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王府捡来的孤女——瑾安郡主沈岁晚生得娇艳婀娜,宜嗔宜喜,分外勾人。但沈岁晚老实本分,只想找个读书人相夫教子。
怎奈一场梦让她认清,自个儿不过是话本子里活不过三篇的妖娆女配,而话本主角竟是自己的姐姐沈琉晚和异姓王江东王的嫡子白即觉。
靖阳王反叛未果,王府血流成河。白即觉收留了沈琉晚,后来联手将江东王推上了皇位,沈琉晚得以报仇雪恨再到后来母仪天下。
只是这话本子里面的沈岁晚只是十分不起眼的一个女配角,为了称托沈琉晚闺阁时的才情和品行而存在。最后直接被一剑刺死在了王府,潦草收场……
过几日便是靖阳王造反的日子,沈岁晚将目光放在当朝太子沈律上,投靠了那占有欲控制欲极强的男人,成了尊贵太子养在别院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太子沈律是位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郎君,王府一时血流成河,直到一位香肌玉肤,潋潋弄月的郡主伏在地上颤颤巍巍拉住他沾着血污的蟒袍,沈及才缓缓收了手,眼底兴味盎然......
后来谁也没想到这位容貌昳丽的姑娘,成了太子那谁也动不得的眼珠子。
食用:1.男主开始是见色起意,后来深陷其中。
2.女主以为的穿书,话本写的实际是重生女的这一世。
3.女主并非真的孤女,后面会找回真正的身份。
4.前期男女主无感情,1v1双洁。
5.男女主名字取自“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第25章
假山的中心的是一片较小的湖石,中间设有小亭,小湖上有一东西石桥横贯通向小亭,旁边的环形道路在四周的假山边,较为幽凉的环境,在此处见面倒是不算多私密,免了撞见人不大好解释。执画抱着盒子想抬步跟上去,旁边的长调立马伸手拦住:“执画姑娘,与在下在这等着便好。”
执画犹豫,看向自家姑娘。
宋晏宁自然巴不得能跟人独处呢。
见宋晏宁点点头,执画才将盒子交给姑娘,有些不放心叮嘱道:“盒子有些沉,姑娘当心脚下。”
随即执画收回脚步,抬眼望过去,只见旁边的凉亭里,那位清冷的丞相大人面朝着湖泊,一袭月牙白广袍,头戴玉冠,风雅如皎月,清冷似有白辉。
执画长居深宅,自然是极少见这位大人的,只上次在西山的半山小榭远远的见过几面,只觉这位世子与传闻一般,清冷如玉,仿佛旁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难以直视其清冷玉姿。
这般一看,执画倒是极为理解姑娘为何对江世子动了心,这般清冷玉姿,又有奇才的公子,也无怪京都想嫁给江世子的贵女多如过江之鲫。
江昼听到脚步声闻声转身,见眼前的小姑娘穿一淡紫色软烟罗裙,腰佩绣工精细的香囊和围腰流彩璎珞,显得腰肢纤细又透着贵气,摆处的紫蝶像是活过来一般,步步生莲,琼颈玉腕,娇面可人,是京都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白嫩得有些脆弱的脖颈上带璎珞平安锁项圈,虽脸上气色不足,但是水眸娇唇,百般惹人怜爱。
“丞相大人安好。”宋晏宁侧身行礼,只是她现下捧着两个盒子,有些歪歪扭扭,这楠木盒子看着是好看,只是对于宋晏宁来说有些重了。
江昼见她这般歪歪扭扭还被盒子挡住了小半个身子,眼中划过笑意,想上前帮她拿下来但还是顿住了。
“五姑娘放桌上就好。”江昼道。
宋晏宁看了眼旁边的桌子,心下明白,细细应了一声。
石桌在江昼旁边,宋晏宁走了上来。现下两人离得有些紧,江昼随即闻到小姑娘身上熏的桃花香,江昼眉眼动了动,思绪还没飘远,目光就瞥见宋晏宁放下木盒,两只过于纤细的小臂处被歪斜的压出的两条印子显露出来。
尤其今日宋晏宁穿着暮云纱的衣裙,再加上姑娘如传言那般每一寸都是娇养出来的细嫩,受不得一丁点重力,白皙细嫩的皮肤让红痕更加明显了,莫名有些许碍眼。暮云纱清透如烟,再加上小姑娘皮肤极为嫩滑,方才手曲起抬着,衣袖滑倒了手肘处,现在放下,那红痕也马上被轻滑的暮云纱盖住不得窥见了。
守在外边的侍卫是没眼睛了,不会帮忙拿着进来?
门外候着的长调突然感觉有些凉荫荫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前面的青石板路上匆匆跑来一个绿衣小褂的丫头。
“站住!”长调拦住人,大人让他在此便是不要让人见着坏了那五姑娘的名声,岂能让人直冲冲的进去?
“这位大人,我家姑娘的荷包落在里面了,得让奴婢快些进去找,不然这被人捡着了如何得了?”绿珠面色焦急,急忙道。
长调看清人,面上有些不自在。程妩时常以不同借口来约见大人,不是探讨诗词就是跟着程小世子来见人,江昼身边的几人都快认识程妩这些丫鬟了。
长调也没多想,见丫鬟着急,只好言道:“姑娘放心,这里边就我家大人在约见一大人聊些公事,不会被旁人捡着,但处事机密,在下也不能放姑娘进去。”随即长调下逐客令,“姑娘可以等三刻钟后再来。”
“这……”绿珠犹豫,看了看旁边的一穿着料子好的丫鬟服制的蓝衣姑娘。
但见这侍卫没有松动的意思,也只好掩下眼底的不快之色,转身离开。
见人退回一边如青松般站着,执画道:“方才这姑娘有些面熟......”
长调一笑回道:“哦,那是程家姑娘身边的丫鬟。”
执画暗暗点头,既知姐儿心系江世子且这般主动,他们这些丫鬟可要好好留意程家姑娘了,毕竟程家姑娘心悦江世子也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隐秘。
宋晏宁上前把两个盒子摆在江昼旁边的石桌上。虽才走了一小段路,但是她向来被娇养惯了,拿的最重的重物怕是就手中的帕子,连往日习字的时候都得多歇一会儿,现在只觉手被压得极酸。刚想抬起手揉揉,又想起来江昼在旁边,宋晏宁止住了微微抬起的手,揉了揉手里的帕子。
再瞥了一眼旁边身长玉立的男子,见江昼现在有些不明神色的看着她。
宋晏宁不明所以,现下静下来,鼻尖窜过一阵青竹香,这才惊觉,原来是两人的位置太近了。她方才有些站不住的撑着石桌,现下要是人往远处看,倒是姑娘依偎在男子的怀里。
宋晏宁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些距离,抬头看江昼见他已经移开了目光,随意的瞥着方才宋晏宁放在桌上的几个木盒。
宋晏宁忙道:“大人,想了许久不知如何答谢,就自个制了青竹桃香的香囊,虽有些简陋,但都是我跟着丫鬟亲手做的,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香囊还是从她小库房里的那少数的,几批云锦里裁下来的,群青色暗纹为底,看着清雅有矜贵,便想着普通的刺绣应该不太配得上这布料,便让岸晓教她宫绣,画了几株青竹为底。只是这临时抱佛脚终究是不行的,她起着绣了片叶子就绣不下去了,便让岸晓给绣完了,所以她觉着绣的还不错。
谁料江昼闻言还问道:“竟是五姑娘自个绣的?”
宋晏宁压下心底涌上的心虚:“是呢。”算是。
反正这香是她亲手调的,竹子底纹也是她画的,而且还是她亲自吩咐岸晓绣的,她还绣了一片竹叶呢,应该,算是她绣的。宋晏宁自诩两世可没有为男子绣绣过香囊,这也是她难得的一份呢。
但宋晏宁见江昼腰上挂着的水蓝色卷云纹云锦香囊,上头亦是绣了几株清竹,对比这细密精细的针脚,宋晏宁只幸好时人多含蓄,没有当人面拆东西的习惯。
江昼眼神染上笑意,如早春冰雪消融,又如霁月清风过。
未等宋晏宁搭话,江昼便道:“上次听闻五姑娘闲时常读些风土杂记,不知五姑娘对何地最有兴味?”
宋晏宁眼底一闪,轻声道:“其实寻常都是打发时间的,要说最想去一览风情的,还属北乞和西州。”
江昼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五姑娘偏好风景秀丽,钟灵毓秀之地。北乞和西州确实的好地方。”
宋晏宁:“盖因家中祖辈常年献身北乞,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好好见见宋家另一个扎根的地方。西州则是听闻那处不仅有黄沙遍天,还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景。”
江昼眼底闪过流光,多了几分云销雨霁:“北乞有定远侯是百姓之福,西州有镇北将军镇守亦是大靖之幸。”
宋晏宁闻言一顿,定远侯是百姓之福,而镇北将军是大靖,或者说天家之福。只因定远侯既有爵位傍身,又手握半数兵权吗?
宋晏宁浅笑:“‘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多少寻常人家的儿郎入军营赴北地征战,亦是为了自个的爹娘妻儿能过上‘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的生活,大靖的儿郎守卫边疆,是为百姓的太平盛世不是吗?”
将军壮士是为百姓而战,并非为了那高位之上的人而战不是吗?
宋晏宁第一次望向江昼的眼,漆黑如点墨,也一瞬不错的望着自己,神情不明。
江昼方才云销雨霁的面色渐收,想来也是没料到前面这娇弱的姑娘能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水生生的杏眼多了几分非要他认同的固执。
见江昼并未啃声,宋晏宁眼光稍敛,看向了江昼背后假山的垂下来的花藤,焕发生机且顽强。
而宋晏宁只觉这假山就如压在定远侯上面的高山,定远侯就在假山石缝中生存的花藤一般。花藤现下尚有观赏的价值,自然留之。等哪日厌倦了,连根拔起。
未时末,宾主尽欢,宴席散尽。
执画搀着人往马车那边走去,见姑娘好似有些闷闷不乐,心下在犹豫要不要将三姑娘和四姑娘在席间编排姑娘的事告知姑娘。
执月见宋晏宁斜靠在小塌上,有些无精打采的,只觉是席间走动得累了,便上前帮人按按腿,舒缓些酸意。
宋晏宁放空了会儿,现下那人还没有任何的举动,且还是江昼信任亲赖的舅舅,现下一时半会儿让江昼选择还是有些着急了,只怕江昼不当她疯了都是好的了。
宋晏宁哑声道:“对了,方才在席间完两位姐姐竟没半点动静?”
执画见人主动问起,忙道:“奴婢听奉直大夫家的张四姑娘丫鬟说,席间三姑娘和四姑娘说二房是为了姑娘举家迁往汀州,还暗戳戳的说姑娘忘恩负义!”
宋晏宁玩味一笑,果真是不负她的期待啊,上一世怕也是这般在外头编排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1.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选自王维的《使至塞上》。
2.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出自《木兰诗》。
3.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选自马远《踏歌图》
第26章
马车轱辘辘的走着,程妩一身三层栗色绣秋杏的绡纱襦裙坐在软榻上,层层叠叠,称得人丰姿妍丽。但见主人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听着下面跪着的绿衣小褂的丫头说些什么。
“实在是丞相大人身边的侍卫拦着奴婢..........”绿珠身子有些瑟瑟抖动,惶恐道。
“哦,怎的那宋家的丫鬟就能在那边?”程妩一想起方才见到的场景,便面色渐渐有些沉郁。
方才见宋晏宁及笄礼过后便带着丫鬟,拿着个盒子有些偷偷摸摸的走了。谁知她顺带跟着过去的时候,竟见到江昼身边的牧寻恭恭敬敬的将人带着过去!
程妩跟着自己那个弟弟这么多年,也没少同江昼打招呼,怎的不见这牧寻对她这般和气?
她压下心中惊恐,心知这些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的奴才罢了,可越这样越心慌,侍卫这般恭敬,那主子对人的态度是什么呢。
心下惊疑不定,忙丫鬟过去看看究竟是有些她不知道的事,哪成想这绿珠连进去都不得见一眼。
一路上她忿然作色,这宋晏宁看着病恹恹的人,哪能得江昼青睐?江昼不是向来不喜娇气的女子吗,怎的就对她另眼相看了?
想到那张一见面就让她有危机感的脸,杏眼桃腮,玉质天成。还那般娇气得很,怕是让女子都忍不住想护着她,程妩嗤笑,身子骨差也抵不住这狐媚的样子。
上次花朝节江昼投宋晏宁那票签就给她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今日再一见,心中的种子像是长成了参天大树,嫉妒和不甘的根茎开始在她心里扎根、蔓延。
马车行的稳当,慢慢的往康长街的武安侯府驶去。
随着细微的晃动,望着街边小贩的叫唤吆喝声和人流声,程妩思绪逐渐飘远。
她是武安侯的大姑娘,武安侯原配是她生母,两人指腹为婚,武安侯年轻俊朗,但无心情爱。原以为就这样安稳度日,但母亲自来有咳疾,在生养她的时候如同过了鬼门关,她还没两岁便撒手走了。
年轻的武安侯原打算守着女儿过一生,直到遇到了护国公府的三姑娘——江蓠,也是江昼的小姑姑。
江蓠在长公主仙逝后帮忙照管她的幼子江昼,双十年华也无心婚配。后来两人相识相知,可这护国公府的嫡千金嫁给侯爷做续弦,江家岂能同意?
后来两人也排除万难成了婚,这原是貌美的公府姑娘和侯爷的一段相爱故事,可她偏偏是江蓠的继女,是程几道的继姐,与江家始终处于尴尬的境地。
这些年她拒婚,她可以说不嫁那长安侯世子,不嫁和太师之孙,却不敢轻易说她敢嫁与谁,她真正想嫁的是那世无其二,积石如玉的公子。
这宋晏宁凭什么这么轻易的就得到她想要的,她如何能能甘心?