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小落苏苏【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4:06

  心在颤动着。
  而此时,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公主……”
  姜知妤也不知何处使出的劲,立刻将楚修辰连人推出去了几步远,若无其事一般缓过神色,稳步向殿外走去,推开了门启唇道:“我在这里。”
  半夏转过身,看见姜知妤走了出来,连忙小步上前。
  半夏看着姜知妤仍旧带着旖色的眼尾,双颊的红润也未消下去,迟疑道:“公主适才是在殿中做什么吗?”
  姜知妤看着身后楚修辰偏偏在此时走了出来,浅咳了一声,“适才,我正在殿内小酌几杯,与楚将军一起。”
第42章
  半夏疑惑不解, 小酌的话,怎么口脂都擦得凌乱不堪?
  真把她当小傻子,哼。
  “你匆忙过来, 所谓何事?”姜知妤避重就轻道。
  半夏这才想起要紧事,急忙道出事件原委:“公主不好了,凤、凤仪殿……出事了。
  凤仪殿?
  是薛郁离出事了?
  姜知妤也是从宴席上私自溜出来的, 她在临走之前,还看着薛郁离与姜湛两人正互相举杯劝酒, 脸上尽是喜色。
  未曾瞧见有何不妥。
  “母后她……”姜知妤瞥了楚修辰一眼, 继续回头询问, “她出了何事?”
  “公主, 皇后娘娘不知为何犯了心疾, 在寝宫癫狂不止。适才才被太医施针入眠,眼下凤仪殿还乱作一团。”
  半夏不敢细说, 皇后适才在寝宫都提剑欲要砍了贴身婢女,属实情况严重。
  在宫里, 薛郁离除了听闻偶然有头风外,也并未展现出其余的痼疾来, 在宫中一向恪尽职守, 温文尔雅淑德贤惠,就连平日里妃嫔请安问候也从未怠慢延误, 属实让人意外。
  姜知妤沉下了脸,让楚修辰自行回府,宫中的琐事也不该他所知晓甚多。
  待半夏带着姜知妤离开含光殿宫门后, 楚修辰才如避嫌一般, 缓缓踏出了门槛。
  苏铭看着楚修辰与姜知妤一前一后出来, 脸上都不太好看, 连忙询问,“将军,出了何事?”
  “上次去查的明州刺史私下勾结外邦,私调城中军饷一事,可还记得?”
  楚修辰肃然垂眼,两手负于身后。
  苏铭自然知晓,点头回应,“上一次太子离京前往明州,探明明州地方灾情之时,属下便已经让人留意着,一直不曾打草惊蛇。”
  “只等……最后收网……”
  楚修辰轻声应下,转眼便瞧见一人往自己方向而来。
  正是,许兆元。
  这段时日,万明帝升了许兆元的官职,如今在前朝,也算是个小有名头的后生。
  楚修辰近来忙着处理眼下的琐事,回京后便与他鲜少联络。
  已然入秋。
  而前一世开春后,他便会被万明帝任命,前去围剿在显朝边境作祟的匈奴孽党。
  如不出意外,此番在邕州交战将是一场险战。待三月回京后,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何事。所以眼下,他不得不尽快处理。
  “修辰?”
  许兆元身后并未跟随从,吊儿郎当一般晃到此处,一脸讶异般道:“你这是要离宫了?”
  在宴席上,许兆元便不曾看见楚修辰的踪迹,他早就暗暗揣度着他来了此处。
  楚修辰蹙眉,语气里夹着些涩意,“是。”
  “眼下凤仪殿乱了套,你便不去看看吗?”
  许兆元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想让楚修辰去看看姜知妤的情况。
  他谈吐间依旧是那般的轻松,神情姿态以及思维上仍旧不离稚气,只是用着对好友的语气调侃着。
  许兆元摆摆手,挑了挑眉:“嗯?你身上怎么一股酒气?你出去饮酒了?”
  两人其实距离尚远,不过酒气过于浓烈,浅嗅便能察觉。
  楚修辰不大自然地微动唇角,点头应允。
  离宫的车撵上,楚修辰缄默不语。
  有些混沌的意识早就被窗外那萧瑟冷冽的秋风吹得清醒了许多。
  前一世,造成那般局面,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未曾料到,最后在他身后,给他捅刀的人,竟会是许兆元。
  戎马倥偬,从军数年,他也未曾因职位高低,看轻或贬低过许兆元。无论是在军营的日子,亦或是回京待命之际。
  而前一世许兆元惨死在自己面前,也是他所不愿再去回忆的事情。
  他的手搭在膝上,微微蜷缩,只剩下缓慢的轻叹。
  “将军,那眼下咱们……”
  “去一趟明州。千里马脚程若是够快,我们五六日的时间便可赶回。”
  他掷地有声。
  ·
  凤仪殿偏殿
  姜湛极力控制住心底的躁动,见太医抬脚进殿,转言便道:“皇后如何?”
  天子站正堂,不怒而威。
  已过知天命的太医哆嗦着下跪,恭敬双手作揖:“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是近来心神不宁,心火难消,微臣查了近来娘娘的吃食,并无不妥。此病发作迅猛,只能好生静养,微臣回去立即与同僚共同拟制药方。”
  “朕想问,皇后是否还会回复如初?”
  姜湛的眼冷冷落在了干瘦的太医衣袍上。
  “这……或许很快便会恢复,也有可能会长期如此,心病还须心药医,微臣定当拼尽全力,还请陛下放心。”
  姜湛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
  待太医刚刚走出偏殿,便听着耳后杯盏悉数砸碎落地的声响,惊得宫人纷纷普通跪下。
  他极少这般动怒。
  寝殿内,只有宫女服侍在旁忙碌的身影,嫔妃被拦在了外头。
  屏风将两波人隔开,太后万莹在不远处的圈椅上坐着,双目紧闭。
  本是喜庆的重阳,现下合宫都是皇后癫狂急躁犯病的消息,实在是有辱皇家颜面。
  万莹不耐烦地动着唇:“适才皇后是吃了什么,又做了何事?”
  殿内一名宫女不敢欺瞒:“回太后,皇后娘娘在宴会上有些头疾发作便前行回宫,随后,奴婢只知薛国公曾经来过,走的时候也未曾出事,半个时辰后才突然爆发起来。”
  寿成殿内的一名小黄门忽然躬着身子入了寝殿,换了换语调道:“太后,陛下适才在偏殿,发了可大的火,砸了不少东西。”
  他也是第一次得见堂堂天子居然会因妻子患病,而这般难过。
  万莹抬起眼,冷笑了一番。
  人还未死,何必如此紧张。
  姜知妤与半夏后脚也入了凤仪殿。
  虽说薛郁离并非自己的生身母亲,但于情于理,她这个明面上唯一的女儿对此不过问,来日又会落人口舌。
  宫女一个个见了她福身行礼,嘴里喊着见过五公主殿下。
  她并未当一回事,而是直奔了床前,掀开帘账细瞧,只见薛郁离乌发散落,并未有任何饰物点缀,脸上也似缺失了血气般的寡素如纸。
  “阿岁……”
  屏风后是皇祖母熟悉的传唤声。
  姜知妤还未来得及询问床头宫女们事情的缘由,便绕着道穿过屏风,走到了万莹身旁。
  姜知妤看着万莹依旧云淡风轻地品着面前的清茶,只是护甲在空中招了招,示意着姜知妤坐到她旁边来。
  姜知妤心头疑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着万莹开了口:“你适才是喝了多少的酒?”
  姜知妤其实酒量也不算差,适才也不过接连多喝了几杯,在宫道早就吹得头脑清醒,以为身上的酒气消散得差不多了,却未曾想到近前还是能轻易让人嗅出。
  “是……”姜知妤咬住下唇,“我刚才出去小酌了几杯。”
  “一人吗?”
  姜知妤错愕抬起头,双手微蜷:“是的……我一人。”
  难不成是皇祖母适才到宫宴上了,瞧见自己离席,又开始担忧起自己是否胡闹任性了?
  “可是偷偷见了许家那位小公子?”
  ……
  姜知妤心间陡然一震。
  皇祖母又在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姜知妤自打回京回宫,一直到前些时日搬到府上居住,都未曾见过许兆元一面。
  她若是想见,有的是时间机会,何必挑了今日呢?
  “没有……阿岁一个人喝的酒。”姜知妤一本正经回复。
  她眼下有些搞不懂了,是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着皇祖母了吗?怎么一直在盘问这些细枝末节。
  “阿岁果然长大了,居然都开始欺瞒皇祖母了,”万莹原本搭着姜知妤的手一点点撤离,眼底尽是疲倦之态,“你若是当真喜欢他,倒也不必幽会。”
  “哀家明日便可下懿旨赐婚。”
  万莹继续饮下面前青花瓷碗里的茶水,神色自若。
  姜知妤的手轻轻掐了一下手背,保持镇定的同时,还得有条不紊地答复。
  难不成适才她在含光殿与人饮酒,被路过的婢女瞧见了?
  “不要赐婚!”
  姜知妤浅咳了一声,顿了顿,“不是……我的意思是,的确有人与我一同饮酒,但那不是幽会……来着也不是许兆元,而是楚修辰。”
  “你们一起饮了酒?”万莹脸色和缓了不少,眯起双眼耐人寻味地看着她的脸。
  “嗯。”
  “只是饮酒?”
  “自然……”
  姜知妤脑中忽然闪过适才缠吻的画面,现在细想仍旧心惊肉跳。
  只是有些酒醉,不能自已罢了。她努力说服自己,试图让脸上的热意消散下来。
  万莹抽出系在身侧的手绢,颤抖着递上前,另一只手则招呼着她头往自己方向再挨一点。
  姜知妤反应得极快,想了想或许是在取酒时,少许红泥蹭到脸上,尚未来得及擦净罢了。
  只不过,皇太后最后还是将手帕轻轻点在了她的唇边,轻揉擦拭着她的口脂。
  唇上半点都无,倒是唇角却还印染着斑驳些许。这酒该如何小酌,才会这般?
  姜知妤当有些仍旧肿胀的唇被触及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似是在此时彻底崩断,耳畔还有缭绕不绝的余音。
  看着万莹脸色忽然好转,姜知妤只得等她缓缓擦拭干净,继续提起正事:“阿岁刚刚才得知母后犯病的,所以赶紧跑来看看。”
  她一直知晓两宫向来不睦,虽这么多年也不知是和缘由,不过察言观色的她仍旧发现了,只要在皇祖母尽兴时提到母后,纵使有再大的喜事,也会变得渐失了意致。
  然而,皇祖母不喜这个儿媳,眼下姜知妤的心情,大概也说不上有多好。
  对外,她们仍旧是母女,只有她自己知晓那夜在营帐中,薛郁离是何等形容自己。
  不过她的棋子罢了。
  “皇祖母,母后她眼下如何了?”
  万莹横了一眼,目光落在姜知妤身上:“在你来之前,你父皇就差拉着整个太医局殉葬了。”
  她自然是说得夸张了一些。
  不过想想先前的种种情况,这也属实说不上她奇怪。
  父皇对母后的爱,姜知妤自然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她到如今有时仍旧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才受他宠爱,还是说只是爱屋及乌,无关紧要罢了。
  “父皇与母后伉俪情深,关切母后情况也是应该的。”姜知妤垂下眼眸,语气平静。
  尽管两人面前唯一遮蔽之物便只是那扇屏风,说的话也容易被婢女听去,但万莹却毫无忌惮。
  万莹素日当着皇后的面打压批判,也不是一两次,她早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存在。
  “伉俪情深?”万莹冷笑了一声,“阿岁,你可知晓,我为何不喜皇后?”
  作者有话说:
  前一世的事情快要揭露了~
第43章
  其实凭心而论, 姜知妤唯一的不满,大概便只有她并非她所亲生这一桩事。
  操控了她的一生,莫大的悲哀。
  可其他方面, 姜知妤的确也说不上,薛郁离这个皇后究竟是有何处,做得不够完善。
  万莹摇了摇头, “皇祖母知道说了你会难过──”
  姜知妤拉住她的衣角,表达自己并不在意祖母的一字一句。
  她很是好奇。
  “你可知晓, 阿野为何只待你这个皇妹这般好?”
  太子皇兄的确偏爱这个五妹, 姜知妤自己从未有过质疑。
  可皇祖母这般拷问下, 她也开始有些茫然无措。
  究竟是为何呢?
  “你的母后, 她本不该在这个位置。”
  薛家也是崇安屈指可数的簪缨世家, 祖上都是大显前朝响誉一时的朝臣,而薛衍更是官至从一品国公, 群臣见他无一不行礼叩拜。其三子也都深受万明帝重视,分掌着盐铁、户部、度支三司。
  可以说, 半个显朝的财政大权,都分散在薛家的掌控下。
  京中人人都说, 薛家能盛极至此, 不过是沾了国母的光罢了,占着万明帝对皇后的宠爱, 薛家私底下的手脚,并不干净。
  万莹心里澄澈如明镜,奈何她也无法劝服, 便将心中所有的怨气, 积攒在与薛郁离的日常相处中。
  她由姜知郁搀扶起身, 离开了这混沌不堪的寝宫, 她属实待不下去,在寝殿的每一口气,都是让她不自在的。
  凤仪殿外,几盆万寿菊正开得灿烂,色泽浓艳又不失孤冷,一看便是花房所培育的新品种。放眼望去,今日御花园的花团锦簇,竟都比不上凤仪殿内的一半。
  姜知妤见万莹支开了所有婢女,单独与她同行,也猜到大概皇祖母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阿岁,你何时成亲?”
  万莹缓了一口气止住脚,半天未言,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开门见山。
  姜知妤惊得身子一颤,仍旧扶着万莹的手臂,很是恭顺地止住脚。
  她眼眸光线黯淡下来,冷静道:“孙儿……不想成亲。”
  前一世大婚的经历,早已让她失去了对余生的期许,还不如随心过一生,也不必委屈着自己。
  “若是皇室大丧,你可就三年内不得议亲了,你的几个姐姐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宫里也只剩下你与小六了。”
  万莹的手反搭在姜知妤白皙的腕上,轻轻叩了两下。
  皇祖母,竟会如此盼望着母后的不好……
  姜知妤总不能那般目无尊上,即便平日里也是跟寿成殿走动的频繁,但也不该用晚辈的身份过多置喙。
  其实皇祖母也是很期盼着她与楚修辰能早日有好事发生,喜结连理。
  至少前一世,她含泪向万莹叩拜请辞之际,也是看着万莹红了眼眶,依依不舍。
  “母后只是癫狂发病,许是有些疲倦了,她定会无碍的,”姜知妤顿了一下,“阿岁如今还不想,再者京中公子,我如今也未曾有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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