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不禁好奇,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哪来这么多社交?不会全是女人送的吧,那得多少人啊?
余光里,见男人又开始吃雪梨了,夏薇不动声色地开始数花,还没数完,黄妈端着水果盘出来了,放到夏薇面前,请她吃。
一打岔,没再数了。
桌上有个一次性碗盒,是祁时晏的早饭,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黄妈拿去扔了,她说:“是医院食堂订做的鱼汤面,可能是死鱼,腥得很,炖得时间也不够,宴儿一吃就吃出来了。”
“嘴这么刁啊。”夏薇看去祁时晏,男人挑了下眉梢,飞扬冷峭。
“想吃鱼汤面?”她问,得到男人探询的目光,她又说,“明天早上我做了送来。”
“你会做?”祁时晏有点意外,“能不能吃啊?”惯用打击。
黄妈插嘴,对夏薇说:“太麻烦了,不用的。”
夏薇笑:“没事,我也很久没做了,正好练练手。”转头看去男人,接受挑战般扬了扬下巴,“明天早上把肚子留空,等着,我早点来。”
祁时晏眯了桃花眼,笑:“行,别叫我等太久。”
*
说起来简单,不过一碗鱼汤面,想要好吃,可是真的费功夫。
第二天凌晨四点,夏薇定了闹钟就起床了。
出租屋离菜场步行要20分钟,她机灵,昨天在公司跟同事借了电瓶车骑了回来,这会骑着去买鱼,快多了。
鱼也不能随便买,夏薇在充斥腥味,杂乱肮脏的水产区走了几个来回,最后挑中几条活蹦乱跳的野生鲫鱼。
另外又买了一些新鲜的基围虾和菠菜,准备做配菜,还特意去了生面加工店,买了一斤鸡蛋面。
所有食材都是最好的,夏薇信心十足,想象祁时晏一张嘴还能怎么刁。
回到家,一阵忙碌,煎鱼,煮鱼汤,同时蒸锅里蒸面条。
夏薇算过时间,从出租屋到私立医院,不堵车的话要40分钟,所以她选择蒸面条,多刷几层油,这样能最大程度地保证面条不被糊掉。
而且,为了保证口感,面条要蒸两次。
第一次蒸好后,等待冷却的时候,夏薇抓紧时间将菠菜焯水,基围虾水煮好,因为家里燃气灶的炉头只有两个,得充分利用。
第二次蒸面条的时候,正好给基围虾剥壳,去泥肠。
等全部忙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夏薇将浓浓的鱼汤过滤掉肉渣,装进新买的保温壶,面条和配菜另外再单独装好,准备出发。
沈逸矜起床,闻到香味,飘进厨房。
“哇,鱼汤面。”眼露惊喜,“薇薇,今天什么好日子,早饭这么丰盛?”
“今天是我要堵某人嘴的日子。”夏薇笑着回,额上、脖颈和后背都出了很多汗。
她忙着收尾,指了指锅里碗里留下的鱼汤和食材,“你的早饭都给你留下了,你再弄一下,我赶时间先走了。”
“你不吃?”
“来不及了。”夏薇从冰箱拿了一个自己两天前做的面包,“我路上吃面包就好了。”
“祁时晏这是修了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沈逸矜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别太惯着他。”
夏薇笑笑:“不惯。”
那顿早饭吃完,沈逸矜发誓,是她吃过的最好的鱼汤面,没有之一。
*
夏薇出了门,顺利打到车。
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路上有车祸,本来早高峰路上就堵,出租车走到一半,前方有交通事故,乌龟爬变成了蜗牛爬。
夏薇眼皮子直跳。
九月的榆城,气温高居不下,她担心鱼汤面变质,也担心祁时晏等急了。
晚了一小时到医院,电梯出来,提着保温壶和食品盒一路小跑,快到病房门口时,她才松下脚步,将呼吸喘匀。
祁时晏的病房门开着,有笑声从房门传出来。
是女人的笑,却不是一般女人的笑,是带着娇气、轻浮、调情的笑。
夏薇屏了呼吸,轻着脚步走近,往里探一眼。
这一眼,叫她心石俱裂。
只见房里一群女的围着祁时晏,个个唇红齿白,花枝招展,衣裙鲜艳如蝶。
其中有两位是她认识的,一个是韩烟,水中仙会所的老板。
祁时晏坐在沙发上,她挨着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上身斜倚沙发后背,显得和祁时晏很亲近。
另一个坐在祁时晏身边,脸侧向男人笑着,手上在削苹果,是许颖。
夏薇要记得没错,许颖在微博上说要去大草原,怎么还没走?
其他女人或坐或站,在他们身边欢闹说笑,不知道祁时晏说了什么,引得她们一阵花枝乱颤,有个穿着吊带红裙的女人还上前娇滴滴地打了下祁时晏,说“讨厌”。
祁时晏仰头笑,指尖把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敲在大腿上转着。
病房不像病房,像欢乐场。
夏薇拎了拎衣领,感觉有点闷。
明明肉眼可见,空气流通,明明门开着,只是一步之遥,她却迈不进去。
面前像有道无形的屏障,阻隔着她。
没人知道她有多渴望进入祁时晏的生活,却同样也没人知道她有多排斥他这样的一面。
许颖看见门外的身影,将苹果递到祁时晏面前,手肘轻拱了拱他,示意他看门外:“来看你的?”
祁时晏抬头一眼,笑意尽敛,也没接苹果,只说:“给别人,我不吃。”
那一眼,气压集聚低冲。
他莫名低头,状似无物地看去手机,手机却没动静。
空气忽然间静默又诡异,一房间的人止了笑,面面相觑。
“是她。”韩烟认出人,站起身,走去门口,却眼见那道倩丽的背影转过拐角,咦了声,“怎么走了?”
许颖有些好奇:“谁啊?”
祁时晏抬头,又看一眼门外,倏地冷笑了声,韩烟本想回答许颖,这下好了,那个名字忽然变得不可言说。
其他人像看了一场哑剧,什么都没看懂,什么也不敢问。
韩烟也不敢再坐回原来的地方,径直走去餐桌前拉开椅子,招呼人过去吃水果,大家岔岔话题,将气氛重新活跃在餐桌上。
沙发上只留下了两个人,祁时晏面上云淡风轻,什么都没显,可许颖却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好了,周遭有股气流逼着她站起身,离他远点。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啦,我们看浪子追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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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可没想过要豁出性命,又名:往死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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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偷月
◎太硬了,硌得好痛◎
忽来一场雨, 滴滴嗒嗒下了好些天,却没带走一丝郁躁。
那天之后,夏薇再也没有出现在私立医院。
黄妈很诧异, 问祁时晏:“夏小姐怎么不来了?那天不是还说要给你做鱼汤面吗?”
祁时晏打着游戏, 神情淡淡:“随便说说的,你也信。”
“夏小姐看起来做事很认真,对你也上心,肯定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认识她几天?怎么就看出来她上不上心了?”
黄妈两眼聚神,对向年轻男人:“她看向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祁时晏笑了, 笑得漫不经心:“那对我上心的人可就太多了。”
“是, 是,不过夏小姐和你身边那些花花草草总归不太一样的。”
“能不说了吗?”
祁时晏将手机放到桌上,发出一声重响。
忍了多少天的暗火, 他都想顺着顺着就过去了。
那个姑娘一双琉璃眸子,妩媚又勾人, 像只美狐狸, 他能不懂吗?
要是知些好歹,一块玩, 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太认真, 认真到叫他怕。
可是怕什么, 他也不太清楚。
那天,他们隔着病房门, 隔着绮靡笑声, 对视仅一秒, 彼此却似乎看清了对方。
她眼里是有光, 却也有暗影,她有喜好,却也不掩饰嫌恶,她那都不能叫认真了,是赤诚真挚。
那一眼,看得人的心沉甸甸的。
她走得犹豫吗?
他没敢叫住她。
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的,那一刻,他不太敢招惹她。
有些东西,他怕拿起来容易,放下去难。
重新拿起手机,朋友圈随便刷刷,又看到了那张照片。
他的微信有很多很多人,都不记得哪里来的,大概就没拒绝过,谁要加就加,只不过他的朋友圈不是对谁都开放,也不是谁的朋友圈他都看。
最近却莫名感觉可看的朋友圈有点少,总是没刷两下就停在了某个地方。
那是夏薇的朋友圈。
她最后一次更新一直停留在那天,一张照片上,一只灰不溜秋的流浪狗对着一碗面狼吞虎咽,在一个垃圾桶旁边。
那碗面,放大细节,汤汁白花花的,面条淡黄色,根根柔韧劲道,上面铺着红色的虾球和绿色的菠菜,看着就美味。
妈的,他的鱼汤面,喂了狗!!!
还是那么一条又老又丑的狗!
祁时晏手指在手机上狠狠敲了敲,意郁难平。
周五,医生给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给他开了一些药让他带回家吃,说是可以出院了。
黄妈高兴地收拾行李,祁时晏却说,再等两天吧。
医生乐得给医院创收,当即不问理由,改了出院时间。
黄妈也没问,大概猜到了他在等什么。
黄妈说:“男人嘛,要主动一点,就算天上掉馅饼,你也要出门到外面去捡,不是?”
偏偏祁时晏就不是个主动的人。
天生富贵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欲求容易满足,从来就没那主动的劲。
黄妈悄悄给祁渊打电话,祁渊便跟沈逸矜说,沈逸矜再问夏薇。
夏薇仰头看天,心里也有几分难过:“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玩不起。”
她说:“祁时晏那个人其实挺好相处的,绅士又大方,和他做朋友很舒服。是我自己自私,每次和他在一起就想把他占为己有,见不得他对别人笑一点点,好一点点。但事实上,又怎么可能?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
如果命运已经注定好了,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投入不深,将两人的结尾定在这,她知足了。
沈逸矜拍了拍她,联想到自己和祁渊,点头赞同:“所以,明知道不会有好结局,就别教自己泥足深陷,对吗?”
夏薇苦笑了下,说对。
周末两天,外面又下雨了,一对好闺蜜趁着哪儿也去不了,便在家一起捣鼓做蛋糕,做饼干,将出租屋弄得香味四溢,邻居都来讨着吃,香味和笑声传了一栋楼。
而医院里的人则站在屋檐下,听了两天的雨,凄凄迷迷,潮湿又窒闷。
黄妈说:“别站在那,沾一身雨气,还想不想好,想不想出院了?”
祁时晏不听。
*
周一,正式出院。
祁时晏回归了原来的生活。
一群狐朋狗友给他接风洗晦气,红尘嚣嚣,酒香深深,日夜无度。
醒和梦之间,只在酒够不够烈。
光影明明灭灭,流光溢彩,又白驹过隙,繁华终落。
纸醉金迷里,不过一段锦绣黄粱罢了。
那个曾经在场子里喊着他名字栽进他怀里的姑娘消失了,大家云云,不过如此。
终是没有人走得进祁三少的心。
只有韩烟发现了一丝苗头。
祁时晏的筹码盒在慢慢变沉。
筹码是场子里的通行币,也是上赌桌的赌资,这里厮混久了的人都有筹码盒,是有钱公子哥们赌钱赌出来的新花样。
那回,夏薇输惨了,将祁时晏的筹码排名掉出了前十。
祁时晏现在回来了,他要把筹码赢回去,大家看着,是个非常正常的举动。
可韩烟却品出一些不一样。
男人不只是为了把筹码赢回去,好像也在争取一些别的。
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不过看他打麻将时多了几分认真,没以前那么浮浪就是了。
当祁时晏爬上筹码top榜第二时,还在第一位置上做春秋大梦的李燃恍然惊醒,大叫:“这么快!”
想当初他可是战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爬上第二的。
祁时晏坐在沙发上,指尖点燃一支烟,慵懒地吸了口,将青白烟圈往对方脸上吐去:“已经让你得瑟得够久了。”
李燃嘿嘿笑:“你就不能让我得瑟得更久一点?”
他挨到身边,献媚地抱起祁时晏的一只胳膊,仰起脸,笑得像个十八春的小儿郎。
祁时晏张开五指摁在他脸上,挪开他:“这么献没用,哥不吃这套。”
“那你吃哪套嘛?”
“你不如去一趟泰国,回来我再瞅瞅。”
“那不行啊,不能为了你的快乐,牺牲我的快乐。”李燃双手捂住自己的□□,“你要个别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