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心里再怎么酸,明面上他们巴结都来不及。
今儿一大早,马车排成长长队伍,把孙府前的一条街堵了个水泄不通,这些都是前来给老太太祝寿的。
人挤着人,连走路都要好生看着,生怕撞到谁。
管家忙的脚跟不沾地,收请帖收的腰都断了,他看了一眼府外还要往里进的人,擦擦脸上的汗,对守门的小厮反复叮嘱,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老太太过大寿,在外的三个儿子都从外面回来了,孙二爷和孙三爷在外招呼客人,孙大爷则是陪着老母亲坐在后堂中歇息,等时候差不多了再出去。
孙大爷放下茶盏,看着不停往外张望的老太太,无奈笑道:“娘,您先坐下歇歇,要是有清颜回来的消息,肯定让您先知道。”
孙老太太叹道:“我能不担心么,多年未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在路上耽搁了,说好了让你们兄弟几个派人过去接应接应,结果呢,到现在也没消息。”
孙大爷脸色讪讪,没敢回话。
每年孙老太太过寿宴时,都会往进义侯府递信,不是给旁人,是给沈清颜的,但无一例外的人都没有回来。
千盼万盼,今年总算是盼来了沈清颜的回信,并在信中提到要回江宁,老太太知道后当即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着手安排人去皇都城接她回来。
等读到信的后半段,老太太嘴角的笑僵住,她捧着信前前后后看过好几次,还把大儿子叫过来一起看。
这意思是,陛下也要过来?
自古商人对消息的掌握最是灵通,帝王立沈家女为后的消息几乎是刚从朝廷中传开,不过一日时间,孙家就得到了消息。
想当初沈清颜进宫时,老太太就没日没夜的唉声叹气,心里记挂着外孙女有没有在宫里受欺负,有没有吃苦,她那个侯爷爹帮不上什么忙,而江宁离皇都路程又远,只能是干着急。
渐渐地,心病累积成疾,连着病了好几日。
眼下老太太放下信,心中复杂万千,越发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孙二爷招待客人入座后,过来搀扶老太太过去,“娘,客人都等着您了。”
“是啊娘,”孙大爷道,“让则桉去接,难道您还不放心吗?”
孙则桉,正是孙家的大公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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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男二上位|死对头变情人
顾渝是顾家千金,一朝家道中落,就连深爱的男友周妄,也悄悄劈腿,被捉在床。
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浑身颤抖,甩了他一个巴掌:“我们分手吧。”
从小掐到大的死对头崔时砚突然出现,她没好气地说:“你来看我笑话?”
崔时砚语气稀松:“路过,顺手把他项目砸了,开心吗?”
渣男渣女实在是碍眼,面对渣男的纠缠,顾渝只想快刀斩乱麻。
崔时砚提出建议:“找个靠谱的结婚,以绝后患。”
顾渝疑惑:“找谁?难不成找你?”
车里打光暧昧,男人语气散漫,微微挑眉:“我不靠谱?”
*
后来同学聚会,周妄只盼着顾渝来,求她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
让人没想到的是,处处打压公司的崔时砚也出席聚会。
众人亲眼看着崔时砚扶顾渝下车,给女人披上大衣系上围巾,低声在耳边诱哄,唇角漾着笑意。
女人似在嗔怪,气氛暧昧旖旎。
众人大惊失色:“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在一起了?!”
只剩周妄一人如遭雷击,走上前质问:“你和她?”
崔时砚笑意不减,眼神却如刀似剑:“我太太,有意见?”
【小剧场】
脑子一热和崔时砚闪婚后,顾渝某一天收拾他的东西,发现许多高中时代的情书,收信人是她。
那时他截了她每一朵桃花,导致二人针锋相对,见面必掐。
她好奇地打开情书,本以为是被崔时砚截掉的,却没想到——
每一封,都是崔时砚亲笔所书。
信封里有很多纸星星,一千多颗,都是少年不见天光的暗恋。
顾渝,老子不是真想截你的桃花。
是想和你在一起。
1.死对头变情人,先婚后爱暗恋成真,sc
2.渣男挫骨扬灰火葬场
第73章 表哥
时隔多年再回江宁, 沿途街景丝毫没有变化,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青瓦石砖,布局规整, 厅堂轩馆、楼阁、榭舫等类型排排建立, 显得楼台阁宇小巧玲珑,轻盈素雅。
趁着夜色,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江宁地界。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家家户户支起灯笼,远远就能瞧见灯火万千,辉煌明亮。
从承上县离开后他们一路快马加鞭, 为了赶路程,中途几乎是不带歇息, 眼见着要赶不上老太太寿宴, 沈清颜有些心急, 她转头看向谢阙,想要亲自骑马的主意刚刚说出口, 就被谢阙冷冷驳了回去。
“怎么, 上次还没摔疼?”
原因无她, 实在是她的马术不够成熟。
刚出宫的时候有过一次, 沈清颜仗着在西白行宫时学过些, 时而会接过缰绳策马一段路,谁知那次不知怎的出了些意外, 马儿受到惊吓后失控, 前蹄腾空飞起将她甩下马,好在紧跟着的谢阙反应快, 一把接住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打那以后, 谢阙再也不准沈清颜碰缰绳。
正想着, 马车忽地停顿住,外面传来念香欣喜的声音,“夫人,是大公子来接我们了。”
怀中人起身离开。
闭眼假寐的谢阙睁开眼,盯着空落落掌心皱了皱眉。
沈清颜掀起帘子,探出半截身子,对着骑在马背上的人唤了声大表哥。
孙则桉见到是她后,眼底不期而然的亮了一下,多年心头缺失的一块儿忽然得到了填补。
他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静静凝视着沈清颜,片刻后,清俊的脸庞上不由带了几分笑,“表妹,你回来了。”
沈清颜看着他道:“表哥怎么会在这里?”
孙则桉笑道:“祖母收到书信后知道你这几日要过来,就派人天天在这处侯着,那些个奴仆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正好这几日府中没什么公务,想着就过来接你。”
这一辈中,只有大房的大公子孙则桉和三房的五姑娘孙凝霜还没成家。
因着孙家有家规,只准娶一位正妻,是以府中孩子也不多,五姑娘又是最小的姑娘,家里人也不急着催。可孙则桉就不一样了,他是家中长子,天资聪颖,温文尔雅,才德兼备,说白了是孙家暗中培养的下一代家主,至今都未娶妻怎么不令人着急。
起初大房的人还会催催,连老太太也会说上几句,后来见人始终都无动于衷,也就作罢,不再提起婚事。
幼时初到江宁时,沈清颜就知道这位大表哥有多忙,他在屋子墙角内堆积的书,比她还要高,每日的功课学业都是安排的满满当当。饶是如此,他依旧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带她出去玩,逛街,还买好吃的。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些,沈清颜轻轻舒出口气,压下心头情绪笑道:“没有赶上外祖母寿宴,若是待会儿外祖母怪罪下来,大表哥可要记得替我说上几句好话。”
“哪能,”孙则桉失笑一声,“祖母疼你都来不及。”
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三两声叩响,沈清颜转身往里看了眼,道:“那就劳烦大表哥带路了。”
说完,转身回了马车。
见此,孙则桉脸上的笑淡了些。
想起临行前父亲对他的慎重叮嘱,心中隐隐约约有了几分猜测,可这个猜测不太成熟,连他都不敢妄下结论。
“回府。”
车帘放下,车轮声辘辘响起,摇得人身子晃来晃去。
沈清颜往谢阙坐着的方向挪了挪,手指拽住他的袖子扯了几扯,见没有回应,她欺身伏进人怀里,软着嗓音唤他,“夫君。”
谢阙低下眉眼,垂落在侧的手抬起,揽过沈清颜的腰把人抱进怀里。
“大表哥?”
他当然记得那日在华池阁外,她的贴身婢女讨论过的话。
“外祖母见我无依无靠,越发舍不得让我再回到侯府,便想着在族中为我挑选个合适的夫婿。大表哥人很好,来到江宁后,是他一直在照拂我,还帮过我许多忙。”
沈清颜主动解释道:“只是,这份兄妹情下,无关风月,更多的是仰慕之情。后来,外祖父去世,这件事就被先放在一旁搁置,家中子弟禁喜事,我也因此回到侯府,后来便渐渐短了联系。”
她没有说的是,期间大表哥派人送来很多信,上面写的都是些担心的话。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学会去分辨什么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她拿不准大表哥照顾她仅仅是为了履行外祖母的叮嘱,还是因为别的。
她不想因为这份施舍,耽误了大表哥的人生大事。
仔细想想,若是没有后来的进宫之事,可能结局会真的不一样吧。
话说到点到为止,沈清颜能想到的,谢阙自然而然也能想到,他下颔抵在沈清颜肩上,脸颊蹭过她的耳垂。
“瑟瑟,别再跟他有联系。”声线低沉喑哑,带有几分不可忽视的危险。
他从来不是一个心怀大度的人。
就像女子见到丈夫娶妾一样,他会吃醋,会嫉妒,会做出很多不可控的事情来。
谢阙手指拨开沈清颜的衣领,垂眸看去,依稀还能看见雪颈上残留的淡淡齿痕,已经变得很浅很轻,透出淡淡粉色。
他伸出手,习惯性摩挲着,掌心不经意间就扣住了那截纤细脆弱的颈子。
谢阙很喜欢这种掌控对方呼吸的感觉,可他知道,沈清颜不喜欢,这会把人逼的太紧,可每当这个时候,有些行为举止会在他思考前先一步做出反应。
沈清颜抱住谢阙,指尖搭在他紧绷起的手臂肌肉上,转而顺着划动,覆盖住他的手背。
“大表哥照顾过我,对我有恩情,若是夫君不喜我与他过多接触,日后自然会减少见面。只是,像不再联系,让兄妹断舍离变得疏离这种事,对我而言会有些难度。”
她捧住谢阙的脸,吻了吻他的下颔,潋滟眸底盛满波光,浅浅的笑了,“所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让你安心。”
谢阙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方式。”
他现在就像是被牵引着的人,尝到了足够甜头,就会甘之如饴的往前走。
甚至还会想要更多。
沈清颜眸光躲闪着,不太想说,可架不住谢阙抬起她的下颔,直勾勾与她对视。
她咬咬牙,一狠心,倾身咬了下谢阙耳朵,把话全说了。
……
到达府邸后,沈清颜先从马车内出来,孙则桉站在一侧下意识要去搀扶,后知后觉想到各自的身份后又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他见到表妹的发髻乱了,唇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润。
正愣神间,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直觉告诉他,那是个极为危险的男人。
谢阙依旧戴着面具,冰冷扫过孙则桉一眼后就收回目光,站在沈清颜身后,跟着她进了孙府。
期间熟稔无比的伸出手,掌心穿过青丝,理平了沈清颜弯曲皱起的后衣领。
那个简单微小的动作,却是孙则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在马车停靠到府门前的一刹那,就已经有人进府通报,众人已经用过晚膳,齐齐坐在大堂前,时不时往外面看一眼。
听了奴仆通传的话,众人哪里还坐得住,老太太最先站起身,搀住身边大房媳妇递过来的手,着急的就往走,刚走到院子内,老太太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孙女。
只一眼,老太太便眼眶通红,“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满院子的人都是熟面孔。
沈清颜提裙小跑过来,扑进老太太怀里,蓄攒了多年的亲情思念混合着泪水,大滴大滴滚落脸颊。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无声哽咽着,泪水渐渐模糊视线,泣不成声。
见人哭的厉害,老太太的心都跟着紧紧揪起,长满皱纹的手拍打外孙女后背,心疼的不得了,“好孩子怎么还哭了,别哭了,瑟瑟告诉外祖母,是不是侯府又欺负你了,还是在宫里受了委屈,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沈清颜止住泪,摇头道:“没有,瑟瑟过的很好。”
“胡说!”老太太拉下脸,斥道,“侯府和皇宫都是吃人的地,有什么好的。”
老太太所有担忧都挂在沈清颜身上,没太关注后面跟着的人是谁,可孙大爷就不一样了,他注意力都放在那位沉默不言,修长挺拔,身着黑色锦缎袍的男人身上。
为了保险起见,府中上上下下,只有他和老太太知道陛下的身份,毕竟帝王亲临实在是大事,一旦有把不住的传出消息,再发生些什么意外,怕是整个孙府都要跟着遭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众人入座后,府中下人赶忙递上泡好的茶,伺候各位主子。
简单问候过几位舅舅舅母后,沈清颜就被老太太拽着回了房,连去的路上都在说,仿佛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离开时,沈清颜往身后瞥了一眼,看向谢阙站的位置。
谢阙起身跟上。
孙大爷想了想,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也跟着过去了。
很快,聚集起的人三三两两散开。
孙则桉正在想事情,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下,他转身去看,见是三叔家的女儿,“有事?”
孙凝霜撇撇嘴,“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还以为沈清颜回来,你能乐呵呵笑上好几天呢。”
“她是你表姐。”孙则桉拧眉,纠正道。
“知道了知道了。”孙凝霜撇撇嘴,满不在乎。
旁人都怕大表哥,可她不怕,家中就她最小,不宠她宠谁,平日里也都是要什么给什么,可眼下沈清颜回来,她怕是要失宠一阵了。
直至几人身影消失在眼前,孙凝霜才收回视线,不解地轻唔了一声。
听说书先生讲,帝王会在宫中豢养贴身影卫来保护自身安全,难道那个黑衣男子是陛下派来的吗?
只是,他戴着面具作甚。
第74章 牵挂
进到厢房后, 孙大爷屏退下人,关上门,转身对着里面跪拜行礼。
“草民见过陛下, 见过皇后娘娘。”
听见这声称呼, 谢阙微微敛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很受用,沈清颜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她松开老太太,连忙伸手去搀扶孙大爷, “舅舅这是做什么,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