亦是心绪纷乱:“表妹,我们还去不去刘家?”
  刘清妍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马车上,双画斟了一盏茶推到姜芫手边:“姑娘很喜欢刘姑娘?”
  茶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表情。姜芫道:“只是同为女子,又同住一府,我不忍心看她身陷泥淖。”
  刘清妍性格孤僻,自尊心又强,她会选择离开姜家,在姜芫的意料之中。
  若是两人易地而处,想必她会死皮赖脸留在侯府,时机一到便出府过自己安稳的小日子去。
  给长辈挑选礼物是一件费心又费时的大事,姜芫恨不得将整条街的铺子都逛遍,快到午时才勉强挑选好三件让自己满意的礼物。
  望月楼二楼雅室。
  瑞兴道:“公子,安远侯在查那天的事。”
  陆维景淡淡道:“慢慢放出线索,再过几日让他得知‘真相’”。
  “小的明白。”
  目光掠过窗外,瑞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公子,公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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