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哄——雪幽月冥【完结】
时间:2023-04-13 14:50:35

  “景儿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你让他自己处理与公主之间的事情,你插手了反而让公主厌烦,我们都老啦,你啊,现在就好好给芊儿寻一门可靠的婚事,其他的就不要多虑了,若是有幸,我们就辞官回家,安享晚年。”
  陈氏埋在沈辞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曾经嫁给他的时候她就想过今日,可真正经历的时候,还是如此的煎熬。陈氏想着,若是有一日,沈辞真的回不来了,她也是会随他去的吧。
  沈辞一下一下拍着陈氏的背,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没有再说话。
  新房内的囍字还位撤下,一切都布局和昨晚的几乎一致,除了婚床上出现的两床被子。
  昨晚明明是一床鸳鸯交颈被,今日就变成了两床蚕丝薄被,这不由得让沈含止有些意外。
  沈含止走到正在卸发的赵可安面前,问道:“殿下莫不是怕我抢了你的被子,所以特意放了两床被子?”
  赵可安一边梳着头一边道:“那倒不是,我是怕我抢了驸马的被子,正好床够大,放两床也足够。”
  沈含止:“……”
  正好此刻赵可安的也整理完了,一头乌黑墨发如瀑布一般散开,披在薄薄的背上,从后面望去,墨发完全盖住了赵可安的腰,衬得美人腰细身柔,楚楚动人。
  水也已经准备好了,赵可安起身就要去净室沐浴,沈含止又上前一步拦住:“我夜里怕冷。”
  暗示得如此明显,可是赵可安还是不为所动,赵可安道:“不巧,我夜里怕热,要不我再给你加一床被子?”
  沈含止咬着唇,一脸无奈:“倒也没那么怕冷。”大夏天再加一床,哪怕是薄被,那也是要命的啊。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吧。”
  赵可安忍着笑走开了,独留沈含止一人站在原地懊恼。
  罢了,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今日怕是还没圆房呢,此时能让他上榻已经是不错的了,一步一步来,慌不得。
  烟雾缭绕的浴室内,赵可安舒适地靠在浴池边缘,感觉这一天的疲乏都被温水吞噬了,舒适到每一寸肌肤都似有人按摩。
  “殿下?”
  赵可安正闭着眼睛享受呢,春柳忽然在她耳边呼喊了一声。
  赵可安微微受惊,睁开眼睛,示意春柳有话直说。春柳手里拿着两件里衣,问赵可安
  “殿下今日想穿哪身?”
  赵可安润眼微抬,扫了一眼春柳手里的两件衣服,忽然瞪大了眼睛:“为何还是这种衣裳?”
  这两件与昨晚钱嬷嬷特意叫她换上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材质与款式,昨晚的那件被沈含止撕破了,赵可安以为以后都不会再看见如此轻薄的亵衣了,哪知此刻又出现了两件。
  春柳开口解释:“钱嬷嬷吩咐的,奴婢就给拿过来了。”
  赵可安愠怒,她知道钱嬷嬷思想古板,觉得女人就是要多依附男人些,哪怕她是公主也不能幸免,昨晚也就罢了,今日赵可安是断然不会再穿了,故而板着脸吩咐:“给我拿正常的亵衣过来。”
  春柳奇怪地看了衣服两眼,觉得自己手里这两身衣服正适合夏日穿,殿下怎么还不喜欢穿呢?
  赵可安昨日入睡前也是和春柳一样的想法,直到……洞房之时。
  这衣服浸湿以后更是薄如蝉翼,昨晚某人就是隔着衣服……她胸前的衣裳洇湿大片。
  赵可安不能再回忆了,脸瞬间犹如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这以后是不能再穿的,再穿也不是当着沈含止的面穿。
  春柳领命下去,给赵可安换上了正常的亵衣,赵可安这才安心下来,天热,水里也坐不住,赵可安没泡多久就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沈含止还没有回来。据赵可安了解,寝屋附近还有浴室,新婚之夜沈含止就是去的别处沐浴的,所以此刻不在她倒也不甚在意。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赵可安披着一头半湿的墨发, 坐在圈椅上,任由春柳给她绞发,自己则捧着一本从沈含止书房里搜刮出来的话本子, 细细品味了起来。
  这本话本子是讲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经历种种变故成为武林高手的故事, 虽然不是女人爱看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可是真的看进去了也别有一番滋味。
  幽暗的烛光下,少女娇媚的眉眼忽明忽暗,白皙如玉的肌肤被灯火照得更是吹弹可破,细白的脖颈优雅地挺直,安静如画中仙, 美得朦胧醉人。
  绞发之人似乎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赵可安不由得皱眉,转过眼去。
  春柳不知何时已经乖乖站在角落,那给她绞发之人是谁?
  如赵可安所想, 果然是沈含止。
  “你何时回来的?”
  沈含止也是一身寝衣,他们夫妻二人似乎说好的一样, 穿的衣服都是极为登对。
  方才她看书看得认真, 此刻忽然回神, 沈含止自然是猜到了自己的力道可能没有掌控好, 弄疼她了, 于是道:“我轻些, 你继续看书。”
  他喜欢看她烛火下眉眼低垂, 认真又安静的模样。
  赵可安却伸手搭在沈含止的腕上阻止道:“还是让春柳来吧。”
  赵可安的指尖微凉,沈含止的肌肤却是滚烫。
  沈含止眉头轻挑了一下,最终还是松手, 重新将绞帕递给了春柳。
  夏日蚊虫多, 夏荷还在纱帐内熏香, 所以沈含止只能站在桌边,无所事事地看着春柳给赵可安绞发。
  如此明目张胆的视线让赵可安再也无法看进去任何文字,干脆放下手里的书问沈含止:“两日后要回宫见我父皇母后,届时赵嫆也会去,你可紧张?”
  “紧张?”沈含止两手撑在桌子边缘,微弓着背俯身和赵可安道,“以驸马的身份见圣上与皇后娘娘,确实有些紧张。”
  明知道赵可安问的不是面见圣上是否紧张,沈含止却避重就轻。
  其实面见圣上确实应该重视,但是赵可安更想知道,他再次见到赵嫆是何心情,不过沈含止既然不想回答,赵可安也不会强人所难。
  于是她又换了一个话题。
  “今日见到你与婉芊下棋,谈及了怀化将军之子狄默,我不知国公府与怀化将军有何交情,讲给我听听可好?”
  赵可安的声音低低柔柔的,说出来的语调像是在撒娇,而且是带着与沈含止商量的语气说的话,并非命令。
  他的殿下,真是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
  沈含止眼底犹如璀璨星河一般耀耀烁烁,只是灯火太暗,赵可安没有瞧见他眼底的亮光。
  沈含止缓缓开口:“怀化大将军狄千秋是我祖父一手提拔上来的,曾经是我父亲的好友,狄默与我和婉芊都是一同长大的。”
  怀化大将军与沈国公的关系赵可安倒是有所耳闻,就是没想到两家的关系居然这么亲。
  赵可安道:“如此说来,婉芊与狄默,算是青梅竹马喽。”
  沈含止笑着点头:“不过你这话别当着那丫头的面说,一说她准恼,他们若是能成,我们家与狄家,自然是喜闻乐见,可是两位当事人却不乐意。”
  这赵可安就不解了:“既然两人都不乐意,何必将他们强捆在一起呢?”
  沈含止笑着没有说话:“待你见到狄默,就明白了。”
  这倒是让赵可安无比好奇狄默对沈婉芊的态度了。
  “殿下,头发干了。”
  就在二人交谈这小片刻,春柳已经把赵可安的头发绞干了,既然如此,赵可安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天也聊得差不多了,赵可安起身往床榻走,沈含止紧随其后。
  赵可安倒也没有多想,直接上榻躺在了自己的被窝里,沈含止将灯熄灭,随后才上榻。
  今夜的开始似乎与昨晚没有什么不同,也可能是因为两人分开盖了被子,故而这一晚赵可安比昨晚睡得还香。
  可是到了后半夜,天气似乎愈发闷热了,赵可安居然被热醒,按理说临近天明,天应该更凉快,睡得应该更深才对,可是后背传来阵阵热意,赵可安背后甚至洇出一层薄汗,热得她从睡梦中醒来。
  赵可安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的腰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
  待看清楚是何东西以后,赵可安秀眉微皱,沈含止不知何时欺了过来,大手搭在她的腰上,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难怪她整个后背汗涔涔的。
  赵可安半支起身子,想将沈含止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走,然后再往里移动一下,给二人之间留些空隙。
  白嫩的玉手落在沈含止手上的一瞬,沈含止大手一紧,反而将赵可安整个人锁得更紧。
  沈含止的呼吸扫过赵可安后颈的肌肤,赵可安只觉得一股麻意席卷全身,赵可安挣扎了起来,嘴上唤着沈含止的名字:“沈含止,你醒醒。”
  男人的身子沉重,赵可安艰难推他,他却纹丝不动,但是此刻沈含止已经醒了。
  沈含止的眼睛迷离,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叫醒:“怎么了?”
  赵可安指着外面空出来的位置,微怒道:“你越界了。”
  沈含止回过身,看了眼原本自己的位置,然后又坦然地躺下:“我睡觉爱乱动,殿下勿怪。”
  见他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丝毫没有要睡外面去的意思,赵可安急了:“你……睡外面去啊。”
  沈含止不乐意地动了下身子,身子实际根本没有移动多少,赵可安正要不满地指责他,哪知他开口:“我睡得太外面怕自己掉下去。”
  “……”赵可安,“实在不行我睡外面也行。”
  沈含止:“不行,我怕把你挤掉下去。”
  赵可安银牙一咬,微怒道:“你给本公主睡地上去!”
  沈含止露出一副极为委屈的表情,然后身子一挪一挪地贴着床沿,移动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盖上薄被,躺直:“微臣还是睡床上吧,就不侵.占公主的地界了。”
  这副模样,比让沈含止睡地板还叫人愧疚。
  赵可安躺下,原本想压着心里的亏欠,直接入睡的,可是此刻似乎睡意都被赶走了,后背的薄汗升腾,居然泛起了丝丝凉意。
  方才嫌热,此刻又感觉后背空空,似乎少了什么似的。
  赵可安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叫门口守夜的春柳备水,准备沐浴。
  沈含止倒是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但是眼睛却落在了赵可安身上,在赵可安回身的一瞬,又将眼睛扫向别处,嘴上道:“殿下早去早回。”
  赵可安没有深想,转身离开了。
  回来以后发现沈含止依旧睡在那,但是赵可安靠近的一瞬,分明闻到了他身上的皂香味。赵可安洗澡没那么快,想来,是沈含止刚在赵可安沐浴的期间,自己也去沐浴了。
  倒也算是个爱干净的,赵可安心道。
  屋内静悄悄的,赵可安知道沈含止没睡,可是此刻他倒是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想必是想趁天亮之前再睡个回笼觉吧。
  赵可安也尽可能的没有制造出多余的动静,就这样悄无身息地爬入床内。
  春柳给屋内熄了灯以后就退了出去,在这黎明前的几个时辰,赵可安也极快地睡了过去。
  昨夜耽误了小半个时辰,第二日赵可安也确实晚起了,但是沈含止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待赵可安收拾完,他也刚过来陪她用早膳。
  小夫妻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完两日,转眼到了第三日进宫的日子。
  今日赵可安起了个大早,早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其实她倒是想像往常一样睡够了再起,可是钱嬷嬷却一直在她耳边念叨,今天日子特殊,宁可早也不能晚,总之就是,不能在赵嫆后面入宫。
  自小被赵嫆打压,不知不觉她身边的仆从也会不自觉的和赵嫆比较,赵可安自己反而看淡了。
  今日沈含止与赵可安二人衣服着色相似,沈含止一袭白色蓝纹宽袖交领长袍,玉冠束发,面容俊逸。
  赵可安则是湖蓝长裳齐胸襦裙,轻如烟雾,尽管衣服不显身形,但不知为何,套在赵可安身上,就是显得苗条婀娜,妩媚多姿,若是此时吹来一阵风,想必就能浅窥长裙下妙曼的身形了。
  赵可安肌肤本就白嫩,在这件蓝色衣裙的衬托下,细长的脖颈尽露无遗,白得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沈含止在一边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知道那一身白色的肌肤有多么娇贵,他的手剐蹭一下都会红,更何况前两日他还失控没锁住力道,若非用药,今日这身轻薄的襦裙,赵可安是穿不出去的。
  其实这衣服单拎出来没有那么勾人,可罩在赵可安身上以后,他就觉得,这衣服还是轻薄了些,再加些料子就好了。
  收拾完以后,赵可安沈含止二人搭着马车,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钱嬷嬷东催西催,没曾想还是让赵嫆抢先了一步。
  等沈含止和赵可安到太后的永和宫时,赵嫆已经在里面亲昵地拉着太后的手在那撒娇了。
  赵可安沈含止刚进去,就听见赵嫆拖着细软的嗓音道:“皇祖母,嫆儿一想到今日进宫能见到皇祖母,就兴奋得睡不着,于是就起了个大早,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嫆儿想祖母了。”
  赵可安在一边冷眼瞧着。
  这是在编排她懒惰,起得晚,不但不思念太后她老人家,也不念“家”么?
  尽管如此,太后的视线还未落在赵可安和沈含止的身上,赵可安也不可贸然开口,直到行至太后面前,太后才客气地叫他们起来,然后赐座。
  赵可安对这位皇祖母也没什么感情,似乎皇宫中所以喜欢赵嫆的人都不喜欢她。
  当时赵嫆的生母,刘皇后是这位太后娘娘钦点的,柱国大将军曾救过太后的命,他的女儿,太后自然照顾得很,就更别提女儿的女儿了,自己的嫡孙女了。
  赵可安知道自己不会得到这位祖母的青睐,所以也懒得费心在她面前讨好,最多也就本分做个孙女对祖母该做的,其他一概不理。
  但此刻赵嫆敢这样说,赵可安就敢反驳。
  赵可安声音带笑地开口:“皇姐今日确实是难得的早,皇祖母生辰那日都没今日起得早呢,想来,是真的念祖母了。”
  皇太后七十岁大寿,也就是去年,赵嫆姗姗来迟,甚至比太后还晚到一刻钟,虽然后来她也解释了自己为何晚到,但是终究是在太后心里落了根刺。
  皇太后的脸色果然暗了下来,连带放在赵嫆手背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赵嫆不开心了:“祖母,晚到是不小心,但早点却是用心,嫆儿的一片心意,皇祖母感受不到吗?”
  说着,捏着帕子的手一挥,指着不远处放着的奇珍异宝,眼神瞟向赵可安,眼底尽是挑衅。
  “好啦好啦,祖母知道你的用心,嫆儿辛苦了,起这么早,昨晚一定没休息好。”
  平常这个时辰,皇太后可能刚起,赵可安也是掐着时辰来的,但是今日显然皇太后起个大早,看文辰夜放在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便可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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