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奶莓祭九【完结】
时间:2023-04-10 23:11:17

  “你大可以试试。”喻青嫣完全不为所动。
  喻青荷感觉那柄刀又往前进了几分,几乎随时都要落在她的脸上。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秦云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你的死因,只是当时我母亲处理得快,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证的证据,他就算是怀疑,也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他步入官场,得到孙大人的青眼,去当了一个政客。先前那些漏洞百出的谎已经骗不了他了,所以他决定彻查当年的真相。”
  “我眼见事情兜不住即将败露,又苦于身边没有人愿意当我的替罪羊。”
  喻青荷眼底露出几分迟来的悔恨:“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我选择,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实在是困到睁不开眼,明天补章肥章~
第92章 见到了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绯色身影。
  见喻青嫣眼瞳震颤, 喻青荷忽而像是被取悦一般大笑起来:“你既看了那些信,也大抵应该知道她是个什么人物。和你那出身言情书网知书达理的娘亲可不一样, 她只不过是个任人践踏的娼妓。我娘跟你爹跟得早, 才十余岁便离开芸香楼从了良,人人都说她找了个好夫婿,不嫌弃她的过往, 一门心思要娶她,甚至连她自己也这般认为。
  没想到要不了多久, 他便找了藉口说要下江南归家看望老母, 这一去,便是十几载未回来。你爹与你娘恩爱两不疑, 举案齐眉之际, 可有想过我娘挺着大肚子, 只身在马房哀嚎着将我生下。因为太过饥困瘦弱,挤不出奶水, 竟割了自己的手将血喂我。你可知当初我们娘俩漂泊在外, 无名无分,甚至连个像样的居所都没有。
  这般苦日子,怕是自小养尊处优,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你, 永远不能体会到的。”
  喻青嫣手指蜷了蜷,终究没有出言打断她,只听得她继续道。
  “若不是你娘因病去世,你爹寻上门来。若不是我被退了亲, 心气高地哭闹着要寻个更好的人家, 我同我娘又怎会甘愿回到你们喻家看人眼色?
  你房中那根簪子, 的确是我偷的, 如不是下人拦着,我定会将它毁个干净。你说你厌恶我,巧了,我对你的厌恶也不会少半分。凭什么你一开始就拥有我得不到的一切,还做出一副我抢走你东西,楚楚可怜的嘴脸。”
  “倘若你是个安分守己的倒也罢了,可你偏偏要跑到你爹面前将我与我娘赶出家门。你也别怪我下手狠毒,若非如此,现在怕是没了命的人就是我。”
  喻青荷眼底流露出一丝恐惧。
  “你以为陆秦云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润如玉?还是谦谦君子?都不是,他的心肺才是石头做的,比狼狗还要硬上几分。那日意图轻薄你的二表哥徐任,你可知他是个什么下场。他被人用绳子绑在后院里,被一片一片剜了肉,连骨头都敲碎喂了狼狗。
  而你的好夫君陆秦云,就风度翩翩地端坐在那石凳子上,在那徐任的哀嚎声里不慌不忙地饮着茶,与人谈笑风生,像是在赏着一台好戏。”
  “我怕啊,我既怕他又爱他,我怕他知道你不是被徐任轻薄后自缢而死,而是我们母女二人合谋杀了你,我怕落得个和徐任一样的下场,”喻青荷全身都抖起来,目光有种神经质的疯狂,“既然我和我娘之间一定要有个人要以死谢罪,那那人也不该是我。她这辈子过得这么苦,我不想她连死都要受到陆秦云的折磨,于是我便趁着熬药,偷偷在她的汤药里掺了毒,亲手递给了她……”
  她的声音发着抖,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轻轻阖上了眸子,过了一阵,嘶哑地自嘲道:“没想到这些事在我心里头积压了这么久,最后能够倾诉的人,竟然是你。”
  喻青嫣静静地看着她,一时无言:“喻青荷,你总是羡慕我,羡慕我自小有个殷实的家境,有个自幼定亲的青梅竹马,可也许你不知道,我也时常羡慕着你。羡慕你的娘亲对你的偏袒维护。她在时,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忍对你苛责,生怕你在喻家过得不如意。也许即便是在弥留之际,她心里头念着的,也是要将你递来的汤药用完,不辜负你的一片孝心……”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喻青荷尖利地吼叫了一声,挣扎着往旁边挪去,似乎她是一头什么洪水猛兽。
  喻青嫣看着她双目猩红,整个人歇斯底里地缩到凳脚边,一边拿头磕墙,一边眼里不断淌着泪水:“我也是没办法……娘……我真的没有办法……”
  “姑娘……她这……”一旁的穿云骑皱紧了眉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喻青嫣神色丝毫未变:“还是按照我之前和你说的,封闭住她的五感,将她抛进一间全黑的屋子里,除了送饭之外,不要让任何人见她。”
  末了,她道:“人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法,这不是你将怒火与怨怼施加给别人的理由。当初你如此待我,此仇,我必亲手报之。”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房子。
  一路快步走到连廊转角,喻青嫣才像是松懈下所有的心力,整个肩膀垮下来,疲累地抵着檐柱,探眸去看满街盛放的红梅。
  她看了好久,终于伸出手去,拂落积在那梅瓣上的一团雪。
  看见那梅枝轻盈舒展,她心头的重压也骤然一松,脸上终于露出点松快的笑意。
  几个穿云骑出身的年轻儿郎拉拉扯扯地从街尾而来,手上拿着几个滚烫的烤红薯,其中一人喻青嫣也识得,化名唤作秦欢,他手上拿着的红薯个头最大,被烫得险险在手上翻了几翻,最终一把递到了喻青嫣的跟前,笑意朗朗:“姑娘,要不要吃一个,可甜了。”
  喻青嫣道了谢接过来,冰冷的指尖被滚烫的红薯熨得生出一股暖意,她掰下一块来放进嘴里尝了尝,称赞道:“确实不错。”
  她难得胃口好,和几名穿云骑躲在别人家的房檐下,用了大半个红薯,直到感觉胃都有点撑了,才停了下来。
  “对了,”秦欢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着,“先前姑娘你吩咐接应的那两位姑娘已经都安顿好了,其中一位还特地写了一封书信,吩咐我千万转交给姑娘的手中。”
  闻言,喻青嫣顿时眼睛一亮,飞快地将信给拆开,一目十行地将里头的内容扫了一遍。
  里头的字迹有些粗陋,秋霜识得的字不多,写的话也是极为简单明了,涂涂抹抹,随意至极。喻青嫣连读带猜,也从她简短的话中得到了一些近况。
  她说自己已藏身于一家农户,暂时没有人找上门来,只是雪下得极大,几乎快淹没了地面。她无事可做,正同那户人家的婶子学做黍米羹汤,还说自己头一次在炕头煨了几个鲜菇子,滋味香浓,新鲜得很。
  她是汴京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几乎没见识过农间的收种,也没见过这般鹅毛大雪,这几日躺在雪堆玩了个尽兴,几乎快要乐不思蜀。
  虽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但喻青嫣也从字里行间读出了几分温暖来,她微微勾了唇角,露出个明媚的笑容。
  秦欢余光见了,将鼓起嘴巴嚼的动作放缓了,他愣愣道:“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若不然我同暗桩报一声,让他们告知将军一声,将你接出卫国?”
  “你们将军如今正埋头苦战,还是不要给他添乱了,我们先去辽北,再回苍洲,等到接到秋霜夏兰,再做打算。”喻青嫣一锤定音。
  距离她逃出汴京已过了几日,陆秦云的人依旧没有追上来,也许他们已失了方向,也也许是陆秦云有事耽搁着,暂时顾不上她。
  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在除夕夜动身,届时陆秦云定被宫中繁杂的庶务缠身,又要赴宫宴,定然无暇再顾及到城外之事。
  于是除夕这日,喻青嫣同李婶她们一块过了节。她特地将那只鸡给炖了,焯水后往鸡肚子里塞了红枣与板栗,还特地加了一块花胶,慢火煲了快一个时辰,揭开锅盖的那一刹,鸡肉都已经软烂,汤底浓郁,可谓是香气扑鼻。
  阿舜早就眼巴巴在她身旁守着,迫不及待见她盛了碗汤来,立马狼吞虎咽咕咚喝了好几口,烫的舌尖发麻也不肯停下,连声道好喝。
  李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百般同她解释阿舜平日里饭量就比其他人大,今日又同其他伙伴去玩了雪,有些饿坏了才这般。
  喻青嫣被逗得失笑,摆手表示不在意,还特地弯下腰叮嘱阿舜慢些喝。
  李婶也坐了过去,一面教训她,一面用帕子给她擦拭额间的汗。
  喻青嫣的目光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略有些失神。
  忽然记得从前祖母在时也是这般,一面斥她顽劣,一面又叮咛下人们给她净了手,虎着脸给她的碗里添了个大的鸡腿。
  可惜现在,她的祖母已长眠地底,她也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被迫成为了一个懂事自立的姑娘。
  她看得眼角渐渐湿润了起来,连忙不着痕迹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笑道:“你们可别光顾着喝鸡汤,好歹也要留着点肚子,后面还备着好几顿好菜。”
  李婶下午一直在忙活,备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肴,只她们三个定然是用不完,于是喻青嫣便喊来了秦欢他们一起。
  几个少年郎特地抱了两坛好酒来,秦欢能说会道,不过短短三言两语,便逗得李婶连连发笑,脸颊通红。有酒佐菜,席间一片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阿舜已经撑不住,早早去房内睡了。
  喻青嫣啜饮了一杯薄酒,眼底也微微浮现几分醉意。余光见李婶偷偷摸摸坐到她身侧来,不由分说拿了一条红绳轻轻系在她的腕上。
  “姑娘,莫怪婶子唐突,这红绳是我们这个小地方的旧风俗,除夕守岁时佩一根红绳,可保一年都平平安安,鸿运当头。这绳子本是我给阿舜编的,见姑娘腕间空落,于是又额外给姑娘也编了一根,不是现下时靡的样式,姑娘将就着戴。”
  红绳系在喻青嫣细白的腕间,更趁得她肌肤莹白如玉,李婶夸赞道:“不过姑娘这手,真真是无论戴什么都好看。”
  喻青嫣也甚是喜欢,时不时将这根红绳从衣袖间拿出来看了又看,一直到秦欢潜到她身侧,附耳提醒她该离开了,她才停下摸红绳的动作,从腰间拿了一个鼓囊的钱袋子,趁着李婶不注意,偷偷塞到了阿舜的枕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再不留恋地回身步出门外,翻身上马,跟着穿云骑一块驰骋而去。
  茫茫大雪,将他们马蹄印尽数覆盖,只余一片银白大地。
  转眼间到了正月初五。
  喻青嫣带着穿云骑去了一趟辽北将秋霜接了回来。小姑娘在农户里一看就被养得很好,连脸都圆润了几分,只是一见到她就开始掉眼泪,上下摸了摸喻青嫣的身子,直嚷着她又瘦了,得好好补上一补。
  喻青嫣在辽北呆了几日后,又很快启程,一路向西去了苍洲。
  连日的奔波曝晒将她的肌肤晒得黑了些,不过同样,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不再像曾经在寺□□时那么寡言少语的。每到一个地方,她便拉着秋霜上街去逛,无论是绢花刺绣,亦或是书画糖人,都去扫了个遍,就连租来的马车都快要塞不下了。
  秋霜亦被她的快乐所感染,尽量不去提过往的任何事,她想着若是自家姑娘从今往后能够一直这般肆意地活下去,那她即便是死了也甘愿。
  不过这份快乐在马车抵达苍洲后,很快消弭于无形。
  据秦欢来报,苍洲城内驻扎的兵马数量是其他城的两倍之多,可能近期会有重臣前来巡察,就连城外的盘查也比其他地方要严格些许。
  喻青嫣将自己的头脸特意抹上了细细的香灰,又特地描重了自己的眉毛,这才准备进城。
  然而临近城关才发现,城头盘查的士兵们手上皆拿着一副画像,对着进城的平民们仔细对照,这才肯放行。
  她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里,原以为已过了这么多日,陆秦云总该是死了心,没想到他竟还在四处搜寻她,甚至不惜大张旗鼓地派兵驻城。
  眼见盘验马上便要轮到她们,此时再走太过于刻意醒目,喻青嫣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小兵打量的目光,未语先笑三分,极有眼力地偷偷在他的手中塞上了两块碎银:“官爷大哥,草民同贱内都是自冀州而来,急着去见我那马上要分娩临盆的妹妹,还望官爷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尽快进城。”
  那小兵掂了掂手中的银两,敷衍至极地摊开手里头的画像,对照着往她们二人脸边对了对,竟没发现任何端倪,直接让她们过了。
  喻青嫣拉着秋霜快步走出了官道,秋霜还时不时惊魂未定地往后瞧,庆幸道:“还好把守城门的都是一群只认钱不认人的庸人,不然姑娘说不定还真要被抓了回去。”
  听得她这样说,喻青嫣却依然没有放松半分,只打入城后,她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绪难安。
  她怕秋霜担忧,并未言说出口,只是脚下又加快了几分,希冀等之后一接到夏兰,她们便立即乘车离开这里。
  夏兰暂住之处是一家商户,藏在西北巷尾,连街坊邻居都不剩几个,若是她不出门,怕是没人会知晓她如今住在这里。
  早前她也托人给喻青嫣带了口信,说她在此处并不住得太惯,希望她能早些来接她。
  只可惜当初在辽北时大雪封了山,不宜出行,他们等化雪可以行路又耽搁了几日,等到了苍洲时已过了约定的期限。
  喻青嫣心头微忐,紧紧地握住了秋霜的手,这才上前轻叩了叩青铜圆环。
  很快,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里头探出个圆脸小童,询问道:“你们找何人?”
  “找夏兰,请问她在此处吗?”
  那小童的眼睛骨碌一转,对着她们道:“稍候片刻,我去喊夏兰姐姐来。”
  喻青嫣与秋霜相视一眼,眉目皆漫上一丝喜意。
  很快,便听见门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夏兰一把拉开大门,探出一张清丽的面容来。她二话不说地一把抱住喻青嫣,松开后又一把抱住了秋霜,眼眶都瞬间红了,埋怨嗔道:“数着日子还没来,我都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说罢,她仔细打量了一眼喻青嫣:“几日未见,姑娘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看来离开汴京后,是真的自在了不少。”
  “这几天日日下雪,所以在外头耽搁了一阵子,”喻青嫣弯了弯唇,替她将跑乱了的发捋到耳后去,“为了给你赔罪,我和秋霜特地给你买了好些玩意儿,里头包管会有你喜欢的,要不要进去瞧上一瞧?”
  却见夏兰反常地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她将不明所以的喻青嫣与秋霜往外推拒道:“不必进来了,不是说好是来接我的吗,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先去马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喻青嫣拦她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门重重一掩,将她们二人拦在了门外。
  她有些无奈地将手中准备好的东西移交到了秋霜手中:“她这般莽撞,指不定要落下什么物件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跟着去看看。”
  说完,她推开虚掩着的门,一路匆匆小跑跟着来到了夏兰所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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