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也重生了——十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08 11:38:04

  “继续什么?”陆婉明知故问。
  晏珩不以为耻:“继续刚才的正经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殿下脑袋里就想着这些?”陆婉正色道,“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孤就是规矩。”晏珩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以后会是,现在不是。”陆婉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走到门边,高声唤,“来人……”
  “奴婢在……”没有走远的阿春闻声而来。
  “刚刚的点心可还有?”
  阿春点头:“回太子妃殿下,还有些。”
  陆婉吩咐她道:“去,找食盒装好,你亲自给堂妹送去。”
  “诺……”
  “等等……”晏珩叫住转身欲走的阿春,望向忽视自己的陆婉,有些不情不愿,“姑姑带来的点心,孤都没有尝呢,怎么全拿来招待她了……”
  “远来是客,我这是帮殿下招待客人。”陆婉淡笑着望向愣在原地的阿春,催促道,“去吧。”
  “是。”见陆婉点头,阿春忙朝她们二人施了一礼,快步离去。
  “远来者未必是客,魏王是孤的敌人。”晏珩语气一凛,“阿婉,孤不需要你为孤做这些……你也没必要对任何人虚以委蛇。做你自己就好,这一次,孤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陆婉歪了歪头,一只手搭在了晏珩的肩膀上,“从前是臣妾不懂事,如今,臣妾想为了陛下做些改变。”
  “唔……”晏珩垂眸,盯着陆婉搁在她肩上的柔荑,心中一暖,“但这样,是不是委屈你了?孤不想你受委屈。”
  陆婉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可殿下既将天下放到了心中第一的位置上,又不愿意抛下曹娥不用。这已经……让臣妾委屈到了极点。”
  “我……”提到曹娥,晏珩的确百口莫辩。
  再寻一个新人不是什么难事,但想找一个同曹娥一样完美的棋子,却没有那么简单。曹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亦是她外击匈奴有力的武器。晏珩愿意给这样的人机会,也是以大局为重。
  晏珩叹了口气,道:“孤会和她保持距离,亦会对她旁敲侧击。阿婉不必将她放在心上,孤保证,不给她威胁我们关系的机会。”
  见晏珩没有松口的迹象,陆婉也不愿再给自己添堵。只螓首轻点,将此事揭了过去。
  宜乐台中,佳人舞袖,乐伶奏雅。因是宫中新排的歌舞第一次面众,坐在下方欣赏的一行人倒也看的认真。
  “陛下……”跟着看了半天,晏渚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朝着晏清作揖道,“臣弟觉得,这些歌舞虽好,却没有什么可观性。”
  “哦?”晏清开口,张华抬手叫停了舞乐,好让皇帝的声音在厅中散开,“难道渚弟自魏地领来了什么不一样的歌舞,要给朕看看?”
  “是……”晏渚点头,“魏地民间多杂戏,有一出《章台柳》及其出名,臣弟微服出巡看过之后,觉得很有意思,便买了一班人,专演这个。这次来京,也一齐带了来,想让陛下看看,给指点指点。”
  晏渚知道,晏清不喜武,于文艺方面的造化尚佳。晏清在做太子时,发现《礼乐》中遗失的许多风雅之调,便带人一一整理旧谱,加以考据,添了新的五音来配。所以,他这么说,晏清一定不会拒绝。
  晏清果然准了:“魏地的民间杂戏,朕也略有耳闻,不过没有见过。指点倒不必,既然你带了人来,那朕正好看看。”
  “谢陛下。”晏渚闻言,对身侧的心腹道,“去,传他们进来,为陛下献演。”
  “唯。”心腹点头,快步去了。
  晏乐端起手边的茶,抿了口,趁着这暂歇的功夫,与江若柔话起长短:“皇后娘娘,对我家婉儿可还满意?”
  江若柔微笑道:“婉儿是个孝顺孩子,陛下和本宫免了她的请安,她每日还是在陪完太后来椒房殿为本宫请安。听说,建章宫内也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见,皇姐将婉儿教导的很好。”
  “皇后谬赞,不过本宫从小就栽培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主人。”晏月放下茶盏,难免有些骄傲,“若是宫里有什么事皇后娘娘拿不准,也大可以让她接触接触,试一试。毕竟统摄六宫不是小事,娘娘没有经验,难免左支右绌。”
  江若柔自然明白晏月的意图,她现在虽贵为一国之母,但后宫的内务,依旧不太明白。一应事宜,皆靠着晏珩从中协调。驭人之术,晏珩显然比她要会的多。
  “这是自然,本宫也有这方面的想法。”江若柔轻轻点头,“本宫不是很懂,下面若是有人阳奉阴违,也难以察觉。婉儿得皇姐真传,想必打理起庶务来,比本宫熟稔的多。”
  晏珩之前与她说过,长公主会借着陆婉的名头在宫中再次插人手。无须拒绝,只要顺其心意即可。这是盟友的试探,要想办法让晏月安心,只能答应她一切的要求。
  江若柔软弱的态度,让晏月不禁有些飘然。她贵为天子的姐姐,深受皇恩,在朝中党羽遍布,却被李鹂那个草包女人压着。自己抛出橄榄枝,对方给扔了回来不说,还四处宣扬,自己倒贴女儿巴结她。
  若不是为了晏清去世后,她能荣宠不衰,她断不会拿热脸去贴李鹂的冷屁|股。还好毛遂自荐的晏珩争气,成功上位不说,短短一年不到,就因削藩平叛的功劳,在朝中树立威信。在皇帝的授意下,同群臣来往不断,力量隐有所长。
  此时敲打敲打,看看江若柔对她的态度是否恭敬,实在很有必要。所幸,晏珩与江若柔都记得她的好,明白她的重要性。让她们分出宫中部分权力给她,也答应的爽快。
  晏月面带笑意地开口:“娘娘能这样想,臣妾很开心。”
  “陛下,殿下,都准备好了。”不多时,魏王心腹躬着身子回到厅中。
  “陛下?”魏王望向晏清,以目相询。
  见晏清颔首,魏王这才对心腹道:“叫他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晏珩:就差那么一点……
  陆婉:白日不准做梦。
  十在:爱情的苦,一般人吃不了。
  晏琦:你有故事?
  南城:我擅长喝酒。
  十在:有女千杯不醉,而我一沾就倒,我是个正经人。
第96章 变故(二)
  “是。”那心腹欠一欠身,而后抬头挺胸,朝空荡荡的戏台轻轻击掌。
  台后笳声起,穿着胡衣演番王的老生带着几个打扮相似的人阔步走上台前:“毡帐秋风迷宿草,穹庐夜月听悲笳。控弦百万为君长,款塞称王谁与争?”
  “这是……匈奴人衣装?”江若柔见台上的几人俱是胡服,不由大吃一惊,“原来《章台柳》,竟不是讲中原故事的吗?”
  “皇嫂莫急。”魏王晏渚见江若柔的反应最大,和气地笑道,“这魏地的杂戏,通常都是分折讲故事的。《章台柳》是正儿八经的杂戏,讲得都是一些王侯将相的逸闻趣事。”
  晏月笑了笑:“听起来倒是有意思,继续往下看看吧。”
  江若柔点头:“嗯……”
  唯有晏清面色不变,深邃的双眸,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老生。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捏在胡椅的扶手上。
  “祖公与赵交兵,围天子于漠中。南庭低头,宗女归番,因循成例,特来讨之……”
  那老生气势汹汹,声音洪亮,身后扮演部众的四人齐声喝道:“讨之!讨之!讨之!”
  “……”故事的发展莫名的熟悉,台下的晏清再清楚不过了。但他依旧镇定地坐在原位上,神色自若,恍若未觉戏中深意。
  被讨要的宗室女与大皇子青梅竹马,婚约既成。却因着大皇子的软弱,被当做联姻的公主,送入番部。事了折终,亲自送出嫁车马远去的小生,在台上绕两圈,唱到:“她、她、她伤心辞赵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
  “她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晋阳。”
  “返晋阳,过宫墙;绕回廊,近椒房;月昏黄,夜生凉;泣寒螀,绿纱窗;不思量,不思量……”
  乐声至此,戛然而止。不明所以的江若柔轻轻抚掌,准备叫好,却发现晏清、晏渚、晏月姐弟三人,出奇的沉默。她忙住了手,抬眸望向失神的晏清。
  晏渚圆润的脸上,仍挂着得体的笑,但那笑意不及眼底:“陛下觉着,这杂戏《章台柳》,唱的怎么样?”
  晏清面色如常,闻言,不咸不淡地开口:“不错。看得出来,魏王有心。”
  “陛下言重……”晏渚见他这样冷静,知道他心中膈应,难免生出些报复的快感,“既然陛下喜欢,那臣弟就将这班人送给陛下好了。正好千秋节在即,臣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陛下富有四海,臣弟每年送贡礼,都绞尽脑汁。这下,倒是歪打正着,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见魏王在皇帝忍耐的底线上来回踩,晏月倒不禁对这个幼弟有些刮目相看。当然,不是欣赏,是同情。
  太后再喜欢晏渚,但晏清才是大夏的主人。若是有一天兄弟阎墙,落败的必然是晏渚自己。君臣有别,可惜,魏王晏渚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有恃无恐一般,非要在深渊的边缘徘徊。
  “……”晏清起身,扫了一眼掐着腰间软肉,笑容无懈可击的晏渚,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见晏清率先离开,留下自己,江若柔有些慌。但帝王的不怿,她看在眼里。更何况,皇帝可以不打招呼就走,因为没人能治天子的罪。可她作为皇后,却不能失礼,给晏珩添麻烦。
  所以,她慢慢站了起来,温吞地开口:“许是陛下忽然想起有什么事,先行一步。这戏也看完了,昨日将士们进献的野味还有不少,庖厨处理好存在上林苑的冰窖里。听说皇姐喜欢吃这些,不如叫人取出来做烤炙当午膳。”
  晏月自无不可:“皇后娘娘安排就是,客随主便。”
  晏渚摆摆手,道:“臣弟昨日已经吃腻了,就不叨扰了。不过琦儿喜欢,叫她来就是了。”
  江若柔闻言,笑着点头:“如此,本宫就不强留魏王了。”
  “臣弟想起来,也有些事需要去做,就先告辞了。”晏渚朝晏月虚一拱手,亦是转身,带着心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皇姐……”目送晏渚离开大厅,江若柔不由将好奇的目光放在安坐的晏月身上,“陛下刚刚……这出戏……”
  晏月抬手,止住江若柔张张合合的樱口:“皇后娘娘,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就没有烦恼,亦不会被殃及。”
  晏月说的高深莫测,江若柔只能堪堪止住好奇。准备回去之后,再与晏珩商量。
  “陛下!”晏清步履匆匆地逃离,张华紧随其后,却仍用心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见晏清走到余威尚在的秋阳下,走到没有白玉石围栏的锦鲤池旁,他忙惊呼一声。
  晏清猛地停住脚步,游泳的锦鳞闻声受惊,摆尾搅得池中碧波荡漾。碧水中映着他恍惚的影,晏清双目失焦,水中的一切在眼中愈发模糊。
  “魏王其心可诛,陛下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张华见晏清站定,提心吊胆揣着的一口大气,这才喘出。
  “其心可诛……精心排出这样一出戏来,就为了诛朕的心么?”晏清定睛,池中水波回复了不兴的模样,眼底方才晃动的倒影也愈发清晰起来。
  “你说,魏王他这是……存了什么心思?”晏清气息有些不稳。
  张华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身形微动的晏清,垂眸低声道:“回陛下,奴才……不敢说。”
  “不敢说……”晏清不让他扶,转过身,负手道,“那你就是知道了……你不说,朕也知道……”
  “陛下……”张华躬身,“陛下不要气坏了身子,太医开的丸药,以温水冲服效果最佳,您先回去……”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晏清不以为意,“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时间不多不少……”
  张华将姿态放得愈发的低了:“陛下春秋鼎盛,定能活到百岁。”
  “百岁……”晏清冷笑一声,“无稽之谈,朕不信。况且……活到百岁,还来得及在黄泉路上,追上她再见一面吗?”
  “……”张华闻言,自觉的沉默了。
  有些事,李鹂知道,入宫稍晚的江若柔不知道。如今待在晏清身边,还能知道那件事的人,也不多了。内侍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自幼伺候晏清的张华,避开大浪淘沙,真正留了下来。
  “既是太宗时的宫廷秘辛,母后与孤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晏珩闻召而至,听江若柔讲完前因后果,思索片刻,沉吟道:“父皇既然没有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继续当做未觉即可。吃亏的是魏王,得利的是孤,至于什么缘由,不必刨根问底。”
  江若柔倒是十分好奇:“话虽如此,但本宫担心……魏王也会利用此事,对付你。”
  “他已经对我下手了。”晏珩抬了抬受伤的胳膊,没好气道,“连晏琦也学着他来坏孤的好事。”
  “魏王有太后护着不说,而且他在暗你在明,多少会吃点亏。”江若柔想起晏珩狰狞的伤口,不由面色一白,“珩儿,你要好好养伤,听你舅舅的话才是,怎么今日还跟她比射箭?”
  “母后消息比孤想的要灵通。”晏珩有些意外,但眨眼恢复了淡淡的语气,“孤清楚自己的伤,不碍事,母后不用挂念。倒是姑姑想要分一杯羹的心思,要尽力满足。”
  “长公主想让太子妃协理后宫。”江若柔温声细语地讲,“并无不可,宫中的事务实际上都是你在管。你看看,将你的太子妃放在哪,才好安长公主殿下的心?”
  “姑姑既然动了念想,那就将计司的部分事务交给阿婉好了。”
  “这样做……是不是过于草率?”司计司管理后宫账务,是皇后下辖六司中最重要的一司,没有之一。江若柔虽不理实事,但也知道司计司的重要性。
  晏珩倒是不在意这个,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必要防着陆婉。属于皇后的大权,一点一点还给她本就在情理之中。
  况且,司计司里的人都已让她换了一波。所以,这个有司无论在谁手中,结果都是一样。只要皇帝不加干涉,那晏珩就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无妨,这样姑姑才能更加信任我们,回头对付起魏王和晏琮来,也就更加容易。”晏珩轻描淡写地说服了江若柔,沉默片刻,又道,“宫中线人今日来信,说……晏琮与李鹂,昨天夜里偷偷见了面。”
  “什么?”江若柔惊讶地睁大眼睛,道,“李鹂不是被禁足甘露殿吗?没有陛下和本宫的允许,怎么能和晏琮见上面?”
  “母后不要忘了,太后尚在宫中。”晏珩冷静地分析道,“魏王派死士埋伏我,可惜收效甚微,自然要另想高招。晏琮被压解进京,却没有按他设想那般的死在天牢,好做局嫁祸于我。棋子没有尽其用,他不会甘心的。”
  “趁着围猎,我们都在行宫里,让太后帮助晏琮与李鹂见面,正好可以煽风点火。李鹂恨母后夺位,晏琮恨儿臣夺妻,朝中废太子党羽尚存,她们要是想做些什么,这十几日,也足够绸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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