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小落苏苏【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4:06

  姜知妤愣了半晌, 连忙收回手, 举着那缺了两只耳朵的糖人, 低声道:“糖人甜吗?”
  她还未曾听说男子喜欢甜食的, 起码在宫里她并没有瞧见父皇皇兄喜欢, 楚修辰今日当真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
  但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
  他敛眉回答。
  “甚甜。”
  姜知妤眼皮子忽然突突跳了几下,在街上总得有着矜持的姿态, 眸子闪了闪,“那修辰哥哥, 你平日在军营中,会吃甜食吗?”
  “不曾。”
  姜知妤继续啃起了糖人, 继续天马行空般地扯着话:“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没有。”
  姜知妤心里不再多疑了, 他还是那个他,和之前变化不大, 依旧是那般寡言沉默。
  今日在府上再见,直觉告诉她,楚修辰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倒不像原先的他。
  忽然心口又猛烈地抽痛起来, 姜知妤捂的动作都不敢发出, 其实隐忍着也能承受。
  难得能一同上街, 她不想扫兴。
  她语气明显有些低沉下来:“其实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街上也没有什么特别让我感兴趣的。你便只是想带我出来闲逛的吗?”
  她记着,楚修辰是说,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究竟在哪里呢?
  身旁人影交错闪过,楚修辰走得倒是坦然,不过他与寻常人的身形仪态还是有着天差地别,在街上过于惹眼夺目。
  楚修辰听着姜知妤这番拷问似有些认真,依旧目视前方的眼眸微不可察地轻颤。
  “城外有一所广慈寺,不知你可听说过?”
  姜知妤鲜少信佛,唯一有印象的不过大显的国寺佛香寺罢了,前去求过平安符,仅此而已。
  姜知妤摇摇头,“难道我们要这样子走去吗?未免太浪费时间了些。”
  不说其他目的或动机,光是以眼下的行程,回到府上都得日落了。
  更何况……姜知妤的身子也不足以撑着再上山跋涉一番。
  “不是,”楚修辰顿了顿,“只是……偶然想起这个寺庙罢了,若是你不曾听闻过,便作罢。”
  姜知妤暗暗思索着,莫不是和佛香寺类似,是祈福求姻缘的庙宇?
  一下子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
  楚修辰从袖中取出那枚小小的、用红绸金线织就成的平安符,交还给姜知妤。
  “这是当时你求来的,如今我安然归来,便将其还予你。”
  楚修辰放在姜知妤的掌心。
  平安符护佑的是本人,护佑的久了,自然符上也带着他的福气。
  而他想把自己这份浅浅的福气,转给姜知妤。
  算是祈求她能无灾无难。
  他的目光继续巡视着四周的商铺小摊,面上不露情绪。
  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附近。
  姜知妤托着轻如鸿毛的平安符,依旧与自己当初赠与他时不减分毫,只是时日尚久,微微有些褪了色。
  她蜷起五指,将这枚带着些冰凉的平安符攥在手心,面带窘色,“我给你求的,你就收在身边不行吗?”
  说罢,另一只手递过糖人到半夏手中。
  楚修辰启唇:“不是,我只是想着……”
  姜知妤拉起了楚修辰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将平安符又放了上去。
  她的指尖冷凝如玉,触及到他滚烫的掌心时还有些始料不及。
  许是今日在街上,在糖人摊前,被那摊主的一句无心之言有些触动了。
  夫君,也是会疼人的。
  楚修辰想说的话哽在喉间,手似木头般任人摆布。
  “我很好,修辰哥哥不要担心我。”
  姜知妤依然勉力笑着,“给你求的平安,你给了我,你不就不平安了吗?”
  许是今日唇上不点胭脂,刻意打起的精神更显疲惫:“若是当真想,你明日也去佛香寺求个给我好不好?”
  ……
  寿成殿内,安神香气弥漫在整个寝殿,姜知妤双目紧闭,解衣躺在偏殿的床榻上,额上还缠绕着御医包扎的白纱。
  姜汐宁静坐在床沿,静静地守着她。
  自从被薛郁离用玉如意砸到了头,阿姊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
  御医说她只是处于昏迷,其余并无大碍,许是头部仍旧有血块未消,待多施加些药,不久便会醒来。
  可接连三日,无论是姜汐宁,还是宫里服侍的婢女,想灌姜知妤服些药都难,药递到嘴边,根本就喂不下。
  这几日,姜汐宁只能喂她些水润润唇,可如此以往下去不是办法,太医因此也殚精竭虑。
  温降香慢着步子迈入了殿中,掌着灯走上前,见姜汐宁仍旧守在床边,难得阖眼,悄悄在她身后披了一件外衫。
  姜汐宁以手撑着脑袋的手瞬间失去了支撑而倒下,她睡眼朦胧地朝身后一看,嘴里含含糊糊。
  “都子时了,嬷嬷你也早点休息,不用守着我了,我得多陪陪阿姊。”
  说罢,她揉了揉眼,又借着烛火看了一眼姜知妤的状况。
  她呼吸均匀,并未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温降香照顾了姜汐宁十余载,许多话即便她不打手势,姜汐宁也能从她的眼神神态中猜出七八分。
  “白日皇兄们都围着照顾阿姊,我既然主动提出夜里照顾,自然就不能言而无信。”
  姜汐宁当时鼓气极大的勇气,跪在姜湛跟前,恳求着她能夜里照顾着阿姊。
  姜湛放下用汤匙喂下小五勉强两小口的药碗,翻起眼皮认真道:“父皇记得,你们两姐妹以前倒没有时常联络,今日这是为何?”
  “回父皇,阿宁在宫中不喜与人结交,我与阿姊是姐妹,如今宫中年龄相仿的公主只有我一人,平日里阿姊也待我很好,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她。”
  姜汐宁其实与姜湛这般坦诚不是客套的对话寥寥无几,可今日她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父皇记得,你五姐姐在佛香寺走失,皇后还牵连了你,罚了你是吧?”姜湛认真回忆起来。
  他微微蹙眉,嘴唇翕动,却又迟迟说不上一句话来。
  “是阿宁不懂事,母后罚我也是应该的。”她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表达任何想法。
  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
  “皇后她──”
  宫中上下无人不知中宫失德,整日在凤仪殿疯言疯语,砸物伤人。
  姜湛昨日还去看过薛郁离,但今日却是黑着脸离开了凤仪殿。
  无人知晓犯了病的皇后究竟今日对姜湛说了什么,惹得他如此生气。
  也是姜湛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在凤仪殿内动怒。
  自然无人不敢不懂这些察言观色。
  姜湛平日里笑起来如沐春风,和姜知妤舒展笑颜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今日却是笑得阴鸷,越发冷冽。
  “皇后她──”
  姜湛脑中忽然又闪过了什么,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只是扶着一旁内监高公公的小臂借力起身,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扶起了姜汐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默许了她的举动。
  姜汐宁的眸子在橙黄的烛火着跟随着跳动,想到了些白日的场景,很快又被拉回了当下。
  她将身上的外衫拢好,低声吩咐:“嬷嬷你回去就好。”
  姜知妤若是夜里醒来,口干舌燥喊不到人,可就麻烦了。毕竟宫人也是有懈怠的时候。
  “我……我……”
  姜汐宁听见身后床榻上的人声音喑哑,立即俯低身子查看。
  只见姜知妤不安地晃动着头,嘴里仍旧含糊不清,似是在经历梦魇。
  “阿姊?”她柔声轻唤。
  “修、修……”
  姜汐宁侧着头,俯在姜知妤唇边倾听着她的话。
  “阿姊,你要修理什么?”姜汐宁有些手足无措。
  “修……修辰哥哥……”
  这一次姜知妤的声音倒是比前面响亮了些,昏迷这几日,姜知妤一句话都不曾发出过。
  姜汐宁呼吸凝了一瞬,立刻起身。
  她欲想让温嬷嬷去请太医前来,奈何她无法开口,便棘手一些。
  思来想去,她还是亲自去前殿去请太医来。
  温降香见殿内再无他人,便壮着胆子走上前,坐在床沿,急迫地查看姜知妤的现状。
  姜知妤含糊一番后,又忽然开始讨水喝。
  温降香连忙倒了一杯水来,扶着迷迷糊糊的她坐起,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
  姜知妤属实口渴,一口气不歇地将水一饮而尽。
  “我还要……水……”
  姜知妤垂着双眸,小声嘀咕着。
  温降香又忙不迭倒了一杯来,喂姜知妤饮下。
  姜知妤逐渐恢复起了意识,眼角还不自觉地涌出残泪,糊在脸上,黏黏腻腻。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否缺失了什么,总是反复陷入沉思,究竟自己前一世有什么未了却的事。
  她只记得在自己某一日心疾发作后,醒来时,殿内多了一套自己从未穿过的衣裙。
  发生了何事她不得而知,没有人告知她缘由,仿佛她那几天的一切蒸发不见了一般。
  只记得自己才清醒过来,便得知了楚修辰入宫向姜湛请命尚公主的消息,当时只觉得没头没尾。
  那一日,也是楚修辰给自己过的,最后一个生辰。
  如今意识逐渐清醒,她才从旁观者的视角逐渐转变了过来。
  姜知妤抚上如今早已不再那般时常作痛的心口,却在此刻有节律地颤动着。
  楚修辰为何那一日阔别重逢,便忽然待自己那般热络?
  作者有话说:
  插个题外话哈!
  宝子们说喜欢我的预收,是哪一本呀?
  (捂脸)
第47章
  姜知妤躺了数日, 身子尚未彻底恢复,有些僵硬地挪着下了地。
  一身洁净的中衣下衬得她脸色更是苍白,额上的伤处仍旧在隐隐作痛。
  薛郁离那一砸倒是让她误打误撞想起了前一世的经历, 可那一日后来发生的种种,究竟为何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知妤环顾了一下殿内陈设,能猜测出自己应当是在皇祖母的寿成殿。
  想不到自己才搬出宫没多久, 竟是又回宫来住了。
  姜知妤的搭在一旁的小几上,如若当真是平日里汤药的问题, 其实很多事情便能解释得通了。
  无论最后楚修辰是否娶了自己, 大概自己都难逃一劫, 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她印象很深刻, 前一世醒来后便得知两人赐婚的消息, 所服的药也恰好改了药材,味道与平日不同, 不过当时她未曾察觉。
  许是她幼年在不知不觉中便伤了底子,心疾便是早就落下的, 为了不让人察觉,薛郁离才不许姜知妤再去骑马——这种强烈刺激的行径, 定会对她有碍。
  而平日里, 又默默差人在补药中掺了些什么加重病情的药物,才会神不知鬼不觉逐渐击垮。
  若不是那一日㥋蒊皇祖母恰好与她说了当年薛郁离入宫之事, 姜知妤并不会把这么多的巧合串联在一起。
  先皇后是血崩而亡,六妹妹的母妃也是血崩而亡,还有宫中的其他两位妃嫔, 都是如此的巧合。
  虽是也是这般的概率, 难产血崩的嫔妃数目如此之多, 在太医与稳婆的照料下仍旧这般频繁, 便着实可疑。
  究竟在十几年前,薛郁离便这般谋划,甚至自己都是她棋盘下的一枚棋子,她究竟为何?
  许多想法浮现,可这些也不过是姜知妤的猜测罢了。
  她尚未彻底清醒,脑中便不自觉开始推敲起这些事,有些两眼发昏,身子向前一顷。
  身旁立即有人扶住了她。
  姜知妤陡然睁眼,只见是温嬷嬷扶住了近乎站不稳的自己。
  她适才过于沉湎在自己的心境与猜测中,倒是未曾注意到在这寝殿中服侍的人,居然会是温嬷嬷。
  姜知妤被她一点点扶到一旁梨花凳上坐下。
  温降香再一次上前,试探性地递了一块手帕,上头绣着一朵小小的五瓣花。
  姜知妤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接过,动作随意地拭去糊在双眸附近的泪。
  随后她缓和了脸上的郁色,平静地看着温嬷嬷:“如今更深露重,嬷嬷怎会在此?”
  姜知妤尚未恢复,声音仍是轻飘飘地,又浅饮了几口水,缓缓道:“温嬷嬷,我听闻你先前侍奉着阿宁的母妃……她当年,真是难产而亡吗?”
  温降香脸颊忽然抽动了一下,满脸疑虑地看向了姜知妤,只是匆匆一瞬。
  她很快便弯着身子,垂下了眼眸,点了点头。
  她不知为何公主醒来便会问这种问题。
  “我听闻宫里曾经有好几位嫔妃皆因难产而亡,你是乳母,想来也是生养过的,我正好也问问你。”
  姜知妤放下手中的杯盏,神情故作闲适。
  温降香的身子此刻佝地更低了些,鬓角有几缕碎发垂了下来,其中带着几根在烛光下闪着光泽的银丝。
  比同龄的姑姑们,更显苍老。
  她身子颤了颤,继续聆听着。
  “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只是想询问一番,温嬷嬷在服侍姜汐宁母妃时,皇后身旁之人可有对翠藻殿做何举措。
  温降香竟有些慌乱地摇起了头,朝身后退了几步。
  是她今日让五公主有所猜疑?她心中困顿。
  温降香蹙眉频频后退,竟是提起裙摆,跪倒在了她跟前。
  “你起来!”姜知妤有些无措,“你这是做什么?”
  姜知妤只是想询问她几句,也并无其余念头。至于温降香究竟是何人眼线,她眼下当真不在意。
  她扶起温降香,便听着殿外人声响起。
  姜汐宁与随樱一同进了寝殿,身后还跟着提着药箱趋步紧跟的太医。
  温降香见状,连忙福身行礼,又朝着姜汐宁示意告退。
  见她退下,姜知妤也只能作罢。
  太医细细查看了一番姜知妤的伤势,又询问她如今身子状况,便起身退下。
  姜知妤看着姜汐宁一脸欣喜的模样,很是不适应,安抚着她:“我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你怎么这么晚还守在这里?”
  姜知妤指腹轻点在姜汐宁的眼底,轻咳道:“你看看,你这几日,没睡好吧?”
  姜汐宁掖紧姜知妤身上的被衾,让她手不要再随意乱动,低声道:“阿姊醒了就好,这几日我们都很担心你,万幸没什么问题。”
  姜知妤睁着眼看着身旁之人,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姜汐宁,其实自己以往也也小磕小碰,不在意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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