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小落苏苏【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4:06

  此时,楚修辰也换上了一身常服,托着一盘衣物行至盥室的门口。
  一时半会,府上的确未曾有女子的衣物可换洗,只不过他房中倒是有几件母亲所留下的衣裙,不过面料与纹路倒是有些过时。
  景仪常年与夫君征战,在府中穿着衣裙挽着发髻的时日甚少。她走后,楚修辰便让人将她的所有衣裙里,留下了最崭新的几套,留作念想。
  听忠叔说,这几套最崭新的衣裙,是他父亲亲自带着母亲到布庄定做的,衣裙才送上府没几日,二人便接到旨意,双双披甲执锐,纵马离京交战。
  思来想去,他还是取出一套衣裙来。总比府上丫鬟的衣料合适些。
  屋内水声淅淅沥沥,还时不时有几句女子的对话传出,不算高涨,只是断断续续地答复着。
  他本无意窃听,却仍旧在门外驻足了一瞬,耳里听进了几句。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我的……”
  “奴婢瞧着楚将军很喜欢公主呀,只不过想来他之前军务繁忙罢了。”
  半夏继续道:“公主,你要相信将军是喜欢你的,就算不喜欢,公主是这般标准美人,石头也会被打动的呀!”
  这般说好话,虽是好意,但姜知妤也觉察并不真实。
  ……
  楚修辰托举着的木盘,纵使只是衣物与刀枪相比轻如鸿毛的物件,手却仍旧止不住微微颤动。
  半月前,他尚在营中,在同僚的各番商议下,众人早已对此番最后一战做好了充足的谋划。
  邕州虽易守难攻,但城内早就粮草断绝多日,匈奴人妄图吞并下邕州后接连并吞其余大显城池,自然也忽略了件最重要的事,人心,邕州百姓早已在连年的两国交战中,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楚修辰此番率军北上,夺回邕州,是势在必得,也是众望所归。
  不过军中的人也深知,这一次匈奴必败,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日后想要恢复战前的盛况,需不少时日。
  就当固若金汤般的邕州似是因粮草不足几近颓败之际,却偶然得知,明州刺史早就在私下与匈奴小国勾结,又与邕州相接,竟在这般时候,为其送去了足可撑两月的粮草。
  此番表面上是击退匈奴扰乱边境,实则万明帝私下的意思便是,希望能一气呵成,一举夺回沦陷十余年的城池。
  此番却在最是关键的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楚修辰得已知晓此事,是一封送入军营的书信告知。
  送信那人露出了马脚,身上还有这一块明州府上的腰牌,虽自戕但却留下了铁证。
  信上署名正是薛衍,他自诩不怕留下痕迹。
  而那封信上的种种有关姜知妤的内容,真伪却尚未考证。
  ……
  楚修辰轻扣着门,见半夏推门而出,便将衣裙交予了她。
  “府上并没有合适公主的衣裙,这一套请公主暂且先试。”
  姜知妤换上这套烟笼梅花曳地长裙,竟意外发现合身,很是惊喜。
  她姿容如玉,沐浴后更是神韵脱俗,冰肌莹彻,发稍上还沾染着水珠,说不尽的清雅绝俗。
  待她梳洗完毕,推门而出时,竟瞧着楚修辰站在门外。
  他换上一套靛青色蝠纹劲装,双手置于身后,春日的暖融打在他身上,整个人耀眼得泛着光。
  “修辰哥哥。”姜知妤轻唤了一声。
  楚修辰转身,瞧着姜知妤虽身着母亲这一身十余年前的衣裙,不仅合身,更是与她如今的气质很是搭配,有些微微怔然。
  如若那封信属实是真,他自然知晓该当如何。
  两人四目相对,竟是无言了一瞬,却又好似讲述了一番。
  楚修辰呼吸颤了一霎,忽然开口:“不知殿下是否急着回宫?”
  姜知妤立刻看了一眼身旁的半夏,挤眉弄眼一番,按耐住心里翻涌的思绪。
  “可我不──”
  “如若殿下不急于一时,臣午后入宫面圣,届时可一道送殿下回宫。”
  楚修辰难得一次,这般决然地打断了姜知妤的话。
  “啊?那……”姜知妤茫然地眼对上他有些深沉的眼,好生奇怪。
  她原先以为楚修辰的意思是要让她早日回宫的。
  片刻后,楚修辰试探性地开了口:
  “臣记得,昨日是殿下的生辰。”
  “殿下可愿意……让臣带殿下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前一世的故事感觉有点长,但很关键
第45章
  她按耐不住心间的喜悦。
  “当真?你要带我上街吗?”姜知妤眸色里映着他身上的光晕, 谨慎地上前走了一步。
  楚修辰今日不知是想偿还,还是今日回京述职有种难以言表的感慨,很是干脆地回复她。
  “是的, 臣带殿下上街走走。”
  姜知妤倒也没有被乐昏了头,只不过她甚少出宫上街,有一次便能欣喜若狂上半个月的程度, 即便相逛之人不是他,她依然是高兴的。
  在皇宫里, 除了皇兄待她好, 与其他皇子公主私下并无交集, 很是落寞无助。
  能有人肯陪着自己, 还是楚修辰, 何乐而不为?
  朱雀大街最是繁华,百姓熙熙攘攘穿梭在道间, 摊贩间的动静交织在一起,忙碌又紧凑, 一气呵成,却也不觉两耳聒噪。
  而半夏此刻跟在两人身后, 漫不经心地扣着手指。
  楚修辰许是容貌出挑, 亦或是因自己曾几次在百姓面前露了脸,让人印象深刻。
  一旁路过的男子指着他惊呼:“你可是楚将军?”
  姜知妤挽着半夏在他身后跟了许久, 此刻立即仗义地走上前告知了男子:“他──是我家的护院,楚将军军务繁忙,又岂会出没在此市井?”
  许是因为姜知妤身上的衣裙不如平日里那般脱俗艳丽的颜色, 此刻整个人倒是多了些许稳重之感。
  男人觉得的确有理, 许是自己认错了人, 便不再咄咄逼人存疑, 致歉后很快离去。
  “修、修辰哥哥……”
  姜知妤小声附在他身侧,“你今日,能不能不要唤我殿下了?你也像父皇他们那样,喊我一次,阿岁,好不好?”
  楚修辰面色如常,只是眼神微微朝着姜知妤的脸看去,今日她其实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但在自己面前,却未曾流露出丝毫抱怨。
  他却像是避嫌一般,又或是极力克制着,转过头继续前行,只是声音飘飘洒洒,很轻地应了一声。
  “好。”
  “今日,我是阿岁的护院。”
  半夏虽说是陪同着姜知妤同行,可也明白这难得的相处时刻,自己怎么能贸然干涉?
  便乖巧地在两人身后当起了路人,装聋作哑。
  “今日,你为什么会想带我上街?”姜知妤有些狐疑地开口。
  “昨日是殿……是阿岁的生辰,今日姑且补上些。”楚修辰眸色墨如鸦羽,语气中肯。
  姜知妤还记着,在四个月前的大雪之日,楚修辰出征之前,她曾经很直爽地告知楚修辰,一定要平安回来。
  如果能赶在自己生辰前回京,就更好了。
  或许那他奉命进宫时形势危急,姜知妤当时在他耳畔聒噪了许久,他未曾答复只言片语,脸色阴沉得很。
  不过却在临走之际,他竟凝视了自己许久。
  姜知妤想不到楚修辰一直记着她当时的叮嘱,心里的某一处似乎在这一瞬间悄然绽开了花,姹紫嫣红。
  不过她近来睡眠不足,也没有太大胃口,平日里简直是拿太医所开的药当饭一般吃。简直瘦削得不像个该是珠圆玉润的嫡公主。
  她小小的身板,挨着身旁那高大挺拔的私家护院,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安全感。
  “其实如今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你日后,还是会陪我过生辰的,对吧?”
  姜知妤在他身旁这般唤他,她早已熟稔,对方听来想必也早就习惯。
  他止住了脚步,五指微蜷,目光却向不远处的小摊看去。
  姜知妤不知自己还能过几个生辰,但此刻有他在身旁相伴,心里便很是踏实知足。
  她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断开,有些含情的问题又被提起,垂着头羞赧更浓:“那修辰哥哥,你喜欢阿岁吗?你会娶──”
  “阿岁。”
  楚修辰似乎未曾察觉姜知妤的话从而打断了她,中间停顿了好一瞬,“前面有做糖人的摊子。”
  姜知妤眸子清亮地看向楚修辰,一时半会也不知是难得听他唤自己阿岁而喜悦,还是说他所提及的正是自己心属的小物件才这般惊喜。
  “糖人吗?我最喜欢了!”
  楚修辰余光而视,不由微笑,“我带你去看看。”
  那是楚修辰难得这般对自己笑,姜知妤实在是觉得很难得。没想到他这几月不见,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有了变化。
  做糖人的小贩看着一男一女身后又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到自己摊位上,一下子便堆着笑迎上去。
  “这位客人,想不到还带着自家娘子来买糖人呀,可当真是个好郎君。”
  其实她如今早已不再是孩童,糖人也早就不再是她这个年纪该这般念叨之物。只不过她在宫里,托宫人送进宫中多有不便,儿时便心心念念之物,如今即便时过境迁,却也仍旧还惦念着。
  姜知妤在他身后浅咳嗽了两声,总觉得这夫君、娘子的字眼,听起来仍旧有些不适应。
  “嗯。”楚修辰不假思索回复小贩。
  姜知妤透过那双明亮柔和的眼眸,抬眼瞧着楚修辰的侧颜,一时凝噎。
  心却有些泛起了涟漪,手心轻微地痉挛起来。
  小贩搓着手暗暗得意地自夸起来,眉飞色舞,“那这位夫人可以看看,整个崇安啊,就属我这家糖人摊子啊,做的种类花样最多了,只有你说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您看看你想要哪一个?”
  原本楚修辰站在小摊跟前,姜知妤也只是站着边上,如今也不再困于羞赧,壮着胆子抬脚上前了几步,与楚修辰并排。
  仿佛两人当真是一对新婚夫妻一般。
  姜知妤垂眼认真端详着摊子上插着形形色色的糖人,眼眸正飞速流转着,很快便在一处停了下来。
  她微抬起小臂,指尖朝着跟前的糖人:“有兔子哎!”
  她抬起头扭脸询问着楚修辰:“兔子?”
  当小贩将新做好的糖人递交到姜知妤手中时,还不忘打趣着:“夫人生得这般好看,和仙女似的,不过夫君也是个会疼人的。”
  自打姜知妤走至他的小摊跟前,他便有些看得两眼放光。
  奈何她早有夫君,自己这粗布短褐每日也仅够维生的草民,与这府邸养着的闺阁小姐也自知是云泥有别,除了说几句好听的话,也再无其他了。
  姜知妤手中握着的棍子随着手的颤动摇晃起来。
  她仰起头,细腻如雪的脸颊上,还浮现着两颗小巧的酒窝。
  总不能说多谢夫君,无论如何姜知妤也知晓礼仪廉耻,只是朝着楚修辰笑了笑。
  楚修辰静静看了她一阵。
  半夏站在两人身后,乐得涨红了脸,继续垂着脑袋摆弄着指甲。
  不知为何,此刻姜知妤感觉自己身上忽然暖了起来,好似春光之洒在了她一人身上,晒得暖烘烘的。
  在宫里这十余年,她未曾受过什么委屈,无论是父皇、皇兄、皇祖母……或者是些不怎么经常联络的妃嫔,其实都对她不错。
  年年生辰,她的生辰礼都能塞半个库房之多,稀奇的还是常见的,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么多的礼物,都远不及楚修辰带她上街买的一个兔子糖人来得有意义。
  其实她还记得,在幼年的一次花朝节上,也是有一个公子买了一个兔子糖人给她的。
  那时她年纪太小,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什么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容貌声音也都忘了。只记得那枚玉佩。
  不过又能如何呢?那时懵懂无知,不知情感,也对其未曾有太多留念。
  她不会那么天真,当真一辈子惦念着那玉佩的主人。即便他曾经救下过自己,又能如何?
  至少,在眼下,她有一个很是心仪满意的少年在眼前。
  即便不知未来长短,她也仍旧期盼着嫁给楚修辰,这个人人称赞的大将军。
  这几年,眼瞧着他褪去了青涩,愈发老练寡言,可姜知妤对他的好感却是逐日倍增。
  就算他当真不喜欢她,也不会讨厌自己吧?更何况姜知妤并不觉得底下人的说辞正确。
  姜知妤小啃了一口糖人,甜丝丝的糖块瞬间在嘴里晕开,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眨着潋滟水光的眸子侧首看向他,忽然问起了一个很不着边际的话:“修辰哥哥,你吃过糖人吗?”
  楚修辰此时正带着她继续在街上走着,忽然怔住,缓了缓:“不曾。”
  姜知妤举着糖人的手缓慢下移了些,忽然沉默。
  其实就这样子的安详时日,她当真希望能再多一些,再久一些。
  她想嫁给他,一年又一年的生辰心愿皆是这个。
  她还想楚修辰年年生辰都给自己送糖人。
  即便她知晓,自己犯病的次数,近来越发频繁,却还是做着这不切实际的梦。
  “那你要不要尝尝这个糖人?很甜的!”
  尽管姜知妤脑中前一瞬间胡思乱想起来,开口却仍旧得像春日里的微光,和煦温暖。
  她举起手中的糖人,朝着楚修辰面前送去,停在了唇边咫尺位置。
  楚修辰即便是私底下,还是众人面前,守的是礼仪君臣人道,端的是恪守礼节。先前姜知妤拉着他请他喝茶吃糕点,他也是不曾过于失了身份懈怠,她问一句,他便遵从着答一句。
  他就像个不会回应的木头,可姜知妤却总是觉得,这木头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吧?
  虽说她这种直觉也来得莫名其妙。
  糖人堪堪定在了原地,她的手不敢晃动。否则便会碰上楚修辰的唇,黏附其上。
  姜知妤原本也不过是想逗着他,却不料他当真俯身,朝着糖人上咬了一口。
  姜知妤耳边忽然嗡然一声,沉如惊雷。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还是一段前世的记忆再现~
  其实楚楚,也是个挺温柔的人吧~
  下午被叫出去唱歌了orz
  发的有点晚了 红包!
第46章
  都说姑娘家最喜吃甜食, 嘴里甜着,心里也会由内而外透出甜来。
  姜知妤讨厌服药,奈何如今早已成为了日常, 她却仍旧抗拒那药的苦味。
  她早就过了那总角年岁,却也仍旧一副小孩子心性,对着糖食蜜饯很是心悦。
  楚修辰唇角微启, 咬下糖人的一小块,在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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