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架空,官制啦服道化啦这些都是我凭空想象的,不要考据,本文也没有原型
3.暂时婉拒写作指导吼,我想开开心心地写完这本文,靴靴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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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九千岁,请自重
文案:
林错镜八岁的时候,和晏无荒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他浑身是血,垂死挣扎,她遥遥站在廊下,被她爹遮住了眼。
林错镜十二岁的时候,又见到了晏无荒。
那时他衣着高贵华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新贵,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九千岁,而她成了乱臣之女,满脸污浊,只能扯着他的衣摆,求他相救。
晏无荒收了她,把她养在宫里。
十年之后,她出落得窈窕诱人,只要一眼,就能轻易勾了旁人的魂魄,她是晏无荒手里最锋利也是最好用的剑。
剑要刺向东宫。
林错镜领命。
一切都照晏无荒的计划进行。
直到大婚那夜,她将东宫抵在椅背上,柔美的身段缓缓压低。
忽而一抹身影飞窜而入,男人带着满身寒霜闯进来,攥着她的手腕,寒声道:“本督还未下令,你敢擅自做主?”
林错镜不解,眨眨眼,看向他赤红的双眸,“督公不是这个意思吗?”
话音刚落,晏无荒冰凉的手指便抚了上来,意有所指地擦过她嫣红的嘴角,轻声又危险地呢喃。
“我们阿镜,长大了……”
“擅自做主,要罚的。”
“我养大的姑娘,当然只能是我的。”
排雷:
1.本文男女SC,1V1
2.晏无荒假太监,错镜不是好人,双疯批,男主更疯
第2章 倾城
庆历二十二年立春,阳光亮得有些刺眼,绿绿的芽尖儿从枝头冒出丁点,颇有些万物复苏的兆头。
霍国公府坐落在清雅僻静的金乌坊南鼓巷,府邸广大,富丽堂皇,连带着门口的大柱,都是漆了金,请老匠人精心雕过的。
一双如玉的大手抵在漆金的大柱上,成色绝妙的玉扳指在上面撞击出清脆声响,昭示着主人的不耐烦。
偌大的霍国公府前街御林军罗列,鸦雀无声。
御林军副统领身子绷得笔直,急汗从额角冒了出来。他躬身作礼,试探道:“太子殿下,不若臣下再去敲敲门?”
此时的太子尚还不是薄宣,而是薛美人所诞下的皇长子薄安。
薄安看着霍国公府紧闭的大门,颇有些怒不可遏,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再传!就说孤来了!”
御林军副统领看着他额角的青筋,抿抿唇,心道:早说过了,可人霍国公没将您放在眼里,不开门就不开门呢。
说起来,这霍国公也忒不长眼,凭着早年的救驾之恩和万贯家财就如此猖狂,竟将东宫太子拒之门外。若非近日内宫出了秘闻,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太子殿下是万万瞧不上这家子人的,更别提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吃闭门羹,不过是为着陛下的身子,冲着霍大小姐“命格金贵,适宜冲喜”的传言来的。
府前街的气压低沉,府里也不见得多松快。
眼见门缝里又塞进来一封烫金的拜帖,门房也不敢延误,飞快送往中堂。
霍国公年近五十,仍精神矍铄,接了拜帖就往手边乌木沉香的案上一扔,吹胡子瞪眼,“想逼我女儿进宫冲喜,门都没有!”
国公夫人看着桌上那堆叠得歪七扭八的烫金拜帖,颇有些忧心忡忡,保养得宜的脸上挂上两行泪,轻声啜泣着。
霍誉年方十六,生得身材修长,面若冠玉,是京中人人避之不及的霸道太岁。
此刻他正一脚踩在交椅上,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去同他说清楚。凭他什么太子千岁,我姐姐不嫁他还能强人所难不成?”
说着便抽身往外走。
霍国公狠狠拍了拍桌子,“给我回来!”
“爹!”
“誉儿,听你爹的。”
霍誉安静下来,却也坐不住,“我去瞧瞧姐姐。”
他的贴身小厮慌忙跟上,猫着腰道,“爷,大小姐怕是还没醒呢。”
霍誉火上心头,转身踹了他一脚,“爷用你说!”
六日前,他姐姐去端歌县主府上赴宴,席间听闻好友府上被抄了家,一时急火攻心,又被大犬吓慌了神,推搡之间不知被谁撞了心窝,晕死过去,至今未醒。
原本便够让人心焦的了,偏生太子殿下在这时候来横插一脚,要他姐姐进宫冲喜。
这原也不是什么解释不清的,只是宫里早在此前就放出传闻,眼下若说她晕厥未醒,只怕会被说是推脱,醒了还得照嫁不误,正是赔了夫人又不讨好。索性一身骨头硬到底,不讨好不打紧,想法子把他姐姐护住才是正理。
霍暮吟的院子在西边,离得有些远,本要坐竹轿才能省些脚力。可霍誉心急如焚,竹轿一晃一晃地更是让人心烦,索性弃了轿子自己走。
走到半路,西苑侍奉的大丫鬟飞奔而来,“世子爷,世子爷,大小姐醒了!”
“醒了?”霍誉忙转身,“快去告诉我爹我娘!”
说完便大步往西苑跑去。
霍暮吟坐在榻上,一张脸惨白。
琥珀拧了热帕子,要来帮她擦脑门上的细汗。她一把攥住琥珀的手臂,惊疑对望。
半晌,她从琥珀尚还稚嫩的脸上读出不解的神色。
“姑娘,别怕,是我。”琥珀安抚道,“玳瑁已经去叫大夫了。大夫就在咱们苑子里呢,很快就来。”
霍暮吟瞳孔皱缩。
苑子?
不是藏天光吗?
目光透过细闪的蝉翼轻纱帐,将屋内的陈设掠入眼底,最后的视线,定格在那个细雪飘花的西口天青观音樽上——
那是霍誉的心头宝,是她从霍誉手里抢了来,临入宫前还给霍誉了的。
霍暮吟紧紧皱起眉头,攥着琥珀手臂的手渐渐收紧。
她收回视线,问琥珀道,“眼下是什么年份?”
琥珀吃疼,支支吾吾道:“庆、庆历二十二年。”
正是她入宫冲喜的那一年!
心窝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剧烈的疼痛骤然蔓延,仿佛斧凿刀剜一般。所有的记忆悉数回笼,如潮灌入脑海。
眼前闪回无数画面,她十里红妆辞别双亲,她内宫弹琴惹怒贵人,她于皇榻跟前喂药侍奉,藏天光里薄宣的脸……
霍暮吟陷入无边的黑暗里。
她做了一场冗长而令人窒息的梦。梦里她和薄宣都中了小人算计的银针之毒,彼时她意识混沌,从薄宣身上翻了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汉白玉地砖上,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宫墙都是朱红一片,她一身零落,扶墙而走,岂料还没走出两步,后心便被一把匕首贯穿,她想回头,却只能看见自己的鲜血红艳,落在那人的鞋头……
“妗妗,妗妗……”
她听见有谁在急切地呼唤自己。
“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国公爷别急,大小姐已将心头淤血吐出来了,静养月余,精神头必胜从前。”
“娘,娘,姐姐怎么还哭呢?”
“妗妗?”
“大夫,快来看看!我姐哭得枕巾都湿了。姐你别哭啊,再哭这荞麦枕头该被你哭发芽了。”
霍誉鼻头发酸,往日姐姐的神气样儿映入脑海,如今神气人儿却躺在榻上不住呕血,满脸惨白,睡梦里都在流眼泪,任谁看了不心酸。这才短短几天,都瘦了一大圈儿了。
霍暮吟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心口余痛稍减。黑暗把她吞没,像一只只枯败的手,抓着她往下沉沦。她拼了命地跑,向着微弱的光,竭尽全力。
再睁眼,便对上了霍誉的脸。他一双眼哭得水汪汪的,鼻子也发红,显得有些滑稽。
眼泪从眼尾滑落,没入青丝之中。
她启唇,嗓音轻哑,“哭什么?我将那观音樽还你就是了。”
霍誉猛然一顿,“姐?姐你醒了!”
“天神庇佑!”国公夫人朝天拜了拜,眼泪止不住地流。
“娘——”霍暮吟从被窝里钻出双臂,高高扬起。
国公夫人拭了泪,走过来将这娇娇儿揽进怀里,哽咽道:“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撒娇。”手上却是将人揽了又揽。她的心肝儿,才几日便这样清瘦了。
国公爷有些吃味,探过脑袋来。
“得,就想着你弟你娘呢,爹都不要了。”
“爹——”霍暮吟伸手扯了扯他的大袖。
霍国公立马喜上眉梢,可也变了脸,“手伸出来做什么!春寒正倒得厉害,赶紧收回被子里去。”
霍暮吟忍不住发笑。
喜悦的眼泪朦胧了双眼。
这一世,一定要护好这些她爱的这些人啊。
因着大夫吩咐静养,一家人不敢打扰她太久,便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西苑。
琉璃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备下药浴,拉下厚厚的防寒帘,关上门窗,点起烛火。
霍暮吟躺了好几日,身子有些发僵,倚着琥珀的手,缓步走入鹤入西松的水墨屏风后,整个人沉入了温热的药水之中。
水雾氤氲,飘飘袅袅。
她的骨相原本就出离美艳,稍恢复些气血,便是惊世骇俗的美。琉璃看呆片刻,红了脸,忙低头舀水道:“不怪姑娘十岁就被陛下钦赐了‘倾城’二字。”
琥珀听言,也放眼过来。热气蒸腾之间,隐约可见她家姑娘面色绯红,似是春日的桃花。眼下正病着,更添三分柔弱,一双眼睛沾染了水雾,羽睫上薄雾凝成水珠,顾盼之间风姿流转,说是摄人心魄也不为过。
“也不知日后是谁这般有福,能娶了我们姑娘。”
琉璃见琥珀说错了话,忙嗔道:“凭谁都好,总要我们姑娘看得过眼才行。”
琥珀犹不知,继续道:“连宫里都抢着要咱们姑娘,天下什么男人是我们姑娘配不上的。哝,东宫太子在外头杵了一日,也不知回去了没有。”
她低头扎水里松散的草药包,没看见琉璃给她使眼色。
霍暮吟听见“太子”二字时,心里骤然发紧。
忽而又想起现在是庆历二十二年,太子还不是薄宣,而是皇长子薄安,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问道:“是来请我去请懿旨,自愿入宫冲喜吗?”
“正是呢。不过国公爷大门紧闭,不让他入府。”
“我爹是算准了这位太子以‘温厚’之名传世,即便内宫要处置我爹,这位太子怕是还要去求情,以全他的‘温厚’之名。”
“那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若是日日来,可又该如何啊?难不成,当真要入宫冲喜吗?”
霍暮吟闻言,手不自觉地捂上心口。
最终,在“入宫查出上一世害她的真凶”和“不入宫,避开薄宣”的选择里,她选了不入宫。
可琥珀这丫头,接下来的一句问话便又让她犯了难——
“可若是宫里不耐烦了,直接下旨又该如何?”
霍暮吟深吸一口气。
问得好,下次不许问了。
第3章 霍誉
因着太子在府门前虎视眈眈,霍暮吟这顿澡只泡了半个时辰,便匆匆起身更衣。
琥珀一边捧来一件雪底织金的水波纹抹胸襦裙,一边道:“姑娘这病才见好,非出去吹风不可吗?”
她同上一世没什么两样,心直口快,竟也敢管到霍暮吟头上。
霍暮吟眼前晃过她上一世被倒挂在廊下的场景,指尖轻轻颤了一下,随即缓和过来,轻声道,“再不抓紧些出去,我爹就要剑走偏锋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奉贤太子薄安也在府前叫门,不多时,其他皇子也闻着“肉腥味儿”过来,丝毫不放过这个彰显孝心的“好时机”。
她爹原本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如意算盘,作壁上观,看诸位皇子明争暗斗不断,最好将夺嫡之争闹到朝上、闹到文武百官面前。
也趁这些皇子争得热火朝天时,再四处散出人去,寻找世间好儿郎来与她相配。等找到人,捏造出她“早有婚约”之事,她爹再装模作样到宫门口跪个半天一天的,宫里必定会看在他曾有过救驾之功的份上,面上不会做得太难看,也算有惊无险。
缓兵之计,暗度陈仓,是她爹能想出来的法子。
可这法子只能顾得了眼前,长远看来,却是下下之策。皇室最重颜面,被下了颜面,定是要记仇的,何况这一惹还惹了一群虎狼,不止太子和皇子,还牵连到宫里的贵人和各方势力,日后霍家在京中行走便是暗礁不断。
最要紧的是,付出了偌大的牺牲,她还是被迫入了宫,她爹因着藐视皇恩被打了二十大板,约莫是记挂着她在宫里的状况,调养也不及时,伤了身子骨,真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霍暮吟由着玳瑁将头发绞干,一层层穿上雪底织金的水波纹抹胸襦裙,最后再披一件灰鼠皮子作外披,毛茸茸的领子簇拥着巴掌大的笑脸,眼睛水汪汪的,瞧着恢复了不少。
她没来得及多作端详,提起裙摆匆匆往前面的院子赶去。
刚走入廊下,便见门房匆匆进了中堂。
“国公爷,外头四皇子也来了,在府门前摆下杌子,坐着等呢。”
霍誉一听,立刻坐不住了,“眼见这一时半会儿是不走了。爹,不若这样,我偷偷放狗吓吓他们,把他们吓走。鬣狗从武邑巷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是我们放的。”
……霍成章听见这个建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瞪圆了眼,咬牙切齿。良久,满腔怒意化作冷嘲热讽,一拍桌案,将上面的茶盏震得咔咔响。
“呵,我好大的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儿子!”
谁曾想霍誉没听出来,火急火燎道:“那我去了。”
还没等他爹阻止,便转出门,和霍暮吟撞了个满怀。
“哪个没长眼……阿姐?”霍誉见是霍暮吟,眨眨眼,“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忙把人拉进屋,“快进来,外面风劲,吹着凉。”
霍暮吟道,“你还真要去放狗咬人啊?御林军的刀爱惨了狗血,你好容易养的几只狗儿可不见得比他们的刀快。”
“姐你听见了?那怎么办,他们赖着不走!”
霍暮吟曲起手指,放到红唇前哈了哈气。
霍誉见状一退三尺远,“干嘛?我这是为你着想!”
见霍暮吟静静看着他,扁了扁嘴,还是乖乖走过来,蹲下身,结结实实用脑门接了这狠狠一弹。
霍暮吟见他委委屈屈的样子,也不理会,直接坐到她爹旁边的绣墩上,才回过头来道,“安心听着,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