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姜秉儿这下慌了神。
玩……玩真的啊?
她迟疑好一会儿,伸出颤巍巍的手,去解开了云溪奉腰间的系带。
左右一挑开,结实紧致的肌肤纹理跃然眼前。
他在武将中算是白的,尤其在遮着衣裳的部位,始终保留着曾经文雅公子的暖玉肌调,只是上面的暗红伤痕格外显眼。
本来只是想摸一摸他的,姜秉儿看见他锁骨到胸腔的位置有一道圆形的伤疤,手指不由得按了上去。
“这是……”
云溪奉对自己的伤疤很清楚,他在意的是姜秉儿现在的眼神。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看见他身上伤痕时,她眼神有多柔软,又有多委屈。
“箭伤,小事。”
姜秉儿才不信什么小事呢。
从军三年的时间一步步走到大将军的位置。只是救了新帝一命就能做到的吗?
肯定不是,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她都不知道。
她忽地又恼了,抬手用力戳了下去。
让他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伤成这样样子。
还不等她抬手戳第二下,她被人搂着腰翻身一转,压在了身下。
姜秉儿惊了,瞪圆了眼。
“你做什么呀!”
云溪奉耐着性子告诉她。
“你的手主动离开。”
姜秉儿听到这句话,脸红了青了。
这也能算?
她气得脚下一用力,只踢了两件单薄的小衣落地。
自己制定的规矩,姜秉儿可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再不情愿也还是伸出手,捉着他的手腕。
和她过于纤弱的手腕不同,云溪奉的手腕她只能捏着一点,那手指下的力量,跳动的脉搏,让她不由得紧张了。
姜秉儿攥着他的手腕,一点点往上挪。
就,就要碰到了。姜秉儿忍了又忍,手还是没忍住颤抖。
她紧张,云溪奉也紧张。
单手撑在她颈侧,另一只手全凭她的感觉走。
这感觉可真奇怪。姜秉儿努力让自己思绪出来,却根本无法,只能全身心感受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在逐渐攀爬向上。
挪上来了……
姜秉儿侧过头去,脸蛋红得透亮,耳廓都被染红了。
“……一下。好了。”她小声说道。
云溪奉的手下意识地捏了捏。
这种手感让他微微发愣。
姜秉儿急促地低低哼了一声,还不等她说话,握着的手腕就挣扎开了她的手。
“是我言而无信,待会儿我愿意受罚。”
云将军歉疚地给姜秉儿道歉。
而后,手自觉地又捏了一下,比刚刚重。
“一下太少,多几下同意吗?若不同意……先等我揉完。”
作者有话说:
云团子:说到做到,就揉。
小姜饼:又菜嘴又硬
红包包~
第37章
大白天的,栖园里四周门窗紧闭,不许侍女入内。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冷水沐浴过后的大将军下巴上带着一个牙印,从容地从主院离开,拎着个简单的小包袱,率领自己手下离开了将军府。
关于他的去向,也只有姜秉儿这个当家主母知道。
隔了一天,云三夫人见云溪奉一天一夜未归,派人往栖园送了个绣花帕子,顺势问了问,姜秉儿含糊过去,说是公事。
也的确是公事。
云溪奉接了陛下的命令,前去接瑞王世子入京。这件事也就告诉了姜秉儿,并叮嘱她不要外泄。
按照云溪奉的说法只怕是要几天呢,这些天府上得让姜秉儿多操心。
姜秉儿自然是咬牙切齿地说不用将军操心,希望将军路途顺利但是能晚回来几天也挺好。
姜秉儿这几天都不得意。
她一想到那天让云溪奉哄着哄着莫名其妙就下不来台,最后还是突破了底线,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她被揉了,她还没揉回来。
只要这么一想她那个气啊,若是云溪奉回来的早,只怕姜秉儿得想个法儿弄个牛皮绳给他捆了呢。
幸好还有别的事引走她的注意力。
那就是给云葶准备及笄礼,提前要置办的东西。
云家当年被抄家,祖传的,压箱底的宝贝早几年就没了。后来新帝继位登基后,将国库中剩余的云家宝贝统共算出来,也不过三五件,以赏赐的名义还给了云家。
只是这些宝贝并不适合一个女孩儿的及笄礼。
要给云葶准备的珍宝,还得用心挑选。
为此云三夫人和姜秉儿商量着,家中的珍宝少,更没有能给云葶做笄礼用的,大抵是要外头去找了。
如此说也是因为这是一笔开支,要先过了主母的明路。
姜秉儿自然是同意的。
她先是问了云三夫人,家中姑娘们的及笄礼都是怎么做的。
当年云家还没败时,家里给两个姑娘办了及笄礼。
云葙和云萧。
当年是请了老郡主做正宾,再低调,当时自发前来观礼者无数。
笄是早在她们一两岁时,府中就开始寻料到处找人做花式,在她们十岁左右做好的。
后来又养玉养了几年,等及笄礼的时候,那触手生温的玉笄,低调而不低廉,着实是吸引人目光。
云萱云葶都有,不过当年都被抄家弄没了。
云萱的及笄礼很简单,不过府上三五人办下的。那会儿云三夫人根本不想让自己女儿的及笄礼上出现一些心术不正的人。
现在不同了,现在云溪奉的身份地位稳固,府上姑娘的及笄礼的确可以大肆操办起来。
那选择一个玉笄就是最重要的。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着实有些仓促了。
姜秉儿心中有了点印象。
玉笄。
那得找好的玉料子。
京中玉料商她不熟悉,还得想些办法才行。
云三夫人倒是提出,可以先去京中比较大的一些珠宝玉楼看看,若是没有合适的,再通过这些店家联系给他们供货的玉料商。
如此便是商议下来,云三夫人和姜秉儿外出去给看珠宝玉器。
这事儿不知怎么让何姨母知道了,何姨母非说她们不带着她可不行,若是带上何姨母,府上还有三个姑娘呢。
姜秉儿嫌烦,怕何姨母嘴上叨叨不够吵得慌,索性就让府中女眷都跟着外出。甚至还给云开叶放了一天假,让他也跟着出去玩。
“开叶若是不喜珠宝楼,拿了钱带上你长随去旁的地方玩,”姜秉儿上马车时叮嘱了云开叶一句,“除了不能去的地方,你心中该有数。”
骑在马背上的云开叶脸色有些微红,老老实实点头。
“我晓得。”
说是如此说,可等到云家马车在长街的喜月楼停下时,云开叶也跟着翻身下马,跟在姊妹的身后。
到底府上出来的都是女眷,他一个小儿郎还是得跟着。
姜秉儿一行人直接被掌柜的引到了二楼雅间。
请了她们上座,又请了茶,掌柜的搓着手躬身在一侧陪着,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过去,一眼就瞧见坐在最中间的姜秉儿。
她年纪轻,生得漂亮,又通身贵气,在云家能做主的,也就是那位夫人了。
“不知将军夫人今日是要来瞧些什么,小的给您准备?”
姜秉儿抿了抿茶,这珠宝楼的茶倒是不错,有几分清新润口。
她托着茶碗,抬眸打量了一圈此处。
说是雅间,可周围一圈也都是用多宝阁承载着一些上品珠宝翡翠的物件,随意扫一眼,也有些看得入眼的东西。
“贵处可有上好的玉笄?”
此话一出,陪坐在侧的云葶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在两个姐姐打趣的眼神中捂着脸有些羞赧。
掌柜的这就明白了,赶紧笑着躬身。
“请夫人稍坐,马上就给您送来。”
梁姝刚戳了戳云葶,玩笑话还没说出口呢,何姨母就放下茶碗,噗嗤笑了一声。
“三姐,这往日来这儿,人家捧着的都是你,如今倒是改了,三姐是不是也不习惯?”
姜秉儿一愣,牙都酸了。
她有些不高兴地放下茶碗。
说她就说说她,她保准能给她挤兑回去,牵连上云三夫人,若是弄得生了嫌隙,那才是麻烦。
“姨母这话说得有趣。让姨母这么难受,我还当是对你踩高捧低了,怎么以前也没有把姨母当座上宾的时候?”
何姨母脸色一变。
自从寺庙那一次,姜秉儿和何姨母就算是撕破脸了,偶尔阴阳怪气几句太正常。
姜秉儿是不打算惯着她了。
这个家她要做主,那就不是一天两天,她可不习惯给自己找不痛快。
云三夫人瞥了眼门外。
这楼里倒是规矩,没有留下外头的小厮,雅间内也都是自己人,但是府上的笑话闹出来总是不好的。
梁姝脸色变了变,小心拽了下自己母亲的袖子。
却让何姨母来了气,拽出自己的袖子戳了戳梁姝的脑袋。
“你啊,托生成了我女儿没得让人嫌弃,看看,人家出来买玉,有你什么事吗?”
这给梁姝弄得好没脸,蹭的起身,看自己母亲的眼神都要冒火了,更是委屈。
当这一家子的面被这么指着鼻子,她眼眶都要红了。
姜秉儿不喜何姨母是真的,对梁姝却没有什么想法,她起身牵着梁姝,将她按着坐了下去。
“姨母这话说得的差了,也不知姨母是听了谁说,出门来带三个姑娘,只给一个买东西的。这种事儿啊,我们姜家……姜家云家都做不出来。”
姜秉儿低声跟梁姝说:“别瞎想,你和萱儿都有。”
梁姝委屈地也不是这个,别过身去。
“嫂嫂别给我买,人家也不领你的好。”
“哪个要人领好了?”姜秉儿笑了声,安抚地拍了拍梁姝的肩膀,“家里养姑娘,可没有要姑娘记恩的说法。”
就算是姜家,早年还没有分家的时候,嫡出的姑娘庶出的姑娘,该有的大家都差不多有。
只有姜秉儿身为嫡系嫡女,早早定了要做姜家的户主,才和旁的姊妹比厚余一些。
她原本能让三个姑娘都出来,自然就没打算让她们空着手回去。
哪有一家姑娘分两种对待的。
这话给何姨母弄得不高兴了,硬邦邦站起身来。
“倒是我做小人了。”
“行,我们梁家的姑娘给您养,劳烦姜姑娘多费费心了。”
姜秉儿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这就不劳烦您何姨母操心了。若是您想费心,梁家还有一对庶女呢,您去操操心?”
这给何姨母弄得气着了,涨红了脸拂袖而去。
姜秉儿淡定地指了何姨母的侍女:“跟上,别让你家姨奶奶走散了。”
那侍女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闹了这么一处,姜秉儿倒是淡定,梁姝是最受委屈的人。她心疼自己也心疼母亲,更是恼怒,气得险些掩面哭。
“想哭等回去,别在这儿哭。”姜秉儿说道:“免得让何姨母以为你是哭了一场才买了珠宝。”
这话说得,梁姝哭都是错了。小姑娘年纪小,委屈地只能转身趴在云萱的肩上。
姜秉儿收回视线。
云三夫人捂着唇有些诧异姜秉儿对待事情的方式。
太直接了。这种毫不留脸面的方式根本不是京中贵夫人们之间能做的。
不过她什么也不敢说,等掌柜的来只当没那回事,和姜秉儿给云葶挑选玉笄。
这家铺子的好东西挺多,玉料也上乘,但是用来做女儿家及笄礼的玉笄,总觉着差了点意思。
姜秉儿和云三夫人都没有看上的玉笄。
倒是给云萱和梁姝各自选了几只金钗玉簪,还有给云葶的一盒珠花。
“侄媳自己也选些?”
云三夫人见姜秉儿从来不在打扮上面花心思,出门也不给自己添置东西,想觉着她是腼腆吧,但是姜秉儿可不像是个腼腆的人。
姜秉儿起身。
“不必。”
她是姜家的女户,云溪奉是她的赘婿。
在合理范围内花一些云家的开销还行,哪里能出来花云家的钱给她买头面?
姜大姑娘丢不起这个脸。
临到下楼的时候,也不见何姨母回来,姜秉儿派人去问了,回来的侍女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说明白。
说是何姨母让人请去旁边茶楼吃茶去了。
“吃茶去了,怎么说话还这么遮遮掩掩?”
姜秉儿不喜欢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何姨母好端端的和熟人吃茶去,倒是给这侍女表达的像是偷人去了。
侍女犹豫半天,还是低语道:“……婉鎏公主请了姨奶奶去的。”
姜秉儿嘶了一声。
她有些烦。
怎么烦躁的事儿都聚到一起去了。
真希望婉鎏公主脑袋转了过来,可千万别闹些不太好的事儿来。
她只留下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在茶楼外等着何姨母,临她回家时给叫一顶轿子。
姜秉儿回到家后,没想到那小厮是个过于机灵的,在栖园外说是要回话,等入了室内,恭恭敬敬低着头在那儿给姜秉儿回报,说是听到了何姨母说了几句话,觉着许是重要,来说与姜秉儿听。
姜秉儿坐在主位上,摇着扇子都觉着空气热得她难受。
何姨母脑子拎不清的,想也知道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你听着什么了,说来。”
“小的在雅间外等着姨奶奶,姨奶奶许是不知道小的在,在拐角处拉着枝儿姐姐,让枝儿姐姐去买药。转了身就跟公主说,这事儿能成,请公主对表姑娘好些。”
姜秉儿一听,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什么事儿要买药啊,婉鎏公主和梁姝又能有什么关系?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找小纪领赏。”
她扇子抵着头,思考了半天。
婉鎏想做什么,还是何姨母想做什么?
何姨母的想法还是很好懂的。但是她想着不至于用那种卑劣的手段。
掺和进去一个婉鎏公主,她就不确定了
姜秉儿有些烦,想折腾人。
云溪奉还没有回来,这就更烦了。
没想到次日收到了一份来自崔文津的邀请,说是在京中发现了一个唱曲儿不错的伶人,能打鼓会拨片儿,请她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